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值得歌颂的时代》木羞木修

43、第 43 章

　　唐朝从承麒珠宝的楼层按了电梯去林羡办公室时，看了眼表，才下午三点多。
　　本来今天来承麒开会，张齐过来就行，但感觉好久没见林羡了，就跟了过来，这样顺便来看看她，就变成了多么自然的事儿啊，啧啧。
　　自从那天一起打了群架之后，唐朝感觉两人的关系应该更近一些了，可似乎并没有，比如现在如果不是这么刻意的制造个顺便见面的机会，竞找不到见面的理由。
　　而最近两人的联系似乎也总是不在一个锣鼓点上，张齐给安排了好几个通告，都是在晚上，录到凌晨三四点都是正常，这个点林羡早就睡了，白天有时候林羡偶尔会发个信息给他，而那时候，他又补觉补的昏天黑地。有一次晚上不到八点给林羡打电话，她竟然已经睡了，这是看完新闻联播就睡了吗？老年人也不是这个作息啊？
　　唐朝到林羡办公室门口时，秘书小徐示意他直接进去就行，说林总在里面等他。
　　轻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林羡久违的声音，“进。”
　　心里竟然莫名的颤了那么一下。
　　推门进去，抬头就看见林羡靠在办公桌前站着，而她对面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
　　唐朝愣了愣，不知该不该进来。
　　“进来吧，”林羡笑着站直了身体，“老马，你们不是认识么。”
　　“哦，”唐朝走了过来，看着沙发上扭头看向自己人时，想起来，这人是在香港一起逛珠宝展的，赶紧过来伸出手，“马总好。”
　　“啊，唐先生。”老马似乎不知道唐朝要来，略微有点意外。
　　“你们谈事呢？”唐朝恢复了在外人面前的拘谨，“我可以出去等一会儿。”
　　“没谈正事，”林羡笑，唐朝这种拘谨的状态是刚认识他时的样子，现在两人熟了，都快忘了他以前是这样的了，“坐。”
　　“唐先生这是？”老马看着唐朝也坐下后问。
　　“哦，”唐朝说，“来承麒开会，顺便过来看看林总。”
　　“哦，顺便过来的。”老马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转过脸看着林羡时露出个似是而非的笑。
　　林羡没理他，转向唐朝问到，“来开会讨论下一季的广告拍摄？”
　　“嗯，”唐朝说，“说是这一季的产品市场反应很好，提前准备春季新品。”
　　“看报表了，”林羡说，“销量非常棒，特别是鸟笼子那个。”
　　“鸟笼子？”老马一脸迷茫。
　　“是啊，装金丝雀的鸟笼子，”林羡踱到他俩跟前说，“当时我还对这个主题不太理解，没想到这个半老外设计师抓市场心理抓的这么准。”
　　“周闻轩那个同学？”老马问。
　　“嗯，”林羡说，“现在小姑娘都怎么想的啊，为什么都想做让人养着的金丝雀啊？”
　　“养尊处优，抖抖漂亮的羽毛就得到宠爱，这不是所有女人的理想吗？”老马说。
　　“什么叫所有女人啊？”林羡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对了，不是所有，”老马笑着看着林羡，“你不会当金丝雀的。”
　　林羡挑了挑眉，没说话。
　　“嗯。”半天没说话的唐朝用力点了点头。
　　“你嗯什么啊？！”林羡一下笑起来，“这人心里肯定没憋好屁，你嗯什么嗯？”
　　“我，”唐朝让她笑的有点不好意思，“我就觉得你肯定不是金丝雀啊，得是搏击长空的鸟什么的。”
　　“猛禽是吧？！”老马一下笑喷出来，“比如秃鹫什么的。”
　　“唉~”林羡用手指了指他俩，“没句好话。”
　　唐朝也忍不住笑起来，脑子短路了吗这是？
　　老马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对着唐朝说，“其实你还是不了解她，我想说的是，她不会当金丝雀的，她会当卖金丝雀的，死的活的，瘸腿瞎眼的都她都能想办法卖出去，把钱赚到手。”
