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一场梦 GL》浮华如梦

73、尚困天牢

　　七十三，尚困天牢

　　甑茗自公主府退出已是深夜，果真夜寒冷清，风入寒骨。甑茗想起这两个如此坚韧聪慧的女子，寒夜里遮掩不住的娇弱身骨，究竟，是刚？是柔？甑茗丝毫没有忽视适才问起锦洛之时，七公主言语中的怒气，难怪如此的似曾相识。

　　随同的莲儿见甑茗出府，即刻上前为甑茗披上锦裘一件，却被甑茗挡住了，“莲儿，我不需要，你披着吧！”

　　“啊？”莲儿不满的叫了起来，“甑姐姐何时也养了跟小姐一样的性子，寒夜不着锦衣，不冻着么？”

　　甑茗只觉得寒夜寒气入侵，果真寒气难挡，却无由的，思绪愈发清晰，如同寒空天穹，越是凄清寒冷，越是星空月明。不知星月是否会因此愈加寒冷，而那对于寒夜不眠之人，如此清晰明了的思绪又能何为？

　　“莲儿，祈儿离家后，夜晚是否依旧无法安眠？”

　　“小姐可比以前好多了，也不一个人大半夜的饮酒赋诗。这可都是崔小姐的功劳！”

　　“芸儿？这话怎么说？”

　　“小姐一不休息，崔小姐就会生气的；小姐又舍不得崔小姐生气，夜晚就早点安寝了。小姐对崔小姐可好了，崔小姐对小姐也。。。”小丫头话到此处，似乎发现自己说错什么，猛的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了。

　　甑茗只是无奈的叹了气。这些孩子到底都怎么了，世俗所不能容忍的，怎么在她们眼中如此理所当然。她想起祈儿第一次一个人饮酒的那个夜晚。夜色漆黑，祈儿依旧深夜未归，待自己在山间小亭寻到她之时已是烂醉如泥。那是祈儿第一次离开她，一个人独自外出，一个人独自饮酒。她还记得那时候祈儿迷茫的眼神，一身酒香，看着她，说着那样令人心疼的话：“幻觉啊幻觉，是甑姐姐么？原来这就是酒中乐！”

　　此后却是一语不发，甑茗第一次因此而落了泪。多日以来，祈儿的怪异行为有了答案，自己，却原来是最无能为力做些什么的那个人。也看到醉酒后，依旧无法直言的祈儿，如此隐忍，如此纠结，却劝慰不出任何言语。

　　思及过往，甑茗已没了半点睡意，顶着寒夜，生生站立到天明。待五更一响，即刻奔赴牢房。

　　至那日七驸马“审问”了我之后，虽身份败露，却无半点风声。七驸马之死必定跟七公主有关，那个至始至终我都琢磨不透的人，会出手帮我么？细想起来七公主虽多处于我为难，却未有实质性的伤害。但我依旧无法感同身受其阴晴不变的童颜下，敌友皆非，真假不定的性情。或者，唯一可以解释的是事关凌妃，所以七公主“网开一面”救我一回，以免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不过这个想法很快连自己都不敢苟同，无论我是死是活，相信对于七公主来说都未有影响吧。更无碍于她寻找真正的凶手。但另一方面，我又思不透，以七公主聪慧灵敏，怎么不知凌妃之死大有蹊跷，又何故不追查清楚？

　　直到自己被拖回了牢房，疯丫头竟然走了过来，对着自己来了个标准宫女的行礼，恭敬道：“奴婢给七公主请安！”

　　我当场就呆了，又见疯丫头又一脸诡异的帖耳过来道，“七公主你怎么又偷穿男装去学武了，凌妃娘娘说了七公主今天要念诗的！”我看着自己男装已破，隐约可见衣装之下真正的女子身。顿时恍然明白这疯丫头之前定是七公主，或者是凌妃身边的宫女。直觉好运再次不可思议的降临自己身上，恍如神灵相助一般，试探了一句：“你知道凌妃在哪里么？”

　　果然，疯丫头听到凌妃二字即刻抱头大喊，猛的摇头，“奴婢不知奴婢不知。”芸儿此时正好过来相探，二人连连相哄，再假借七公主身份，终于套出凌妃之死的缘由。我已然恨得咬牙切齿，好个做贼喊抓贼的乱臣贼子。原来下毒一事竟是柳奭所为，如此看来，是为其妹争宠吧？再次下毒手，如今更假借驸马之手冤枉他人。自己从头到尾未出一手，推脱得干干净净。如今由此人证，却早已疯癫，无可奈何。只得请甑姐姐入七公主府打听虚实，才过一天，五更刚过。

　　甑姐姐已携同莲儿来到牢房。

　　“甑姐姐，情况如何？”相比我一脸急切的表情，甑姐姐却一脸凝重的表情显得灰心，愁眉不展，看我如此急切，只能摇头道，“七公主说什么都不知道，先皇遗命，不得追究凌妃之死！”

　　“不得追究”，这四字代表什么，如此荒唐的遗命，不是明摆着凌妃之死虽另有他由，却是不得说破或者影响重大的么？我已惊讶无语，顷刻间所有希望已然破灭，既是不得追究，真相也就永远无法公诸于世，如此，恩师，芸儿，岂不注定变这冤案下的受害者；如此，连将她们解救出去的机会都没了么？

　　见祈儿神色决然，甑茗心里亦如刀割，连自己性命都不顾，身份暴露都要解救的人，也救不了么？又想起锦洛一事，“祈儿，锦洛确实在七公主，一切安好！祈儿可以放心了。”这，也许只是绝望下最好的安慰吧！

　　果见祈儿恢复些许神色，追问：“锦洛真的安好，七公主还说了什么么？”

　　岂不知，七公主接下来一席话，让我整整失眠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