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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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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在台上看着林羡出去就没再回来,匆匆唱完,往后门方向找去,发现她已经走了。
拿出手机想问问她去哪了,看到了林羡发的信息。心里一阵失落,有事,有什么事不能等一首歌唱完?
专门为你唱的呢。
是专门为她唱的?
不是!
“过去配合调查的人给回信了,”齐玉平在电话了说,“我们确实有撒漏。”
“什么?”林羡很吃惊,“这么低级的错误?”
“您听我说,”齐玉平说,“今天风大,车上覆盖渣土的篷布都被吹开了。”
“唉~”林羡很烦躁,“现在什么情况了?”
“明天环保局约谈,”齐玉平说,“我亲自去吧。”
“嗯,”林羡用手摁了眉头说,“你去先看看什么情况,态度好一点,及时告诉我进展。”
林羡放下电话,想这会儿是不是该托个人问问,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多了,算了,明天等消息吧。
靠!这个项目动工的时候是没挑吉日吗?
“妈,您怎么在沙发上睡了?”唐朝排练完回到家的时候,看见老妈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还开着。
“回来了?”唐妈妈赶紧起来,“饿没饿?我给你做点吃的吧?”
“妈,你不用等我,”唐朝说,“到点睡你的就行。”
“没事,”唐妈妈说,“明天咱们几点走啊?你看我收拾的东西够不够啊?”
“明天下午的飞机,”唐朝把拿回来的保温桶放进厨房,“明天再收拾也来的及。”
“你明天一觉又睡到中午,”唐妈妈边说边往厨房走去,“指望你收拾啊?”
“我请个助理吧?”唐朝拿着换洗衣物往浴室走去,“元旦回来就让张齐找。”
“人家艺人是不是都有助理啊?”唐妈妈说。
“是该有啊,”唐朝说,“也得请的起啊。”
“那儿子你现在请的起了?”唐妈妈拿着正准备洗的保温桶高兴的追到浴室门口问。
“必须啊,”唐朝说,“有商演,有广告代言,还有个综艺节目在谈,您儿子现在很赚钱啊。”
“啧啧,”唐妈妈开心的站在门口看着唐朝,“我就说我儿子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听出了一股心酸的味道呢。”唐朝摇摇头说。
“心酸个屁啊,”唐妈妈说,“我找人给你算了一卦,说你有贵人相助,明年事业、姻缘都很顺,时来运转。”
“行吧,”唐朝无奈的说,“您打算站这里看我洗澡?”
“切~”唐妈妈边说着边又往厨房走去,“才不给你洗澡了几年啊?还怕看了?”
“妈---”唐朝哀嚎。
唐朝看着老妈出去的背影,挺心疼的,这几年大起大落,没让她少操心,明年真会如老妈说的,一切都越来越好吗?
但愿吧。
要说遇上贵人相助,那贵人可多了,师傅、师娘不用说了,还有受伤时,眼看复出无望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张齐,还有林羡…
林羡,唉,今天怎么回事?没给说一声就走了,太不讲究了。不会真有什么事吧,刚该发个信息问问的。
唐朝边脱衣服边胡思乱想着。
“哎!”厨房里传来老妈的声音,“你怎么把这东西放保温壶里了?”
唐朝一听,赶紧把没脱完的衣服又套了回去,跑进了厨房。林羡给了他保温壶他就没打开过,里面还有东西?
“一个苹果?”老妈正往外掏着。
“给我。”唐朝接了过来。
还真是一个红苹果。
这人又发神经,就随手送人珠宝这作风,刚老妈一叫,还真怕里面放个大钻石啥的。
往下看了看,还有张小纸片,唐朝拿出来一看,上面手写着:希望小九爷新的一年像这个苹果一样,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红!祝:新年快乐!演出顺利!
唐朝没忍住笑起来,这人真是…
“我看看,我看看,”唐妈妈踮着脚尖要看,“女孩子给你的?”
“女孩子?”唐朝让这个词逗乐了,“不是,一个朋友。”
“肯定不是普通朋友,”老妈还是不死心,追着问,“瞧你乐的那样。”
“妈,你比狗仔还八卦呢,”唐朝把纸条和苹果都拿到自己屋里后说,“肯定不是女孩子!”唐朝把重音加在了“孩子”俩字上。
“男的?”唐妈妈显然没抓住重点,“送了两回汤的男朋友?”
