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在画我）修》言卿芷

9、第 9 章

　　当一七真的给我开门时，我有那么一瞬间，其实是有点小小的紧张的。但输人不输阵吗，所以我还是一脸面无表情地进了门。
　　这是我第二次来这里，相比于第一次的仓促，我有了更多的时间来打量这个房间......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去探寻一七的隐私呢？你在想什么！
　　“在楼上，我去给你拿。”一七打破了这片沉默，说完话后就默默上楼拿东西去了。
　　我将“要不我自己去吧”这句话死死憋在嘴里，点头，不吭声。
　　都是妖怪了，上个楼梯而已，那自然是不慢的。
　　我接过一七递过来的几把匕首，将它们依次塞进原来的地方。
　　一七：“你以后，如果想的话......可以经常来。”
　　我：“......”
　　我：“嗯。”
　　「他这是......要在计划中加入我了吗？」
　　「真少见啊。」
　　我们相顾无言的面对面站了一会儿。
　　我开口：“你......”
　　一七也在同一时刻说话了：“你......”
　　在那之前，我其实没有想到去一七家时会是这么一副尴尬的局面。
　　......
　　嘶——我好像想到过......？
　　我闭嘴听他说话。
　　一七：“你先说。”
　　「......」
　　我：“......”
　　我斟酌了一下语气，试探的问：“你......在保护这片幼生区吗？”
　　这句话其实不怎么友好，我都做好接受一七不回答，或者是其他更严重的后果的准备了。
　　但我没想到，他居然很干脆的承认：“是我。”
　　「啊......」
　　「他们......真的敢啊......」
　　「这算什么？有恃无恐吗？」
　　我控制住情绪，点头：“该你了。”
　　一七现在好像不太想开这个口了，但他想了想后还是问道。
　　“你的手怎么了？”
　　我：“？”
　　他黑沉沉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不放过我脸上的任何表情，重复道：“你的手怎么了。”
　　「嘶——」
　　「你，不要问这个啊。」
　　「你问什么都好，我都可以告诉你......」
　　「......但这个不太行啊。」
　　「我可能会说出一堆六亲不认的话的。」
　　我：“我的手？什么怎么了？”
　　我“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把戴着手套的手举起来在他脸前晃了晃就赶紧放了下去，露出的半截手指白暂修长，没有一点不对。
　　啊，其实戴着手套本身就不对了。
　　但这就不能是我的一点小爱好吗。
　　我对他露出了一个笑了一点点的笑容：“这不是好好的吗。”
　　「求你了，别问了好吗。」
　　一七：“......你没有戴它的习惯。”
　　「别问了。」
　　我：“我现在有了。”
　　这话说的真是无理取闹，但我就是这么说了。
　　但，说了也就代表我的手真的出问题了。
　　其实我可以有其他更好的说法，来撇清嫌疑，那些话就算再不妥当，都比这句“此地无银三百两”要好的多。我是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看见原因本身而愤怒的失去理智了吗？因为真的太在乎手？
　　......
　　还是......我其实很难过，但又很自私，又有些委屈，以至于想用那般严重的话来夺取别人的安慰？
　　一七：“你没有。”
　　我：“我有。”
　　一七：“你没有。”
　　我：“我就是有。”
　　一七：“你没有。”
　　我笑了。
　　啊，有点神经质的笑了。
　　哎呀，那是当然的啊，虽然我看不到我的脸，但稍稍一回忆就能想象的出来那是一副......奇奇怪怪的表情了。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开始嘲讽他了。
　　我不想这么做，但果然，我还是那么做了。
　　啊......怎么先因为这个小事情疯了呢......
　　我后退几步，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了上去，翘着二郎腿，将手肘架在腿上，用手撑着下巴看着他，开口，满满当当的嘲讽。
　　“偶尔也请顾及一下我可以吗？”
　　这副形象我其实从来没有在一七前出现过，现在想起来居然还是托福与我们之前互不干涉的原因。
　　依然记得，我在很久很久以前，与我的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相互倒苦水，倒到动情之处我忍不住什么东西都抖落了出来，反应过来后赶忙刹车，庆幸自己只讲了个头，就不再说这件事情了。而我的朋友大约是出于担心，所以一直追问我那件事情，我被追问的生气了，就开始挖苦她。
　　啊，我真是特别特别傻逼。
　　是个生物都应该弄死我。
　　......
　　嗯......我们当时不是在互相倒苦水吗......我朋友也说了不少东西。
　　所以，我就用她出于信任与痛苦而讲出来的东西，拿来挖苦她了。然后她也生气了，就也开始挖苦我，但她......说不过我吗......就特别伤心的哭出来了——如果说之前的泪水算得上发泄，那么现在的泪水，应该就是因为再次被迫面对从前，以及因为什么而再次面对的悲伤的哭泣吧？
　　总之，我们绝交了。
　　啊，我的意思是，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不过，还是有听说过她的近况——啊，清醒过来后，我特别害怕她是不是会想不开之类的。
　　“相信也知道吧。”
　　“虽然感触不到，但果然还是在看着的不是吗？”
　　时隔多年，我的傻逼功力终究还是弱了不止一点半点，真是值得庆幸。再加上之前一次是由于我知道刀往哪里捅，所以攻击的很是到位，但这次的话......基于诸多元素，只是各种自怨自艾的智障版逼逼机罢了。
　　“是想让那些人都知道这个问题吗？”
　　哦，我说的话可能有些奇怪和云里雾里，但只要稍微品一下，还是可以知道里面的意思的。
　　比如我刚刚就在说......几秋可能在看，如果他画了这么喜闻乐见的一幕，看过《妖记》的人都会知道我是个“手残”这件事情。
　　......呃......