　　“没错，”林羡恶狠狠的说，“还会再卖给你笼子，卖给你鸟食，鸟蛋还能搞个预售，卖给你养鸟要用的一切！”
　　“啧，啧，”老马看着她摇摇头说，“奸商唯利是图的嘴脸啊，太狰狞了。”
　　“好吧，好吧，我不该这么文艺，”唐朝忍不住笑起来，“你们的世界我不懂。”
　　“用词恰当！”林羡看着唐朝笑，“‘你们’，老马，咱俩一路货色，谁也别嫌弃谁。”
　　三个人瞎扯着笑了一会儿，唐朝觉得时隔短短的数月，这样说笑的感觉已经跟在香港那次完全不一样了，没有了局促和距离感，这么轻松又自然的聊着，感觉挺愉快的，或者是不是因为聊天，只是见到林羡就愉快？啧啧。
　　林羡看着唐朝，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我们的世界恐怕你真的是不懂啊，刚说看了报表，你知道的是所代言的金丝雀系列销量很好，而你不知道的是盈利却不多。
　　这是意料中的事，周闻轩、王铭、罗旭东的内斗如火如荼，相互掣肘，导致内部采购成本、运营成本、销售成本都大大增加，你产品卖的再好，也不怎么盈利。下一步按照计划就要引入第三方咨询机构对承麒进行诊断了，这些问题都会被诊断出来，摆在董事会桌面上，到那时的结局就是清理供应商、内部人事调整甚至周闻轩就该滚蛋了，这些事是你不知道的啊。
　　当然，也跟你没关系，好好当你的代言吧，呆在你单纯的世界里。
　　林羡笑了笑说，“下一季主题是什么？”
　　“纸鸢。”唐朝说。
　　“嗯？”林羡看着他，“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是。”唐朝答到。
　　“这个半老外还挺让人吃惊的。”林羡说。
　　这时候小徐敲了敲门，进来倒茶。
　　“这岔打的，跑题大半天，”老马喝了口茶说，“我刚说的那事怎么想的？”
　　“啊，”林羡才想起来唐朝进来前老马正在跟她说什么，“什么怎么想的？不要啊，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
　　“稍微认真点考虑下再回答好吗？”老马说，“那个地方多少年没有别墅往外卖了，不是有钱想买就能买的啊，机会难得啊。”
　　“我买来干什么啊？”林羡说，“我西郊别墅一年都住不了几次，笑话里说的弄个大别墅就保姆带着狗住里面，说的就是我好吗？我再买一个干嘛？”
　　“西郊别墅能跟这里比吗？”老马鄙夷的说，“这个别墅快一百年了，能住在这个地方的不是有钱就行的啊，身份啊，身份啊。”
　　唐朝明白了原来他们在说的是一片滨江的老别墅区，算是这个城市的地标了，老百姓都管这里叫万国洋楼，里面都是解放前的一些老别墅，当年都是什么外国大使、军阀司令啊、政府要员什么的聚居的地方，风格各异的万国建筑，沉寂的历史与岁月感，成了这个城市的旅游打卡地。
　　“万国洋楼那里的别墅能买卖吗？”唐朝好奇的问。
　　“在个人手里的当然可以啊，”老马说，“大部分当年被政府接收了，现在都是这个疗养院、那个展览馆什么的，很少一部分在个人手里。”
　　“林川不在家，我一个人天天的住在个百年老宅里，我慎不慎得慌啊？”林羡打断老马的话说，“就那里一天到晚有拍婚纱照的拿你房子当背景，我孤家寡人的，虐不虐啊？”
　　“你买了不一定非得住啊？”老马提高了调门说。
　　“不住买它干嘛？”林羡无语了，“就你刚说那价钱，够买我半个智林大厦了，我花这么多钱是为了装A还是装C啊？我有病啊？”
　　“格局，格局啊，”老马啧了两声说，“你不住可以用来开会所，开餐厅，不都行吗？我认真的跟你说，错过这村没这个店了。”
　　“我也认真的跟你说，”林羡退回办公桌后面，“不要！”
　　“唉，”老马词穷了，无奈的说，“要不要的，看看去行不行啊？”
　　“不要看什么啊？”林羡坐下看了眼电脑，“瞎耽误工夫。”
