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许》隐墨初

3、找工作

　　林墨从咖啡厅冲出来，一口气跑了好远，回头看了看，确定了没有人追出来，才停下了脚步，双手撑在腿上，胸口起伏着，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没想到顾先生这么好说话，刚开始的形势，让他以为自己要被逼着签一些不平等条约才会解决，没想到，顾先生人虽然看起来有些冷冰冰的，却很通情达理呢，想到这里，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了。
　　只要周末可以和顾先生好好沟通的话，顾先生一定不会为难他的，心里想着，头也跟着点了点。
　　逐渐冷静下来的后，觉得十分愧对妈妈，费心守了十年的房子，就因为自己不小心闯出的祸，就要抵给了别人，他连最后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安身所在，也要失去了，一时间失落感上头。
　　无力的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今天这样的决定是否正确，但是自己有错在先，也需要尽力去弥补过错，在能力不够，一无所有的境遇下，这样做，是他认为目前最好的解决方式了，妈妈在的话应该会支持他的……
　　想到这里，林墨站直了身体，向地铁站走去。
　　他准备回到家里，看一看工作，趁着成绩没出来前，多做些事情，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要让自己活下去。
　　“这个不行，”林墨看着招聘网上的信息，嘴里嘟嘟囔囔说着，“这个也不行，咦……这个可以这个可以。”念叨着，拿起身旁的纸，开始抄录起来。
　　抄了几条后，林墨拿起手边的电话，挨着打了过去，仔细的询问着，记下了时间，薪资和地址，挂掉电话的他心里默默盘算着，决定去试一试酒吧夜场服务生，这份薪资看起来令人无法抗拒。
　　仔细对着时间，便利店的工作时间是下午5点开始，到晚上十点半的时候就可以收拾收拾打烊了，而这个酒吧呢，晚上11点上班，离便利店也只有一站地的距离，跑过去不到十分钟，完美！
　　他拿起了抄录的纸，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用笔圈住了一个送牛奶的工作，想着凌晨5点多从酒吧下班后，还可以去送两个小时的牛奶，然后吃个早饭回家睡觉，嗯～感觉这样安排很不错。
　　想着一整天的工作挤的满满当当的，眼前钱币铛铛铛铛的跑来，一番耀武扬威后，乖乖的躺在钱包里，林墨拍了拍口袋，咯咯的傻笑着，这样既不会有时间胡思乱想，又能用双手养活了自己，真的太充实了。
　　林墨站起身来，略有气势的拂了拂衣服，握紧双拳喊了声，“加油！”给自己打了打气。
　　转身朝着浴室走去，冲完澡后，没擦干，就这样滴滴嗒嗒的站在镜子前，咧开嘴笑了笑，“您好，我叫林墨，是来应聘服务生的。”不对不对。
　　“您好，听说您这里在招聘服务生，我是来应聘的。”说完笑了笑，感觉这样也不好。
　　“您好，我......”哎，算了算了，去了随机应变吧。
　　擦干了身上的水，随意吹了吹头发，拿起小梳子梳得整整齐齐的，看起来一丝不苟的。蹦到衣橱跟前换衣服，翻来覆去就这两件衣服还算合适，耸了耸肩，套上了白T。
　　这样的林墨，看起来简单干净，站在窗边，窗外的光透过玻璃打在他身上，纯净明朗，是少年特有的清新气质，让人很舒适。仿佛这些年的浮浮沉沉生活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印记，内心依旧澄澈。
　　收拾完毕后，林墨让便利店同事帮自己顶一下班，便搭乘公交去往酒吧面试。
　　林墨在酒吧门口看了看招牌，光音，名字很别致，抬起脚迈着步子走了进去。这个酒吧看上去......有些高雅？
　　“您好。”林墨拘谨的站在吧台前，“我下午来过电话，想要应聘夜场的服务生。”
　　看着眼前调酒师流畅的耍着，酒瓶乖顺的游走在双手之间，酒水在瓶中温驯又热情地跳动着，一颗心也不自觉的跟着怦怦怦的跳了起来。
　　悄悄的用余光打量着身边，有男女在吧台侧边耳鬓厮磨着，有人淡然的坐在那里转动手中的酒杯，有人落寞的窝在不起眼的角落，还有人在后面的沙发中低声絮絮交谈着。
　　舞池中央一些人在狂热的舞动，有一对男女抵在墙边相拥热吻。
　　这个时间酒吧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这些场景将酒吧切成了两个世界，但都彰显着自由。
