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在画我）修》言卿芷

8、第八章

　　「我，又晕过去了。」
　　这是我清醒后，所想到的第一件事情。
　　「我，快撑不住了吗？」
　　「是该撑不住啊，都苟延残喘这么久了，死了也没什么亏的地方吧？」
　　“哎呀，在想什么呢，一七还活着啊......要死，也得在他之后死啊。”
　　「不过，我们的身体，都是垃圾的半斤八两吧？」
　　我坐起来，轻轻叹了口气。
　　「也许......我的还更差一些。」
　　「至少也要做些什么才行。」
　　「做些什么呢......明明什么也不想做啊......」
　　我捏着手里的被子，来回的揉啊揉。
　　那是一床粉嫩嫩的带着小花花的厚被子，盖着暖暖的，看着也很好看。
　　我默默揉了五分钟之后，又反应过来。
　　「哎，哎呀......这是哪啊？」
　　「我咋会在这呢？」
　　然后又花了五秒钟回忆。
　　「哦，是圆圆的家。」
　　「因为我在圆圆家晕倒了，所以我现在在这。」
　　接着又思考了我到底是为什么晕倒的。
　　「我和圆圆讨论了一下哲学问题，然后我要出门，然后我就晕倒......了？」
　　「不，这不和常理，平白无故的我怎么会晕倒呢？老是晕晕晕的整的我好像命不久矣......」
　　「......」
　　我突然死鱼眼。
　　「啊，我好像的确命不久矣。」
　　「不过......」
　　「圆圆呢？」
　　「去秋樱了？」
　　我下床，走到客厅，然后就看见了一张纸，内容大约为中午饭在冰箱，吃的时候记得热一下，以及她今天晚上有事，不回去了之类的，连明天也不用等她，而且还说给我买了新的洗漱用品，就在纸的旁边。
　　「不，不回来了？」
　　「咋不回来了呢......」
　　我默默攥紧纸张。
　　然后就瞅到了末尾的一句话。
　　【你衣服在阳台上，已经洗过了。】
　　「嗯？啥衣服啊？」
　　「......」
　　「哦，衣服啊。」
　　“啊？？！！！！！！”
　　我觉得整栋楼都被我的声音贯穿了。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特么当时居然还在想“哎呀，怪不得不难受呢，原来换了衣服啊，圆圆真好”之类的东西。
　　我现在才发现身上穿着一套毛茸茸的睡衣。
　　「不，你怎么能想这个？！」
　　「虽然我现在是女的......呜呜呜我被别人看光了呜呜呜呜呜呜......」
　　也许是因为昨天晕过去了，脑子还有点懵，我整个人都显得傻乎乎的。
　　「我......」
　　「......」
　　「你......」
　　「......」
　　「人......」
　　「......」
　　可以，绝对清醒。
　　我突然一卡，笑了。
　　我笑着用手敲着自己的脑壳：“哎呀，你不要想这个吗......”
　　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
　　「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
　　我敲啊敲啊敲啊敲啊敲啊敲啊敲啊......
　　「啊，手疼了。」
　　我抽着气把手放下来，暗叹自己这样不傻才怪。
　　「都这么久了，想这些干啥啊？这是真想把你自己整疯吗？」
　　「......」
　　「这些垃圾东西，你反而记得这样牢啊。」
　　「......」
　　「又想起来了。」
　　“不会的。”
　　我举起右手，叉开手指，对着正午的阳光抵挡——衣服都换了，手套自然也是要脱下来的。
　　逆着光，眯眼，伤纵横。
　　换左手，同样。
　　我笑了：“真恶心。”
　　该方法立竿见影，我立刻冷静了下来。
　　「哎呀，你不要老是这样挖苦自己吗......虽然这招很好用，但还不如多骂你自己几句呢。」
　　我是比较在意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才会被几秋提拉出来埋个伏笔以便以后赚一波眼泪——啊，你看这个小哥哥，他多在意他的手啊，但现在他的手毁了。
　　那些人——曾经的我，就是喜欢看这些东西。
　　恶趣味呀恶趣味。
　　「还好，除了外表以外，损伤不是很大啊......」
　　「圆圆的话无所谓，只要不让一七看见就好。」
　　「......不过，再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发现了吧？」
　　我其实也是不喜欢挖苦自己的，但有时确实是没有别的办法——因为总有些时候会突然回忆到“那些场景”，却又偏偏无法用脑子将这些撇弃掉，如果不让自己清醒过来，那些东西就会......呃，让我的SAN值下降？
　　啊，举个大众点的例子。
　　你知道心魔吗？
　　我的心魔太多——或者说是太强大了。
　　我永远也抵抗不了它。
　　也不想抵抗。
