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狐》曲尘子

18、死里逃生（一）

　　山穷水尽，柳直言、苗秀姑都觉得他们必死无疑。而眼前不断用上空石头坠落，还有泥沙往下掉。
　　柳直言、苗秀姑蹲在地上，什么也不说，彼此仿佛在等待死亡的来临。
　　既然他们都快要死了，柳直言说：“秀姑，你穿越到这里，后悔过吗？”
　　苗秀姑说：“就算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兵荒马乱的年代，我看到了生灵涂炭。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相比而言，这个年代的人，更加苦。”
　　柳直言说：“是啊，现在蒙古人在攻打南宋，他们可能不知道，将来要面临崖山一战，会有很多人葬入大海。而北方大漠，现在看似平静，实际上他们也一样会湮灭于历史的风云。”
　　苗秀姑说：“元人统治天下，金戈铁马，其实最终不过九十几年。汉人却是悲惨的，几乎快到灭种的地步。”
　　柳直言说：“按照吴谷子的说法，如果我们将蒙古人的龙脉砍断，结果会怎么样？”
　　苗秀姑说：“知其不可而为之，这是顺应时代潮流吗？我看还是算了吧。”
　　柳直言说：“不，我觉得试一试，真要是如吴谷子所说，砍掉蒙古人的龙脉，让他们见不到长生天，最终说不定会改变历史。”
　　苗秀姑说：“这样能行吗？”
　　柳直言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们手上有灭狐剑，肯定能接近古堡。首先对于我们来说，女人狐不会构成威胁。其次那些守着古堡的蒙古人，肯定打不过我们。既然是这样，对于我们来说，胜算还是有把握的。我柳直言这次想做一个改变历史的人。”
　　苗秀姑不抱乐观的态度，“如果铁木真葬在古堡下面，机关也很多。我们不熟悉地形，贸然行事，是不是风险太高了？”
　　柳直言说：“有风险，那是肯定的。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我们怎么逃出去，那才是最要紧的。”
　　苗秀姑说：“是啊，逃出去才有希望。”
　　柳直言忽然想起什么来，——到现在为止，他没问过苗秀姑，她是怎么穿越过来的。
　　刚要张口说话，眼前一块巨石倒下，横在他们面前。这次他们哪儿都走不了，只有窄窄的空间容下他们藏身之处。柳直言动弹不得，苗秀姑也不能动弹。
　　苗秀姑说：“直言，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们头顶上还有小石子往下掉，柳直言满身是灰土和沙石。柳直言说：“秀姑，你把剑给我。”
　　柳直言接过剑，轻轻一挥，沙石飞溅，巨石被一劈两半，轰然朝两边倒下。
　　柳直言说：“真是好剑。”
　　虽然现在能让他们有点活动的空间，但是他们出不去。往哪里走呢？苗秀姑想了想，用手摸着墙壁，墙壁是冰冷的。这时候，这里光线很暗，暗到几乎看不见人。柳直言坐在那，“秀姑，还是歇一歇吧，省点力气。”
　　苗秀姑坐在他身边，又渴又饿，说话声音有气无力的。她记得自己好久没吃东西了。柳直言身边也没吃的东西，口袋里空空的。人因为饥饿，便容易产生幻觉。柳直言背靠石头上，抱着剑，闭上眼。
　　现在不知什么时候，柳直言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苗秀姑靠在他身上，闭目养神。她没睡着，和柳直言一样，保存体力。柳直言低声叫她，“秀姑，秀姑。”
　　苗秀姑闭着眼，说：“我没睡着。”
　　柳直言问：“你是怎么穿越到这里来的？是为了我吗？”
　　苗秀姑说：“不是，为了另一个人。”
　　听苗秀姑这么说，柳直言有些不痛快，“你不会对王天元念念不忘吧？”
　　苗秀姑说：“算了，不说这些。我知道说了这些，你不爱听。”
　　听苗秀姑的话，柳直言知道她心里有王天元，却没有他柳直言的一点位置。柳直言说：“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是不是？”
　　苗秀姑不想说，“我们都快要死的人，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柳直言说：“我想听。”
　　苗秀姑睁开眼，“柳直言，你听好了，我喜欢王天元，并不喜欢你，现在你满意了吗？”
　　柳直言不说话，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再说下去，自己反倒没趣。“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后我绝不会再提此事。可是你到这个时代，王天元又不在这里，你怎么办？”
　　苗秀姑说：“他也穿越到这个时代了，只是我没找到他。我知道，他和我一样，生活在大漠里。我相信他一直在找我，我也一直在找他。”
　　听苗秀姑这么说，柳直言沮丧到极点。
　　柳直言站起来，“那好，我祝福你们。为了成全你们，我告诉你王天元的下落，他现在是王之影的儿子，你出去之后，到王家镇去找他。”
　　“王家镇？”苗秀姑听了，有些惊喜。
　　柳直言说：“不过我听说，他爹投靠了蒙古人，还杀了周得柱。”
　　苗秀姑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些痛快，“杀了周得柱，就冲这一点，我苗秀姑应该感谢他。”
　　柳直言问：“你恨周得柱？”
　　苗秀姑说：“我恨周得柱，也恨你爹和你娘，要不是他们，我们怎么会沦落到如此下场？柳直言，我知道你是穿越过来的，这事与你无关，所以不会恨你。”
　　柳直言说：“你是想报仇吗？”
　　苗秀姑说：“对，找到王天元，我会找你爹和你娘算账的。”
　　柳直言叹息一声，“看来你穿越到这里来，其实就是为了报仇，我无话可说。”
　　苗秀姑冷笑一声，“你哪里有这个资格跟我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