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值得歌颂的时代》木羞木修

72、第 72 章

　　而智林内部对林羡的不满也随着网上这波攻击声势愈盛。
　　林羡这几天亲身体验了“内忧外患”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而唯一算是高兴点的事儿是唐朝的单曲要发行了。

　　“你能不能别老捧着个手机？眼快瞎了吧？”方慧瞪着苏琪。
　　“等会儿，等会儿，”苏琪一只手让人给做着指甲，一只手点着手机头都没抬，“小九哥今天单曲发行，我要卡点买。”
　　“卡点什么意思？”林羡问了苏琪又抬头跟给她做指甲的小姑娘说，“还是不要颜色，修完涂点营养油就行。”
　　“卡点就是卡点。”苏琪没空理她，低头一阵猛戳。
　　“好好说话！”方慧在她胳膊上甩了一巴掌。
　　“哎呀！”苏琪烦的扭着身子躲了躲，还是紧盯着手机不放，“就是单曲今晚八点正式上线发行，我们都卡着八点买啊。”
　　“意义何在？”林羡很迷茫。
　　“排面啊，”苏琪说，“瞬间冲销量，给小九哥打榜啊。”
　　“你们这帮孩子是不是有病？”方慧也不理解。
　　“啊！啊！网太卡了，”苏琪也不理她俩，抱着手机猛戳，“啊！买上了，十份。”
　　“买十份？”林羡没理解，“3块9付一次款，歌只能听一次吗？”
　　“怎么可能？”苏琪边给自己塞上耳机试听边说，“买一次就是永久能听啊，多买几份不是支持小九哥吗？”
　　“哦。”林羡才知道原来可以这么操作。
　　“羡姨你不错哦，”苏琪说，“还知道3块9一首呢？”
　　“啊，也是听说。”林羡心想能不知道吗，我给定的价。
　　“嗯~~~”苏琪突然眯着眼睛陶醉的跺着脚来回晃，“小九哥声音好苏啊，杀我，杀我。”
　　“你是不是神经了？”方慧瞪圆了眼睛看着她。
　　林羡觉得又好笑又尴尬，有个小姑娘在你面前说喜欢你男朋友，这种感觉真是…很奇妙。
　　林羡笑着拿出手机偷录了一段苏琪听歌的样子，悄悄发给了唐朝。
　　-你的小迷妹，正听你的单曲呢。
　　-大迷妹没听听吗？
　　-没，等你单独唱给我听。
　　-好。
　　“你也够了啊！”方慧盯着林羡，“说琪琪光抱着个手机，你怎么也冲着手机傻乐？”
　　“我乐了？”林羡问。
　　“嘴角都扯耳朵根了。”方慧翻了白个眼。
　　林羡笑了笑把手机收起来了，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还挺那什么，有种隐秘的兴奋。
　　苏琪美甲选的样式挺复杂，又是镶钻又是烤釉的，林羡和方慧都做完了在一边喝东西等她。
　　“那个朱馆长你为什么回绝人家？”方慧说，“条件多好？”
　　“不是说了不合适嘛。”林羡说。
　　“你爱咋样咋样吧，懒的管你。”方慧撇着嘴说。
　　“知道姐姐疼我，”林羡往方慧身边靠了靠笑着说，“但这事儿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唐朝的单曲在这种情况下，首发当天就卖了三百多万张，林羡觉得有些事情就好办多了，遂约了唐朝和张齐到公司谈谈。
　　唐朝他们约的是下午三点，但到智林的时候，林羡却没在办公室。
　　“林总本来早就应该散会了，”小徐说，“不知为什么拖了这么久。”
　　“嗯，那等会儿吧。”张齐说。
　　“在哪个会议室？”唐朝问。
　　“2801会议室，今天开会人比较多。”小徐对唐朝这样问已经很习惯了，知道他是要去看看。
　　唐朝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会议室，透过玻璃墙看见今天开会的人确实不少，虽然听不见里面说的什么，但能够感受出气氛似乎不怎么太好，一个个都沉着脸。
　　找了找角度，看到了坐在正中间的林羡，紧皱着眉头，目光始终垂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种没有任何表情的表情，说明她很不高兴。
　　唐朝皱了皱眉，这是怎么了？
　　有时候他真的挺心疼林羡的，她一个人是怎么撑着这么大个局面的，最近还遇到这么多事儿，唉。
　　正在这时，林羡突然站了起来，把一个正在说话的人吓愣了，只见她说了几句什么，没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径直走出了会议室，跟在后面的赵宸帮她收了桌上的东西拿着跟了出来。
　　“嗯？到了？”林羡看见站在走廊里的唐朝，“怎么没让小徐叫我？”
　　“你……没事吧？”唐朝从林羡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没事。”林羡笑了笑，跟他一起往办公室走去。
　　“是不是让网上那些舆论弄的心烦？”唐朝问。
