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婚事》三奇嘉会格

8、第 8 章

　　在谢菡身边坐了下来，看着胎心监护仪器吐着监测单子，张子滔问她，“怎么样了？脐带绕颈的话，对宝宝有影响吗？”
　　谢菡低垂着头不说话，倒是赵语琪道，“刚刚医生说了，要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
　　谢菡拉了赵语琪一把，不让她再说下去了，过了一会儿，谢菡抬头问他，“今天又是陪钟雪晴来？她检查好了么？”
　　张子滔无法告诉她，自己是送了钟雪晴回去后特地来看她的，笑了笑道，“她还在排队，我就来看看。”
　　谢菡哦了一声道，“孕妇容易胡思乱想，没有人陪着挺可怜的，你这个做大哥的这会儿自己跑出来，可不尽责。”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让张子滔明白，她是不让自己再呆下去了，可是，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离开，就想这样待在她身边陪着她，当她没有唐翰升陪伴的时候。毕竟，钟雪晴没人陪，她也没人陪，难道她就不可怜吗？
　　谢菡见他还不走，突然笑了一声问他，“张子滔，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身份可以站在这里？”
　　一句话犹如当头棒喝，让张子滔彻底被打醒了。
　　是啊，他如今还有什么身份可以陪在她身边？
　　她是有夫之妇，而他呢，她的前男友而已，有什么资格陪在已经结了婚的，怀了孕的她的身边？即使她丈夫已经出轨了，即使他们的婚姻看起来亮着红灯，可这又跟他张子滔，她的前男友，她曾经深爱过的，她曾经哭求过的，也曾伤害她至深的，这么一个渣男，有什么关系呢？
　　张子滔红着眼睛，许久不说话，等他抬起了头来看着她，终于吸了吸鼻子，递了张名片道，“如果有事，打我电话。”
　　谢菡接都没有接，他把名片放在她的腿上，可她直接把那张名片团成一团，扔进了椅子旁边的废纸篓里。
　　赵语琪站在旁边抱胸看着，等张子滔终于往外走的时候，她在背后叫了声，“快滚吧，渣男！”
　　张子滔出了急诊，找到了这边的主任医师，也是他妈妈的好朋友，宋医生让实习医生按照名字把病历调了出来，看了一眼道，“问题不大，脐带绕颈在5个月左右也比较常见，好好休息，合理饮食，心情愉快，一般宝宝都能自己绕出来。”
　　听了宋医生的话张子滔松了口气，又问，“那最坏的打算呢？”
　　宋医生看着谢菡的名字，皱了皱眉道，“这个名字有些眼熟，是不是唐家的媳妇？”
　　张子滔一听，连忙点头说是，宋医生指着他道，“你小子，跟人家有什么不可不说的关系了？这么关心别人的媳妇做什么？”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可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张子滔顿了顿，辩解道，“受人之托。”
　　宋医生道，“她婆婆之前来问过，问三个月的时候能不能打掉，我印象蛮深的。”
　　张子滔捏着手机的手顿了顿，问道，“为什么？”
　　“B超看了，是个女儿，他们家要儿子，这也没什么奇怪的，现在又没开放生育政策，生两个孩子是要罚款的。”宋医生对这种事情早就习以为常了。
　　张子滔站在原地愣了很久，没有说话，怪不得，她产检从来没有人陪着，原来是这样。
　　从宋医生那里出来，他又绕到急诊室外面，看到谢菡一个人坐在那里正在发呆，赵语琪不知道去了哪里。
　　多想走进去，陪着她，牵她的手，抱抱她，可是她刚才的话说得那么明白了，张子滔，如今，你有什么身份可以站在她身边？
　　当曾经那样决绝地放了手，如今，他还有什么资格，还有什么身份，可以回到她身边？哪怕，这是他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事。
　　张子滔从医院回到天赢总部上班，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好。
　　连着加班通宵到2点，外间早已是万籁俱静。
　　张子滔站在集团总部大楼看着外间，万家灯火渐渐灯灭，只有路灯，和夜晚的寂静。
　　所有人都下班了，只有他还在回复邮件，整理资料，这些本都可以交给助理去做，可是，他觉得自己需要工作来让自己麻木。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他刚入社会，就得了个拼命三郎的称呼。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一个花花公子，也是一个工作狂，不是沉醉女色，就是醉心工作，只有他自己知道，自从谢菡走后，他的生活里，只剩下了思念。
