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不销魂[快穿]》大胖儿子

5、天降横财一千万 3

　　晚上，一家人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看月闲聊。

　　母亲终于道出她的疑惑，一脸不解地问：“永乐，我的儿，跟妈唠唠，最近一段时间你都经历了什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难道老妈看不出来么，儿子这是发财了，出人头地了。”我拍着胸脯，骄傲地说。

　　“我知道你有钱了，问题是，钱哪来的？俗话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咱可不能做那些坑蒙拐骗、违法乱纪的勾当啊。老康家祖祖辈辈都是正经人，你可不能例外！”

　　“妈，您多虑了！实话告诉你吧，一个偶然的机会，你儿子，我，花了两块钱，买了一张彩票，然后就幸运地中了个特等奖，五百万！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像做梦一样，到现在我都不相信是真的呢，哈哈哈……”

　　我没敢说一千万，不然我妈得吓晕过去。

　　“没骗我吧，哪那么容易中奖？我听说好多人买了一辈子彩票，绞尽脑汁地猜啊算啊，最后连个大奖的边儿都没挨着，依旧穷得叮当响。”

　　“妈呀，你别疑神疑鬼了。我承认，以前我是不让你省心，老是说一些狂妄自大的话，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儿，但是请你相信，我现在所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正当来路，我不偷不抢不做亏心事。有时候运气也是能耐，靠自己能耐挣来的钱，我花得心安理得！”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我妈长吐一口气，估计心里有七成相信了我的谎言。然后她换个话题问道，“你这次回来，不准继续读大学了吗？眼看六月份就要毕业了。”

　　“我早不想读书了，”我有感而发，侃侃而谈，“离开学校，我就不打算回去了！你也知道，我压根儿不喜欢上学，最讨厌数理化！我反感那些自以为是的同学，反感那帮自命不凡的老师，更反感那一道道像迷宫一样高深莫测的数学题！没意思，一点都不好玩！我现在有钱了，不必再为自己的将来伤脑筋。我以后做生意，或是干点别的，都可以，不在乎有没有那张文凭！”

　　“儿啊，你可千万记住，不管富贵贫穷，一定做个正直的人！人啊，尤其是年轻人，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一旦误入歧途，后果不堪设想！”

　　我妈苦口婆心，循循善诱。

　　“绝对不可能的！”我对着月亮起誓道，“妈，你把心放回肚子里，从此以后，儿子绝对做个好人！本本分分，老老实实，不再浑浑噩噩、惹是生非！如果我做不到，就让老天降下一道闪电，劈——”

　　“别说了，妈信你！你是妈的好儿子……”

　　我妈喜极而泣，老泪纵横。

　　我转向沉默许久一直插不上话的父亲：“爸，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我爸闷头抽烟，听我问他，抬起头看我，然后说：“我没啥好说的，你小子有出息了，比爹混得强。对于你，我只有一个要求。”

　　“别说一个啦，”我挑起大拇指，“两个我也能接受。多提点儿嘛，甭客气！”

　　“算是求你吧，为老子做点事情，你可以不同意。”

　　“这是哪里话！我再混蛋，也懂得知恩图报、孝顺父母的道理。有事你张口，只要我办得到，一定尽心尽力！”

　　我爸犹豫了半天，终于说：“我不想养猪了。我想干点别的。”

　　老实讲，我爸已经跟猪打了半辈子交道了。

　　十二三岁，我爸就辍学了，跟着爷爷学习养猪技术，长大之后就开始独立养猪了，二十五岁那年因为养猪养得好获得了镇政府颁发的“金牌养猪专业户”的荣耀，被允许骑着一头肥硕的母猪游街三天，为这个还赢得了一个漂亮贤惠的姑娘的芳心。

　　不久，这姑娘嫁给了他，就是我妈了。

　　做了父亲之后，我爸心里就存了一个愿望，创办一家养猪厂，将厂子做大做强，终极梦想是争取把猪养到全世界去，让地球人都吃到自家的猪肉。

　　我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爸终于拥有了自己的养猪厂，他苦心经营八年多，最后却不得不转让给了别人，为什么？因为我的不争气，高考名落孙山，我爸为了能让我上大学，到处筹钱，忍痛割爱放弃了养猪厂。

