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星之守陵人》戚小妖

23、月夜行动

　　当然，最后凌月和沧月还是没打起来，毕竟她们现如今最重要的便是让十月恢复记忆带回现实世界，于是勉勉强强放下莫名的针锋相对。

　　沧月瞥了笑意盈盈的黑发少女，冷哼一声：“哼，孤等着与你现实一战！”

　　“我也期待呢。”凌月微微眯眼，表情不变，心底却叹息一声，只不过终究只是期待，无法实现。

　　十皇子领着手下来到了回国都的必经之路——飘渺城。为了见机行事，一行人装扮成路过的马戏团队伍，谁知在城门口被拦下了，那守门的士兵极其奸诈，收了小费依旧不肯放人，还说如果他们是奸细就可以就地正法了，这样所有钱财也是他的了。

　　这话听得飞刃一肚子气，就想好好教训这败坏燕国士兵之名的家伙，这时，一阵花瓣吹拂而过，有个极美的长发女子带着两个侍女路过，声娇笑媚地道了一句为：“放他们过来吧，他们是舞团的人……”

　　此女名叫羽裳，是燕国极其有名的名伶，带着舞团云游各国进行表演，只有王侯才有幸欣赏。

　　士兵听她这么一说，拜倒在美人的盈盈一笑，果断放行。

　　羽裳之所以为十皇子等人解围，仅仅是觉得在他们身上会遇到有趣的事，又提到明日飘渺城城主黑色女巫的生日，舞团到时候会去贺寿，她想邀请他们一同参与。

　　十皇子虽然觉得其中似乎不简单，但是素来喜欢挑战的他还是应下了。

　　一夜安稳地过去了。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百姓舞狮弄鼓的，很是热闹。

　　凌月拽了拽十皇子的袖口，问道：“昨晚我就很想问了，黑色女巫是谁呀？”

　　“她是飘渺城的守护神，由于她的法术和飘渺城的天险，为这里带来了百年的安宁。”十皇子回答道。

　　铁面在一旁笑嘻嘻地补充了一句：“最羡慕的是她的驻颜术，都200多岁了还是一个大美女！”

　　驻颜术果然是所有女孩子所喜欢的话题，九月眼睛都亮了，拉着铁面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黑色女巫的驻颜术。

　　这时，人群一阵沸腾，黑色女巫带着侍女出现了，面容端庄，气质高贵，一双红色眼眸透着睿智。

　　紧接着，一朵巨大的莲花从半空徐徐落下，身穿粉色舞裙的羽裳缓缓起身，翩翩起舞，举手投足间满是灵动柔美，舞姿飘逸，难得一见。

　　这正是她的成名舞曲——霓裳羽衣舞。

　　黑色女巫表情平和地注视着羽裳，突然轻声道：“我的大限以至，我将死于……那女孩之手。”

　　她的侍女一脸困惑，突然，变故发生了。
　　借着莲花靠近观看台的机会，羽裳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毫不留情地刺入淡然笑着的黑色女巫腹部！

　　人群哗然，开始躁动，羽裳抽出带血的软剑，用烟雾弹逃之夭夭了，十皇子等人被当做羽裳的同党，受到士兵的围攻。

　　当然，这些人的武力值对十皇子等人来说真的不够看，如果不是中途出现沧月这么一个意外的话……被士兵抓住，身型也缩小了几号的蓝发女孩笑容灿烂纯真道：“耶！我被捕了，快来救我！～”

　　那个样子的沧月姐姐，与她儿时记忆极其相似……凌月皱眉，上前一步：“十皇子，你们先走，我要去救她！”

　　十皇子拍着凌月的肩头，温声道：“我答应过你要把你平安送回国都的，既然她是你的伙伴，我依然也得护她周全。”

　　他挺身而出，冷声道：“喂，放了她！我跟你们回去！”

　　十皇子跟着士兵走了，而凌月等人则被带到一间房间内，除了不能自由行动，别的倒没被为难。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十皇子还没回来，燕云十八骑的将士们开始有些浮躁不安。凌月抱着格外亲昵自己的小沧月，心里也有几分担忧。

　　既有对心上人的担心，也有对姐姐的担心。

　　沧月姐姐身体虚弱，极少能出营养仓，后来得到VV学院的艾米博士的细胞融合，方才可以在外界活动，但是这样做也有个隐患——姐姐必须靠着酒精刺激才能恢复正常体型和所有实力，一旦没了酒精，便会缩小好几岁，异能也没有了，就如同一个普通小女孩，脆弱无比。

