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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秘闻㈡ ...

  •   儿时,祁映雪还不懂那些师兄看待他的眼神。稍稍大些,心里明了,便好奇的询问寒琴华:“师父,他们为什么总是看我?”
      寒琴华告诉他:“因为你是我的弟子。”
      对于自己的身世,他也感到迷茫过:“师父,我的爹爹和娘亲,是怎样的人呢?他们为什么不要映雪?”
      寒琴华摸着他的脑袋告诉他:“他们没有不要你,相反,映雪的娘亲是最疼爱映雪的人了。”
      若是祁映雪继续追问,他就会和他讲:“映雪的娘亲是一位天赋极高,为人温和有礼,长相出众的仙子。映雪长得像她。”
      平日里的寒琴华很是冷漠,唯有这时,他的脸色才会罕见的柔和下来。
      “那我爹爹呢?”
      寒琴华霎时间恢复了往日的淡漠:“映雪不必知晓他。”
      那时,祁映雪还在心底里暗自下过决心,他要像娘亲一样既温柔又强大。可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出落的越发的像寒琴华!心里也就渐渐的明了,其实那些师兄看他,根本不是因为他是琴华上仙的弟子这么简单。
      每每对着铜镜,寒琴华究竟是不是他的生父这个问题,便会在他的心头萦绕!他想要质问寒琴华,却不知如何开口。可就这么闷在心间,又像一根鱼刺,耿耿于怀。以至于,他痛恨传播这种消息的所有弟子!若是没有人这般对待他,他又如何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此事还是交由君逸师叔处理吧,映雪不好多嘴。”
      祁映雪此话一出,两位师兄的脸顿时白了。他们本为银柳司的弟子,若说评判个对错,也是该到青竹院,若是上升到南笙殿,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未曾可知。
      这天道宗素来以门规森严在众仙法大家中闻名。三殿下属的六院中,又有三院的院主,是专门责罚弟子的。青竹院归属于樱华殿,有自己门下的弟子,但同时,也监管着樱华殿下属院中的弟子。且三殿的弟子服饰虽一致,但颜色、纹路各不相同,所以到了夙雪殿,竹君逸一瞧,便知他们是银柳司的弟子。
      “这该交由兰烟院主,映雪不会不知吧?”竹君逸的表情淡淡的。他的手中捧着一只小小的花盆,刚好一个手掌那么大小,里面种着一根小巧的竹子,枝干只有筷子粗细。他的心思全部在摆弄这上面,面前这几人都不若它一半重要。
      兰烟便是青竹院的院主,是这六院之中,唯一的女性院主。
      祁映雪道:“君逸师叔有所不知,这两位师兄,实在可恶!”
      竹君逸来了兴趣:“哦?还有能令映雪气恼的事?”
      祁映雪指着跪在地上的应昭远:“这位便是金雀司的应昭远。路上不过是与两位师兄起了争执,竟被殴打至此!”
      竹君逸这才注意到应昭远脸上的伤。但应昭远和其他两位弟子一样,虽是第一次见到君逸上仙,却连抬头观赏他容颜的勇气都没有!更不要提在他面前,大声述说两位师兄的过错。
      “着实过分。”竹君逸似是很赞赏祁映雪为同门师弟打抱不平的行为“但,映雪,若是跳过兰烟院主,此事却也有所不妥。你可明白?”
      祁映雪连忙低头道:“是映雪考虑不周。大抵是……气得一时糊涂了。”
      竹君逸摆摆手:“罢了罢了,你们两个,便到兰烟院主那里领罚吧。若是再有下次。”他停顿了一下“革除名籍,赶出天道宗。”
      那两位弟子浑身颤抖的称了“是”。
      他们三人出了夙雪殿,两位师兄连连道“倒霉”,应昭远跟在他们后面,忽闻祁映雪的声音“应师弟”。他转身,祁映雪正向他走来。
      “应师弟,你脸上的伤没事吧?”
      “不过是些皮外伤,多谢祁师兄关照。”应昭远拱了拱手。
      “我朝君逸师叔要了些药粉,你拿去,按时敷,两日便消。”
      应昭远本不想要,但祁映雪不由分说的塞到他的怀里。应昭远犹疑了一下,问道:“祁师兄,我不懂,你为何要对君逸上仙说谎?”
      祁映雪脸色一变:“应师弟,你觉得他们讨论之事,可以摆得上台面?”
      应昭远想到周沅芷对自己所说的那件秘闻,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祁师兄,他们……他们讲的,是真的?”
      祁映雪真不知自己该恨那些私底下嚼舌根子的师兄师弟,还是该恨面前口无遮拦、蠢笨如猪的应昭远。
      应昭远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祁师兄,我对天发誓,我是不信那些的!我只是……只是想,我能帮得上祁师兄什么呢?祁师兄救了我三命,还送了我——”
      祁映雪最是厌烦他念叨那些,打断道:“应师弟不必为我做什么。”
      “那怎么行,今日若不是祁师兄——”
      “我听方才那话,应师弟是从什么地方听到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既是如此,大抵是瞧不上我这人。想必日后,你我二人也就不必有何来往了。”祁映雪冷着一张脸道。
      “不是的!昭远……昭远怎会瞧不上祁师兄?”应昭远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祁师兄待我如此好,昭远……昭远纵是身死,也无以为报!”他想起身上的糕点,慌忙拿出“这是我从山下买来,特意答谢祁师兄的!”
      可惜在刚刚那一顿胖揍中,这些糕点,早已不成样子,辨不出原本的形状。
      祁映雪目光更加冰冷:“这就是应师弟用来答谢我的?”
