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有二心［西游］》杨未歌

153、一百五十二回

　　修炼了整整三日，虽然还有些虚弱。不过运用道法起来，倒是足够了。

　　镇元子一早到我来看人参果树。

　　这一见令我有些意外。

　　传闻中的人参果树并不繁盛。只有俩三人高，树干只比碗口大些。

　　“仙尊，你平日里都是如何灌养的？”我问道。

　　“这人参果树吸收得是日月精华，月月以蕴含了太阳神里的汤谷水灌溉灵根。不过也不知为何，神树生长缓慢，就连这果子亦不多。”镇元子道。

　　此刻恰好是新一季的人参果开花的时候，树上却只有十朵花苞。这人参果被五行所克，恐怕再等三千年结果，三千年成熟，真正成熟的果子，只有一半。

　　“天地灵宝，果真是玄妙。”我赞叹道。

　　见我如此，镇元子心里也有些丧气，说道：“如今这万寿山灵气都被果树吸食，但也是不够。观世音，若是你没有办法，便算了罢。”

　　“并非没有办法。我自幼修行的密法，有一道名唤杨枝甘露。乃是令树木起死回生之法，其水需得我这玉瓶盛满三千年，用我这功法炼化，满三千年，修得甘露。而我这瓶中，恰好有甘露水。仙尊这人参果树被五行所克，遇水则化，唯有这甘露水，能救得。”

　　“如此秘法？”镇元子十分意外，“你这玉瓶不过方寸，能容纳多少甘露？”

　　“仙尊，我这瓶内能容纳四海之水。不瞒你说，我那修炼宝地，整座山的仙草灵花，都是被我这甘露灌溉的。就连那山水也是离不开我这甘露。甘露能助花草聚集天地灵气，亦能净化浊气。我修炼万年来，如今瓶内恰好有甘露，约莫有三海之重。”

　　镇元子更是听直了眼睛，说：“此道密法若是大成，可能令神树起死回生？”

　　“只需七成，便可令灵树仙根起死回生。不过我如今只有五成功法，若是将这甘露灌溉七七四十九日，便不在话下了。”

　　镇元子的神色开始阴晴不定，恐怕是担心我会做出有害六界之事。

　　“观世音，你可想好了？前日答应本座的事，用你这秘法助我这果树生长，“换得一颗人参果？”兴许怕我反悔，镇元子沉着声，亦做好了若是我反悔就要与我死斗的决心。

　　“今日别无所图，惟愿仙尊，能赐晚辈一颗人参果救我这小友性命。”

　　“哈哈，仗义！”镇元子开怀大笑，说道：“那观世音，你便即刻开始吧。”

　　周围即刻升起法障，将其余人隔绝在法障外。镇元子还是怕我反悔，今日怕我伤害他这五庄观。找来了许多仙家。法障外除了镇元子的属下，还有几位仙术高强的仙家伺机而动。

　　我席地而坐，将杨柳枝和玉瓶取出，杨柳枝空中一挥，即有几十颗甘露水球凝结在空中，随着我的咒法，排练在四周。

　　“此阵法，乃是为了护住灵根。万寿山灵力有限，我在山底存一处泉眼，储藏甘露，滋养灵根，此后，仙尊便不用再灌溉汤谷水了。”

　　我一边说着打消镇元子的疑虑，一边排列着阵法。

　　须臾，万寿山地动山摇。我的身前即刻出现一个小洞，玉瓶中的水缓缓倾泻而出，注入洞内。周围各位仙家十分惊异，拿着法器狠狠地盯着法障中的我。

　　镇元子将法器狠狠地插在地中，也是警惕地看着我。不过一会，阵法功成，万寿山也不再摇晃。

　　“阵法已成，仙尊可在山顶处打通泉眼，若是有琼花异草，亦可以此泉水浇灌。”

　　镇元子挥挥手，即刻让侍从去办。

　　片刻后，侍从惊喜地端着甘露回来，道：“仙尊，这甘露果真纯净！”

　　镇元子看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观世音，那这仙树，就医好了么？”

　　“我再划道法咒，为此树补充月精华。从前汤谷水阳气过旺，灼伤了树的灵根。此刻需得以咒法催发新的灵根生长，否则也是无用。”

　　结印前，我脑中也有一丝犹豫。

　　这等密法只用过寻常仙草灵树，可这等物华天宝，确实从未试过。若是今日不行，恐怕要被镇元子怀疑二心，被这一众仙家给镇压在此。

　　可想到猴子，我已无处可去。

　　“枯木逢春，百无禁忌！”

　　咒法一出，插在甘露水中的杨柳枝忽然枝繁叶茂起来。枝条越来越长，顺着人参果树的根干钻入地底。我再结印，瓶中甘露便顺着枝条缓缓钻入地底。

　　我聚精会神地念着咒法，生怕一字错，而全盘输。

　　可瓶中水已经消耗了一半，这树还没有一分动静。

　　我的额间不禁冒起了薄汗。

　　众仙家也有了窃窃私语。

　　别无他法，我只得吹动灵力，让甘露流进水底的速度再快一些。

　　忽然，人生果树大放异彩，树冠抖擞了两下，忽然拔高了一尺！

　　见状，镇元子更是震惊，看着我的背影瞪大了双眼。

　　我大喜，继续加快了结印，将自己的灵力灌注其中。

　　果树吸食了有一刻钟，树冠终于开始舒展，不少枝桠结出了新的花苞！

　　“这……乃是逆天之行啊！”法障外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

　　功法已成，我疲软地吐了一口血。

　　人参果树变得已比方才茂盛的了不少，树干也是粗了一些。镇元子用灵气探访了一遍，更是大喜过望：“天助我也！这果树，又结了十朵花！”

