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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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一人单骑离开了京城，一路向西。
沈家的探子在城门口看到陆离一人出城，立刻向沈从白传回了信息。
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沈家富丽堂皇的大客厅。沈从白站在幔布前，毕恭毕敬，双手拱于胸前。
“我已派人立刻向西追去，师尊定要亲自出马吗？”
“我不动手不行啊，这把老骨头还要替儿孙奔命，真是命苦！”幔布后面一个苍老的声音。
沈从白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怪弟子无能，让那小人钻了空子。”
“那孩子确定是绿绮之后？天下姓陆的多了，怎么就能肯定是那个孩子？那琴响了吗？”
“没有，没听到琴响，他只是在墙头一现，就不见了，那琴想必是早就被调换了，也许来人也知晓琴音，所以应该是没让那孩子靠近那琴。”
“宁可误杀，也不可错过。”幔布后面的老者，一把年纪，戾气还是这么大。转念间，就起了杀心。
“是，师尊此去，需要我……”沈从白还在拱手说话，幔布后面早已经人去楼空。
陆离跑了这两天的路，风餐露宿的，衣衫也有些暗淡了，神色之间也有些许的焦急。
出城没多久，陆离就发现被人跟踪，跟踪的不知是敌是友，一路相随，却从不出面，陆离几次想要诱出那人，但都失败了。内心不免焦急，若是那沈家的仇人，这样跟随的目的是什么？若是朋友，陆离想不出他还有那个朋友会这么悠闲的跟着他。
陆离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将这个跟踪的人揪出来，眼看前面一片树林，按说行走江湖，要尽量避开这样容易遭到埋伏的地方，但陆离偏偏进了林子。
这片树林茂密，进去之后，立刻就失去了阳光，阴暗的小道，不便马匹通行，陆离将马放在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飞身上了树梢。
回头在望，刚才他进来的时候，故意在身后留下了一片包裹食物的麻纸。
果然有个人将那麻纸捡起来，看向竹林，正眼瞧那人，大概不下六十岁了，满脸沧桑，须发皆白，脸上还有一处刀疤，使得整个脸部看起来狰狞可怕。
谁家老头这么可恶，跟着我？陆离不敢轻敌，屏住呼吸，观察着老头，看他什么意图。
那老头却只是看着树林不进，陆离也不敢贸然出手。就这样僵持着。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阵马蹄声。还有追兵？陆离十分惊讶，什么时候我这么受欢迎，这么多人对我紧追不放？
心里想着，手却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腰间的剑。
后来的三位骑马到了林子外面的老者跟前，下马，拱礼。原来是一起的。
“叫你们别跟着，人多容易打草惊蛇，为什么不听？”老者显然很生气。
“师尊，我们受掌柜的委托，必定要照料您老人家，岂敢独自返回啊？”显然是受气的下人。
“好，那就进去替我打探一下，看那孩子是不是还在林子里。”老者漫不经心的吩咐。
三人面面相觑，不敢动脚。虽说大家嘴里都管陆离叫孩子，但这三人也知道，陆离能一人留贴盗走绿绮，绝非凡人，贸然进去，只怕要送命。
“鼠辈，闪开。”老者傲慢的将三人推开，想要踏进林子。忽然面前飞过一只袖箭，老者急闪，身后的一名下人就没那么好运气了，直直插到了那下人的脑门上。那人只来得及看来一眼同伴，就倒在了地上。
另外两人急忙背对背站在一起，“师尊，小心。”
“陆离，你有本事就出来我们决战，鬼鬼祟祟躲在里面算不了好汉。”老奸巨猾说的就是你吧？那老者妄图用言语刺激陆离，陆离是个半大小子，年轻气盛，肯定不受激，所以那老者一遍又一遍的喊话。
但那袖箭射出一支后，再无动静。
陆离朝着袖箭射来的方向看去，没有人。不知道是哪位侠客帮他，任凭那老者一句又一句的喊，陆离就是一声不吭的等着。
袖箭射来的方向，有一颗参天大树，枝繁叶茂，树上藏个人，那就跟一只鸟儿一样，根本看不见。林子外面的三个人除了转圈没有别的招数。
那老者终于怒了。“闪开!”将那两个下人推开，双掌齐发，使出了排山倒海的掌风，几乎将整片山林要吹到。陆离在树上站不稳，只好借着风力，落到远处的地面，随即闪开。因为那老者已经攻了进来。
虽然不知道林子里的人在哪，但是那老者的双掌犹如旋风，将整个山林催的东倒西歪。陆离眼看无处躲藏。