      应昭远俞加慌乱:“不是的,祁师兄,这是……这……”
      祁映雪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应师弟还是想好了再来与我说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
      应昭远呆呆的注视着他的背影,良久,才落寞的向金雀司的方向走去。
      回去后,他便用了祁映雪给的药粉。果然如他所说,两日之后,粗略看去,脸上已看不出伤痕,只是敷的时候,剧痛难忍。这倒罢了,他被伤到的左眼,离近了,还是能够看到淡淡的淤青色,过了几日都没有消。应昭远倒是不太在意,男孩子,何必在乎样貌?况且他长相平凡,多些伤痕也无伤大雅。反倒是周沅芷,对此在意不已。
      因着这件事,所属樱华殿下四个司内的弟子,都不太搭理应昭远。他一人行走的身影,愈发显得孤寂,看在周沅芷眼中,甚至还有些可怜。
      “应昭远!”一日,周沅芷在育心殿外喊着他的名字。
      “师姐有何吩咐?”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告诫,应昭远,往后再也不要与祁师兄那些人有来往了,听到了吗?”周沅芷低声警告道“你瞧瞧这药粉,里面掺了什么好东西!”
      “师姐,你怎么可以偷拿我的东西?”祁映雪送给应昭远的药粉就放在床边,他千没想到,万没想到,周沅芷竟会拿去,还做了调查!
      “什么叫偷拿?在这天道宗里,除了我,谁还会帮你?我告诉你,应昭远,你一颗真心剖出来放在人家面前,也要人家瞧得上才行!现在人家还嫌弃的不得了呢!”周沅芷毫不客气的用手指戳着他的脑门。
      应昭远不服气:“祁师兄才不是师姐你说的那种人!”
      周沅芷气的够呛,当下瞪圆了一双凤目:“这有什么好不承认的?若是他真心待你好,为何要在你的脸上留下淤痕?这祁映雪的葫芦里,就没卖什么好药!”见应昭远还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她烦躁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算我多管闲事!你以后就是被他耍的团团转,也莫要到我面前哭诉!”
      应昭远心里好笑,但嘴上却什么都没说。他知道她这位师姐是个热心肠,可天道宗的门规里,不可私下议论他人这一条,他从未违反过,日后也断断不可能。况且,祁师兄顶好顶好一个人,他又怎会在背后议论他的是非呢?
      应昭远到底是心思单纯,不懂情爱。若不是周沅芷倾心于他,念真又怎会在育心殿上亲自指导?这么一个毫无天分,稍显笨拙的弟子,再努力又有何用?到头来,不过还是金雀司一名普普通通的弟子。但若是做了自己的女婿,念真却是极为满意的。说到底还是周沅芷脾气任性,需要这么一个老实的男孩子宠着她,让着她。
      可惜往往事与愿违。
      周沅芷一个人跑回卧房,左思右想,还是放心不下。仗着曾被竹君逸在南笙殿上夸赞过,偷偷一人跑上了南笙殿。
      经过童子的传告,她进入南笙殿。
      上一次是因为受罚,她未曾好好观赏南笙殿,这一次又是心内有事,更加是无心观赏。
      竹君逸也不端什么上仙的架子,听说周沅芷到来,便出来见了她。
      “是念真的女儿。”竹君逸还是摆弄他那盆竹子,但语气听起来,周沅芷猜测他那张平静无澜的脸孔上应该是较为和颜悦色的神情。
      她斗胆说道:“君逸上仙,弟子来此,是告一人状的。”
      竹君逸的语气十分平淡:“那沅芷可知青竹院院主兰烟?”
      周沅芷急忙道:“君逸上仙!我要告的那人,正是琴华上仙的弟子,祁映雪!”
      竹君逸终于把目光放到眼前这个女孩子身上:“哦?”
      周沅芷把祁映雪送与应昭远的那包药粉拿出:“这是祁师兄送给金雀司一名唤作应昭远的弟子的药粉,据说有助于他脸上的伤痕。弟子偷偷拿了一些,询问过我的爹爹金雀司的掌司念真,得来的结果却是,这药粉确实可治愈伤痕,却包含了一味与这剂药作用相反的药材!望君逸上仙明查,弟子不敢有一句谎言,现在应师弟的脸上还留有青色的淤痕!”
      竹君逸沉默的看着面前的药粉以及周沅。这药粉他自然识得,那日祁映雪与他讨要时,他心里还感念祁映雪的成熟懂事,一转眼,自己却被人当枪使了。一时之间,内心不知是什么滋味,好半晌才道:“我相信沅芷说的话。既然沅芷告知于我,此事便由我来处理,你将那药粉留下,回去切勿与他人讲起。”
      周沅芷称了是,心里美滋滋的,还当她办成了一件大事。孰不知她刚离开,竹君逸便拿起那包药粉,来到窗边,全部将洒了出去。
      “君逸师弟。”宁澜空从殿外走进来,正好瞧见竹君逸站在窗边,不由打趣道“这窗外有什么美景,令君逸师弟如此着迷?”
      竹君逸转过身来,暗自把装着药粉的油纸捏在掌心:“澜空师兄说笑了,我这竹林哪里比得上师兄的桃海?”
      宁澜空笑道:“那也不见君逸师弟到我那里坐坐。”
      “君逸一人,清净惯了。”竹君逸淡淡道。
      “那倒是我扰了君逸师弟的清净?”
      竹君逸没有回答,只是拿出棋盘:“澜空师兄来,是为了与君逸下这一盘棋吧?君逸早就准备好了,只待师兄来我这竹林。”
      两人都不提刚刚的话题,只专注于下棋。
      一室之内,却是两种心思。

  •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QvQ我又一次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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