　　法障退去，众仙家好奇地上来观察果树，口中亦是惊奇。

　　镇元子连忙将我扶起，说道：“观世音，今日你救了我五庄观一命！本座在此，为先前的猜忌同你道歉。”

　　我连忙摇头：“仙尊言重了。您是长辈。早听说您因为此灵树费尽心神，六界内虎视眈眈者众多。今日谨慎也是无奈之举。只是还希望仙尊，休要讲此事宣扬出去。恐怕招来无妄之灾！”

　　镇元子连忙点头：“安心。本座必定会看好自家。”

　　“我这瓶中甘露只够滋养七七四十九日。泉眼枯竭之时，恐怕便不用大仙再浇注。已然是枝繁叶茂，果实繁盛。”

　　镇元子更是高兴，连忙招呼了道童，去取他的人参果来。

　　“这人参果，须得以玉器盛之。因着果树枯竭，上一季果实仅存两枚。这才不肯轻易给你。如今观世音帮我大忙，这果实你拿去。还有这一瓣莲身，也物归原主。”

　　我连忙接过：“既如此。我便去救我小友了。”

　　镇元子带我来见猴子。

　　猴子被安放在一处冰棺之上，玄冰护住了猴子的魂魄。冷寒气在猴子的睫羽处结了一层薄霜。他面色苍白，神色安宁，仿佛只是睡了去。

　　我将果子用灵气催化，送入猴子的嘴中。

　　刚一吃完，冰棺内寒气迅速褪去。

　　睫羽间的霜迅速消融，睫羽轻轻颤了颤，猴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猴子！你醒了？可有什么不适？”

　　“阿音？这……是地府吗？”

　　我连忙一把抱住猴子，险些落泪：“说什么胡话，我可不会让你前去地府。”

　　“你吃了本座这人参果，起死回生了。”镇元子道，“就是大罗金仙都不一定能吃上我这人参果，你这等小妖，今日真是福大命大！”

　　孙悟空虽然不知道什么人参果，但一听起死回生，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推开我，紧张地看着我的眼睛：“阿音。这起死回生乃是逆天之行。如此秘宝，你是如何得到的？”

　　“悟空不必担心。都是一些小事。”我道：“我既是神，又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你和岛上众人，皆是我要拼死护住的。一点人参果我也要取得！”

　　镇元子听了这话，神色一顿，心里更是不可置信。莫非这观音和那如来，真是不一样的？这观音真如六界所言，乃是真心救苦救难的？

　　孙悟空叹息道：“我若成仙，便不用你这般辛苦。也有自保能力了……”

　　“这位小友，本座看你根骨清奇，确实是修炼之才。若是你愿意，不如拜入我这五庄观如何？本座乃是镇元子，圣号‘与世同君’，你若愿意，本座收你为弟子。与我这五庄观万古同寿！如何？”

　　镇元子心里大概是担心猴子的魔种身份，才有想将他收在身边。

　　可猴子想要学道法，也只有拜个好师傅才行。这镇元子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不仅能习得道法，且这镇元子十分护短爱才，孙悟空跟了他必然不会吃亏。

　　“多谢仙君。可……我心中已有师傅。”

　　“哦？莫非，你是要拜入观音门下，做西方门徒？”

　　猴子摇摇头，“我在花果山，就听闻蓬莱仙处，有一座方寸山，我想拜的师父，便是菩提老祖。虽然未见老祖真颜，但心中确有指引。已然发誓，要拜菩提老祖为师。”

　　闻言，镇元子顿时感觉一身轻松，笑道：“好啊！菩提老祖虽然出身西方，却是后入道法，修得双法，实乃大才！你若是拜入他门下，本座也是放心了！”

　　孙悟空不明白那句放心了是什么意思，连忙看着我。

　　我大抵知道镇元子的意思，也不多做解释，只说：“你定要平平安安的，别再做傻事了。你替天香挡了雷劫，平白受这苦痛。好在求的了人参果，不然以后哪有机会拜师学艺……嘶——”

　　我正数落着，忽然胸口一阵闷痛。

　　“阿音！怎么了？”猴子吓了一跳，连忙上下打量我。

　　镇元子上前，探了下我的气脉，也是叹了口气道：“观世音，你救我五庄观，耗费了灵气。又伤了真身……若是不及时救治，恐怕会有损根基。”

　　“大仙放心，今日所为皆是观世音一人所为，与大仙无关。”

　　镇元子确实怕如来找上门来，倒也不是因为实力不够。以如今如来的能力，只能耍些阴招。

　　不过，有观世音这样的弟子，恐怕佛门鼎立，指日可待……

　　“今日便不再打扰仙尊，晚辈还有要事，便回修炼处养伤了。若是仙树以后有什么差池，便请仙尊修书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