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相敬如冰》秃大喵

4、红楼世界（二）

　　“素云，使些银钱，叫白霜去大厨房端一份榛子百合酥来，等兰哥下学回来甜甜嘴。”多棋木里手里做着针线活，唤素云去妆匣里拿几角银子。

　　荣国公府家大业大，正经主子没几个，仆从倒有千百号人，光是家生子都不够了，还时常采买外头的奴仆，排场比当年的雍亲王府还奢华，这后宅里头的水也比当年深。反而更像是后宫里头，得宠的太监反倒比冷宫里的主子还要得脸。

　　原主李纨在那些子势力眼的奴才眼里，一无得力娘家，二无丈夫撑腰，三无婆婆怜惜，正巧是个可捏的软柿子。而乌拉那拉多棋木里就算和胤禛相敬如冰了一辈子，再落魄的时候好歹也还是当家的嫡福晋，到这般要靠妯娌的丫鬟怜悯的境遇，倒是头一遭。那平儿方才的精气神，倒有几分苏培盛的神韵。

　　虽也是个新鲜的西洋景儿，可多棋木里没几分继续当个闭嘴的泥菩萨的打算。她盘着李纨留下的烂摊子，要上手料理也不费多少心力。

　　因李纨这里是个烧不热的冷灶，也无油水，并无多少人愿投到大奶奶院子里头做事，有上进心的也早托关系走了。李纨虽是个心灰意冷就差修闭口禅的，但到底是正经学过管家本事的。那些子不老实的都被她筛去了。只留些新采买的本分奴才粗使，不要那些家生子在她面前。外头看是个软弱可欺的，除却陪嫁连个帮手也无，事实上她又不趟贾家的浑水，也无需什么贾府的家生子当心腹。

　　素云是个爆炭脾气，院里小妮子们做错了事没有不挨她数落的。碧月性子柔和年纪更长，又能劝住素云几句，平日里大家更信服她。两个大丫鬟是李纨自个儿带到贾府来的贴身婢女，父母皆是李府忠仆。如今一家管着李纨的嫁妆铺子，一家守着陪嫁的庄田。

　　不过，在现在看来，素云和碧月到底还是年轻，不够稳重。多棋木里用惯了提溜着自己的脑袋当差的宫女太监，那些人精子才叫办事端是滴水不漏。

　　“素云，今日你在院子里和平儿嚼舌头，可知错？”屋里只多棋木里和碧月主仆三人。
　　素云有些惊讶，可是她们说话声音太大，扰了主子休息？
　　多棋木里却摇头让她再想。可素云也懵懂不知自己错在何处。李纨原先温和忠厚，可她们这些当丫鬟的，却不能委屈了主子。

　　“素云也是心疼奶奶……”碧月倒是猜到几分，可到底也是心里替主子不平。她坐在多棋木里脚边的绣墩上为她手上绣的荷包打络子。淡绿的璎珞配青竹纹的杏色锦囊很是雅致。

　　多棋木里放下手中绣棚子，眼神严肃：“你们也知我如今只是个寡妇，既受了婆婆磋磨，也无人可告。”

　　“平儿今日走这一遭，必是因为老太太知了消息，叫凤辣子这个当侄女的来调和。琏二奶奶和太太是亲姑侄，她不偏着她姑妈，反会向着我不成？”

　　“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可凭太太有宝二爷，老太太就不会明着打太太的脸。你们这般愤懑不平，白白让老太太烦了，以为我不知好歹！”多棋木里为了教明白左膀右臂，学着记忆里李纨的样子，美人垂泪。“若连老太太也厌了我，府里其他人就更是谁都能踩我一脚，到时候兰哥儿这个贾家正经的子孙又有什么脸面？”

　　“要不是寡妇身份不好出府走动，我宁肯带着兰哥儿到乡下庄子去躲清净……”多棋木里半真半假的哭诉，“日后你们只当为了我，千万紧闭门户，别轻易搅弄是非。”主仆三人抱头痛哭了一场，自是不提。

　　“母亲，这是怎么了？”贾兰下学归来，见多棋木里主仆三个眼肿得如烂桃儿似的，心中大惊，“可是太太那里又为难您了？”

　　多棋木里有些尴尬，李纨这身体是江南美人，如水一样，哭啼起来的反应控制不住，一哭起来就眼泪哗哗掉的半天停不了。好在原主也是个坚强的人，知道自己的毛病以后，从不轻易哭泣。今个儿这出戏本钱花得大。

　　“好孩子，不曾有人为难我，不过是方才有灰进了娘的眼睛里。”

　　“碧月快去把点心拿上来给兰哥儿尝尝，”多棋木里有意岔开话题“知道你今日头一天去族学，特地差大厨房做的。如何这榛子百合酥可合你胃口？”

　　原主管孩子管得很严，不许他多吃甜的东西，认为这没有男子气概。故而贾兰虽见了点心心里高兴，还要装作平常的压抑自己的欢喜：“尚可，儿不喜欢吃甜的东西。母亲日后别这样拋费银钱，那都是您的嫁妆银子……”

　　多棋木里看着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想起了自己同样懂事的儿子弘晖。心里不禁更怜贾兰几分：“是娘思念金陵了，才借着兰哥儿的名头叫你白霜姐姐去点的。你再尝尝，娘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糕点是什么味道。”

　　贾兰眼神亮晶晶的又取了一块糕点，吃东西的动作不紧不慢，一看就是被教养的很好的乖孩子。

　　“母亲，金陵是什么样的？外祖父真的很厉害么？”贾兰吃过点心，开始倚在母亲怀里撒娇。他觉得今日的母亲不像平常那么严肃，总念叨他要好好读书上进，要孝顺听话。他也不禁放肆了几分。
　　“是啊，母亲的蒙学都还是你外公教的呢。”

　　“学堂里的先生还没有母亲教的好。”贾兰并不喜欢乌烟瘴气的族学，他年纪尚小，说不出贾氏族学哪里不好。却潜意识的排斥着去族学：“既然外公那么厉害，那为什么不可以让外祖父来教我啊？”

　　让李祭酒来教？多棋木里的脑中划过一道光，对啊，可以借此脱离贾府！

　　一旁的碧月和素云也很激动，她们都是李府出来的仆从，自是希望主子别再和娘家犟着。二人连忙在贾兰面前夸耀李祭酒的学问有多好。

　　多棋木里含笑摸了摸贾兰带着婴儿肥的俊秀脸蛋，若有所思：“兰哥儿若是喜欢，娘就往金陵去信一封，问问你外祖父愿不愿意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