　　张子滔那天之后，连续工作了56个小时，最后倒在了办公室里。
　　耿心茹第二天一早尖叫着跑了出来，外面办公室的人才知道，张子滔晕倒在办公室里了，连忙打了120急救。
　　幸好被发现及时，来的路上，医护人员还问大楼里有没有AED，物业经理说之前刚刚配置了一台，连忙从楼下拿了上来，医务室的小护士会一点心肺复苏，在120急救医生的指导下用了AED配合心肺复苏，随后及时送院治疗，才保住了张子滔一条命。
　　戴旻繁来看张子滔的时候道，“我没有让你这么拼命工作吧？”
　　张子滔躺在床上，虚弱地笑了笑道，“是啊，可是我毕竟算是工伤。”
　　戴旻繁无语，其实在第二天的时候，他提醒过张子滔要及时休息的，可是张子滔就是不听。
　　“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这么热爱工作了吗？”戴旻繁问他。
　　张子滔笑了笑，他记得，当时自己就觉得心口疼得不行，整个人都麻木了，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偏偏那个时候，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有告诉谢菡，他爱她。
　　可是，他没有任何身份可以接近她。
　　“我只想陪着她，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看着她，好好的，我就知足了。”张子滔如是对戴旻繁说。
　　死里逃生的张子滔，在医院的病房里，看到了电视上播放的一则本地新闻：本市开展公务员改革试点，公开招募聘用制公务员，具体条件是……
　　张子滔看着这则消息，好久才回神，连忙让陪在身边的护工拿了自己的笔记本过来，上网，搜索聘用制公务员的岗位和信息。
　　谢菡被从医院放出来已经过去三天了，三天里，唐翰升就来过一个电话，听说她没事就挂了，之前跟张子滔吃饭的事情居然没有再提，倒是让谢菡松了口气。
　　反而是婆婆袁丽芳，来了几通电话，都是问她怎么还不出院，家里的阳台玻璃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修好。
　　赵语琪除了陪她第一天，后面两天都有工作要忙，最后她是自己办了出院，整整在医院呆了72个小时。
　　周一上班的时候，把病假条交给赵康，赵康看着她道，“你再这样下去，辞职不干挺好的，没事占一个编制干嘛？”
　　好在又过了一天，市委组织部来测评，要提任一个副主任，商贸委的一把手，主任李诚飞那边没有透露意向人选，后备干部里竞争激烈，赵康和马维宏作为委里比较重要岗位的两个处长明里暗里拉人投票，赵康以民主推荐多2票险胜，倒是让马维宏十分不高兴。
　　赵康提了副主任，很是春风得意，李诚飞找他谈话的时候，特地让他加强业务，他还点头答应得好好的。
　　连带对谢菡和姜薇薇等人都不那么苛刻了，每天四处招摇，炫耀自己的升迁，并等着挪办公室。
　　不多久，赵康的办公室挪到了商贸委的10楼，外贸处的处长位置虚悬。谢菡算是外贸处里资历比较轻的，姜薇薇排她前面，但是以前的业务是市场管理，还有一个主任科员潘巍，说是主任科员，却因为十分会拍马屁，让赵康很是喜欢，所以算是有实无名的代理副处长，蛮早以前从工商局调过来的。赵康走后，潘巍觉得自己是最有机会提一级做副处长的，而其他一些处室的副处长也都盯着外贸处处长的位置。
　　这天，在茶水间倒水，隔壁电商处的副处长李明伟特地跑来问谢菡，“你们处里的副处长，领导有人选了没有？”
　　谢菡对于这些事情一贯是不参与的，笑道，“李处，你知道的，这种事情都是由领导来定的。”
　　这时候，市场建设处的副处长梁洛怡和外商促进处的朱丽正好从电商处出来，看到正在跟谢菡说话的李明伟，笑道，“我们还在找李处长呢，没想到李处在跟我们的大大皮聊天啊。”
　　朱丽看着谢菡道，“谢菡，你也是嫁了个有钱人的，怎么总穿得这么朴素？装穷啊？”
　　朱丽这个人一贯的势利，说话也不经过大脑，谢菡没有跟她置气，笑道，“李处，二位美女看来是找你的，我先失陪了。”
　　说完就拿着杯子溜了，隐隐约约听他们在说什么主任助理之类的，谢菡也没有放在心上。
　　自从赵康走后，她算是松了口气了，听说几个副主任的分工也可能重新调整，所以一时半会儿赵康是不会来讨嫌了。
　　难得准时下班，终于有时间约了人上门修玻璃，打了个电话给婆婆袁丽芳告知今天有工人来修玻璃，袁丽芳却说自己在跟几个小姐妹聚会，让她自己早点下班回去。
　　于是谢菡只能在五点多的时候，跟姜薇薇打了声招呼，提前偷偷摸摸下了班，好在她是孕妇一枚，真的要早走，别人也说不了什么闲话。
　　倒是潘巍从外面回来，看到谢菡不在，嘟囔了两句。
　　好不容易谢菡回了家，等到修完阳台门上的玻璃，此刻已经肚子饿得不行了，连忙自己下了一碗面吃。
　　结果唐翰升就来电说，今晚在外面有应酬，让她等着别太早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