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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壹拾伍 ...

  •   袁母与袁一白各带心事地走了,袁思宁悄悄躲在圆柱后看他们渐行渐远出了宫墙,抽泣声终于抑制不住。身后的太子琚廉环抱住他,因为不及他高,头仅仅只能贴在他背上,思宁转过来俯身抱住他大哭。
      琚廉早熟,默默任他抱着哭。思宁毕竟还是个孩子,宫里不比袁府自由自在,那些在后山放风筝、在草地上奔跑的日子一去不返,宫中枯燥,太子严肃,长兄的叮咛回头一想也唬得他不敢张扬,每天压着性子早就忍受不住了,今日见了娘,抱着被说了一番心疼的话,小孩子脾气又上来。琚廉觉得脖子上凉凉的,原来是思宁的泪水打湿了衣领,他抬头向天空望去,秋风瑟瑟带下几片黄叶,灰蒙蒙的天空云层厚重,不见一丝阳光。
      夜间的官道上冷冷清清,偶有马匹疾驰而过,一群赶路的卖艺人坐在路边搓着手,掏出干粮分吃。这些艺者男女皆生得高挑俊美,棕红色的卷发琥珀色的眸子,充满异域风情。
      “铃歌,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吃了干粮,等会就要赶车上路了。”艺团的头领吃到一半,看到坐得稍远的舞姬怔在那里,手中的粮食一点都没动。
      “陆姐,那边好像有人。”名为铃歌的少女指了指远处,陆姐顺着她的手看去,果然有个男人倒在路边。
      “吓死我,还以为是流匪歹徒。”陆姐拍拍胸脯。“你快吃,等下还要喂马排舞。”
      铃歌站起来已往那边走去,边说:“我还是过去看看吧。”
      “唉唉!你回来,要是歹人可怎么办?”
      铃歌不管她在后面叫唤,走到这人面前探了鼻息,又摇摇他说:“喂,你还好吧?”
      摇了半天,人是醒了,但眼睛睁着也是一片迷茫样子,憋了好久憋出一个字来:“水……”
      “哎,好嘞,你等等啊。”少女踏着轻快的步子跑回营帐,取了一壶水过来,把他抬起身凑了水壶到嘴边,那人夺过水壶就是一顿猛灌,喝完之后撑着坐起来,向铃歌微微点头道:“多谢姑娘了。”
      铃歌捂嘴笑道:“公子怎么倒在路边,可是遭了劫?”
      “姑娘叫我柳禄就好,我只记得要去京城寻个亲人,其他的……怎么也想不起来。”柳禄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脑袋里大片的回忆却是混沌不清。
      又搭了几句话,铃歌搀着他到舞团的马车旁坐下,央求陆姐带他一道走,一帮少年少女都是不怕生的,纷纷伸头打量他。陆姐领着琴师过来,琴师端详他半晌,移开目光叫了陆姐去旁小声道:“这个人中了咒术。”
      陆姐拨了头发,眼珠子转了两圈又去看柳禄,“哼,要不是你侄女非要弄了他过来,也不会这么多事,你去撵他走吧。”
      琴师过去,关切了柳禄几句,后又说:“公子,如不嫌弃今晚就歇在我们这里,明日一早再分别吧。”又对铃歌说:“你不要打扰公子歇息,明天还要表演,快去睡吧。”
      柳禄站起来向琴师鞠躬,“多谢这位大哥,我想请问团里是否需要打杂的人手,我醒来之后发现身无分文,能否让我在你们这里帮手做些杂事,和你们一同去京城?”琴师想了想,撇嘴说:“我们带你上路可以,但你做事要卖力不要添麻烦。”柳禄连忙点头称是。
      这个艺团不在街边卖艺,一路走走停停也只在大城的富人家里表演。柳禄帮忙搬些用具和喂马,表演时就照看行头,活都不重,时间久了团里上下也渐渐混得熟了。铃歌只要没事就缠着他说话,没有表演的时候就拉着他去街上乱逛,大家茶余饭后偶尔还会取笑她,她只嫣然一笑去看柳禄,倒是柳禄赶紧摆手澄清,琴师在旁边冷眼看着,陆姐反倒劝他不要多想。
      仲瑕近来很不爽快,袁一白自他从南方治旱回来就不太搭理他,平时一副冷脸也算了,三催四请都难得再让他过来一趟,就算来了也是木头一根,甚至干脆神游太虚,把自己当了空气。他忍着不去发作,与家中豢养的公子少年们嬉玩了一阵,又觉得无趣,心想还是傲骨难摧的比较满足他的征服欲。
      听说京里来了个艺团,大户人家争着邀了去住在家里表演,仲相便请了来,安排在府里先演了一场,自看了不错,第二天差遣琅冶去请袁一白过来。谁知袁一白又推说身体不适,捱了两三天才终于松口。
      这天午后,艺团的人打扮停当,开始在后院排舞,柳禄坐在廊柱旁看她们排演,手上下意识地摩挲腰际的玉佩。
      这块玉佩明明是一白的,怎么到了我身上呢,难道是哪天死缠着他要换他终于答应了?这次找到他真要好好问问。算起来到京城也有一段时日了,但是这么落魄去投奔他,也不知好不好。
      心中正盘算着,琴师走了过来说:“柳禄,她们等会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不要光是坐在这里发呆,快去收拾收拾。”
      他跳下栏杆走出院子,转到厢房去取行头,忽然瞥见东面廊下一抹熟悉身影。
      “一白?”刚在迟疑,那人已经绕出长廊进了东院。
      袁一白进了主屋,仲瑕招呼他过去坐下,递了茶碗给他,“你尝尝,这是灵山贡茶,皇上前几日赐下来的。”他默默接了贡茶谢过,抿了一口,果然醇香馥郁,齿颊留香。仲瑕见他喜欢,心中乐得,又推了一些点心过去。
      “你近来好像忙得很,我听说京城来了个艺团,就请了他们过来,今天就观舞吃茶,轻松一刻。”仲瑕走到他身前,俯身环住他,抬起他的脸印上双唇,他冷冷不作反应,仲瑕兀自亲了一会觉得没趣,就放开了。
      到了晚间,正厅里献舞,袁一白眼神飘忽,一看就是没有放心于此处。仲瑕紧捏手中茶盏,恨恨盯着他,他竟也全然不知。
      “我累了。”袁一白忽而说。
      “那去房中歇着吧。”仲瑕拍手叫来管家,打点了舞团退下去。到了房中,又想亲近袁一白。袁一白正恼着柳禄失踪,哪有心思理他,他靠过来就拨开,如此来回了几次,仲瑕懒得顾他了,直接将之按在榻上就去扯开衣裳。
      “我顺着你,你倒拿乔了?”仲瑕喘着气去咬他颈项,手上快速地剥除两人衣物。“你是看我最近太宠着你了,所以无所顾忌了是吧?我今天就让你明白,到底谁该顺着谁。”
      心中存着疑惑,柳禄收拾好大家的东西之后便跃上房顶,摸到主屋观察了半天。听到屋里袁一白好似惊呼的一声,他跳下房檐冲了进去,“一白!你怎么了?”
      突然被人闯入,两人动作停在那里,待回神,袁一白又惊又喜,仲瑕疾呼:“琅冶!”
      琅冶正压着声音就跟了进来,他在柳禄进入就已察觉,不过慢了半刻,被仲瑕恼怒地吼道:“这是哪里来的人!给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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