　　“哎呦！”老马哀嚎，“林总这么争分夺秒，惜时如金的挣钱，是不是下月王健林就得来抱你大腿啊？”
　　“那谁知道呢？”林羡翻了个白眼。
　　“耽误您半下午，能不能死？”老马站起瞪着林羡说。
　　“你这么来劲，你买了不就完了吗？非拉着我干嘛啊？”林羡哭笑不得。
　　“没那么多钱。”老马非常诚实的说。
　　“…”林羡彻底无语了。
　　抬眼看了看时间，对唐朝说，“小九哥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我？”唐朝猛然被问到，有点懵，“没，没什么事。”
　　“想一起去看看吗？”林羡问，“成全一下马哥。”
　　“我无所谓的，”唐朝说，“下午反正也没什么事了。”
　　“那咱们就去看看。”林羡按了桌上的内部电话叫小徐，让安排车。

　　看着老马上他自己的车时，林羡很想问问他儿子马思道的车修好了吗？想了想忍住了，看样子老马跟本不知道这么档子事，还是别说了，不然让那小子又以为给他老子告状了。
　　“万国洋楼，跟着老马的车。”林羡跟唐朝上了大成的车说。
　　两人都坐在了后排，唐朝侧头看了看林羡，小声说，“你怎么瘦了。”
　　“嗯？”林羡也转过头看着他说，“有吗？”
　　“很明显啊，”唐朝心想刚一见面就看出来了，一直没好意思问，“脖子都长了。”
　　“啊？”林羡一下笑出来，“瘦的脖子都长了？这是什么语言逻辑？”
　　“不都这么说吗？”唐朝笑，“我就是直接的表达了下观感，逻辑就是脖子瘦的细了，显长。”
　　“你瘦的都高了，你胖的都矮了…”林羡笑着说，“是这么个表达么？”
　　“这样就有点怪了，”唐朝也笑，“我妈一般都只说瘦的脖子长了，经常这么说我。”
　　“哦，唐门暗语。”林羡笑的不行。
　　“你这怎么回事啊？”唐朝不笑了，认真的看着她，“这才几天没见，瘦的这么明显。”
　　“我减肥。”林羡笑着说。
　　“你有什么可减啊？”唐朝皱着眉说完，有小声嘀咕了一句，“有病吧你！”
　　“我有什么可减？”林羡挑着眉毛瞪他，“这话里听出了歧视啊。”
　　“嗯？”唐朝愣了愣，瞬间明白过来，头转向窗外笑的不行，“就你这个敏感劲头吧，就是因为‘没什么’，所以心虚。”
　　两人都笑起来，笑了会儿，才想起大成还在前面开着车，林羡赶紧咳了两声，止住了笑。
　　“不是，”唐朝盯着她看了半天，缓缓的说，“你挺精分的。”
　　“什么意思？”林羡不解的问。
　　唐朝定定的看着她，依旧缓缓的又似是认真的说，“就不知到底哪一种样子才是真实的你。”说完这句，唐朝没有移走目光，还是盯着她看。
　　“精神分裂是吧？”林羡笑。
　　唐朝笑了一下，转开了目光。
　　林羡也笑了笑，没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唐朝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怎么回事啊？突然瘦很多，不正常的，该去医院看看。”
　　“嗓子发炎，感冒发烧，折腾了一个礼拜。”林羡看唐朝的表情感觉不解释一下可能会往绝症上想。
　　“哦，”唐朝一阵懊恼，那天她就嗓子发炎，自己竟然没想到病的这么厉害，怪不得晚上八点多打电话就睡了，现在想表达下关心都显得那么生硬了，“你，现在没事了吧？”
　　“你看呢？”林羡忍着笑，她能感觉出唐朝因为没有及时发现而有点懊恼，但这种生硬的表达，还是让人觉得想笑，心里叹了口气，毕竟比林川大不了多少的年轻小伙子，想表达关心都那么笨拙。
　　“啊，”唐朝还真就认真的看了她一眼说，“看着是没事了。”
　　“看着没事那就是没事了，”林羡做出失望的表情说，“我以为你得看出我需要吃顿好的补补呢。”
　　“是啊，是啊，”唐朝赶紧说，“晚上我请你吃饭，补补。”
　　“哎，”林羡无奈的摇摇头，“想混顿饭吃，还得明示加暗示的。”
