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梅雨季》綿癮

11、第二十九章

　　29、
　　我不奢求大彻大悟，只是想要片刻的清醒。

　　我踮着脚尖转圈圈。在黑暗中，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撞到了床头柜吧，哗啦哗啦，东西一股脑儿的全都掉在地上了。

　　我猛地停下来，静静聆听。

　　客厅传来了动静。

　　库洛洛肯定早就醒了。他也许压根就没睡。

　　他走进来看我，太黑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叹口气，拧开了台灯。

　　一瞬间的明亮让放大的瞳孔在舒适的酸痛中收缩。地上凌乱不堪。一堆书和杂志零零散散地铺在那里。我弯下腰打算去捡。

　　库洛洛叹了口气，“那么晚了。去睡吧。”

　　我呆愣在那里，像做错事情的小学生。

　　我看着库洛洛把那些书全都垒起来放在床头柜上。

　　我还记得在梦里他把我推下深渊的时候的利落果决。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近我，双手蒙住我的眼睛。“别想太多。快睡吧。”

　　已经凌晨两点了。

　　“待会儿还要去买手机。我睡不着了。”我附上库洛洛蒙在我眼睛上的手。

　　几秒后，库洛洛把手抽走了，留下我独自蒙住双眼。

　　最后的结果是，大家都别睡觉了。

　　我去泡了很浓的咖啡。开着暖色调的照明灯，窝在沙发里。库洛洛看书，我也看书，库洛洛喝咖啡，我也喝咖啡。和谐的不得了。一时间只有雨在淅淅沥沥地下。

　　硬是靠咖啡吊着，等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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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点多的时候我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发现库洛洛翻着的那页书没再动过。

　　我起身去刷牙洗脸的时候，库洛洛把咖啡杯带进了厨房。

　　卫生间里依旧弥漫着梅雨季返潮上来的怪味。

　　洗手台只有一个，但还有浴缸。

　　所以库洛洛用洗手台，我用浴缸。

　　我和库洛洛在狭小逼仄的盥洗室里推推搡搡。

　　浴缸比较深，可是水龙头一开还是溅得到处都是。

　　库洛洛心安理得地用着我提供的新牙刷，新毛巾。

　　我辛辛苦苦地刷完浴缸还要收拾洗手台。

　　罢了。忍一忍就过去了。库洛洛估计是没有收拾过东西，大概他从来都是用过就扔，大概也没有“脏”和“乱”的概念。

　　生活有条不紊的进行。

　　“我去买早餐。” 我站在玄关的地方穿鞋。

　　库洛洛说：“嗯，我也去。”

　　我们还是撑着那把破伞。库洛洛的一只手再次搭上了我的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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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来都没有想到，几乎素不相识的人在某一天会对你恶语相加。

　　我也从来没想到，昨天买馅饼材料的副食店的老板娘，竟是“长舌妇”一类的人物。

　　为什么不问“库洛洛是谁”这样的问题，原来在这里等着。

　　早餐摊的队伍排得老长。

　　“就是她。莉娜告诉我的。现在女孩子胆子都大啊，才几岁，就敢带男人回家过夜了……”

　　“不检点啊，她父母知道么？”

　　“小声点，她往这边来了……”

　　莉娜，是那个副食店老板娘吧。“敢带男人回家过夜”的女孩子是我吧。

　　周围的人都不说话，看我的表情很怪异，夹杂着，厌恶，兴奋和新奇。

　　迟迟没有动静。只有雨点落地的声音。

　　突然有一个小孩子说：“妈妈，那个大哥哥，是不是被包养了啊？”

　　大概是周围很安静的缘故，小孩子的话响亮而又清晰。这就是所谓童言无忌。

　　他的妈妈皱着眉头，“怎么可能！她哪儿来的那么多钱！？”人群里嗤笑声一时间此起彼伏。

　　是觉得自己说话太不注意了吧，又说“小孩子不要乱讲！”

　　当所有人都站在事物的一边时，对与错已经没有意义了。歪理也会变成箴言。

　　我在这里受尽唾弃，而罪魁祸首站在一边摆出了最无辜的笑容，义不容辞地袖手旁观。

　　库洛洛只是好奇而已。

　　我也只是心如止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