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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   圆青觉得近日里不知是什么缘故,总是能凑巧的碰见那二少爷。

      帕子还在手中,和对方说了好几回话,却也没能鼓起勇气还回去。想着二少爷该是早忘了给自己帕子擦汗这事,自己巴巴送上,倒显得乱了主仆关系。只是这日里上西市给小娘采办两身纱缎子做夏衣,却又碰上了对方。但还好没那么尴尬,伏季少爷身边还跟着丫鬟侍从。

      “二少爷好。”圆青迎上司徒扶季投来的目光,恭敬作礼道。

      司徒扶季手里正攥着把玩的玉核桃,笑着回礼,“今日圆青姑娘也出门,真是好巧。”

      圆青抱了抱手中的纱缎,“为小娘置办些缎子。”

      话还未说完,司徒扶季身后的云姑却出了声,“这夏小娘倒是爱美的很,前几日里见她天天换新衣裳,怎么现下又要做衣服。别自以为那红颜美,天天贴花黄,是想惹出些难听的事儿来吗?”

      圆青一下懊恼起来,平日里总是绕着云姑走,今天却只顾着那见着二少爷的莫名情绪,忘了这一层,“云姑误会了,我们小娘虽喜爱装扮些,但平日里从未有什么越矩行为。此下的纱缎也都是便宜物事,买来还给我们院里的丫鬟们一同分享裁新衣的。”

      “说的倒是大方得体,背地里却不知干什么了去。”云姑哼了一声不屑道。

      圆青自知和这种人讲不得什么道理,看了眼前司徒扶季一眼,“不打扰二少爷采办了,”连忙俯首作礼,就要转身离去。

      “云姑太无礼了,不该如此说话。”司徒扶季却突然扬声制止。

      若说以前,云姑将司徒伏季从奶娃娃伺候到大,又为二夫人费心竭力的做了许多事情。纵然嚣张跋扈些,但二院子里的主子们,都很是能容忍。

      此下小主子一句话,却瞬时扇了云姑脸面。老奴不经低首侧眉看着司徒扶季,莫不是这孩子当真如了夫人所说,近来叛逆的很?

      司徒扶季面露不悦,将那玉核桃放入袖中,“你们在这置办吧。我一人且去逛逛。”

      “一人去逛,”云姑放软了些语气,低眉道,“二少爷,最近夏日暑气中,你若一人出行,无人打伞提携物件可不好。还是让丫鬟们跟了去,老奴我也再不多言了。”

      “不必,”司徒扶季却瞬时拒绝。

      圆青自知二院子里的事情自己不该多掺和,此下步子已经卖出布料店门槛,要悄悄离去。

      “您若一人,那夫人怪罪下来。”云姑仍有些不依不饶。

      “没事,”二少爷望着门边就要离去的人,“那便圆青陪我去就好。十七小娘院里的人向来知书达理,伺候的必然也十分周全。”

      圆青闻声回眸,二少爷正冲自己礼貌浅笑。

      而一旁的云姑,怒意已然爬满了脸。

      ***

      一路马车前行,夏七彩恢复些意识时,只觉得车似上了陡坡,沿途异常颠簸。双眼被蒙住,嘴里都被塞了团纱布,无法得知周遭环境,夏七彩侧躺在轿厢内,挣扎着动了下身子。

      真遇上劫匪了?

      她一时懊恼,身上揣着这么多现金就不应该还贪凉喝那甜汤,当速速回家才是。这下好了,区区一介小女子,嘴再能说,也架不住人家的刀枪。

      这马车似乎一直在爬坡,夏七彩后背始终抵着一侧轿子木围,轿子外不见人流声响,只有马蹄车轱辘声以及山野丛林中风沙沙作响。她试图双手摸索着四周事物,但小臂却被紧紧连着前胸捆着,身体可及范围内,发现这厢轿内被人收拾的整洁,看来能解手脚上的锋利器物是寻不到了。

      夏日闷热,内心烦躁加恐惧,不免大骂一声,但碍着嘴里纱布,却只出了个哼哼唧唧的弱声。

      轿厢外赶车的人却似听到了这声响,知晓夏七彩醒了,但却并未开口,只听得又狠狠抽了下马鞭。马车瞬间行驶急速起来。

      不对,若是劫财,把我的小黑箱抢了去便是,何必要长途跋涉绑了我。自知目前逃生无望的夏七彩方才反应过来,眼下看这情形,明明是冲着人来的。

      似过了半个时辰,马车终是停下。夏七彩听闻车外一阵脚步声,没等自己反应过来,轿厢门大开,两三个人架了自己下车往一处抬去。

      蒙眼布被扯下,夏七彩适应着强光,放在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竟是一座庙。

      只是这庙看起来已破败了很久,铜身佛像上挂满了蜘蛛网,莲花座上更有破陋屋顶漏下的一盘昨夜雨水。

      “你是谁?”