“妈,你这话太有歧义了,”唐朝又进了浴室关上了门,冲唐妈妈喊了句,“赶紧睡觉去。”
林羡一大早就给市北区环保稽查大队的邢队长打了电话,这事虽不是他们大队主办的,但找他了解情况还是可以的。
“这事很难办,”邢队长说,“我刚问了一下,确实有渣土撒漏现象。现在就看给定的情节严重程度了,最好的结果也得是罚款,想一点处罚没有是不可能的。” “最坏的结果呢?”林羡问。
“停工整改。”邢队长说。
“停工整改?!”林羡没想到能有这种结果,本来工期就拖延了,要再一停工可彻底完不成了。
“这是最坏的结果,”邢队长说,“不是今天约谈你们的人了吗?听听情况吧。”
“好,”林羡说,“谢谢您啊,有什么问题还少不了麻烦您。”
“客气啥,”邢队长说,“不是我们大队管辖范围,我也不好多说话,帮不上什么忙。”
“这样已经帮大忙了,”林羡说,“最起码知道准信了。”
“不是我说你们,”邢队长说,“都什么形势了啊,还拿着环保不当事,犯渣土车撒漏这么低级的错误。”
“这一次就治改了,”林羡说,“要真停工整改就要了命了。”
“行吧,”邢队长说,“有什么情况你再找我,我这边也帮你打听着点。”
“啥也不说了,”林羡说,“记着了。”
放下电话,林羡把心里从昨天就有的疑问又拿出来琢磨,多大的风啊,把覆盖的篷布能掀开了,还一下子十几辆车一起出事,这事怎么都觉得蹊跷。
“被查的车都停在哪了?”林羡给项目上一个经理打了电话,“你带人去查看一下,篷布怎么就掀开了,到底怎么回事。”
“好,”那人应着,“我马上带人过去。”
齐玉平今天去接受约谈了,等结果吧。
手机响,以为是齐玉平打来的,林羡赶紧抓起来看,结果显示是个陌生的外地号码,林羡随手挂断了。过了没一秒,这个号码又打了过来,而且执着的响着没完。
林羡烦躁的接了起来。
“阿羡啊?”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我是你二姑啊。”
“二姑?”林羡一脸迷茫,诈骗电话?
“是我,是我,”那边一迭声的说,“这么多年不见,还记着你二姑呢。”
什么就记着了?是我,是我,还是我!要不要给你个伴奏唱起来啊。
“你谁啊?”林羡冷着声音问。
“二姑啊,”那边热情不减,“阿羡,我带你表弟小鹏到你公司来找你了,看大门的不让进啊,你快跟他说!”
小鹏?
林羡的心猛的一沉,遥远的仿佛上辈子的事瞬间涌回了记忆里。
林羡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说,“你…怎么找到我的。”
“哎呦,哎呦,”那边的二姑很不满的说,“你当大老板了,二姑还不能来找你了”
林羡突然不知怎么应对,已经十几年没有联系,而且根本不愿联系的人突然出现了,让她措手不及。
“你稍等一会儿吧,我让人下去领你们。”林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好啊,好啊,”二姑高兴的说,“我和你弟弟在楼下等着哈。”
当小徐过来跟她说,人带到接待室了时,林羡心里还是平静不下来。又坐了一会儿,才站起来进了接待室。
当见到接待室里的人,看着她那张跟自己父亲有几分相像的脸时,所有的记忆都变的清晰无比。
“哎呦,”二姑看见林羡的一瞬间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阿羡啊!可想死二姑了。”
看着扑过来就要拥抱的这个女人,林羡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二姑,”林羡觉得叫出这两个字时都带着颤音,不知道的以为得是激动的,“您怎么过来了。”
“来来来,”二姑没回答林羡的问题,拉过一直躲在她身后的一个年轻人,“小鹏,快叫姐。”
“姐姐,好。”那年轻人规规矩矩的叫了一声,看着拘谨的很。
“小鹏,”二姑热情的说着,“还记得的吧,小时候一帮兄弟姐妹里就喜欢跟着你玩。”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小鹏是吧,”林羡强挤了个微笑说,“大小伙子了。”
“可不嘛。”二姑又想过来拉林羡的手。
林羡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避开了,“请坐吧。”
“好,好,”二姑说,“咱们坐下说话。”
“您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还是过来玩玩的?”林羡直奔主题。
“哎呦,”二姑故作嗔怪的样子说,“没事二姑还不能来看看大侄女了。”
“我很忙,”林羡冷淡的说,“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忙我的去了。”
“哎,二姑知道,二姑知道,”二姑一幅我很懂事的样子说,“管理这么大个公司肯定很忙啊。”
林羡没说话,坐在沙发上定定的望着那娘俩。
“阿羡啊,”二姑说,“你弟弟这不毕业半年了吗?大学毕业,大学。”二姑把大学强调了一下,接着说,“找了好几份工作,没有称心的,你也知道,我们那种小地方,哪有像样的工作啊,不是累就是赚钱少。你弟想到大城市闯闯,可放他一个人出来,我怎么能放心呢,你说是吧?”