　　然后我爸开始为别人养猪，因为他除了养猪，没有别的本领。

　　我经常听到我爸跟我妈发牢骚说以后再也不养猪了，可为了生存为了儿子在大学里的花销，他一次又一次无奈地养起了猪。

　　回忆完毕，我郑重答应我爸，我说：“爸，有儿子在，就不会有猪在，猪能带给你的东西，我同样能带给你，而且更多，更好！说吧，你想干点啥，需要多少钱？”

　　“也不瞒你，我想办个饲料加工厂，租厂房、买设备，大概要三十万元，虽然有点吃紧，但爹会再想办法。阿乐，爹不想让你为难，如果拿不出来，就算了。”

　　“小钱，小钱。”我一面说着，一面拍拍老爸的肩膀，“我给你一百万，够不够？不够我可以再加。钱对我来说不是问题。但是，我对你也有个小小的要求。”

　　“你说，你说。”我爸点头哈腰。

　　“如果以后你跟我妈闹矛盾，什么原因我不管，只要被我看到你打她一下，或是骂她一句，我立马收回所有资金，一分钱都不会再给你。晓得吗？”

　　“晓得，晓得。”

　　我爸被烟呛了一下，连连咳嗽，表情既窘迫，又尴尬。

　　我望着高挂在天际的明月，嘴角一咧，心满意足地笑了一下，然后放声痛哭。

　　之后我开始了肆无忌惮、无休无止地挥霍。

　　我用掉两百万元在镇东最繁华的商业区盖了栋欧式别墅，极尽富丽堂皇之能事，落成之后，毫无意外地成为了全镇最受人瞩目、光芒四射的建筑。

　　我把父母都接进去住，除了他们二老，我没有更亲的人了。

　　我爸对我的态度彻底改变了，和以前穷学生的时候简直有天壤之别。譬如再不会像以前那样对我大呼小叫了，做每件事情之前都要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见，我不同意的事儿，他想都不会去想。

　　至于我妈，还和以前一样，每个周末依然准时准点去教堂守礼拜，不过以前的交通工具是“凤凰”，现在换成“奥迪”了，而且我爸负责车接车送。

　　那天我找到正为办厂一事忙得不可开交的父亲，开门见山问道：“爸，想把你的那辆破奥拓换掉吗？都开五年了，不死也扒层皮了。”

　　“想啊，怎么不想，只是我不好意思再跟你开口要钱。”我爸倒很坦诚。

　　“今天我来，就是想帮你实现愿望，把奥拓变成奥迪。”

　　说罢，我掏出一张银行卡。

　　“等一下！”我爸居然拒接，然后忐忑地问，“先讲一下你的条件吧。我怕我应付不来，花钱花得不踏实。”

　　“哈，果然知子莫如父，我的套路都被你摸透了。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妈信奉基督教已经十几年了，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到教堂守礼拜，当然，以前也发生过无数次被讥讽、被喝止、被阻拦的情况，罪魁祸首就是你。这一点你不用狡辩，你我心知肚明。你之前对我妈做的种种不好的事情，我选择原谅，但从今往后，你不准对我妈做出的任何一个决定指手画脚、干预破坏，一经发现，严惩不怠！另外，从我把奥迪车钥匙给你那刻起，每个周末，你必须接送我妈去做礼拜，无论你多忙，无论你在哪，都必须做到，而且要守时守矩、服务到位。你扪心自问，做得到吗？”

　　“请儿子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看爹的实际行动吧——”

　　我爸快速接过银行卡，一脸阿谀又委屈的笑。

　　***

　　坐吃山空的道理我是懂的，虽然我的那笔意外之财花掉了不过三分之一，但我的内心深处还是想做一番事业的，于是我左思右想之下拿出一百万开了家网吧，拿出一百万开了个台球室，又拿出两百万开了一家西餐厅。

　　网游、台球是我多年的爱好，天天吃牛排是我曾经的梦想。

　　虽然为梦想买单是值得欣慰的，但是后来不到一年的时间，网吧和台球室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先后为官方查封，西餐厅也因为客量流太少而面临倒闭的困境，不过我从不后悔做这些，我始终认为，只是自己运气不好，怨不得天，也怨不得命。