　　「今天，一整天都无法提起情绪了啊。」
　　我走向原圆圆家的小冰箱，打开了冰箱门，端出午饭，到厨房去热去了。
　　我依然穿着那套睡衣走来走去。
　　「还挺好看的吗，无所谓，反正不会弄脏，就穿着吗。」
　　我其实一直觉得，一七的那个嘱托很难。
　　难在哪里呢？
　　是难在，难以抑制心中的......戾气吗？不，当然不是，那些东西我在很久之前就学会隐藏了。
　　应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远离那一切啊。
　　「再有一百二十二章就完结了......」
　　我将原圆圆家大扫除后闲来无事，翻了翻语溪的后台。
　　「有时间再开一本吗？」
　　「这可怎么办，我竟然感觉自己活不到新书完结。」
　　我的小说，一般都是完结之后才开始更新的，实时连载倒是少有，思路之前就有了是一部分，心中的隐秘心思又是另一部分。
　　「要不要挑战一下自我？」
　　「不，还是算了吧......不过确实是要存些存稿了。」
　　「现在还是不要写了，否则又会弄些阴暗的字句。」
　　明天我就可以去找一七了，但当时我正为应该几点过去而犹豫。
　　因为......
　　如果早的话就不算“一个星期”，只能说是“六天差一点一个星期”，而如果晚的话又超出了一个星期，就算是迟到了。
　　......
　　啊，真想捶死当时这么想的我自己。
　　「呃，我当时进门的时候是几点来着？」
　　我脑子里装的全是这些东西。
　　一点也没思考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呢？
　　可能，是因为我不在意那些事情吧。
　　不过，这个不能怪我。
　　我的那些事情，无论任何人来问，我都会告诉他。我曾经还一度很想主动告诉别人——你想要知道什么程度的，我就会表达出来什么程度。这些也是控制不住的，毕竟我在那个时候往往会大脑一片空白，哪里会告诉自己不要说。不过，我也是很神奇啊，居然还可以主动判定。
　　至于会不会死......
　　这个，我也是管不了的啊。
　　我是可以竭尽全力搜集可以救我性命的东西，那些东西也确实可以让我再多活很久，但我却一直都没有那么做过，只是靠着身体自己恢复而恢复，仅此而已，这是为什么呢——啊，当然是因为我已经活了很久了啊，还要活那么久干什么？我不会因为岁月枯燥而主动寻死，但也不代表我愿意为活着而付出些什么。
　　嗯，是的，你说的没错，我是个治疗师。
　　但那又怎样呢？
　　我还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不仅是个治疗师，还是个极其厉害的治疗师，厉害到我在这一行的程度堪比在诡术方面无人能及的一七。
　　之前说我不出名也没有骗你，除了高层及某些世家，确实没有其他人听说过我。毕竟，我也只是一个“善良”的治疗师啊，而且还是特别守本分的那种——去救一七，是我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但即使出格了，我也注定掀不起什么风浪，因为我还是只是一个“善良”“守本分”的治疗师，鬼才会注意我呢。
　　啊，我继续说。
　　关于“我身为一个那么厉害的治疗师为什么救不了一七也救不了我自己”这件事情。
　　......
　　问出这个问题的你真是比我还傻。
　　啊！等等！别按我伤口！要死了要死了！
　　......
　　......呃，原因吗，当然是因为我只是个治疗师，而不是神仙啊。
　　为什么我救不了一七——那可是红沙井啊红沙井！从来没有妖怪能爬上来的红沙井！用来......献祭......的红沙井啊。与其让我救他，还不如让他自己救自己，只说他还能回来这一点，就比我更像个神仙。
　　为什么救不了自己——因为已经救过一次了啊。我都说了吗，当时我救一七未果后，被追兵追杀的只剩一口气了，然后挺尸了两天硬是没死......你以为这是因为啥？因为运气好？因为我是去救朋友所以不可以让我被杀青？当然是因为我自己啊！......能活到现在就不错了，继续治的话，恕在下做不到啊，毕竟，在下可真的不是神仙。
　　......
　　「啊，要不晚上十一点半去吧？」
　　「感觉他好像只有晚上才开门的样子......」
　　我脑海中闪过那两个姑娘的脸，暗暗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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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章有一点点短哦_(:з」∠)_
PS.
小小的透露一下——修的心魔（我们就叫它心魔吧）大概有两大巨头，分别是从前的和更从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