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相敬如冰》秃大喵

5、红楼世界（三）已修

　　多棋木里幼时学规矩的时候恨它严格繁琐，初嫁给四阿哥胤禛的时候又被嫌弃太规矩，“我最恨她像个木头，不顺我的心意”

　　这是她当年亲耳听见他对十三爷抱怨的。

　　后来，她发现，终究是幼时恨过的礼法规矩，给了她最后一丝容身的尊严。

　　倒不是她自愿做了规矩的奴仆，而是她学会了如何利用那些繁文缛节踩着礼法达成自己的目的而不会被指摘。

　　如今当了这么个所谓的任务者，她接触到了新的世界。很明显，原来的那些规矩都是不适用她如今的身份的。

　　多棋木里远没有胤禛所担心的那么迂腐不知变通。相反，她的性子更如一汪深潭，看着波澜不惊，事实上底下暗潮汹涌。

　　和2876不一样，2875对多棋木里的态度更包容，它是看过多棋木里的入职心理测试成绩的，是个十分严谨且尊重生命的人。

　　能写出那样一份答卷的多棋木里，搞不出像隔壁那些高危组动辄波及上万人命轨的塌天大祸。而其他的小事，等之后遇见了再慢慢教就好。

　　它和多棋木里同行的路还有很长，何必才在这刚开始的时候就露出峥嵘，没得吓坏了新入职的小朋友。一下子显得太严肃，多棋木里反而不会亲近它。

　　时空管理局写作时空管理局，读作平行世界开发局。

　　原著世界就像一颗树的主干，衍生平行世界越多，反哺给主世界的力量就会越发强大。

　　一个宇宙不能只有一种推延可能，有时候如何多个平行世界的发展过于趋同反而会导致主世界的毁灭灾难几率变大。

　　虽然平行世界多了也会难免出现这样那样的bug，但也总比主世界直接崩溃形成的灭世能量冲击波的危害性小多了。

　　只要根系不出问题，枝蔓上的除虫治病只是小事。可如若直接烂根了，救治难度会直接从简单可控上升到听天由命赌一把。

　　基本上世界的本土天道的朴素运行观都是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大部分时候它不干涉生灵的想法，任这些孩子们自行发展。

　　因为它还有一套超脱生死的轮回之道来审判这些生灵的罪孽和功德。

　　偏偏在一些人为意志干涉的次元世界里，作者意志因为是创世主的缘故，影响本土天道的进化成长，出现不符合天道公平的天选之子。

　　即使是盘古父神开天辟地造化的洪荒大世界里，也没有永恒的幸运儿，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强大如道祖鸿钧，最后也不过是一个三十三重天上合道了的天道意志傀儡罢了。

