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狐》曲尘子

12、遇见女人狐

　　太阳渐渐落下去，大漠里的余辉显得更加苍凉。风卷黄沙，隐隐约约的小路，越来越暗淡，并且大漠里变得虚无。这时候的大漠，要是走不出去，或者没有居住的地方，等待大家的便是恐怖或者死亡。
　　酒壶里一滴酒也没有了。周娇杏、苗秀姑都没有力气走路，柳直言坚信前面一定有能让他们生存的地方。柳直言回头，“不要停下，走出这地方，一定有生的希望。”
　　周娇杏放弃了这一线希望，“算了吧，就算是死，我也不想走了。”
　　苗秀姑说：“歇一会吧。”
　　柳直言向四处望，茫茫的，夜快了。在黑夜到来的时候，大漠里其实是很危险的。刚才他们遇到了狼，柳直言毫不费力地将之杀掉。可是现在，真要是再遇见狼，他能打得过吗？柳直言心里没底，因为他与周娇杏、苗秀姑一样，浑身没了力气，饿得肚子咕噜地叫。关键是这时候没有酒，口干得冒了烟。
　　坐下来，便没有勇气站起来。柳直言不敢坐下来，提着刀，站在那里。
　　当最后一线光亮从大漠里消失，金黄的大漠马上变得阴沉沉的。月光洒落在大漠里，暗暗的银辉，使得大漠更加凄冷。突然之间，柳直言听见一阵恐怖的笑声。那笑声时短时长，时高时低。柳直言听到这笑声，血管里好像沸腾起来。
　　“不好，有女人狐。”
　　柳直言刚说出口，周娇杏、苗秀姑大惊失色。
　　女人狐的出现，这是不详的预兆。但这时候，他们不敢动，趴在沙丘边上，连气都不敢喘。十几只女人狐出现了，在沙漠里奔跑，浑身雪白的。如果不仔细看，你是不会注意到这些神秘的动物。柳直言看清楚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女人狐，——女人一样的脸，奔跑的速度特别快，比起狼来跑得还要快。都说女人狐厉害，大漠里的人说，狼见了都要畏惧三分。
　　柳直言暗暗想道：“女人狐不是在古堡那儿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柳直言以为女人从这经过，会跑到很远的地方去，可是他想错了，女人狐奔跑的方向不是其他方向，而是向这个沙丘而来。柳直言低声说：“此处危险，女人狐来了。”
　　柳直言刚说出口，周娇杏吓得差点昏过去，苗秀姑也吓得浑身发抖。在这个地方，在这个时刻，他们三人看来必死无疑。就算现在要跑，他们跑不过女人狐的。柳直言扒着沙丘的沙粒，一会扒出一个沙坑来。苗秀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直言，你在做什么？”
　　柳直言说：“逃生啊，难道我们在这坐以待毙吗？”
　　她觉得柳直言的想法太幼稚，沙丘这么大，凭他用手扒，能给他们扒开一个逃生通道吗？柳直言凭直觉，或者凭他曾经做过荒唐的梦，觉得自己不会死的，应该会有逃生的办法。扒开一个沙坑，沙坑下有块石板，上面有什么字，柳直言看不清楚。他用刀子撬石板，撬不动。苗秀姑说：“我来。”
　　她手摸石板，轻轻用力，石板往一边滑开。
　　这是一个洞穴。
　　柳直言大吃一惊，“这里怎么有洞穴呢？”
　　他们都不清楚，但是女人狐越来越近，先逃生要紧。苗秀姑钻进去，周娇杏也跟着钻进去，柳直言迟疑一会。苗秀姑催促地说：“快进来。”
　　女人狐更近了，柳直言看清女人狐的脸。
　　这便是传说中的女人狐，——与女人的脸没什么分别，有勾人心魄的眼睛，有鼻子，有小嘴，模样特别标致。见到女人狐，柳直言迈不开步子，他好像被女人狐迷住了。
　　柳直言一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甚至忘了他要逃走的事。
　　柳直言不进洞穴，却往女人狐的方向走去。
　　苗秀姑从洞穴里出来，拉着柳直言，“快走，你不要命了？”
　　不管柳直言愿不愿意，她拉着柳直言进来洞穴。石板轰然关闭，石板外，女人狐站在大笑，那笑声在洞穴里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洞穴很特别，里面用石头砌成的，通道弯曲，很窄，人只能在里面爬行。柳直言跟着苗秀姑向前爬，要是累了，停下来歇一歇。柳直言神志渐渐清醒，突然发现自己在洞穴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里？我是不是死了？”
　　“你没死，在洞穴里。”苗秀姑在前面说。
　　柳直言问：“我们去哪里呢？”
　　苗秀姑说：“我不知道，反正外面有女人狐，不能出去。”
　　到现在，柳直言一直觉得在梦里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通道有几十米长，爬过通道，前面是个大厅，大厅特别大，而且有微弱的光亮。柳直言以为爬出洞穴了，可是苗秀姑说：“我们过去看看。”
　　大厅里，有石椅、石桌、石床，一盏不熄的灯挂在墙上。柳直言凭着微弱的光亮，见到墙上有几个字，——“白虎啸天”。又是这几个字，柳直言有些恐惧，他觉得这不是寻常之地，“秀姑，我觉得这里比较危险。”
　　苗秀姑说：“我没觉得哪里有危险。”
　　周娇杏坐在石椅上，一动不想动，懒懒地说一句，“这里是陵墓，稀奇古怪的动物很多，你们要小心。”
　　苗秀姑变了脸色，“是陵墓？”
　　周娇杏说：“不用担心，至少现在比外面安全一些。”
　　在大厅后面，还有个通道，但是通道通到哪里，柳直言不知道，苗秀姑不知道，周娇杏却清楚。
　　周娇杏说：“你们歇一会，既然到了陵墓，就别急着乱走。我跟你们说，这里有机关，搞不好就会伤命。”
　　听周娇杏的话，她好像来过一样。柳直言说：“周娇杏，不要说得这么玄乎，你和我们一样，都是从外面进来的。”
　　周娇杏突然笑了，笑的声音很特别，有点像女人狐的笑声。柳直言听得毛骨悚然，“你……你别笑。”
　　周娇杏站起来，“你怕什么？你知道大夏太子李德任吗？他与神宗皇帝就葬在这里。”
　　柳直言不信，“你这是信口胡说的吧。”
　　周娇杏说：“不瞒你说，我本是李月娇，是李德任的女儿，生病死了，然后穿越到几百年以后，生活过一段时间，还当了历史老师。要不是那个淘气的学生，我也不会回到这里来。”
　　她就是李月娇，与柳直言、苗秀姑不同的是：她从古代穿越到现代，又从现代穿越到古代；而他们本身就生活在现代，却穿越到古代。但不管怎么样，李月娇与柳直言、苗秀姑又有相似之处：他们都在现代生活过，然后又穿越到古代来。柳直言明白了，“你就是李月娇？”
　　李月娇哼了一声，“是啊，你不就是那个令我讨厌的柳直言吗？”
　　听李月娇这么说，柳直言明白了，原来李月娇早就知道他是穿越过来的柳直言。柳直言说：“既然如此，你何必要看我手上的疤痕？”
　　李月娇说：“你长得不像那个时代的柳直言，我当然不认识你了。”
　　柳直言说：“说的也是，你长的也不像那个时代的李月娇。”
　　他们正说着话，大厅里突然传来女人哈哈的笑声。声音充满着大厅，——这不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是一群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