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梅雨季》綿癮

10、第二十三章

　　23、
　　我的这座独木桥恰好架在了他的阳关道上。

　　入夜。（Nightfall）我很喜欢这个词。华灯初上，净尽繁华的感觉。

　　“林钺。”库洛洛坐在我旁边看电视。不是言情剧，是很严肃的晚间新闻。

　　“嗯？”

　　“你有朋友吗？”库洛洛转过头问。

　　“没有。我没有，嗯，朋友。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友達）的と在舌尖上滑了一下，生涩的吞咽不了，就很含糊地发出来了。

　　“没什么。能和我说说吗？你的事。”库洛洛有点惋惜。

　　我的事。我能有什么事呢？别人是如数家珍，到我这儿就变成了如数家丑。

　　“我的事啊。说说我以前的事吧。”我把身子往库洛洛那边斜了斜，方便故事的展开。

　　“我的话呢，出生在又闷又热的六月。正值梅雨季节。就和今天一样，下着很大很大的雨。

　　我的家乡在海边。捕鱼季的夜晚，近海的地方是灯火通明，远看很漂亮……”

　　库洛洛听得很认真，仿佛在极力想像那样的场景。

　　“老人们有很多关于大海的传说。

　　误入海市的人会想方设法地记录自己看到了场景，可每次回到陆地上大脑都一片空白，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房梁上的虎皮猫生了一窝猫仔……隔壁家小孩的风筝挂在梧桐树上拿不下来……还有什么……哦，对，晚上的星星关不掉……

　　哎，库洛洛，我忘记了……我真的忘记了……”我好困啊，感觉马上就要睡着了。

　　事实上我也睡着了。身体往哪边歪的已经不重要了。库洛洛的表情也已经不重要了。大概半个身子在沙发上吧。

　　电视里滋滋嘎嘎的，还在播晚间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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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穿着短袖T恤，走在炽热的雨幕里。眼前是没有尽头的公路。周围的热带雨林里传来恐怖的响声。

　　又出现了，千遍一律的梦境。

　　时间应该是傍晚吧，因为天是亮的。

　　从不知道哪个方向窜出来一只碧凤蝶。在一双略微带绿的金粉底色翅膀上，左右各有一个奇异的的绯红色斑纹。和真拆看到的那只一样，说不定是同一只。

　　终于梦境延续下去了。岔路口。一边是往诡异幽暗的热带雨林，一边是往惊涛拍岸的海边。

　　碧凤蝶往海的方向飞去。在原地转了两圈，是为了示意我跟上它吗？热带雨林里持续不断地传来恐怖的响声。

　　我跟着碧凤蝶。我已经听到了海浪拍击礁石的轰鸣声。

　　前面是长长的高耸的悬崖，一直延伸到海里。我站在边缘，海浪溅起来和雨水混杂在一起，浇灌在我身上。

　　之前还充满生气的碧尾蝶不知何时已经被水淋的奄奄一息。

　　它不停地往后扑动翅膀，是要告诉我后面有危险吗？

　　于是我转过头。看到了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库洛洛鲁西鲁，微笑着伸出双手。把我推下了万丈深渊。我在一片水花激荡中下坠，视线模糊中，库洛洛的微笑完美得像是黏上去的。

　　在鼻腔里充满海水的瞬间，我醒了。

　　自由落体的失重感和窒息的痛苦还残留在表皮上。

　　我躺在自己的床里，裹着被子。冷汗浸湿了后背。太过真实的梦境，总会让人产生质疑。

　　库洛洛鲁西鲁。究竟为什么会梦到他呢？热带雨林恐怖的声音又是什么呢？

　　库洛洛虽然住在我的房子里。但还没有达到同床共枕的地步。即便共枕了也仅仅是异梦吧。

　　我为什么要和他同床共枕？为了让他再一次把我推下深渊吗？

　　别天真了。不可能的。

　　从噩梦惊醒就不可能再睡着了。我脚步轻轻地走下床，坐在飘窗上发呆。

　　不奢求大彻大悟，只是想要片刻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