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狐》曲尘子

22、依计行事（二）

　　柳直言摇摇晃晃地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挥手，“你……你们都下去吧，我……我……我喝多了。”
　　屋子里只留一个人照看柳直言，其他几个都下去。柳直言突然睁开眼，低声说：“依计行事。”
　　之后他继续装睡。
　　王天元有些懊恼，眼看他的计快成了，可是这会柳直言却醉了。王天元正烦恼时候，柳直言的手下说：“不好意思，我们少爷喝多了，您别见怪。”
　　王天元半信半疑，“他真醉了？”
　　“真醉了，您看，他说话都乱了，还能不醉吗？”
　　王天元想了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干脆他留下来，看看柳直言是真醉还是假醉。如果柳直言真醉了，事情就好办。可是，如果柳直言装醉，这事就难办了。王天元想看个究竟，当晚就留在雪沙镇。
　　到了半夜，王天元起来接手，经过柳直言的窗前，听见柳直言在说梦话，“天元，你真是我好兄弟。”
　　王天元心想：“柳直言肯定醉了。”
　　王天元想继续听下去，突然有人说话，“谁？”
　　王天元说：“是我，刚才出去接手了。”
　　把守的人说：“原来是少爷的客人。”
　　王天元回屋子里，睡在床上，却睡不着。他在想明天的事，——明天，他不能不继续在这里，一定找机会下手。想了想，突然想出什么来。他高兴地睡下，好像有条妙计正等他去实现。
　　次日，王天元起床比较晚，柳直言派人叫他好几次，可是王天元支支吾吾的，说身体不舒服，不陪他一起吃早饭。传了几次，王天元就是不来。柳直言眉头紧锁，不知道他唱的是哪一出。对于他们二人，有些事心知肚明，并非嘴上说的那样，——亲热得像兄弟似的。柳直言见王天元不来，又说身体不舒服，派人找个大夫来，说给他瞧瞧。一会大夫找来，头发花白，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柳直言在大夫耳边低声几句，大夫说：“放心，这事就交给我吧。”
　　柳直言带路，到王天元房间，没到门口便叫起来，“天元，我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我请了个大夫，给你瞧瞧。”
　　王天元慌忙坐起来，装作咳嗽的样子。大夫瞧了瞧，“这位小兄弟，神色不对劲，内火不旺，邪气攻心，如若不及时调理，定有性命之忧。”
　　王天元不信，他知道自己身体怎么样。“没事，我歇一会就好了。”
　　大夫拿出银针，“老夫行医多年，对望闻问切自然是内行的。你若不信我的话，我说几句，你自然会信的。”
　　王天元依旧装着什么不知道的样子。
　　大夫不紧不慢地说：“你接触过女人狐，是不是？”
　　“女人狐？”王天元故作惊讶，“没……没有。”
　　大夫说：“刚才我说了，行医多年，特别是在大漠里，什么样的怪病我没见过？对女人狐自然是很了解的。女人狐，在大漠里可以说是畜生，一种很特别的畜生，凶猛异常，男人见了会迷失心智，容易做些不寻常的事。不过，大漠里的人给女人狐还有另一种解释，你想听吗？”
　　提到女人狐，王天元自然是有兴趣的，“你说说也无妨。”
　　大夫说：“女人狐属半个仙，一般人是杀不得的，最好敬而远之。你可能没察觉，女人狐这股邪气已经深入你骨髓，若不破解，不出一月，你便病入膏肓。”
　　王天元冷冷一笑，似乎明白大夫的用意，“说来说去，你其实是柳直言派来说客。我王天元什么也不怕，还怕女人狐吗？”
　　大夫叹息，“信不信由你，说不说在我。另外，我劝你赶紧回王家镇，若不及早回去，恐怕有些事就错过了。”
　　王天元不愿意离开这里，因为他的妙计还没开始。大夫说：“我能看面相，从你眼神中能看出，你遇上白虎星了，是不是？”
　　“白虎星？”王天元又一次否认。
　　大夫回头看柳直言，“他不信，我就没有办法了，老夫这就告辞。”
　　大夫走到门口，回头对王天元说：“你再不回王家镇，白虎星要成为王家镇的二掌柜，你好之为之吧。”
　　柳直言说：“天元，你来这里的时候，是不是把苗秀姑丢在王家镇了？”
　　王天元觉得这没什么不妥，“是啊，怎么了？”
　　柳直言说：“你要小心你爹。”
　　王天元愤然站起，“柳直言，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挑拨我和我爹之间关系吗？哼，我算是明白了，给我治病是假，想探我虚实是真。”
　　柳直言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话我已经说了，信不信由你。你若不珍惜苗秀姑，到时别怪我不念旧情。”
　　王天元穿好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大声说：“我饿了，给我吃的。”
　　柳直言望着他背影，冷冷一笑。
　　王天元匆匆忙忙地吃完早饭，要请柳直言喝酒，——喝他带来的酒。柳直言毫不含糊，叫人把酒抬上来，放两个大碗，给他倒一碗，又给自己倒一碗，“这是你带来的酒，我们干了。”
　　王天元暗自高兴，心说：“柳直言，别怪我心狠，今天就送你上路。”
　　柳直言刚要喝，王天元却没喝，看着他。
　　柳直言斜眼看他，“你怎么不喝？”
　　王天元笑了笑，“这酒太烈，还是你喝吧。”
　　柳直言说：“这酒里不会有毒吧？”
　　王天元愣住了，“有毒？柳直言，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要是给你下毒，你手下能放过我吗？”
　　柳直言想想也是，他真要是下毒，不至于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来。
　　柳直言端起大碗，一饮而尽，大叫：“真是好酒。”
　　柳直言让王天元喝，王天元不喝。柳直言不干，命人灌他喝。王天元不肯，柳直言让人按住他，他亲自灌他酒。
　　王天元喝下酒，傻愣愣地看着柳直言，“你……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我了？”
　　柳直言故作糊涂，“你为什么这么问？”
　　王天元说：“其实这酒里有毒。”
　　柳直言蹲在他面前，“我知道，所以让你也喝。我要是死了，你也跑不了。”
　　王天元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柳直言说：“这话应该是我问你，而不是你问我。你无非就是想夺回雪沙镇，是不是？作为男人，要么真刀真枪地干，不要耍那些阴谋诡计，没意思。我柳直言不想大开杀戒，你赶紧回你的王家镇，回去后告诉你爹，别打雪沙镇与柳家镇的主意。”
　　柳直言脸一冷，“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