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天使过人间》流浪星尘

184、第 184 章

　　圣殿中的生活很平静。

　　法师们似乎习惯了一种清苦的生活。他们平时吃粗糙的薄饼，喝粗粝的扁豆汤。偶尔能来一杯酸奶作为下午茶，就是难得的享受了。

　　凌晨便起身开始一天的早课，莫度拿着他的生命法庭权杖训练法师们——也包括史蒂芬·斯特兰奇这位新任的至尊法师。剩下的时间，法师们读书、交流法术、加固圣殿，似乎每个人都忙忙碌碌，有做不完的事情。然后次日，周而复始。

　　米迦勒从不参与他们的日常活动。他更常出现在图书馆，挑选一些感兴趣的书翻上几页，但很少从头至尾读完一本书。有时坐在房间里或者圣殿的不知哪个空间里发呆，偶尔新手法师不慎开错了门，会直接对上那双漂亮又凌厉的琥珀色眼睛。

　　有时他会忽然从圣殿离开，回来时身上甚至还带着些风雪的气息。法师们不太想问他去了哪里，但曾经有年轻的法师告诉斯特兰奇，他在喜马拉雅山上试炼时看到了天使。

　　斯特兰奇抱着一杯茶来找米迦勒。

　　“你似乎在寻找什么……让自己平静下来的东西。”至尊法师道，“你感到焦虑吗？”

　　“可能是有点。”米迦勒道，“是不是打扰了圣殿的生活？”

　　“不是，”斯特兰奇道。至尊法师思索了一会，才继续说下去：“只是出于医生的本能，我想……我认为你需要心理干预。”

　　“我不需要。”米迦勒迅速回答。

　　斯特兰奇向后靠在椅背上。

　　他在临床见过很多这样的病人。只是那时他是身为天之骄子的神经外科主刀医生，几乎不去关注除了手术本身之外的事情。他的同事克里斯汀在这一点上远比他出色，曾经很多次阻止患者或者家属陷入情绪障碍的泥淖。

　　医生想了想，打算避开自己不算太熟悉的领域。“你在担忧什么？”他这样问米迦勒。

　　这个问题让米迦勒感觉轻松了一些。

　　刚刚那种不愿意去面对的抗拒感逐渐消失，他很容易作出了回答：

　　“我在想，如果连至尊法师都无法帮我，我又该怎么办。”

　　斯特兰奇沉默了片刻。

　　“我查了一些资料。”他开口了，“找到一点信息。”

　　炽天使抬起眼看他：“关于进入高维世界吗？”

　　“不止。”斯特兰奇犹豫一下，“但有个小问题。”

　　“说来听听。”米迦勒略微前倾，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斯特兰奇被这样的目光盯得慌了一下，但很快收敛了心神。

　　“就算能够联系到身处高维的存在，作为新的神明……时间的法则对于他可能是混乱的。”

　　“这个我知道。”

　　“意思是，”斯特兰奇觉得眼前的天使可能还没有意识到最关键的问题，“只要时间的法则对于他还是混乱的，他所在的领域就是一个半封闭的地区，外界的时间干预可以进入这个空间，但他不能主动从这里出来。内外的时间不一致，会出现很严重的问题。”

　　米迦勒盯着他看了一会。炽天使的声音格外冷静：“所以？”

　　“所以，在时间法则恢复秩序之前，他回不到原来的世界。”斯特兰奇道。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并且鉴于外界的干预可能让他的时间法则更加混乱……”

　　炽天使抿了抿嘴。

　　“我不建议贸然接触他。”至尊法师说完了自己的想法，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杯茶，放在米迦勒面前：“我想这个应该比其他的茶水好喝一些。”

　　米迦勒还未端起来就闻到一阵香气。“这是什么？”他问，“你们圣殿的待客茶水？”说完瞥了眼刚刚斯特兰奇手里一直捧着的茶。

　　“不，”斯特兰奇道，“我问了复仇者大厦你喜欢哪种茶，然后托尼·斯塔克给我送来了两箱。他还说账单已经付过了。”

　　米迦勒：“……他似乎很想招募你。”

　　“我知道，”至尊法师不感兴趣地站起来，“但圣殿法师从来不是什么超级英雄。”

　　米迦勒歪了歪脑袋，觉得这里的法师很有趣。

　　“斯特兰奇法师——”

　　“是医生。”斯特兰奇回头瞥了他一眼，很给天使面子地站住，“叫我斯特兰奇医生。怎么了？”

　　“我有个问题，”米迦勒道，“圣殿有什么力量增幅的术式吗？我觉得最近这段时间，我的力量似乎增强了。”

　　斯特兰奇露出意外的表情。

　　“圣殿的确有力量增幅术式，但增幅程度很有限。我们平时都是从维山帝的源流获得力量，对自身力量的要求并不高。”

　　“那很奇怪。”米迦勒道，“或者换种说法——跨越世界和身处人类的界域对我力量的限制减少了。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无法发挥身为炽天使的全部力量，但现在我甚至可以恢复全盛时期在太阳天的力量。”

　　“我对这个领域不太了解，”斯特兰奇道，“我会关注一下。另外——你们不是有个很聪明的天使吗？”

　　米迦勒微笑起来：“是的，不过拉斐尔在照顾我们另一位……”他想说同事，但毕竟天堂地狱也算不上同事，便含糊地说：“另一位天使，他们都在复仇者大厦。”

　　斯特兰奇眉眼一动。不知为什么，米迦勒觉得那个表情看起来有些愉悦。

　　“可以让那几位天使一起到圣殿里来，我们空房间很多。”他垂眸瞥了眼米迦勒房间里干干净净的地面，“最近一段时间都不需要用扫地机器人了。”