　　那凭什么次元小世界的“主角”可以心想事成为所欲为而不用付出代价呢？

　　因为作者意志帮他们打乱了某瞬间的天道运行，让他们得以在天道有失的时候肆意妄为。

　　可因为这一瞬的bug导致整个秩序紊乱、万物运作停摆乃至崩溃，也是极有可能的，这才会有世界被越来越多的外来者进入。

　　不经世界意志允许的穿越者（窃运）和所谓“重生者”（扰序）扎堆出现的情况发生。一般这种情况，这个小世界基本离崩溃不远了。

　　时空管理局的作用大概就是杀毒和补丁，遇见扰序者和窃运者，一律格杀勿论。

　　要说红楼原著世界本身只是个低武世界，按说不该有仙神踪迹。可偏偏又有孽海情天的设定。

　　只是游戏内部运行不兼容都会穿模，原著世界天道运行除了所谓的天选之子贾宝玉还被强塞一个bug离恨天，那就更令世界意志头秃了。

　　最糟糕的是，红楼只前八十回是曹雪芹写的，后四十回是高鄂续的。一个世界三个强弱不一的意志力量在拉扯打架，十分影响原本的天道运行。

　　警幻仙子利用漏洞来扰序窃运妄图得到力量超脱天道，通过贾宝玉等人薅这个低武世界的羊毛。可本土原生世界意志的正常运行却被破坏。

　　甄士隐家一生从未作恶，却妻离子散难道不是对秩序的践踏么？

　　无才无德如贾政最后反而仕途又起，平安终老。可他不是享受着王夫人她们放利子钱和包揽诉讼的罪恶才端是君子风雅么？

　　薄命司的批命和天道的命理轮回就犹如两套程序，不能兼容。强行运作，世界漏洞只会越来越大。

　　天道虽初时懵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怎能不讨厌这让它虚弱的孽海情天？

　　奈何它尚且弱小，曹雪芹给离恨天开的权限过高，天道除了同归于尽以外没有别的方法消灭这个bug。

　　只能寄希望于离恨天的金陵十二钗内部自我觉醒，脱离棋子身份跳出棋局和警幻狗咬狗。

　　李纨的灵魂就是在世界意志试图二次唤醒十二正钗中相对不那么被警幻关注的李纨时，操作不当意外消亡。

　　救火员时空管理局和世界意志打过招呼以后，就把乌拉那拉多棋木里塞进李纨身体里。

　　身上有昔日的凤运和大清国运作遮掩，多棋木里可以不被警幻发现代替李纨直接挣脱警幻的蛛丝，改变十二钗上李纨既定的命轨。

　　如果能用这个身份破坏更多的离恨天的安排，被同源力量加持凤运所伤的警幻只怕是要元气大伤，废个几千年。

　　而几千年以后天道运行早已排异修复完成，恢复正常。漏洞自愈，再无警幻的可乘之机。

　　世界意志对此只有拍手称快的道理，说不定多棋木里离开的时候还能在任务结算时获得更多的世界馈赠。

　　莫看此番世界爱新觉罗胤禛的俗世身份比乌拉那拉多棋木里高贵许多。但这个红楼世界里，多棋木里才是时空管理局里委以重任的种子选手。

　　胤禛赚的是给本朝续命后由龙脉感恩赠与的龙气和改革良策活民救命的功德。

　　多棋木里救的是本世界的苍生，得到的肯定比他要多多了。这一切，胤禛和多棋木里都暂时还没有权限知道。

　　不过现在的胤禛，已经对时空管理局的员工2876极度不满了。

　　当了多年皇帝，他的耐性比脾气一戳就炸的2876不知道好多少。

　　这只土豆精一看就是个没什么脑子的武力派，当个反派都当得极度没有水准。简直是把“我要害你”几个字明明白白都写到了脸上还不自知。

　　和这种没脑子的东西斗，委实是降低他的格调。

　　胤禛刻意抻着2876不接招，佯装毫不在意的接手了忠顺亲王的一切，开始有条不紊的处理政务，丝毫不关心多棋木里的事情。

　　“喂，我知道你是装的！你要是求一求我，本大爷说不定就大发慈悲告诉你……”2876色厉内茬。不从胤禛嘴里得到一句道歉，它实在不甘心。

　　胤禛木得感情，胤禛毫不关心。

　　他心里满心想着别的事情：忠顺亲
　　王这个身份倒是和老十三倒是挺像的。不过我爱新觉罗胤禛可不会猜忌老十三，逼得弟弟不得不装断袖自污。

　　整理着手里的秘闻，他只要一想到这个世界是被他抄家的曹家后裔写的书，嘴边就勾起一个嘲讽的微笑。

　　文章憎命达，果然不抄他家，那曹雪芹估计一辈子写不出这红楼梦来。可见抄家抄得好。若给他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他还是要下死手收拾江南蛀虫，这些躺在民脂民膏上白玉为床金做马的大胆奴才通通该死。

　　至于多棋木里……

　　胤禛想到自己亲封的孝敬宪皇后乌拉那拉多棋木里，他结缡四十余载的嫡妻，心中微叹了一声。

　　乌拉那拉氏是满姓大族，康熙当年点了老臣费扬古的女儿多棋木里给胤禛，很有几分舐犊之情。

　　费扬古当年奉太宗文皇帝谕旨，令入包衣佐领，在内廷养育，和康熙是打小的交情。后在宫中被康熙亲授了三等侍卫，从征朝鲜，开启了军旅生涯。他一路在大凌河、锦州、鄂尔多斯、察哈尔、大同等处屡立战功，军中官至正一品步军统领，凭自己的本事从包衣奴才抬旗到了正黄旗。自军中卸任归朝后，还担任过内务府总管。