　　对于一个治疗师来说，手的话，还是比较重要的。
　　我们，可不只是光用妖术治疗的啊。
　　再加上我原本就比较在意手......这么一想，果然还是冷静不下来。
　　所以就说吗，我怎么可能会琵琶？几秋真是傻不拉几的——虽然对妖怪来说，那点损伤完全完全不是事？
　　啊，几秋......大概是想表达出“对双来说手真的很重要”和“双的手很重要”这两件事情吧。
　　“就算是真的有问题又怎样。”
　　就算我就是手残又怎样。
　　“大概还是知道的吧？原因。”
　　我觉得你是知道原因的。
　　“哦，也是。不然不会这么说。”
　　我想起来你之前的话了，原来你是因为知道原因才这么问我的。
　　“......加一等啊。”
　　你不是不知道我个玻璃心的，那么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明知故问呢？让我们都“心照不宣”难道不好吗？对不起，但是我现在似乎更生气了。
　　一七：“......我不知道。”
　　“啊，这样啊。”
　　你说你不知道，我怎么会信。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我当时其实立刻就相信了哈哈哈哈......
　　你大约会觉得，我对一七的态度不对劲，但我确实是没错的。一七就是一七，他永远都是“ 那个一七”啊，这并不是所谓的不切实际的幻想，而是事实。
　　所以，我其实觉得他不可能不知道。
　　但当他说他不知道的时候，我又会一定信......
　　啊，总之就是这么一个态度吧。
　　呜，也不知道我在别人面前把他吹得天花乱坠，但亲自和他说话时却又是嘲讽又是冷漠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
　　喂，你这是什么话！之前那次不算好吗！
　　“......”
　　“......”
　　“很抱歉让你现在知道了啊，原本不打算这么快就‘被迫坦白’的。”
　　我浑身渐渐放松下来，但大约是状态还没有完全消去，所以又用奇怪的语气说了一堆奇怪的话。
　　“其实你不知道的话我才应该更生气一点，但我居然立刻没事了，真令人感到惊讶。”
　　“居然会有‘原来如此’的感觉。”
　　“真的很抱歉啊，让你看到我这副模样，不过既然如此，那我就说更多一点吧。”
　　“我其实不太想问你究竟要干什么，因为总是会被知道。但我刚才一想，又觉得反正都会被知道，还不如你和我说清楚呢。”
　　“虽然觉得我觉得我应该没什么好下场，但如果你和我一起的话，我又觉得没什么了。”
　　“记得找我啊，需要的时候。”
　　......
　　之后我们好像就没说啥了。
　　我慢慢悠悠的走啊走啊走啊......
　　终于走出那条街后，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可劲儿往前跑，付出了头晕目眩的代价后，我倚到一个小凉亭的柱子上，火速掏出手机，开始打字。
　　井桂：〔圈圈！！〕
　　井桂：〔圈圈！！！〕
　　井桂：〔圈圈你在吗？！！！！！〕
　　圈圈果然在线，很快就被我炸了出来。
　　圈圈：〔你干啥啊......〕
　　圈圈：〔大半夜的......〕
　　井桂：〔我决定了一件伟大的事情！！〕
　　圈圈：〔啥？〕
　　井桂：〔我决定了！！我要住在你家！！〕
　　圈圈：〔......〕
　　圈圈：〔你特么现在不就在我家吗。〕
　　井桂：〔哎呀，你不懂我意思，我是指......〕
　　井桂：〔我要在你家里住很久很久。〕
　　圈圈：〔......我拒绝。〕
　　井桂：〔圈圈，你不要着急拒绝吗！〕
　　井桂：〔我其实也住不了多久的！〕
　　圈圈：〔所以这个“很久”是指？〕
　　井桂：〔最多一年半！〕
　　圈圈：〔滚。〕
　　井桂：〔呜呜呜呜......圈圈好狠的心......〕
　　圈圈：〔......〕
　　圈圈：〔......这也太久了吧。〕
　　圈圈：〔你要干啥啊，你不回你家了吗？〕
　　井桂：〔哎呀，这不是有事情吗......〕
　　圈圈：〔你的缩地成寸呢？吃了吗？〕
　　井桂：〔_(:з」∠)_〕
　　井桂：〔啊，是这样的......〕
　　井桂：〔我挚友要搞大事情，但我觉得他不叫我，所以我决定呆在C城看着他！〕
　　井桂：〔顺便也保护一下我最亲爱的圈圈嘛～〕
　　圈圈：〔......〕
　　井桂：〔说真的，我真的怀疑我和我挚友是不是被下了诅咒啥的......不然为啥我一看见他就很奇怪呢？〕
　　圈圈：〔别和我说这个啊......〕
　　井桂：〔哎呀，圈圈不要紧张，说是这么久，其实我只是会选择去看一眼啊～〕
　　井桂：〔说不定一个星期都不会进你家家门一次呢！〕
　　圈圈：〔为啥......你不是不回去吗？〕
　　井桂：〔我准备找我去了！〕
　　井桂：〔说不定会知道什么大秘密呢！〕
　　圈圈：〔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圈圈：〔但我感觉你在作死。〕
　　井桂：〔哎呀，圈圈不要这样说吗......〕
　　圈圈：〔......行吧。〕
　　井桂：〔感谢圈圈！！祝圈圈长命百岁！！〕
　　井桂：〔迫不得已的时候，我一定会去找圈圈的！〕
　　圈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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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写这一章的时候我莫名其妙，所以连这一章都变得莫名其妙了。
啊，傻了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