　　虽然这样的姐姐会亲近自己，但是……时间荏苒，沧月姐姐早已经不是原先那个沧月姐姐了，这个小女孩的性格，恐怕会成为第二人格。

　　唉……这些跟她也没关系了。

　　凌月在心里叹了口气，墨绿杏眼微微湿润。

　　这时，有个宦官领着一群侍女过来送饭，客客气气的，还说已经确认他们是皇子殿下的属下，不过在他即将退下时，盲枪淡声道：“请留步。有一件事我想确认下……你送来的饭菜都下毒了吧？”

　　“噗——”已经迫不及待开吃的雷火和金不换猛地吐出嘴里的食物，一脸菜色。

　　那宦官见计划败露，也不伪装了，拍拍手，一道铁笼从天而降，将所有人困与其中，恶声恶气道：“算你聪明！如果你的头不能及时拿到虎符，你们将会在三日后斩首！哈哈～”

　　吃了掺毒饭菜的几人行为变得女性化起来，盲枪解释他们中了一种名叫“百花散”的毒，此毒能让人武功尽失，且举止变得女性化。不过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十皇子……城主突然遇刺，他们被当做人质，这种种指向了代理城主极有可能里通外族，想也知道十皇子取虎符的途中不会顺利。

　　铁面皱眉：“那就遭了！这铜墙铁壁的，我们该怎么逃出去呢？”

　　“我能逃出去！”凌月突然说道，她按住蠢蠢欲动的九月，轻声道，“九月姐姐，这里应该属你武力值最高了，还要麻烦你保护他们，十月——十皇子就让我去先吧。”

　　九月一愣，视线扫过小沧月和一月，点了点头：“那你要小心啊！”

　　“殿下就交给你啦！”铁面冲凌月竖起大拇指。

　　“放心，我会把十皇子平安带回来的。”凌月拍拍九月的肩头，随后一跃而起，在接触到栏杆之时，身影突然变得虚幻起来，直直穿过栏杆。

　　九月诧异，她原本以为凌月是想借助分子重构手镯改变外形的瞬间穿过栏杆，这股力量……却是异能！凌月她，难不成开启了第八感？

　　小沧月呆呆地望着黑发少女消失，有两行晶莹的液体悄然从她眼眶滑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极其亲近那个漂亮姐姐，懵懵懂懂中觉得……她一定要对那个姐姐好，不然，不然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

　　凌月冲出屋顶，轻巧地落在一座高楼的屋檐上，俯视着底下巡逻密集的士兵，想了想，决定到制高点的城主楼去，十月便是被带到那里去的。

　　她借着夜色悄无声息地跃到城主楼，站在屋檐上，闭着眼睛开始用心灵感应寻找十月的下落……嗯？就在附近？

　　有人突然在背后轻轻拍了凌月一下，凌月猛地睁眼转身，发现是一脸带笑的银发少年……也对，除了他，也没谁能站在她身后不被她察觉的。

　　凌月松了口气，脚底突然一滑，整个人往后倒去。本来以她的实力绝对不会出现摔下去的悲剧的，然而某人太过担心，完全忘记黑发少女的武力值，他连忙伸手揽过女孩纤细的腰肢，一把拉去怀中。

　　“噗通——噗通——”

　　脸紧紧贴在银发少年的胸口处，听着那跳得有些急促的心跳，凌月忍不住勾起唇角，就听银发少年瓮声瓮气道：“异乡人……你现在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还不到时候。”如果可以的话，她更希望你能自己想起来。凌月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去，因为她知道，十月现在认定自己便是燕国的十皇子，除了属下的指认，还因为他有一块怀表，表内是一张合影，女孩便是燕国公主小荷，而男孩……意外地长得与他一模一样。

　　这便是燕云十八骑会认为十月是十皇子，连十月都认为自己是十皇子的重要原因。

　　但，这本就是两个人，怎么样十月都不可能变成十皇子的。

　　失去的记忆，总会回来的。

　　凌月是这么相信的，所以，在察觉到银发少年有些失落的情绪，她轻轻推开他，转移了话题：“对了，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去找虎符了吗？”

　　“我发现附近山上有蛮族的人埋伏着，大概有一千余人……看来王将军真的是内奸。”投身军旅之人，最厌恶卖国通敌之辈，所以十皇子的语气格外冷漠，“我一个人可没办法对付一千个人，还是回来直接干掉王将军的成功率高呢！”

　　如果十月还记得驭火之术，区区千人根本奈何不了他……凌月坐在屋檐上，曲起一腿，歪着头望向银发少年，笑意浅浅。

　　圆月之下，美色当前，十皇子忍不住偷偷咽了咽口水，伸出手，轻轻握住凌月的柔荑。

　　凌月垂眸，感受那只温热手心的点点湿意，那是因为紧张而出的手心汗……她抬头，凝视着银发少年微红的俊颜，忍不住勾起唇角，伸出另外一只手抓住后者的衣领，一把拉过，然后迎了上去。