　　这样一位的历经三朝，在宫中、军中、朝中都颇有能量的老岳父，即使是包衣抬旗也不差什么，更何况费扬古的嫡妻是努尔哈赤的玄孙女。如此包子肉多不在褶的实惠岳家，按说胤禛对此应该满意又感激才是。

　　多棋木里是费扬古的老来女，虽是庶出，但生母早就在她一出生就难产去世了。于是直接被抱给大妇教养，记在嫡妻名下，和正经嫡女也不差什么。

　　可就是因为如此受费扬古的宠爱，性格并不温婉和顺，家里反而没指望她去搏富贵。更不要说乌拉那拉家也有位宗室格格，选秀时打点打点，撂牌子回来自行嫁娶也不难。哪知会有如此大的造化成为皇子嫡福晋。

　　多棋木里被指婚嫁给胤禛的时候才十岁。虽胤禛当年在被指婚前毫不知情，但费扬古却是得了康熙的暗示的，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皇权在上，还不是只好捏着鼻子认了。回来不得不沟通嫡妻，早早的把老闺女调教好规矩。宫里头，可再没有人能宠着护着自家的小孩子了。指望爱新觉罗的爷？那还是做梦更快。

　　平日里都宠着可劲儿由着小女儿玩乐，圣意下来，全家都傻眼。

　　好嘛，那就学吧，反正女儿还小，选秀还早。再怎么急，正常选秀也得十三四岁左右吧？

　　哪知胤禛养母佟佳贵妃病重，康熙大手一挥，乌拉那拉家闺中教育还没毕业的多棋木里就被提溜到宫里，提前参加了选秀。

　　走过场的选了一把，然后指婚，给贵妃娘娘冲喜。可乌拉那拉家还好多东西没来得及教呢!

　　冲喜没什么用，贵妃依旧病重，好在皇帝以为是阿哥的命格不够尊贵。决定自己亲自上阵，于是康熙立了贵妃为皇后。

　　他大抵是忘了自己虽贵为皇帝，却也是个克妻的。病歪歪的贵妃封后第二日就去世了。于是多棋木里刚嫁人没多久就开始闭门守孝。

　　她年纪尚小，惶惶然的嫁了人。甫一进阿哥所，就要面对因为丧母心情不佳的丈夫和两个虎视眈眈的小妾。

　　胤禛年少时性急如火，曾被康熙骂过，后来才变得喜怒不形于色。宫里的阿哥骨子里都有点“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道性子。

　　才十岁的多棋木里被胤禛从头到脚的嫌弃个遍：没长开的黄毛丫头罢了，居然成了我胤禛的妻子？好在闭门守孝的日子还算清净，除了御书房读书无其他的事。索性自己试着把这颗朽木给板正了，好歹是嫡妻，皇家又不能如同汉人一样和离，这一辈子除非丧偶，怕是摆托不了这个小丫头片子了!我胤禛还是别遗传皇阿玛的克妻命格比较好，毕竟我虽然讨厌乌拉那拉氏，却也没想她死啊。

　　乌拉那拉氏一家子都是行伍出身，多棋木里骨子里也有几分武人的桀骜。因为被胤禛这个丈夫满满嫌弃的语气激到，多棋木里反而事事都要强，绝不会向胤禛低头。李氏在胤禛面前就很小意温顺，少年时的胤禛年轻气盛，就算是为了和多棋木里抬杠，也多宠李氏几分。

　　夫妻之间杠成习惯了，偏宠李氏出了大祸事，弘晖病重，天花，李氏下的手。胤禛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时，弘晖没了。

