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第八章 新闻 ...

  •   离去的白鹭拿出手机,那是一款及其老旧的手机,通体黑色,和现在流行的全屏手机不同,这款手机,机体略小一手就可以紧握,屏幕又小又暗,屏幕的下方是一排排数字按键。手机背面没有摄像头,只有一个灯孔,像是带有手电筒功能。

      白鹭按亮手机屏幕,拨打了谁的电话,简短地交代了几句,挂断电话把手机装回了口袋,又从裤兜里又掏出来香烟,还是那包被他带进游戏里的香烟,白鹭盯着烟盒,夹了一支香烟叼在嘴边,烟雾缭绕,遮挡住了他阴沉的视线。

      许久后,烟盒已经空了大半,树晓阳夹着一堆资料走了过来。

      两人靠在车边,白鹭分了一支烟给他,烟雾瞬间更浓郁。树晓阳看着白鹭脚下散落的烟蒂,半开玩笑地开口:“老大,你这是有心事啊。”

      白鹭没出声,默默地吸着烟,手里的资料翻得飞快。翻到底后,眉毛蹙起,眼睛半眯着把资料丢给树晓阳。

      “看过吗?”

      “没。”

      “看看。”

      树晓阳看的很仔细,一份十几页的资料半天才看完。看完后他有些烦躁,把烟头丢到地上,用脚尖狠狠地捻灭。

      “懂了吗?”

      “那个潘丽,就是许枝口里的潘小姐?”

      “嗯。”白鹭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如果那一切都是真的话,那许枝和你岂不是会有危险。”

      “这应该只是个开始,直觉告诉我,那场游戏还会继续。”

      “我能做些什么?”

      白鹭神情淡漠,和树晓阳对视着,“帮许枝改掉他的坏毛病。不然我保不了他多久。”

      树晓阳无奈地笑出声,眼神温柔,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对着白鹭说:“老大,你知道的,他不是我们这样的人。”

      “那就想办法,让他成为我们这样的人。”话语里带着冷意。

      “我舍不得。”

      白鹭又点燃了一根香烟,点点的火光在烟雾中燃着,白鹭半扬起头,天空中蔚蓝一片,晴空万丈烈日明媚,朵朵软绵的白云随着微风飘荡在空中。白鹭闭上眼,人站在温暖阳光之下,心却还是感到凄寒阴冷,就像被埋葬在了腐败深渊之下,到处弥漫着恶臭的绝望,疮痍满目,世间所有欢喜都与他无关,与他相伴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残忍的痛苦。

      树晓阳看着他沉默不语的样子,慢慢开口说道:“总有一天,你遇见了那个你喜欢的人,你就会理解我了。”

      “不会。”白鹭语气坚定。

      树晓阳本以为白鹭的意思是说,他永远不会爱上别人。刚想叫他不要乱发誓,很容易打脸,但在听到他说出后半段的话后,果断闭上了嘴。心里骂了句变态。

      白鹭说“我会把他从天堂拉下来,叫他堕落,一点点的把他吞噬殆尽,每一寸每一缕都占为己有,让他和我一起隐匿在黑暗痛苦的深渊之中,过着永不见光明的日子。”

      ——
      许枝一个人出门散步,家里空荡荡的,他呆不下去,老大不知道去了哪里,树晓阳也不见了踪影。他坐到了小区远处公园里乘凉,这几天他一直在思考,那场夺命的游戏究竟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说他只是做了一个诡异血腥的梦?他记得在潘丽明明死在他面前,难道这都是假的?还是说他现在还在副本中?他已经摸不清现实和虚幻的边缘了。

      “最新消息,我市九月二日出现的重大爆炸事故现在受伤死亡人员名单现已……”

      旁边老大爷正在用手机播放新闻,新闻里的一条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关于此次爆炸事故,经警方初步调查肇事者为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外籍男子,犯罪动机疑似□□寻仇......在此我们呼吁广大的市民群众,近期见到任何疑似不法分子的可疑人员出现,请立刻通知警方......”

      新闻里女主播的声音还在源源不断的传来,视频中开始播放爆炸事故现场的照片,许枝的视线,被视频中左下角的一张死者照片吸引住,那是一张打满马赛克的脸,远远的看不清晰,但是不难看出这是一位男士。他现在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他急需去确认。

      许枝一边匆忙的朝住处跑,一边给树晓阳打电话。

      等待通话的滴滴声响了几下,电话那头传来树晓阳懒散的声音,“怎么了祖宗,才这么久不见就想我了?”

