《总是不销魂[快穿]》大胖儿子

64、枪手 6

　　写作不是件好玩的事情。

　　我和老万在拼命地写拼命地赚钱的时候，我们的身体也正在日益地走向恶化和枯竭。可以说，基本上每完成一部书稿，都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整日对着电脑屏幕，眼花头晕自是在所难免，最大的问题是，空虚得要命。我们基本上都养成了个不良的习惯，夜间工作，白天休息。因此都成了夜猫子，白天死气沉沉闷头睡觉，到了夜晚，便生机勃勃充满了干劲儿。

　　我们知道这样不好，对身体极其不利，但没办法，刘邦有规定，他禁止我们在白天做事情。因为做的事情不太光彩，现在风声又紧，为防止东窗事发，还是夜间比较安全一点。

　　不过刘邦也没亏待我俩，第二年，我和老万都分别有了自己的住房，并且各自交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刘帮还送给了我们一辆黑色夏利，车虽是八成新，但开起来也觉风光无限。没有文字任务的时候，我和老万通常会一起开车去郊外兜风。但在平日里，车都停在老万家。

　　这一年里，我和老万总共写出了十三本小说。

　　我写了八本，他只写了五本。这说明了一个问题，年轻就是气盛。

　　九月里，老万犯了脚气，寻了几个大型医院都治不好。后来遇上了个江湖骗子，说是祖传秘方一针根除，只是这一针开价一万块，老万轻信了那家伙的话，咬咬牙把钱出了，不曾想一针过后，脚气没了。

　　老万大喜过往，请那骗子吃了顿烤全羊，但是骗子走后三天，脚气重生，臭味曛天。老万恼得直骂娘，真是赔了票子又折羊。

　　老万向我诉苦的时候，我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竟笑得直不起腰。但其实在老万倒霉的同时，我落下了可恶的颈椎病，走路都得弓着身子搭着头，痛苦不堪。中药西药似乎统统不管用，都最古老的拔火罐的方法都试过了，还是此消彼长，时好时坏。每每疼痛难耐，我就用一根擀面杖在脖子上来回擀，这样多少能减轻些痛苦。

　　第一个跟我上床的姑娘叫芸，是附近一所大学里的学生。

　　芸很朴素，也很性感。或者说，她在学校里很朴素，在学校外很性感。我们在一个迪厅里相遇相识并相爱。

　　那天老万请我去蹦迪，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迪厅真是个灯红酒绿的地方，以前我不敢来，或者说是不方便来，因为总觉得这样的地方容易让人堕落。但来了一次，就给喜欢上了，脚还未出门，心就想着第二次了。

　　芸是迪厅姑娘中的蹦得最狂热的一个，至少我是这么认为。当时的她穿得很少，就差没露三点了，又扭得厉害，我以为她是吃了□□，并且我以为她不是个好女孩。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地粘了上去，同她一起扭，一起嚎，一起扭到扭不动，一起嚎到嚎不出。

　　然后我们两个相拥着找个位子坐下，三杯烧酒下肚，我们说了自己的第一句话。我说：“我叫康永乐。”她说：“你叫我芸吧。”

　　然后没再多言语，又是三杯酒下肚，她主动提出跟我开房。

　　我一时兴奋莫名，霎时没了醉意，很快找到老万向他说了情况，就拉上芸，上了我的“贼车”。

　　我开着我的破夏利把芸带进了一家旅馆，把烂醉如泥的她撂到床上时，我的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三下五除二，光了衣服，二除五下三，完了事。我觉得不够爽，起码没有想象中的爽，我想再来，可我已经蔫了，需要静心修养几个小时。

　　这一夜我来了四次，四次之后，天都大亮了。

　　芸姑娘始终如一地酣睡着或假装酣睡着。这让我事后觉得更不爽，我总感觉自己像一夜单机游戏了四次一样。

　　***

　　芸醒来后大哭，缩在被窝里不肯出，哭的同时把我骂得狗血喷头，说我趁她不备欺负了她云云。然后我毛了，我说：“就是欺负你了怎么地，你不是同时也爽了么？我他妈的费劲巴拉的累得满头大汗，你他妈的都干啥了？”

　　芸抽噎着说：“你这个人无理取闹，跟女人磨磨唧唧，还算个男人吗？做出的事情就得认，就得付出代价！你必须付我钱，我可还是个处呢。”

　　我心虚地反驳：“处？你当我是傻逼呢！见没见红我不知道啊？什么感觉我不知道啊！是老鼠洞还是大山谷，我没有感觉吗？别以为我好糊弄，我可是个老手了！”