　　多棋木里早就不是刚嫁人时的鲁直样子了。自从收了老狐狸费扬古想尽办法塞过来的两个嬷嬷之后，得了教诲的四福晋最会端着一张温婉平静的脸踩着规矩和大道理给胤禛添堵。

　　十几年了，胤禛都快忘了多棋木里端庄的面具下，是一个多么倔强执拗的女子。她疯狂的眼泪和怨恨的神情，叫胤禛心惊又心痛。

　　这是他的嫡妻啊，死得是他唯一的嫡子呐，他难道就不痛么？

　　胤禛想伸手将多棋木里揽入怀着安慰她，却被多棋木里一掌重重的打开。

　　“是妾身执妄了，到底弘晖只是妾身一个人的孩子罢了。”多棋木里自己拭了把泪，语气无比的心灰意冷，她已经懒得再多看胤禛这个丈夫一眼，“四爷子嗣繁多，失了弘晖又有什么要紧的呢？您还有多的是的孩子。”

　　“可妾身只有弘晖，他是我的命！”她恨极攥紧了手。指甲断了伤得自己满手的血也浑然不知痛：“若不是四爷宠妾灭妻养大了李氏的野心，弘晖又怎么会死！现在又何必来惺惺作态！您这般猫哭耗子假慈悲模样，只会叫妾身感到恶心！”

　　多棋木里抱着弘晖早已冰凉的身子失态的诅咒：“李馨！爱新觉罗胤禛！若不是怕脏了弘晖的轮回路，我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我乌拉那拉家的报复……”

　　“福晋！”他喝断了她的狂悖之语。这样放肆的话传到宫里，乌拉那拉阖家都要吃挂落。

　　胤禛以为他早忘了，仓促大婚那夜初见，那个脸上带着梨涡的圆脸小姑娘多棋木里。
　　她也有一双善睐的明眸，可他总是牙痒痒她那桀骜又不驯的性子，他只记得四福晋规矩又气死人不偿命的端肃姿态。

　　新婚之夜他说“别怕”时，多棋木里的眼中的也曾满是依赖和信任。

　　是什么时候起，一切消磨殆尽了？一年到头总在外面忙公事的胤禛居然想不起来了。

　　如今这双如水的眼睛里写满了对他的恨和厌。他不得不拿乌拉那拉家作为威胁，逼迫多棋木里勉强维持住府上风平浪静的假象。

　　李氏当时已经怀了弘时，为子嗣计，胤禛只能先罚她禁足。许是报应，本来李氏因为可以立住的弘昀被钮枯禄氏和耿氏联手弄死，死于也是天花。

　　而弘时也叫他人蓄意教坏，最后和他父子决裂。一心念佛守在菩萨前的多棋木里不知道，胤禛却知道，弘时与他父子离心的背后，有乌拉那拉家的影子。尽管当时乌拉那拉家的男丁死得只剩下多棋木里的四哥五格。

　　自弘晖死后，胤禛就再也没有受到过乌拉那拉家的助力了。

　　费扬古早病逝了，但他的儿子们，乌拉那拉家的男儿也都是硬骨头。为了不当卖妹妹求荣的孬种，宁肯不靠他雍王胤禛半点，自己去沙场上博前程，战死得只剩五格一个也绝不低头示弱，都和多棋木里一样倔。

　　若乌拉那拉家肯低头，胤禛后来又何必为了军中势力，非要拉拢在几个阿哥之间反复横跳下注的年羹尧。

　　当真天道好轮回。以前是胤禛烦多棋木里，后来是多棋木里不愿意再见胤禛。

　　多棋木里忍了胤禛半辈子，临了却是烦透了他，不愿意再忍。自知时日无多，大限将至，雍正八年，故意吵了一架。

　　他们二人夫妻半生，相伴四十多年，多棋木里最知道怎样让胤禛暴跳如雷。故意趁着争吵借题发挥，她自请出宫去住。

　　他和她话赶着话的一句接一句的伤害彼此，他赌气，当着她的面说要把年氏放到皇陵里同去。她这个皇后本该给年氏当。

　　他本想要她痛，可她半点也没有难过的样子。

　　胤禛咬牙切齿的想，让她低头怎么那么难？一面赶着出宫去畅春园看望病重的多棋木里：她要是肯低头，朕就带她回家。她都病糊涂了……吵架说过的话，当不得真的。

　　多棋木里依旧不肯低头。甚至出言不逊的赶走了胤禛。

　　最后她在畅春园病逝，胤禛没去参加她的葬礼。

　　他不低头，绝不向多棋木里这个死女人低头!