      夏七彩此刻扑跪在满是尘土的砖地上,对着佛像下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问道。

      “奇采姑娘,如何连我也不识得了。”那人语声尖锐,出声时翘起手指,靠近过来,点了点夏七彩的肩膀。

      少女被这人一触,立时身体绷紧了几分。

      她尚没应对过这种场景,但看这周遭景象,斗笠人衣着还算华贵,身后又站着四五侍从,对方当不为财色。

      “近日在府中如何?”那人只当刚才夏七彩的失忆是在装傻,又背过手去问道。

      又是与前身有关。之前与温王的相识让自己蒙混过关了去,但现下情况明显要更恶劣些。对方一问,夏七彩直觉又猜上七八分,这前身八成定是谁派在隋定府里的一个探子。

      “府中,府中便是一切如故,”夏七彩模棱两可答道,思绪一转间,“你我既相识,又何须用这种办法将我绑来。”

      “你竟问我?”那斗笠人闻声有些亢奋,虽为男性举止却有几分妖娆,“主子差你办的事,你迟迟未半。近日与几个暗桩也没有互通消息。此番没直接处决了你,已经是主子看在你年幼的份上饶过一回。”

      主子...终是猜的没错。

      “您不知,”夏七彩续话答道,“近日府里诸事诡谲,我怕,我怕消息传递的不安全,也怕被人发现,便迟迟没有联系。”

      “被人发现?”那人语间质疑,“司徒藏儒已身故,主子姑且念在你有功,候府局势主子已与你说清,一切便栽在那府里内祸上便可,你却迟迟不动手,屡此找借口,可是有了二心?”

      那人声似尖利鸟鸣,每一字都叫啄在了夏七彩的心上。

      司徒藏儒身故,我有功。少女后脊骨凉意阵阵,暗想起藏在床榻下的那瓶药,居然还真是前身之物。那么这下看来,是她毒杀了司徒老侯爷,祸乱了隋定候府。

      惶恐思虑间,那少年人在榻边喂糖的侧颜浮现在了眼前。真若如此,那些诚然的岁月,还是否能继续安好存在下去呢。

      “不说话便是默认?”斗笠人语有不满道,适时身后一个黑衣侍从拔剑,银光毕闪的架在了少女脖间。

      “等等,等等,”夏七彩已经是一身冷汗,伏地躲了那剑,“我绝无二心,还请主子明鉴,”掌间扣着冰冷石地,此刻保命才是最要紧的。

      “明鉴?你近日毫无进展,如何叫主子明鉴?”那斗笠人讽笑起来,“莫不是怕了司徒老侯爷盘根错节的朝中势力,想来主子也道你是有智女子,天下姓什么,到了今日还不清楚吗!”

      夏七彩身子往下伏几分,那身后的长剑愈逼得紧几分。

      此下脑子里乱成麻,缘是这前身还带着任务,还有个权势滔天的大主子。只是这两者都叫自己无从猜去。

      “对方,对方已有疑虑,现下动手,怕是会引得不必要的非议。”夏七彩只得空话无奈道。

      “那司徒小儿倒确实聪明,”斗笠人踱了两步,“他如何疑你?可有直接证据?”

      终是冲了他去。夏七彩蜷缩身子,微微抬头支吾说道,“司徒小侯爷还尚未得直接证据,只是疑心我与老侯爷身故有关。故此已经处处防着我,这,这也是我近日不得进展的原因,无法近这司徒,司徒小儿身。”

      “哦?”那人又一笑,“可怎有人来报,你这些日子里与那小儿多次同处一室,此为不可近身之情?”

      “不是,”十七院里有对方暗桩,夏七彩禀了呼吸,“那正是这小侯爷疑虑我,才行此举。他便是撇去了旁人,来考验我是否存异心。”

      “那照你这么说,你也无用了。”斗笠人挥了挥,那刚放下去的长剑又扬了起来。

      生死悬一线,夏七彩侧身一躲,那剑却未劈砍下来。眼前斗笠人笑的更加猖狂了些,“你倒如今胆子变得这般小了,也是可怜,”那人拓金帛鞋踩到了夏七彩手侧,“若真是你无用了,你还想要个好死?那千般万般的事情都可有你受的。”

      少女再不知道该说什么,穷途末路之境咬牙道,“还请回禀主子,任务我,我自当完成。”

      “那便好,”斗笠人收了笑声,“此番也是最后一次提醒你,一月之内,世间将再无什么隋定候嫡子。你可明了?”

      击杀司徒毕敞。
      此番回顾之前奇诡的一切,这任务内容倒算是合情合理。

      夏七彩攥拳称诺。

      那人又道,“别露出马脚,候府里那么多你能借的手,做的干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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