　　“别操心我这边了，”林羡说，“今天让你带着张齐过来是说说你那个热搜的事儿。”
　　来到办公室，林羡让赵宸出去了，对张齐说，“单曲卖的挺顺利的啊。”
　　“还行，”张齐说，“首发当天就卖了300多万张，现在一直在持续增长。”
　　“我是第一次领教粉丝经济，”林羡说，“说明乔娘娘声讨小九哥的事没有对粉丝群造成什么影响。”
　　“嗯，好像是，”张齐说，“反而有点同仇敌忾的意思，用冲销量榜替唐老师打气。”
　　“但这件事总归要解决，”林羡说，“目前有什么对策吗？”
　　“这…没有，”张齐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您不是说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吗？过几天自己就过去了。”
　　林羡一下笑了，“我意思是拿出不跟他们一般见识的范儿，但不能真的不管啊。”
　　“那怎么办？”唐朝问。
　　“这事儿自己出面解释，掰扯不清，而且他们盼着你下场开撕呢，一定有后手。”林羡说。
　　“这个知道，”张齐说，“所以我们一直没发声。”
　　“再说，”唐朝说，“那本老戏本子，我跟那边联系过了，想买回来，人家不肯，说那本也是他家祖上雕版的，比那本《传习录》还早，肯定不会再卖，但可以借给我们。”
　　“很好，肯借就好，”林羡笑着说，“但我们现在拿到也没用，拿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唐朝亲自把它抛出来正面开撕？”
　　“那怎么办？”张齐问。
　　“小九哥不是在录一个弘扬传统文化的综艺节目吗？”林羡说，“一期一个主题。”
　　“是，叫《旧事新语》，”张齐说，“已经录了四期了，播了三期，收视率还不错。”
　　“我看了，”林羡说，“下期再录，让他们就以这件事为主题，或是说弹词，或是说雕版印刷，这些我不懂，你们看着办，最后引到这个老戏本子上，关键是找个德高望重的人上节目，说说这个老版本没法唱，现在唱的版本都是改良，谁也别说谁不正宗，都是为了传承，本无优劣之分。”
　　“找个有分量的人拿出这个戏本子来说事儿，对吧？”张齐说。
　　“对。”林羡说。
　　“但……”张齐为难的说，“人家制作单位录什么都是提前策划好的，我们没法说让人家录什么主题啊。”
　　“去谈。”林羡看着张齐说。
　　“去谈？”张齐拧着眉问。
　　“谈生意谈生意，万事皆可‘谈’，”林羡说。
　　“这怎么谈？”张齐说。
　　“看看自己手里有什么，对方手里有什么自己想要的，怎么进行交换，付出你可以接受的代价，让对方把你想要的给你。”林羡耐着性子说，既然唐朝不肯换掉张齐，那就让他有点长进。
　　“我们手里有什么对方想要的？”张齐边想边说。
　　“或者说，”林羡说，“对方想要什么？”
　　“肯定是想要收视率啊，”张齐说，“收视率高，拉的广告就多啊。”
　　“去谈吧。”林羡觉得自己已经表达的够明白了。
　　“您是说小九哥就是我们的筹码？”张齐问。
　　“对，”林羡说，“就看现在粉丝对他的支持程度，这个筹码足够。”
　　“啊。”张齐点点头。
　　“我再给你加个筹码，”林羡说，“承麒珠宝的赞助。”
　　“啊？”唐朝猛地抬起头，“你要往那个节目投承麒珠宝的广告？”
　　“嗯，”林羡说，“我想这样节目组那边应该没问题了，待会儿我找承麒的丁均过来，交代一声。”
　　“你…不用这样。”唐朝说。
　　“这是双赢，”林羡笑着说，“我对小九哥的号召力有信心。”
　　林羡说完按了小徐的电话，让她叫丁均过来。
　　丁均去北京培训回来后马上接任了承麒的CEO，上手很快，林羡对他很满意。
　　“林总，您找我。”丁均很快就过来了。
　　“就前几天跟你说的，往那个什么节目投广告的事，”林羡说，“今天唐先生和张先生过来了，你安排你那边的人具体谈谈吧。”
　　“好，”丁均说，“我那边都安排过了。”
　　“行吧，”林羡说，“你们具体谈吧。”
　　“林总…”丁均似乎想说什么，看了眼唐朝他们欲言又止。
　　林羡明白他是想说说刚才开会罗旭东他们的事儿，用食指在嘴上比划了一下，让他噤声，以后再说。
　　唐朝却看在了眼里。
　　跟丁均他们一起来到承麒所在的楼层，谈了一会儿，唐朝觉得这些事张齐谈就够了，心里惦记着林羡，就借故出来，又返回了她办公室。
　　小徐见他去而复返，也没觉得奇怪，告诉他林总在屋里一直没出来。
　　唐朝敲了敲门，里面没回应，他又敲了两下，就直接推开门进去了。
　　林羡就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见门直接被推开了，猛的抬头瞪了过来，目光凌厉冰冷，想看谁这么大胆，敢不请自入。
　　当看见是唐朝的时候，一秒溶化，扬起了温和的笑，“怎么这么快谈完了？”