　　多棋木里在意弘晖，他就偏不封弘晖。

　　胤禛就要多棋木里不安心，不甘心，最好，最好，欠着孽缘，来世再续。

　　胤禛一辈子有过很多女人，世人都说他专宠年氏。

　　他也曾以为如此，不然年氏去世他罢朝三日，福慧去了，他执意要封小儿为亲王的时候。反而是发妻多棋木里走了，他拍手称快。

　　可真的是那样么？

　　君临天下、孤家寡人的躺在圆明园驾崩的那个晚上，他久违的做了梦，梦到了最位卑尴尬的少年时。

　　他本以为他是不愿意回忆的，那年夏夜。

　　前朝赈灾银钱吃紧，皇阿玛带头节俭，削减后宫份例。他们当时住在西三所里，夏天酷热却又因为守孝不能随驾出宫避暑。内务局看人下碟，分到阿哥所的冰例就是个样子货，根本不够用。

　　养母病逝，生母德妃只顾着小儿子十四，皇阿玛忙着朝政，并不知道这些琐事。胤禛没有母妃打点，多棋木里太过年幼，婚事仓促，费扬古安排的人手还未来得及送到女儿身边。

　　胤禛自己硬拧着一口气不肯低头出言指点福晋主动去向那些个蛀虫送钱。主子主动赏的，和恶奴靠手段威逼来的，不一样。

　　说是皇子傲气，其实胤禛的日子也窘迫过一小段时间。

　　厢房中逼仄，多棋木里年纪小，对所谓的心静自然凉嗤之以鼻。不在外人面前，她素是个放肆的个性。于是便叫左右打扇儿，劝他陪她出去走走。

　　好歹他还算是努力板正了她几分跳脱，她倒晓得借着在院中赏昙花这个雅致的托词，出来纳凉。

　　他本因为被家里宠得颇有几分无法无天的小妻子会口无遮拦的抱怨。毕竟这些天和他斗智斗勇，她不知道气了他多少会。

　　可多棋木里没有，反而看着满天繁星，笨拙的安慰他：“阿玛说逝去的好人会变成了星星在长生天看着我们。您要是难过了，就出门看看星星。”

　　“四爷要是想佟佳额娘了，抬头看看天。她那样好的人，肯定也在长生天上保护您。”

　　恰有一股夜风送着院里的花香吹过，带来阵阵凉意。胤禛心头的烦躁，也被轻柔的月色星光抚平。

　　他看着她一团稚气的脸，星子落在她眼睛里闪闪发亮，头一次有些感激皇阿玛指的亲。

　　妻者，齐也。

　　多棋木里年幼其实没什么关系，他愿意自己教妻，为她去挣体面。

　　曾经在西三所里的少男少女，原来也曾有过除了争吵以外的东西么？

　　喜好佛经的少年四郎，随手翻看福晋给长辈孝敬抄的经。结果倒被小妻子平平无奇的书法弄得哭笑不得。

　　趁着雅兴，抓她来，手把手的教她临书。

　　小妻子鼓着腮帮子，表情有些愤愤不平，却也自知字写得委实一般，不敢反驳。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包着她肉乎乎的软软小手，竟然也有几分纯然懵懂的情丝隽永。

　　笔尖停在纸上，只写下清俊飘逸的四个字便再没落笔。

　　兰茵絮果。

　　四个字一语成谶……

　　多棋木里生前再厌烦他，死后还是被他放入皇陵里面。

　　百年之后终究是夫妻同棺眠，不知道她如少时那样，气得瞪圆了一双妙目？

　　雍正十三年，八月，圆明园的星星，也很亮。

　　胤禛只记得失去意识前，最后闻到的似乎是那夜晚风中送来的一缕昙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