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婚事》三奇嘉会格

15、第 15 章

　　这天谢菡跟张子滔发消息请了假去产检，早上地铁人很多很挤，却没有人给她让座，谢菡也不以为意。
　　到了医院都是陪着孕妇来产检的人，担心这次胎心不过，她提前跟赵语琪说好了，万一有事，到时候请她帮忙，赵语琪同意了。
　　好在今天宝宝很争气，各项检查都是一次性就过了，从医院出来正好是中午，谢菡自己找了个小饭馆吃了点东西，因为医生说要顺产的话得多走路，于是她一个人慢慢悠悠地从医院沿着地铁线走了一段，打算等到走不动了再坐地铁。
　　一对小情侣走在她前面，两个人嬉笑打闹着，男孩子不知道说了什么，让女孩子生气了，女孩子气鼓鼓地不理那个男孩子，男孩子哄了半天哄不好，于是干脆也生气大步走了，结果是女孩子上去追那男孩子，两个人没一会儿，又和好了。
　　她忽然想到了张子滔，当年，说不上是谁追的谁，只是熟了，张子滔问她要不要做自己女朋友，她也早就对他动了心，于是就在一起了。
　　已经忘记了最初那种彼此喜欢朦朦胧胧的感觉，但依稀记得，那感觉很美好，不若真的恋爱的时候，那般患得患失。
　　当年张子滔也很会生气，而她总是哄他，她好像很少对张子滔生气，印象中，她真的很爱他，简直是爱惨了他。
　　那么珍之重之的爱情啊，张子滔从来不会哄她的，她低下头，笑了笑。
　　自从张子滔进了商贸委，她似乎越来越爱回忆以前，哪怕记忆并不太美好。
　　她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让自己不要再去想了，一切都过去了。
　　从地铁口出来，意外看到张子滔的玛莎拉蒂停在地铁口，而张子滔站在地铁口，显然是在送人。
　　看到谢菡从地铁里晃悠着出来，张子滔问她，“唐翰升没有派车送你吗？”
　　“啊？”谢菡想不到他会问这个。
　　“你不是去产检？”张子滔道。
　　“是啊。”谢菡回答道。
　　张子滔这才想起来上次宋医生说的那些话，心里抽了抽，表面上却是道，“我带你回去吧？快要上班了，迟了到时候赵康又要废话了。”
　　谢菡本来想拒绝的，可是他不由分说拉开了副驾驶座的门，扶着她上去了。
　　两个人坐在车里，都不说话，张子滔过了会儿问她，“检查下来还好吗？”
　　谢菡嗯了一声，继续转头看着外面。
　　张子滔又问，“唐翰升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谢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笑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
　　张子滔不说话了，谢菡每一句话都戳在他的痛处，让他又能再说什么呢。只能聊了一会儿工作，无非就是那些事情，好在地铁站离商贸委大楼很近，没一会儿就到了。
　　谢菡下车的时候松了口气，不等张子滔，自己进去了。
　　张子滔坐在车上看着她已经走路有些摇摆的样子，烦躁地挠了挠头发，等了一会儿，估计她已经上楼了，才下了车，上楼。
　　9月初的时候，新公务员完成培训报到了，外贸处来的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叫花可蕊，长得可爱讨喜，嘴也甜，坐在谢菡前面。小花家里条件很好，父亲是超大国有银行的行长，母亲是艺术家，独生女，自己条件也很好，难得的是一点也不骄傲，十分有分寸。
　　她第一天看到张子滔的时候就被张子滔英俊帅气的外表给惊到了，私下里偷偷对谢菡说，“没想到机关里也有这么帅的领导呀？听说那辆玛莎拉蒂是他的，你说他在这里当个处长是为啥？”
　　谢菡坐在位子上写着材料听着，没有说话，她知道的，张子滔来，无非是为了自己，可是，难道以她现在这种已婚即将生产的身份，两个人还能有什么未来吗？
　　她想不明白张子滔的想法。
　　姜薇薇听了笑道，“我们也都想知道，他到底是图什么，听他自己说是身体不好。”
　　花可蕊连忙起劲地问道，“怎么说？哪里身体不好？”
　　“好像是差点猝死过。”姜薇薇道。
　　谢菡打着字的手顿了顿，许久，有些颤抖着，继续敲字。
　　她倒是不知道，张子滔差点猝死的事情，可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笑了笑，却听姜薇薇道，“不过这里劳动强度也很大，他也每天加班，可能是被外面那些说法骗了吧。”
　　花可蕊连忙问是什么说法，姜薇薇耸肩道，“一张报纸一杯茶坐一天混一辈子之类的，你没听过吗？”
　　花可蕊大笑道，“我就是为了这样才考这里的呀。”
　　两个人笑了一会儿，就在谢菡一起陪笑的时候，张子滔匆匆忙忙拿了一份材料进来了。他抬头看到谢菡脸上的笑容，表情一滞，转而看着姜薇薇道，“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她们俩当然不好意思说正在说他，于是道，“我们在说小花没想到机关会这么忙。”
　　张子滔点点头，又看了谢菡一眼，把材料递给姜薇薇，见她已经恢复了往日对着自己的冷淡模样，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站在走廊里，张子滔逆着光，被外间的阳光刺到睁不开眼，他想着刚刚谢菡的模样，才发现，他多喜欢看她温柔恬静的笑容啊，只是如今，她连笑都懒得施舍给他。