　　米迦勒：“……”

　　让一群天使用圣光打扫卫生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米迦勒拿出手机——搬到圣殿前他终于拥有了自己的手机——给拉斐尔打了个电话。

　　“嘿米迦勒，找我有什么事？”拉斐尔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背景音哒哒哒咻咻咻还夹杂着人声。米迦勒疑惑地问：

　　“你在干什么？”哪里又在战斗吗？

　　“我在打游戏。”拉斐尔道，背景里哒哒哒的声音安静下来，拉斐尔道：“考虑到你难得打来电话，我把游戏退出了。什么事？”

　　米迦勒的思维还绕在刚才的对话上。“……打游戏？”

　　“对，和利维坦一起——不过我刚才突然下线，他这会应该在骂我呢。”拉斐尔道，“圣殿的生活怎么样？要不要回复仇者大厦住一段时间？拉结尔想你了。”

　　米迦勒：“……打游戏？！”

　　好好一个炽天使在复仇者大厦住了没几天怎么就学会了打游戏？！

　　谁带坏他最得力的下属？！

　　“是啊，是啊。”拉斐尔的声音心虚地低下去，“我没有沉迷啦，但是斯塔克的管家为我氪了金，我又不好意思浪费掉……”

　　米迦勒：“你还记得自己的职责吗，拉斐尔？”

　　“我当然记得。”拉斐尔道，“不过贝利亚最近睡不好，他清醒的时候看我打游戏会开心一些……怎么了，贝利亚？你要跟米迦勒聊几句吗？”

　　电话那头有几句模糊不清的低语，很快拉斐尔又回到了通话中：“贝利亚现在不想说话，我打开扬声器。说吧，你有什么事？”

　　贝利亚在听，米迦勒只得先把打游戏的事情放到一边：“圣殿的至尊法师，斯特兰奇医生邀请你们过来住一段时间。你们意见如何？”

　　“我们？”拉斐尔顿了顿，“我和谁？”

　　“主要是你和贝利亚。”米迦勒道，“圣殿有很多房间，设置了许多空间术式，应该会安静一些，我想对贝利亚是个好地方。另外，拉斐尔，我需要你过来帮我个忙。”

　　拉斐尔轻声询问贝利亚的意见。地狱魔王似乎很不愿意发出声音，短暂的沉默后，仍然是拉斐尔开了口。

　　“我觉得没问题。沙利叶和利维坦似乎比较喜欢这边，圣殿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有些无聊。我和贝利亚今天就过去。”

　　“嗯。”米迦勒结束了通话，放下手机就开始思考拉斐尔好好一个炽天使是如何被人类或者堕天使用几天的时间诱惑的。

　　打游戏？

　　虽然炽天使的行为规则里并没有不能打游戏这一条（事实上连行为规则都没有），但米迦勒还是觉得似乎有些离谱。

　　正想着，手机又响了，是拉斐尔打来的。米迦勒接起来：“怎么，有变动吗？”心里在想如果拉斐尔不打算过来，他就亲自回一趟大厦，看看拉斐尔在沉迷什么游戏。

　　“不是变动，”拉斐尔道，“只是想问问圣殿有没有Wifi？没有网的话生活会很痛苦……”

　　米迦勒挂断了电话，握着手机出了一会神，却在屏幕熄黑的时候笑了起来。

　　复仇者大厦的房间里，拉斐尔放下手机，冲着贝利亚一耸肩。

　　“暴脾气上司。”他说。

　　贝利亚嘴角向上弯了一下。

　　拉斐尔的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圣光。这些圣光也笼罩在贝利亚周围，轻柔地为他隔绝了一部分外界的噪音。神之治愈轻轻摸了一下贝利亚的黑发：“我去收拾几件东西，顺便跟沙利叶他们告别。你还想见见他们吗？”

　　贝利亚缓缓摇头。

　　“好。”拉斐尔冲他微笑一下，离开了房间。那层淡淡的圣光在房间里铺开，像一只温柔的手，缓解着贝利亚从灵核到精神的疼痛。

　　贝利亚在这样的环境里昏昏欲睡。但他并不能完全睡着，只是半阖着眼，靠在床头小憩一会。

　　他的精神世界十分混乱，时不时就有过去的碎片冒出来。这会儿他就看见了一片安静的湖水，湖旁有一棵大树。他看见了米迦勒、乌列尔、加百列、拉斐尔、拉结尔、沙利叶……还有尚未堕落的路西菲尔。他们围在他身边，脸上都带着笑容。

　　这是他刚刚诞生的时候。

　　“我祝福他永生的平安。”这是米迦勒。

　　“我祝福他不灭的喜悦。”这是乌列尔。

　　“我赠予他永恒无梦的安眠。”这是加百列。

　　“我赋予他毕生的光明与圣洁。”这是路西菲尔。

　　最后是拉斐尔，这位智慧天使笑得温和：“我祝愿他永远勇敢，充满希望。”

　　神的身影被神光遮蔽，祂的声音含着笑意：“吾赐予他永恒的幸运。他名贝利亚。”

　　贝利亚，安宁的祝福。

　　他诞生之时，诸天使环绕祝福，神赐予他幸运与安宁。但他活到现在，竟从未真正安宁过——只要他的身边有第二个有智的生灵，他便能听见那生灵的心声。

　　以安宁为名的天使，何时才能彻底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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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贝利亚原意“无用的”，但考虑到他曾经是天使，我就自己瞎搞了一个意义。
其他的堕天使也会有很多类似瞎搞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