　　“陈姐，有人找。”调酒师笑着冲着他的身后喊道，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林墨回头，看到了穿着深蓝色紧身裙，蹬着一双恨天高，身材有些丰满却很性感的陈姐，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你是？我们这里未成年人禁止进入哦～”陈姐打量着干净的林墨，开口调戏到。
　　“您好，陈姐，我是下午打过电话，约晚上来面试的，应聘的岗位是服务生。”林墨快速且口齿顺畅的答道，停了一瞬，又补充道，“我叫林墨，我，我已经成年了。”说完冲着陈姐绽放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哦，成年了？”林墨听到陈姐的质问，心微微的揪起。
　　陈姐看着眼前笑容干净的少年，思考了一下，觉得这种风格的服务生应该会招人喜欢，毕竟这幅笑容让人无法拒绝，点了点头，动了恻隐之心，没有深究年龄的问题。
　　“你懂酒水嘛？”
　　林墨摇了摇头。
　　“以前干过类似职业嘛？”
　　林墨又摇了摇头，视线低垂。
　　“知道服务生大概的工作内容嘛？”
　　林墨犹豫着点了点头，抬起头看着陈姐，眼神里闪着显而易见的迷茫和不解。
　　陈姐带过不少新人，但看着白纸一样，还泛着可爱的林墨，第一次做决定的时候有些摇摆不定，“你先去吃饭吧，今天晚上就可以开始工作了，具体工作等你今晚来了再另行安排，还有什么疑问嘛？”既然动了心思，就让他来试一试吧。
　　“没，没什么疑问。”
　　陈姐看着道了谢的林墨向外走去，回想起刚才盯着她看的水润的大眼睛满是欣喜，心里柔软的地方被轻轻戳了一下。
　　林墨走出酒吧的时候还有些呆滞，下一刻心里升起巨大的喜悦感，内心隐隐有些期待，这应该是他最近最值得开心的事情了，忍不住一蹦一跳的笑着跑向了便利店。
　　对着替班的哥哥千恩万谢后，接手了便利店的事物，开始忙碌起来。
　　内心掰着指头掐算着时间，十点四十的时候，他已经收拾整齐，整个人利落的站在便利店门口，“唰”的一声，拉上了店门，落好了锁，向着光音奔去。
　　怀着有点小忐忑的心情，踏入了这个酒吧，陈姐带着他熟悉了一下店内环境和位置，和他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安排了一些易上手的工作。
　　第一次工作一整晚，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林墨精神开始有些萎靡，但听到呼唤的时候，依旧强打精神跑前跑后。当胃传来一阵阵刺痛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竟然因为太激动了而忘了吃晚饭，接下来的时间有些煎熬，过得很缓慢。
　　快下班的时候，陈姐给他端了一杯温水来，他怀着感激的小眼神，不安的接过，道了声谢谢，凑在杯边抿了起来。
　　“第一天感觉怎么样，还可以吗？”陈姐挑起了话头。
　　“嗯，还挺好的，就是不太适应，过段时间习惯了，就好了。”
　　陈姐点了点头，笑着说，“嗯，不错，好好干吧，加油。”说着伸出手捏了捏林墨的肩膀，鼓励着。
　　“接下来也没什么事了，可以先回家休息了。”说完挥挥手离开了。
　　林墨仰头喝掉杯中的水，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返回更衣室换了衣服。
　　5点多的街道，开始有了人气，天刚蒙蒙亮，环卫阿姨已经扛起了扫把开始了一天的辛勤劳动。走到和送奶的刘阿姨约定好的街道，坐在路边的凳子上静静的等着。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刘阿姨来了，送奶的工作很简单，按照地址和数量，送到相应的人手里就可以了，因为第一天，只需要送20多家便可以收工回家了。
　　林墨背起奶箱，向第一户人家走去，这次送的都是在一个小区内的固定人家，很快便搞定了。返回去放下奶箱和刘阿姨说了一声后，转身离开了，路过早点摊的时候买了两个包子，揣回了家。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慢慢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节奏，工作也渐渐的游刃有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