　　“你…怎么了？”唐朝让刚才她那个冷冽的表情吓了一跳，快步走到了她身边，“张齐谈就行了。”
　　林羡见唐朝过来，也没站起来，坐在椅子上搂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肚子上，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唐朝揉了揉她的头发担心的说。
　　“没事，”林羡埋在他肚子上嘟囔着说，“就是有点累。”
　　“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唐朝心疼的说，“还是漂猪那事儿有什么麻烦？我看现在都不说抛病猪的事儿了，开始说什么拒绝赔偿什么的。”
　　“那都不是事儿，”林羡说，“不用担心，都解决了。”
　　“解决了？”唐朝疑惑的问。
　　“给，”林羡一只手拿出手机戳出了一个视频，举到唐朝面前，“你看。”
　　唐朝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接过手机，正在播的是一段市电视台采访的视频，一个老头对着镜头气急败坏的说：“谁说我们是病死的瘟猪？！是不是想说是瘟猪就不用赔钱啊？我们什么手续都齐全，猪都是过检的，辛辛苦苦伺候了小半年，眼看要出栏卖钱了，都给冲江里去了，全完了，可怎么活啊。”
　　“那么这件事该谁负责呢？”记者问。
　　镜头一转采访了一个智林的工作人员，“天灾的事谁也没法左右，但既然发生了，就要解决，个体养殖户都不容易，当初我们建养殖基地的初衷就是支持国家环保政策、帮扶养殖户，这次我们基地也受灾严重，损失不小，但我们智林的初心是不会变的，虽然合同里没有约定发生这种事要我们基地赔偿，但我们公司管理层说了，企业的承受能力总比个体养殖户要强，智林会跟养殖户勠力同心、共渡难关的。”
　　“也就是智林集团会赔偿养殖户损失了？”记者问。
　　“不是赔偿损失，”智林的工作人员说，“是继续帮扶，替养殖户承担部分损失。”
　　“就是智林集团会出钱是吗？”记者追问“那钱什么时候到位呢？”。
　　“我们现在在等保险公司核准评估损失，”工作人员说，“保险公司不赔的部分，由我们智林承担，请各位养殖户兄弟们放心，智林是有社会责任，有担当的企业，绝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
　　随后记者又采访了市政府一个工作人员，这人说，政府会免费向受灾养殖户提供优质猪仔，帮助其尽快挽回损失。
　　“这个是？”唐朝看完视频，低头问还埋在他肚子上林羡。
　　“市电视台的新闻，”林羡说，“今晚就会播，这是发过来我先看看。”
　　“所以...你放任养殖户上访和把事儿发到网上，是为了借他们的口澄清那些漂到江里的猪都是淹死的，不是病死的瘟猪？”唐朝说。
　　“嗯，”林羡懒洋洋的说，“这种事我们自己澄清没任何说服力，怎么说网友都不会信，这样把矛盾焦点一转移，大家很容易就都跟着转移注意力了。”
　　“用一个矛盾转移另一个矛盾，”唐朝说，“你不怕这个矛盾又解决不了了？”
　　“性质不一样，”林羡两只手搂紧了唐朝的腰，“那个矛盾用钱解决不了，这个矛盾用钱就能解决，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是事儿。”
　　“林总牛啊。”唐朝用手又揉了揉她头发。
　　“哎，我发型。”林羡挥手挡开他的手。
　　“那你还烦什么？”唐朝帮她顺了顺头发。
　　“完了，”林羡从他肚子上抬起头说，“口红蹭你衣服上了。”
　　“哎，真是，”唐朝知道她是不想说，也没再追问，“怎么办？赔吧。”
　　“怎么赔？”林羡问。
　　“我想想...”唐朝说。
　　“这么赔！”话没说完，林羡猛的掀开唐朝的衣服，在他腰上咬了一口。
　　“嘶！”唐朝疼的叫了一声，但却没躲，站着好半天没动。
　　林羡以为给他咬生气了，赶紧掀起他衣服想看看，“没使大劲儿啊？”
　　唐朝一把抓住林羡摸到腰上的手，压着声音说，“别瞎撩！”
　　“嗯？”林羡抬头看向他，发现唐朝整个脸都红了。
　　“撩起火来，管灭吗？”唐朝恶狠狠的瞪着她说。
　　林羡瞬间明白过来唐朝怎么回事了，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自己真没别的意思，讪讪的松了搂在他腰上的手，“不管。”
　　唐朝见她松手，一把又把她搂回来，俯下身在她耳边说，“什么时候尽点女朋友其他的义务啊？”
　　“咳，警告你啊，”林羡使劲把他推开，“这可是办公室。”
　　唐朝用手捏了捏她羞红的耳垂，觉得太有意思了，这个样子完全无法跟刚才进门时那个吓人的眼神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