“所以呢?”林羡问。
“这不知道你在这边都当大老板了,”二姑往前探了探身子说,“动动小手指就能照顾一下你弟弟啊,手指头缝里漏点,就够他吃饭的啊。”
林羡偏头看了一眼那个年轻人,冷冷的说,“我们公司近期没有招聘计划。”
“哎呦,”二姑一听这话就急了,“什么计划不计划的,你是大老板,还不是你动动嘴的事?”
“妈,”叫小鹏的年轻人突然开口说,“表姐说不行就算了,别给人家添麻烦。”
“你闭嘴!”二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
小鹏张了张嘴,像个离开水的鱼,没再发出声音。
“阿羡啊,”二姑转过来对着林羡时,眼圈红了,“这么多年你跟家里也没有联系,二姑是真惦记你啊。”
“惦记我们家房子,不是都分给你们了吗?”林羡没再客气。
“啊,”二姑显然没想到林羡这么直接,一下尬住了,“都是过去的事了,那时候谁家里都不好过,你现在过好了,不能看着你弟弟不管吧?”
林羡没想到二姑脸皮这么厚,当年老爸刚过世的时候,还没出头七,大姑和二姑就跑到家里来跟她娘俩要钱,说房子是爷爷的,爸爸活着时住是没问题,可现在老爸没了,妈妈还年轻,早晚改嫁,老林家的房子不能跟了别人家的姓。要不就搬出去,要还想住,就把姐俩那份钱分出来。
当时,妈妈很清楚的说了,房子是单位分给爷爷的不假,可是房改的时候,钱都是老爸和老妈出的,两个姑姑一分都没出,怎么有脸来分钱?
可那时候林羡还小,妈妈又性格软弱,经不住闹,不得以给两个姑姑家分了些钱,保下了房子。当时具体给了多少,妈妈是怎么弄的这笔钱,林羡都不知道,只知道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家里都在还债。
二姑还在说,“你父母没的早,我可是这世上跟你有血亲的人啊,你舍得让你弟弟自己在外面闯荡?”
林羡觉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不想说话。
“你看看你弟弟,”二姑继续说着,“当年你妈出殡的时候,你家没男孩,还是你弟弟给摔的盆,打的幡,这可是当儿子使的,你不能忘了这份情义啊。”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那时候我跟死了差不多吧。
“你常年不回去,”二姑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每年清明、忌日都是我去给你爸妈上坟,哪一年也没断了给他们烧纸啊。”
林羡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自己电话号码的了,自己在墓地管理处留了电话。
“阿羡啊…”二姑还在说,“你爸要是活着,肯定不能看着我这么受难为。”
“学什么专业的?”林羡实在听不下去了,老爸老妈被放在心里最柔软那个地方,实在经不起被她拿出来,来回说。
“啊?”二姑一愣,赶紧转头问小鹏,“什么专业?你姐问你呢!”
“土,土建。”小鹏怯怯的说。
“行吧,”林羡揉着眉头说,“等会儿我问问HR。”
“那就是答应了是吧?”二姑难掩眼中的欣喜,“快谢谢你姐。”
“谢谢姐。”小鹏站起来鞠了一躬。
“哎!”林羡侧了侧身子没受,“先问问吧。”
“就知道你疼你弟弟,”二姑高兴的说,“从小看着你就是个有情有意的孩子。”
“住哪了?”林羡站起来说。
“刚下火车就过来了,”二姑说,“哪顾上住下呢。”
林羡叫了小徐过来,吩咐她:“找个车带着去周际酒店住下。”
智林在那个酒店长期包着房间,用于接待。
“哎呦,”二姑说,“不用这么麻烦,还得住酒店,我们去你家里凑合凑合就行。”
林羡没说话,瞪了她一眼。小鹏赶紧拽了拽他妈的胳膊。
“好好好,”二姑这会儿不敢招惹林羡,“住酒店,二姑不是怕你破费嘛。”
看着小徐把他俩带出去了,林羡突然很想吐,冲进卫生间,干呕了一阵,却什么都没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