　　花可蕊在张子滔走后吐了吐舌头，倒是姜薇薇说没关系的，张子滔是那种开得起玩笑的人。
　　的确，张子滔的管理风格很温和，以前带惯了团队，企业的风格更注重平等，所以他从来不像赵康，有什么上下级的观念。
　　谢菡记得以前，张子滔是辩论社的社长，但是可惜，谢菡在进辩论社的时候，张子滔因为课题很忙，已经退了社团了。所以她一直是听学长学姐们说着张子滔过往舌战群雄的事迹和他做社长时候的情形。
　　那时候的张子滔争强好胜，如果比赛输了，还会把社团的人骂一顿，不过因为张子滔有本事，所以社员们也服气，都把他当精神领袖看待。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作为他的下属，会看到他这么不同的另一面。她还以为，他会一如以往，事事争先。
　　谢菡摇了摇头，把那些过往晃了出去。
　　随着她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花可蕊渐渐接手着她的工作，直到这时候，花可蕊才知道，平时不声不响的谢菡居然这么有本事，一个孕妇，带着她见客户，谈落地，谈补贴。
　　这天花可蕊问她，“小菡姐姐，你怎么那么厉害？好几家超大企业都跟你关系很好啊。”
　　谢菡笑了笑，正巧是梅梓盈的电话进来了，“怎么样，那个地方可以落地吗？”谢菡温声问道。
　　梅梓盈在那头笑得爽朗道，“当然了，你说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没办到过，放心吧，那边老总都同意了，到时候带着联系人和材料过去就行。”
　　谢菡跟梅梓盈又聊了聊，挂了电话对花可蕊道，“做我们这个工作，人脉还是挺重要的，自己工作中多注意积累。”
　　花可蕊把谢菡当师父，点头受教。
　　张子滔最近越来越忙，谢菡知道，他帮忙做了很多应该她做的事情，可是她就是不肯主动去跟他道谢。
　　他们彼此之间，应该是连朋友都做不成的，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曾经，只要他站在那里，看到他，就会想要拥抱他，想要跟他在一起，可如今，却是连话也说不了多几句，一说就要说起以前，然后是无休止的纠结和痛苦。
　　这天难得，唐翰升下班回家早，袁丽芳看到儿子回来了，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还让谢菡加菜。
　　谢菡做了饭端到外面，就见唐翰升在跟袁丽芳说着一些生意上的事情，看到她唐翰升于是拉着她坐下，为此袁丽芳还有些不满道，“一身油烟味道，把围裙脱了再过来。”
　　谢菡把围裙放回厨房，端着碗坐在一旁，依旧是很少说话，静静听着唐翰升在跟袁丽芳聊天。
　　每当这个时候，谢菡就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姜薇薇一直跟她说，男人不能惯着，该给脸色就给脸色，把他调教好了，自己省心。
　　可是，谢菡从来没有这么做过，既是不能，也是不想。
　　曾经跟唐翰升吵过几次的，刚结婚的那个时候，为了唐翰升经常不回家，她偶尔抱怨了几句，唐翰升就不高兴了，说他辛辛苦苦还不是为了家里，袁丽芳跟在一旁指责她不体谅自己老公。
　　闹了没几次，她就再也不闹了，因为，总是以她道歉赔礼作为结束，再争吵，不过是自己没面子，下不来台而已。
　　她母亲那时候就说了，要结婚，就要学会装聋作哑。
　　爱打麻将的母亲，这辈子，大概也就这句话说得最正确了。
　　吃完饭，今天保姆走得早，谢菡端着碗去洗。
　　没一会儿，袁丽芳也走了，她每天闲着没事就在谢菡他们家做国际警察，处处挑剔，就没什么她看得顺眼的。
　　谢菡见她走了，倒是松了口气，唐翰升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过了一会儿，问谢菡，“上次产检是什么时候？检查下来还行吗？”
　　谢菡嗯了一声，唐翰升突然走过来抱住了她，让谢菡全身一僵。
　　说来，这个宝宝也是个意外，谢菡对夫妻之事一贯兴趣缺缺，刚开始唐翰升还为此生气过，后来十次里面被拒绝九次，他也就没了兴趣了。
　　那天大概是两个人半年里的唯一一次，也是袁丽芳催着说想抱孙子，于是喝了酒的唐翰升直接强迫了谢菡，最后才怀上了这个宝宝。
　　得知是个女孩儿的时候，袁丽芳就怂恿着唐翰升把孩子拿掉，毕竟他们唐家三代单传，不能到了自己宝贝儿子这里断了香火，当了罪人。
　　唐翰升最后却是没有跟谢菡提这件事，谢菡想着，终究两个人还是曾经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的。
　　倒是袁丽芳从知道是女孩儿之后，就明里暗里的暗示她不争气，好在现在月份大了，再嫌弃也只能生下来。不过，估计袁丽芳对于生儿子这件事情，是不会死心的了。
　　唐翰升抱着谢菡道，“如果太累就早点休产假在家呆着吧，这种班上得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在家休息休息，嗯？”
　　谢菡被他抱着，听他这么说，放松了些道，“已经在交接了，过阵子彻底交接完就打算请假了。”
　　唐翰升没多说什么，亲了亲她的脸颊就放开了她，洗澡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