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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生疑 ...


  •   “我说你啊,也不注意一点,我告诉过你你这病若是再接触零陵香恐怕会有性命之忧的吧?”丛啸收回银针,看着已经清醒过来的傅承禹阴阳怪气地嘲讽了一句,又嫌不够,对齐昩道:“都说瑨王爷在战场上悍勇无畏,果然如此。”

      “咳咳……”傅承禹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对丛啸的啰嗦不置可否,他自幼便闻不得零陵香,只要稍微靠近便会呼吸不畅,曾经险些因此丧命,然而这却是皇后宫中惯用熏香的必备香料,此次入宫傅承禹本就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丛啸给的药会没有了作用。

      见他毫无悔改之意,丛啸翻了一个白眼说:“行了没事了,诊金三十两,概不拖欠。”

      “丛先生,这边请。”

      齐昩十分有眼力地帮丛啸提起药箱,两人一起离开,傅承禹喊了一声齐盛,问:“陆远思那边如何?”

      齐盛不知是从何处冒出来的,将陆远思如何驾车将他送回王府一事说了,随后忍不住皱起眉头:“从未得到过消息说陆远思擅御术,是否需要属下深入调查?”

      瑨王府里嫁了一个眼线过来便足够麻烦的了,更麻烦的是这眼线似乎并不在掌控之中,有着太多他们所不知道的秘密,这就让人很不高兴了。

      可傅承禹却并未第一时间回答,屋子里便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傅承禹才说:“查。”

      齐盛立即领命,屋子外传来陆远思的声音:“殿下,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傅承禹撑着身体坐起来,齐盛便上前去扶,他却摆摆手让齐盛下去了,随后才对外面说道:“进来。”

      ——————————

      镂空鎏金的飞鹤香炉中,氤氲出细细的烟气,陆溪将小香炉合上放在一旁,凤藻宫便被层次丰富的香气包裹起来。

      “承浚,昨夜之事,陛下很不高兴。”

      如今宾客已散,凤藻宫中只剩下皇后和傅承浚,他坐在皇后身边,手中侍弄着茶具:“远思在瑨王府中并不容易,四弟疑心重,总得做些什么,还望母后不要怪罪于她。至于父皇那边,儿臣会去请罪的。”

      “你的意思是,昨夜之事是你和远思商量好的?”陆溪看着新染的指甲,好像在欣赏一件名器珍品:“远思向来敦和内敛,居然能让她做出这样失仪之举。”

      “是,儿臣也未想到她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承浚,”陆溪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眯起眼睛看着他,若有所指地问:“陆家目光短浅,这些年给远思受了不少委屈,你是她唯一信任的人,她若是知道她和承禹的婚事是你在其中出了力,你就再也别想得到那些家产了。”

      “母后放心,儿臣懂的。”傅承浚将沏好的茶递给陆溪,脸上看不出什么担心。

      陆溪看了他一会儿才接过那杯茶:“承禹也不傻,放着这个一个金钥匙不用,那孩子自小就讨人喜欢,你可别让他把人给抢了去,得抓紧些了。过两日便是远思回门的日子,你替本宫送点礼物去陆家。”

      如今流言纷纷,在这样关键的时刻,陆溪却仍不避嫌,如此明目张胆地给傅承浚和陆远思营造碰面的机会,莫不是怕流言不如刀,剐不尽陆远思的血肉。

      傅承浚道:“儿臣倒认为不必如此着急,远思大婚前儿臣已经与她商议过,她对儿臣并无怨憎,言语间倒是认为四弟横刀夺爱,儿臣若此时前去,若是远思未能控制情绪难免会教旁人看出端倪,于大局不利,不如让大小姐代为试探,倒是更好。”

      “唔……这茶不错。”陆溪眨了眨眼睛,她虽然已为人母,偶尔却仍会流露出小女孩的表情,显出几分天真,傅承浚垂下眼睛,食指和拇指无意识地扣在一起。

      “承禹身体不好,过几日未必能陪远思回门,以她的性子,怕是要受委屈了。”

      傅承浚没说话,陆溪瞧着他的神色,悠悠地转移了话题:“自你出宫立府后便少回宫中,今晚便留下吧,与你父皇一起用过晚膳再走,幼雅也许久未见过你了。”

      “是。”

      ——————————

      直到傅承禹开了口王府下人才放行,陆远思如今处处受人限制,也并不恼恨,她的目光在内室中扫了一圈,最后才落到傅承禹身上,说:“王爷既然身体不适,身边怎么也不留个人伺候?独自在房中若是有什么意外如何是好?”