　　四片柔软的唇瓣亲密相贴，湿热的气息彼此交缠。

　　浅浅一吻过后，凌月退开一些距离，笑嘻嘻地冲面色绯红的十皇子说道：“聊天结束啦……看来我们扰人清梦了。”

　　一群撑着羽衣戴着面具的人在半空盘旋，身上隐隐透着杀气，可见绝对是杀惯人的凶恶之徒。

　　要不是这些家伙碍事，也许、也许这个吻还能持续更久！十皇子双眸冒火，气势汹汹地朝那伙人冲过去，出手间毫不留情。

　　凌月隐约猜到了什么，当下嘴角一挑，一跃而起，迎上朝她攻击而来的敌人。

　　她可是——很喜欢跟十月并肩作战呢！作为黑月铁骑最强搭档，他们的默契早就深入骨髓，无法磨灭。

　　十皇子也发现只要他和异乡人一个眼神对视就可以明白对方心底所想，小心脏更是“噗通噗通”直跳。

　　在击落一名敌人后，他的眼角余光突然注意到，有一个羽林卫竟打算从下而上偷袭异乡人，当下一惊，几乎是下意识地喝道：“危险！”

　　紧接着，一团火焰从他手心凭空冒出，呼啸着奔向偷袭者，将后者烧成灰烬。

　　火焰……是驭火之术！凌月睁大眼，望着银发少年将敌人通通解决掉后冲过来，抓着她上下打量，满脸担忧，她忍不住笑道：“我没事……你可还记得，我们初识的时候，我说过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一个很重要的人……你一直问我寻找谁，我都没有回答你，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我找的人就是你！你并非燕国十皇子十朗，你叫十月，是我的搭档，我的爱人，也是黑月铁骑拥有温暖笑容的大哥哥！你不要怀疑，你手上的火焰便是最好的证明，这是十月的专属能力。我相信，你很快便能记起一切，跟我们回去……”

　　十皇子，不，现在该称之为十月，他皱着眉头，望着手心跳跃的火焰，明明温度极其炽热，可他的手却完全没事，甚至很是亲近这火焰……他抬眸望向黑发少女，沉默良久，低声道：“难怪你从一开始对我的态度便不一样，以及我对你莫名的熟悉感，明明说要寻找重要之人却不见一丝一毫的迫切……不过，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不能跟你们回去！”

　　瞅着少女撇嘴委屈的模样，十月连忙补充道：“至少现在不行……我需要守护现在的国家，跟我的兄弟一起平定这乱世。等结束了这一切之后，我、我再考虑考虑跟你们回去。”

　　“……我理解你。”凌月弯弯眉眼，突然抱住十月，笑嘻嘻道，“那么，你准备好了吗？”

　　“哈？”十月带着疑惑，被少女抱着滚到一边去，而他们原本站的地方，也被一束火光扫荡而过。

　　有一只机甲兽在半空虎视眈眈，大嘴里正慢慢距离起下一波攻击。

　　十月当机立断，反伸手揽住少女纤细腰肢，两人一起跳下屋檐撞入城主楼，准备从内部离开。期间遇到巡逻的士兵，凌月用手腕上的变装手镯将两人的外型变成士兵模样，还哄骗了那几个士兵去承担机甲兽的攻击做障眼法。

　　出了城主府范围，凌月将自己和十月的衣服变了回来，说道：“动静闹得这般大，看来今晚的刺杀是行不通了。”

　　“现在出城也难……今晚便找间客栈先住下，等明早看看可有出城的车队。”十月回答道，顺手指了路边亮着火光的客栈。

　　有火光就表示还迎客。

　　两人走了进去，询问了店家，却得知只剩下一间客房，要不一起睡，不要就有一人去睡牛棚。

　　凌月面色不改地点头说就要一间好了，然后在店家的带领下扯着俊颜绯红的银发少年朝那间客房走去。路上，店家还强调：“小店客房的床榻很大的，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就算再绰绰有余，孤男寡女同床共枕，这这这传出去，岂不是害了异乡人的清誉？！十月脸蛋涨得通红，他在黑发少女含着笑意的眼眸下，果断向店家要来另一床被褥，然后在地上打地铺。

　　夜深了，四处一片寂静。

　　心里有事而睡不着的凌月突然听到黑暗中有一声呢喃：“凌月……”

　　她猛地起身，望向十月，发现后者神情平静，似乎睡得正香。

　　在梦里……原来他还记得她呀。

　　凌月怔了一会，嘴角扬起一个柔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