      “滚蛋,老子有事要问你。”

      “你说,我听着呢。”

      “你帮我查查,那天爆炸事故里,有没有叫潘丽的女性在医院救治。”

      “就这事?”树晓阳的语气低落下来。

      “不然呢?对了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电话那边的树晓阳提起了精神。

      “帮我搞一份伤亡名单,我想查查里面有没有一个叫王有权的男人。”

      树晓阳开着车,电话开着公放,白鹭坐在后座上听的一清二楚,心里有几分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终于长点脑子了。”

      树晓阳扑哧地笑出声,许枝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坏笑,被弄的一头雾水。

      “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觉得之前买的那些核桃,你吃完挺有用的,回头我再给你买点,你记得要吃,千万不能停。”

      许枝才听明白,这是在明着说他没长脑子。

      在许枝要炸毛之前,树晓阳连忙对着电话说:“等我回去再说,资料早搞到手了,回去就给你。”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打断了许枝将要吐出口的素质三连。

      商务车行驶地飞快,许枝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电视里不停的回放新闻,他等得心急,白鹭二人回到住所后,许枝正重新按下回放键。

      白鹭倚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新闻,树晓阳把纸质的资料递给了许枝。

      许枝翻到了关于潘丽的那一页。上面记载着潘丽的基本信息,以及手术成功脱离危险等几句话。“她没死?”许枝诧异。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人没事。”

      他又继续往下翻,找到记有王有权信息的那页纸,上面写着“死亡”二字。

      “这是为什么?”许枝喃喃自语,抬头疑惑的目光望向白鹭。

      白鹭察觉到许枝在看他,回道:“卡牌,没出现。”

      “什么意思?”

      白鹭懒得和他解释那么多,刚想说找周鱼去问,一想到现在周鱼已经变成了周余,完全不认识他们,也不清楚游戏的事情,便耐着心说:“其他三名被淘汰的玩家,身上没有掉落卡牌,只有王有权的卡牌掉落在地面上。”

      “这跟卡牌有什么关系?”

      许枝其实不傻,只是有时候想事情,不愿意往复杂了去想。这么多年白鹭要出门办事情的时候,总带着许枝,为的就是培养他的临场反应和思考能力。但当事情呈现一定的危险程度,树晓阳就会替许枝出头,不让许枝去做。

      树晓阳看到白鹭面色不善,很显然是没有什么耐心继续回答,他靠到许枝身旁,胳膊搭到沙发靠背上,看上去像是把许枝护在了怀里,他说:“你好好想想,通关的条件是什么?”

      “淘汰掉玩家,当拥有角色牌的玩家人数还剩半时,持有空白牌的玩家获胜。”

      “怎么样才可以淘汰玩家?”

      “用投票的方式,或者杀死玩家都可以。”

      “那要怎么样能知道,该玩家是否已经被淘汰?”树晓阳循循善诱,引导着许枝去思考。

      “被淘汰的玩家,游戏失败身上的卡牌自动掉落。”说完,许枝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潘小姐和他男朋友的卡牌并没有掉落,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被游戏淘汰。”

      说完又觉得不对,刚刚放松下来的表情又生硬地板起,“如果他们没有被淘汰,那我们是怎么通关的?在游戏里死掉的又是谁?”

      “这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我相信,这个问题的答案,以后我们会知道的。”

      白鹭听着二人的对话,不冷不热的插了一句:“如果人死后真的有天堂,那一定也会有地狱。”

      “灵魂?”听了白鹭的话,树晓阳脑袋里蹦出来这么一个词。“你是说你们的灵魂被拉进了游戏?”

      白鹭没有直接回答,他将袖口解开翻了上去,露出肌肉线条流利的胳膊,“我在这划了一刀。”白鹭手指指着胳膊外侧,“离开的游戏后,伤口并没有出现。”说完便把衣袖整理好,系上袖口。

      “他们是被淘汰了,但是不代表游戏失败。管家说的话是‘游戏失败的玩家卡牌掉落,而玩家通关游戏失败的结局是死亡’。死亡的前提是玩家游戏失败,卡牌掉落,并不是被淘汰。”白鹭回想起管家那张机械的笑脸,不耐烦地说:“那个管家很狡猾,他在宣布游戏规则时隐藏了很多重要信息。”

      树晓阳趁着许枝在听白鹭说话的功夫,把买好的药放到他手心里。

      许枝感觉到自己手里被塞了东西,低头看了看,略带疑惑的目光停到树晓阳脸上。

      正好白鹭的话说完了,许枝小声地问:“这是什么?”

      “你不是脑子不好使吗!怎么眼睛也不好使了?”