　　后来我想通了，不是不合时宜，而是我天生不适合创业，我不是那块料儿。

　　我以为自己不擅长打江山，只可以守江山。

　　悲哀的是，事实证明，这大好河山啊，守，我他妈也守不住。

　　我抽空去了趟当初我念书的那所大学，我的那帮同学和其他人一样不敢相信我的遽然变化。我请他们吃喝玩乐、放浪形骸，他们先是一番虚伪的推辞，后来就撕掉了正经人的标签，欣然前往，并乐在其中。

　　这帮人对我感恩戴德，跟我说话都卑躬屈膝一口一个康大哥好贴心好威风，就跟我的奴才似的，完全不见了当初的清高自负、趾高气扬。

　　这个时候，不少女同学在目睹了我的风光之后，纷纷表态，愿意和我交朋友，而且其中有一部分自以为稍有姿色的，私下里找到我，对我说着仰慕已久的话，表示如果我点头同意的话，愿意宽衣解带，和我私奔，走南闯北，浪迹天涯，吃糠喝稀、沿街乞讨也在所不辞。而且说：“有言在先，我看重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你的钱哦……”

　　她们的旦旦誓言在我看来都是超级恶心的虚情假意，她们非但没有得到我的一丝同情和恩惠，反而令我对这些所谓的清纯女学生更加厌恶和嗤之以鼻。

　　我继续着无拘无束、恣意妄为的富贵生活，很快，我发现钞票这东西真是不经用，还不到三年的时间，几乎被我挥霍一空。

　　遗憾的是，我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没有去做，比如出国旅游到澳大利亚的悉尼大剧院上撒下一泡冲天尿。比如送我年老体衰的外公外婆入住全全国最豪华最能使人长寿的敬老院。比如在布达拉宫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结婚典礼，而爱人是我硬盘里最性感的岛国男演员。

　　再比如找到小时候最爱欺负我的早已搬家云南的王小明，然后让他跟着我混，每天早晚打他一顿，等等。

　　老实说，事到如今，我有些后悔大手大脚和铺张浪费了。

　　银行卡里还剩下一百万元的时候，我决定务必要在有生之年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了，这是我成年后，最浪漫的梦想。其他的就去他妈的。

　　这个时候，我产生了一个奇怪念头，或者说，已经确切地意识到了什么。

　　这一切只是虚幻的梦境。都是假的，蒙蔽我的。一旦钱财用光，这个梦立马就会消失。

　　于是我患得患失起来，这个富翁梦啊，我还没做够，特别害怕梦醒。

　　迎娶那个外国男优，当然不现实。

　　于是我去找绿豆，一个比我小两岁但比我还要高一头的小伙。

　　他是我的初恋情人。虽然长得清秀如水，但是因为娘们唧唧的原因，至今没有和异性交往过，甚至连相亲的机会都很少拥有。

　　他曾经对我很好。

　　王小明拿烟头烫我的屁股蛋子的时候，很多同学都看到了，他们袖手旁观、幸灾乐祸，别提多开心了。绿豆也看到了，脸上却写着不开心，他跑去告诉了老师，虽然最后老师也没来，但他的义举令我感动，那时候我就发誓，我要跟他好，我要跟他做一辈子的社会主义好兄弟。

　　后来很多年，他没理过我，因为他发现自己错怪了王小明，我康永乐才是全校最调皮捣蛋不好惹的那一个。之后我们就像谁都不认识谁一样形同陌路，但他像一件宝物一样存储在我心底的某个地方，始终不曾忘记。

　　在我看来，对于绿豆，最大的报恩就是娶他，不然夜长梦多，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当然考虑过找一个姑娘共度一生，比如那个假扮了我三个小时女朋友的汽车销售员青纯姑娘。如果娶她的话，我的父母会很开心，会认为我是正常的。

　　不幸的是，我他妈的做不到。

　　她很好，但我不爱她。

　　虽然我是个土豪，但我打心眼里觉得配不上她，也不想耽误了她。

　　实说实说，人傻钱多的我是有点自卑的。

　　只要站在她的身边，我就像一个小丑，不管她现在是单身还是以后是单身，我都不会轻易去和她产生任何交集，因为只要面对她，她身上散发出的美好光芒就会让我的卑微渺小成倍地放大，就会让我的猥琐、阴暗、丑恶嘴脸，暴露开来，无处躲藏。

　　思来想去，还是绿豆好，和他在一起，我会觉得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