　　“…”唐朝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自己泄气的笑起来。
　　林羡也笑的不行，觉得这种逗小孩儿一样逗唐朝特别有意思。笑完又有点怅然，是啊，除了这种瞎逗着找点乐子，自己的生活还有什么能让人开心的呢。

　　车转上滨江道的时候，风景就好起来，并不算整齐的女贞树和橡皮树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道旁的灌木此时虽已没有花了，可都是郁郁葱葱的，街道上干净的让人打心里舒服。在老马的带领下拐上小道，左转右转的又开了大半天，才停了下来。
　　把林羡他们放到别墅门口，大成去找地方停车了。
　　“就这儿？”林羡走过去跟老马汇合，这时一个小伙子小跑着奔到了他们跟前。
　　“马总好。”小伙子跑过来，还没站稳，先伸手跟老马打招呼。
　　这小伙子是个中介，殷勤的带着往别墅里走。
　　这栋小洋楼位置比较靠里，并不在景区的主路上，相对倒是清静，整体看着并不算大，跟林羡西郊别墅的面积没法比。
　　一行人穿过小院，拾阶而上，跟着小伙子进了门厅。
　　老别墅的采光都不是很好，一进门，光线就暗了下来，门口正对着是一个木质镶玻璃的隔断，上楼的楼梯隐藏在隔断之后，门厅很小，左右各是一个大厅，当年干什么用已经不得而知，但虽是近百年的老房子，整体维护的还不错，没有破败和发霉的味道。
　　“看着整体还不错，”老马说，“买下来不用花费大力气修缮。”
　　“是的，是的，”中介小伙子说，“其实这房子闲了没几年，以前一直有人住着呢。”
　　“这房子以前主人是干嘛的？”林羡问。
　　“最早是北洋政府一个什么大官的，”小伙子介绍到，“后来辗转了好几手，现在这个主人是个生意人，前几年全家移民新西兰了。”
　　边说着，小伙子领着几个人又回到了门厅，准备上楼，“这栋房子有两样宝贝您知道吗？“
　　“嗯？”林羡他们一块儿看着小伙子，等他自己往下说。
　　“来，来，”小伙子显得很兴奋，“看！一个就是这些玻璃。”
　　楼梯前的隔断上镶嵌的玻璃准确的说应该是琉璃，确实很漂亮，是红黄蓝绿彩色拼接的，每扇琉璃里还有金属丝镶嵌的图案，这会儿细看，是梅兰竹菊的主题。
　　“这房子除了一楼外窗的玻璃外，所有玻璃都是原装的，而且保存非常完整。”小伙兴奋的说。
　　“这倒是难得，”老马伸手摸了摸眼前的这些琉璃，“怎么说也是快一百年了啊。”
　　“您仔细看，”小伙子用手指着一扇琉璃上的图案说，“这些图案都是铜掐丝镶嵌，不是琉璃烧好后粘上去的，是跟琉璃融为一体的。”
　　“哎呦，”老马来了兴趣，往前又凑了凑仔细的研究着，“这可金贵了，当年的工艺水平，做到这一步相当难了吧？”
　　“一看老板您就是懂行的，”小伙儿得意的说，“这工艺据说就是现在也不容易，当年的主人可是花了大价钱从国外订购的。”
　　“这个真是意外惊喜了。”老马有点两眼放光。
　　“这随便拿下一块都是艺术品了。”小伙仿佛遇到知己。
　　“楼上的玻璃也都是这样的吗？”老马问。
　　“都是这种彩色琉璃，”小伙抢先带路往楼上走去，“但都没镶嵌图案了，都镶嵌那得多少钱啊。”
　　唐朝拿起手机对着隔断的方向拍过来，林羡正站在隔断前面，怕挡着他，紧走了几步让开了。
　　唐朝拿着手机的手顿了顿，似乎有些失望，还是不动声色的对着玻璃拍了一张。
　　楼梯倒是不算窄，纯木质结构，不知是不是后期维修过了，踩上去并没有吱钮吱钮响的岁月感。
　　“给您几位看看这房子另一个宝贝。”林羡还没走到二楼，就听见小伙子兴奋的声音了。
　　林羡等了会儿唐朝，跟他一起走上来的时候，看到老马跟那小伙子正站在二楼的中厅这里。
　　“这房子的第二件宝贝就在这个中厅里，”小伙子的声音充分展现了什么叫热情洋溢，“您几位找找看！”
　　几个人都不说话，再次一起等着小伙子自己接茬。
　　“啊，”小伙子等了一会儿看没人搭茬，一点没觉得尴尬，自己很自然的接了下去，“请抬头看！”