      “……”许枝瞪了他一眼,恨不得一脚踹到他脸上,真应该把他和周鱼关在一个小黑屋里,关上个七天七夜,让他们俩互喷一下,谁先把谁骂服了,谁就是喷子之王。“不要,还给你。”

      “别啊祖宗,我不嘴贱了。你要知道,身体是你自己的,有病点吃药啊,不能耍小孩子脾气。”

      “你才有病,我看你是天生皮痒欠治理。”

      “可惜了,能治理我的人还没出世呢。”树晓阳还是嘻嘻哈哈的模样。

      许枝脑壳都大了,气冲冲地把药盒塞到他手里。要不是他打不过树晓阳,他真想把药盒直接拍到那张欠扁的脸上。别人总说许枝看起来骚包,像个小流氓,那是他们没见过树晓阳,跟他那种老流氓不正经比起来,许枝自认为,自己纯洁的像个小绵羊!

      “收着,按时吃药,不能放弃治疗。”

      许枝连看都懒得看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想要回房间,却被身后的人用力的拉住了手腕。

      他恼怒地回头,“你想打架吗?”

      “吃药。”树晓阳收起嬉笑的模样,略带严肃地说。

      “我没病吃什么药?要吃你自己吃。”

      “你不是说你有鼻炎吗?”

      “操!”许枝惊叹!“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吗?你认识了我十几年,什么时候听过我有鼻炎的这个毛病?”

      “前天你自己说的。”

      “那是装的。”

      “哦。”树晓阳舒了一口气,“下次早点说,浪费老子的钱。”

      “一盒药能有几个钱,我还给你不就行了。”

      树晓阳才不会说,他跑了好几家医院,挂了好几个大夫的诊,硬是买了一袋子治鼻炎的特效药回来。

      “没事咱兄弟俩谈什么钱不钱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不过……”树晓阳话锋一转,回头看看白鹭已经回了房间,便放心地开口道:“谁叫你装病的?是那个周鱼?还是咱家那个畜生老大?”

      “你下次在骂他,当着面骂。”

      白鹭一不在,树晓阳就嘴上没个把门的,怎么骚怎么来。

      “我估计是周鱼。不过这人倒是挺有意思的,他为什么叫你装病?不怕别人看出来吗?你一撒谎耳尖子就泛红,只有傻逼看不出来你是在骗人。”

      许枝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他都不知道自己撒谎的时候耳朵会变红。指腹从耳尖滑到耳垂,最后落到耳钉上。那是一颗通体散发着绚丽光泽的蓝宝石耳钉,正牢牢地扎在他左耳上,宝石在光线的折射下显得流光溢彩,一看就价值非凡。也就许枝不识货,从未觉得这东西值几个钱。

      树晓阳看到许枝在摸耳钉,眼里透着欣喜,那个耳洞是他趁着当时许枝年轻,半诱哄半蒙骗的逼他打的,为了彰显特殊性,树晓阳还只给许枝打了一个耳洞。为此他预谋了很久,终于在打完耳洞后给许枝戴上了那枚耳钉。

      其实耳钉本来是一对的,许枝根本不知道另外一枚的存在,只有树晓阳知道另外一枚在哪里。
      他低声地笑着,笑声从胸腔发出,脖子上的项链跟随着他胸膛的起伏,微微摇动。项链前段挂着一颗银质的骰子,上面刻有花纹中间镂空,摇晃起来会发出微微的响动。

      许枝被树晓阳笑的发毛,“笑什么笑?”

      “好,祖宗,我不笑了。你来告诉告诉我,为什么他会想到让你装病。”

      “周鱼说他太出头风了,由他来装不一定会有人信。老大肯定也不答应装病,没办法剩下的只有我了。你不知道,周鱼是真的变态,他居然叫我在人前用完半包纸巾,我鼻子差点没被擦破皮。最后我的鼻头都被磨红了,实在是难受。”

      “小可怜。”

      “他娘的,最后他说反正只是做给别人看的,至于别人信不信也没关系,不会有人去特意拆穿我。听完当时我就想打人。”

      树晓阳闷闷地笑。“下次我帮你报仇。”

      “不要。”

      “为什么?”

      许枝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他,“我是怕你搞不过他,再连累我一起被坑。而且……”许枝讪讪道:“我不想你也被卷进游戏里。”

      “你放心。”

      许枝不知道树晓阳再让他放心什么,刚想在问,树晓阳就岔开了话题。“晚上想吃什么?我做饭。”

      许枝的注意力被美食吸引走了,二人认认真真地讨论起晚上要做什么吃。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