　　芸说：“我不管，我还是个学生，这事传出去，多没面子呀。”

　　我说：“是啊，这事传出去，我也会很丢人的，出门就撞个鸡，以后还怎么混。”

　　芸说：“你说谁是鸡？”

　　我说：“我说鸡是鸡。”

　　芸又问：“你说鸡是谁？”

　　我继续绕口：“我说鸡是鸡。”

　　芸再问：“鸡说谁说鸡？”

　　我说：“鸡说鸡……我说鸡……”

　　这下我俩全笑了，芸得胜似地笑了个人仰马翻，像驴一样在床上打滚滚，我也是笑得差点岔了气去。

　　就这样，我和芸化敌为友。

　　并且当她得知我的特殊身份时，一时把我崇拜得五体投地，并且她说她小时候的理想就是嫁给一个大才子，她说我就是那个有大才的子。

　　想当然地，她做了我的女朋友。

　　老万这时候和一个舞女勾搭上了，那是一个名正言顺的鸡，可老万不管这些，照样爱得死去活来。每次和那舞女上床前，老万总会重复一句话：“我万忠奸的人生第二季到来了！”

　　分别有了女朋友之后的我和老万，生活压力增加了一倍，原来一个人挣钱养活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是一个人挣钱养活两个人，而其中的一人还好吃懒做对各种名牌衣服首饰化妆品均有着独特的喜爱和购买欲——

　　可想而知，我和老万的日子有多么地难捱。

　　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奋不顾身风雨无阻地写，写，写。

　　但不幸的是，虽然我和老万都付出了百倍的努力，最终还是未能留住美人心。芸这个人比较贪得无厌，平时她要什么我给她买什么，从没拒绝过，可有一天她忽然对我说，她家里的妹妹得了白血病，希望我支援两万块钱。

　　我知道她是骗我的，就没同意，说别做梦了，我哪来那么多钱。结果她骂了我一句狼心狗肺，我俩就吵了起来，过程中我踹了她几脚解气，她疯了一样扑向我，我又给了她一巴掌，她昏了过去。

　　她醒了，冷静地提出分手，附加条件是，两万块人民币。

　　我想我跟她是没戏了，就甩给了她两万，并对她说，我会记你一辈子的，因是我的初夜给了你。

　　芸点点头，“嗖”，一下子消失了，从此再不见面。

　　老万的那个舞女情人，是个真正的水性扬花的女人，老万在得知她在外面跟另一个男人厮混且准备甩了他的时候，积极果断地、先下手为强地甩了她。

　　那个时候老万枯木逢春地在赶写郭小四的一个长篇的姊妹篇《梦里落花知多少》。而我正为余秋雨撰写他的第二部个人自传《再借我一生》。

　　这段时期，捷报频传，我们的每一本书的上市——当然上的是黑市，都能有不错的销量，有几本甚至超越了它的正版。

　　刘邦顺理成章地为我们加了钱，已经由原来的千字30元增至千字50元了。

　　坏事总要伴随着好事，不久老万出事了。

　　进入大汉皇权出版出公司的第四个年头的第四个季节的第四个星期，老万离奇了死掉了。后来得知是死于某毒，老万在找鸡的时候不小心染上的。这事儿老万是早就应该料到，但他至死都在瞒着我。他没有留下一个字的遗嘱，他生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是，往我的卡里打了十万块钱。

　　我是没想到花钱一向大手大脚的老万是如何攒了那么多钱，并且毫无保留地全留给了我？我想了又想，终于明白，且付诸了行动。

　　我离开了这个鬼地方，我没有向刘邦打一声招呼。虽然刘帮待我确实不薄，可我真不愿再这么不顾死活地干下去了。

　　我想做个人，正常的人，不是机器，写字的机器。

　　我是热爱文学，但热爱文学不是写字赚钱，而且还是那么不光明地，简直是糟蹋了文学。我想老万也是这么想的。

　　我顺着公路一直往前走，这时日本发动的那场战争已经彻底止息了，世界又恢复了和平，周围又出现了安详的村庄、碧绿的麦田，以及成群结队的吃草的牛羊。

　　我走着走着，天上出了个大太阳，太阳的光芒很温暖，照在我身上，感觉痒痒的，十分舒服受用。这舒服受用的感觉使我很快停止了行走，脚下是一片青草地，我躺在上面，觉得很好，我睡着了。

　　我的脖子很痛，可是我身边没有了擀面杖，当然更不会有乾坤棒，但我还是睡着了。

　　我睡得很沉，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美好的幻觉，像泡沫一样升起又落下。我希望活在梦境中，永远不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