身后一双大手，将陆离提起，两人双双落于林外。
“大哥，”陆离看到那只手就知道是楚天舒来了，喜出望外，不禁脱口而出。
“沈家的隐者沈远江，千万别碰到他，那毒药就是他配出来的。”楚天舒脸上没多少表情，一边给陆离解说，一边帮他整理了一下衣衫。陆离这才注意到刚才被那人的掌风吹得衣衫不整，有点狼狈，不禁有点脸红。
“楚天舒，果然是你在捣乱，我想一个毛头小子也没有这本事。”沈远江停止了攻击。楚天舒这人还是有点麻烦，因为谁也看不出到底他的武功到了何等境界，总之，不管你是谁，他总是比你强一点。
“沈远江，你还没有死啊，要不我送你一程？”楚天舒以非常友好的口气向沈远江提出建议。
沈远江之前还在拿话激怒陆离，但现在他已经不自觉的被楚天舒的话激怒了。摆开架势就要出手。这个人这么大脾气啊？陆离噘嘴摇摇头。
“阿离，我说过，有我呢。你回彩云峰。”
“啊？大哥？”陆离想不到楚天舒为啥要赶他走。但是他又很听话，准备过去牵自己的马。
沈远江看见陆离要走，忽然意识到什么，“哈哈哈，姓楚的，你怕这孩子知道秘密吗？”
一句话把陆离定在那里。什么秘密？
没有人不好奇。陆离看着楚天舒，大哥会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我不过是不想更多的人看到你的死相罢了，既然你这么不要脸面，那阿离就留下来看看。”楚天舒也不想陆离对他有误会，那就留下吧，大不了以后多管着他点。
“想来那宝贝被你藏起来了吧？那是人家孩子的东西，你怎么好意思据为己有？”沈远江一边动手，一边多嘴，想要以此扰乱楚天舒的心绪，但他忘了，这样一来，他自己也无法凝神聚力。
楚天舒却不受影响，施展开漫天花雨般的剑招，无处不在的攻势，使得沈远江没有机会再开口，二人渐渐战成一团。
而另外两个下人连二人的身边都近不了，转身想要进攻陆离，但又不敢出手。左瞧右看，猛听得那一团战影中间一声惨叫，沈远江的身子血淋淋的飞了出来，正好扑在二人脚边，张口喷出一大片血雾来，将二人的衣衫染成了红梅朵朵。
“师尊。”两人同时喊出，同时伸手，同时被沈远江的身体冲倒。三人倒在了一起。
“你要是一直藏着，还能多活几年，可你还是太贪心了，若你们不对阿离起了杀心，我也不会对你下手。”楚天舒剑尖朝下，剑上的血滴滴答答，一颗颗掉在地上，形成一片血污。
“大哥。”陆离迅速跑到楚天舒身边，满眼都是关心的神色。
“无事，没吓到你吧？”楚天舒立刻换上了温柔的语气。
“没有，那人，他死了吗？”陆离有点厌恶的看着沈远江。
“快了，还得留口气，让他交代个遗言啥的。”
“楚天舒，你究竟，师从何人？是不是天山剑……”一命呜呼了，遗言都没有说完。
那两个人吓得趴在地上求饶。
“把他带回去吧，告诉沈从白，别再打陆家人的注意，否则，我不介意杀光所有沈家的人。”楚天舒的眼神足可以冻死那两个下人。
两个下人手足无措的拖着沈远江的尸体迅速离去，看这样子至于能不能带回去都难说。
“阿离，”楚天舒拿手轻轻替陆离整理发丝，“别怪我事先没给你说，这个故事太长，我怕影响你的心性，所以原本打算是要慢慢告诉你的。但现在你既然知道了，我就全部告诉你吧。”
没了打斗，这里的山林也是风光迤逦，鸟语花香。
楚天舒将魔琴绿绮的故事原原本本讲给了陆离。
“阿离，那琴你暂时不要碰了，目前只有沈家知道你是绿绮的后人，如果知道的人多了，会对你造成诸多不便，也会给你家人带来无穷的麻烦。好不好？”
“大哥，我听你的，那琴就留在皇宫吧。也好过在这世上飘摇，被不识货的人玷污了。”
“你能这么想，大哥太开心了。作为补偿，我教你易容术如何？”楚天舒主动提出教陆离易容术，陆离马上报以孩子般的憨笑。
那两个下人还算有点良心，竟然将沈远江的尸首拖回了沈家。也将楚天舒的话转给了沈从白。
沈从白知道江湖上沈家再也不是以前的地位了。苦心经营了三代人的基业，就这样烟消云散了。绿绮没有了，药方也随着沈远江的死去不知所踪。
沈家从此可以退出江湖了。
沈三公子面对这个骤然改变的结果，万万不能接受，一心想要报仇。带着被仇恨渲染的狰狞的脸，消失在夜幕中。
沈从白想要劝解儿子，但知道说什么都无用了。任由他去吧，说不定会有所收获。即便是沈从白本人在这一刻，也仍然没有完全放弃希望，径直走进沈远江的卧室，想要翻找一下魅惑无影的药方。
即便无数次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总还是有人无法摆脱欲望的控制。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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