　　几个人，都按照指示仰起了头。
　　“漂不漂亮？！”小伙子的声音依旧兴奋。
　　抬头占据视线的唯一物件就是挂在空中这盏大吊灯了，说它大，也是相对这个空间来说，比起现在某些酒店大堂里动辄十几米的大吊灯来说，这真不算什么了。
　　“这个水晶灯也是原装的，”小伙子给大家介绍着，“这得算是古董了吧，关键是现在依然能用。”
　　“能用？”唐朝问，“还亮吗？”
　　“您请看！”小伙子按了墙上的一个开关。
　　“哇哦。”林羡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开关按下的一瞬间，房间里铺满了暖暖的灯光，让本来有些阴暗而显得落寞的老宅变的温暖起来，并有了那么些活气。
　　更让人惊喜的是，这个吊灯的水晶罩竟然做了分开设计，往下的光源周围都是透明无色的水晶罩片，而灯的上层，往四周照射的光源附近都是彩色的水晶罩，在房顶和四周形成了一圈斑驳的彩色光斑，灯影摇曳，自成一番浪漫的景象。
　　“操~啊~”老马看着这灯发出了这俩字的感慨。
　　“是不是？”小伙子很骄傲的看着老马，仿佛这房子是他自己的。
　　“真有味道。”唐朝感叹到。
　　“是不是？是不是？！”小伙子又很骄傲的看向了唐朝。
　　“是，是。”林羡让小伙子逗的笑起来。
　　二楼也就三个房间，除了中厅外，左右还各有一个房间，采光倒是比一楼好了很多，而且透过窗户，正看到院子里的玉兰树，想象一下繁花满枝之时，当是怎样一番美妙景象。
　　在二楼略作停留，小伙子就带着上了三楼，三楼就没什么可看的了，被分成了五六间小房间，都是当年作为卧室用的。
　　看小伙子还在逮着老马滔滔不绝，林羡先从楼梯走回了二楼，要说这房子有让她心动的地方，还真就是这个二楼的中厅，据说当年是被主人做为舞厅来用的，遥想当年，这里流光溢彩，衣香丽影，觥筹交错，发生过多少或动人，或美满，或遗憾，或哀伤的故事，如今这些人和事都随着那个时代一起消失了，再也没人知道，只剩一盏目睹过这一切的水晶灯孤零零的挂在这里，若是它会说话，这些故事够它讲个几天几夜吧。
　　林羡站在窗边微微出神，唐朝迈着一贯缓缓的步子，从楼梯走下来的时候，竟让她有些晃神。
　　唐朝今天为了去承麒开会，穿了套正装，深灰暗格的有点复古风的西装外套，再加上他本就有些温润恬淡的气质，跟此时的环境简直完美契合，仿佛一位翩翩的民国公子，准备下楼来参加今天的舞会。
　　流转的灯影下，简直就是一副油画。
　　“哇哦~”林羡忍不住眯起眼睛盯着他发出了感叹。
　　“怎么？”唐朝在楼梯上微怔的停了停。
　　“别动！”林羡迅速拿出手机，对着他拍了一张，调侃到，“这位公子年方几何？可有中意的姑娘？”
　　“神经啊。”唐朝让她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看！”林羡拿着拍好的照片献宝一样迎过来给他看，唐朝也迎着她走过来，一把抓住了她举着手机的手，一手轻轻扶在腰上，带着她滑出了一个轻盈的舞步。
　　林羡惊愕的仰起头看着唐朝，不知他抽什么疯，但唐朝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在流转的灯影里，带着林羡又转了半圈，突然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有啊，这位姑娘，我一直中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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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表白了吗？哟哟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