      傅承禹轻咳了两声,语气平淡地说:“我不喜欢被人围着,坐。”

      见傅承禹的确已经神识清醒,陆远思稍稍放心,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才缓缓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有劳王妃挂念,已经好多了。”傅承禹脸上浮现出一点笑容,好似当真感谢陆远思的关心,随后便道:“听说是王妃一路疾驰送我回府,当真是多谢了。”

      说起此事陆远思便觉得臊得慌,这才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她便觉得手臂酸疼,甚至有些抬不起来,若是传了出去,着实是叫人耻笑,又想起今早在宫门前那一幕,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于是轻咳了一声说:“其实我来还有两件事要和你商量,不过并不着急,若是你还想休息,便明日再说也不迟。”

      “王妃请说。”

      傅承禹倒是很好奇,从一嫁过来便处处透着奇怪的陆远思究竟有什么事会好声好气地来和自己商量,脸上的笑意便更真诚了些。

      陆远思说:“不知王府中可有校场?我想重新习武,如今的院子却是施展不开,若是没有校场,便找个空些的院落也无不可。”

      傅承禹抓住了“重新”这个关键词,眸子里闪过一丝奇怪,毕竟陆远思习武这样的消息不似别的,很难藏得住,可他竟从未收到过消息——卧榻之侧睡着一个对自己心怀敌意且学过武艺之人,任谁都是要胆战心惊的。

      暗中的齐盛更是紧皱起了眉头,如此重大的消息却被他遗漏,这种罪过不必言说,而他看向陆远思的眼中也忍不住带上了一丝杀意。

      然而陆远思突然皱了一下眉,目光锐利地看向齐盛所在方向,傅承禹便在此时咳嗽起来:“咳咳咳……府中校场已闲置多时了,王妃既然想用,便叫人收拾出来便是咳咳不必与我商量。”

      傅承禹的开口成功让陆远思收回视线,而暗中的齐盛也是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却更加疑惑,即便是他忽略了陆远思的重要情报,可单凭他的一点点失误便险些发现他的存在,这又是怎样的感知力?如此敏锐,绝不似寻常女子!

      “好,第二件事便是过几日我回门了,按理说你有病在身我不该劳累你,但有些事情还得倚仗殿下,若是你倒时身体尚可,能否与我一同回去?”

      若非迫不得已,陆远思是万万不会向傅承禹张这个口,只可怜她如今毫无力量,莫说是势力钱财,便是唯一的亲信都被强留在了陆府中,她昨夜招揽的墨薏虽是个能用的,但除此之外却是什么都没了,就连陆家给她陪嫁的嫁妆都少得可怜,别说是为傅承禹请名医诊治,便是多买几味珍贵药材恐怕都不够。

      陆家如此欺人,陆远思自然也不会客气,她得先把陆家的麻烦事一股脑地斩断了,然后才能慢慢谋划后续,方有可能成为傅承禹的依靠。

      尽管陆远思在心中将“夫妻一体”“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反复念了许多遍,说起这些话时却依旧臊得抬不起头,刚说完就后悔了,赶紧补充道:“若实在不行,这些事情待日后再说,我也有别的办法……”

      “王妃想做什么?”

      傅承禹的确是有些好奇,陆远思摆出这样难为情的架势,向他开这个口,好像是要和陆家闹什么不愉悦,总不能是想坏了她自己的名声来拖累瑨王府。

      问这句话时傅承禹的神色温温和和的,陆远思顿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去算账。”

      “呵呵……”傅承禹轻笑起来,大约是气力不足的缘故又开始咳嗽,陆远思紧张地看着他,突然改了主意:“算了你别去了,我一个人就行。”

      陆远思能和陆家算什么账呢?

      那就多了去了……

      譬如她自幼受到的欺辱、被扣押的嫁妆、被私吞的家产、还有……被替换的婚事和心上人。

      这可不是一次回门就算得尽的。

      傅承禹越笑越觉得有趣,他咳嗽着向陆远思摆摆手说:“既然是回门,自然没有让你一人回去的道理咳咳……只是我可能起不到你想的作用咳……”

      “先别说了这些了,你喝口水。”

      陆远思还不知道傅承禹已经脑补了这许多,给傅承禹倒了杯水说:“多谢你能体谅,放心吧,无需你做什么,一切交给我来处理便好。”

      若是陆远思和陆家闹掰,对傅承禹而言的确是少了一份威胁,毕竟看陆家如今的意思是打定了主意要和傅承浚站在一起的,对傅承禹而言陆家不可能是他的后盾。无论陆远思心中是怎么想的,无论是做戏还是真的,他都很乐意看到陆远思和傅承浚离得远一些。

      不知大婚前夜陆远思和傅承浚究竟商议了些什么,陆远思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是都是做戏诱他入套也好、是与傅承浚闹掰了才向他投诚也罢,傅承禹都不在意,如今他更想知道的是,陆远思想怎么做?

      虽说他是个皇子,可在朝中地位最尴尬不过,陆老爷子身为阁老,若当真决定站队了也未必要买他的面子,而陆远思竟然妄想着借他的势,但愿她所表现出来的胸有成竹并不是因为愚蠢。

  • 作者有话要说:  我笔下的男主果然都是弱小可怜又无助(不是)~这大概就是儿子和女儿的地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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