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爱我》汪小鹿

15、老鸭汤

　　桃花觑着新宫妃们在偏殿互不交谈的诡异气氛，只作不知，带着几个和她一般年纪的三等宫女给这些新宫妃上茶。
　　上完茶，桃花站到迎春身边，也不敢和迎春当着众嫔妃面咬耳朵，更不敢明目张胆打量众嫔妃，唯有按下心中的胡思乱想，规规矩矩站在一边。
　　眼瞧着已到辰时，皇后却还没召见，坐在偏殿的新宫妃们开始有些浮躁了，开始小声和自己身边的随侍宫女咬耳朵。
　　最不耐烦的当数秦嫔，接过自己宫女手中的扇子，自顾自地扇起了风，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叶嫔。就在新嫔妃们窸窸窣窣的声响间，唯有叶嫔眉目间无丝毫不耐，反倒是悠闲自在地端起了茶盏，轻轻抿了几口茶。
　　秦嫔给叶嫔使了个眼色，想着指使叶嫔去问问殿里的宫女究竟怎么回事。却只见叶嫔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搭理她。秦嫔极为不耐地翻了个白眼，朝迎春和桃花方向招了招手。
　　桃花见秦嫔召唤，瞥了眼只做不知神神在在的迎春，认命地走了过去，给秦嫔问了好。
　　“劳姑娘问问，这已经辰时了，怎么不见皇后娘娘召唤我等？”想起祖母提及的要尊敬皇后，自己尚不知皇后性情也不敢轻举妄动，秦嫔稍稍收敛了一下暴躁的性子，好脾气地问道，“劳烦姑娘通报一二？”
　　桃花借此机会迅速扫了一眼偏殿内的几人，才垂眸，用不大不小，正好整个殿的宫妃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回秦嫔的话，新宫妃尚未到齐，故而奴婢也不敢擅作主张向皇后通报。”
　　说罢，也不去瞧秦嫔的脸色，福了福身，秦嫔的随侍宫女连忙递过一个荷包，桃花笑笑，接下荷包，走回到迎春身边站着。
　　听到桃花的话，新宫妃们倒是安静了下来，满殿寂静下，大家都在打量着究竟哪个新人这么不长眼色来晚了。
　　坐在秦嫔下首的陈小媛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掩下了唇边的笑意。
　　没等新宫妃们揣测多久，殿门外的小太监便通传道，“林选侍到——”新宫妃们齐刷刷地望门口瞧去，只见一个女子扶着随侍宫女的手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走到殿门那女子也不敢歇口气，只喘着气和坐在殿里的宫妃们屈膝，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妹妹是咸福宫的林选侍，今儿出门的时候轿子坏了，只能徒步赶过来，让诸位姐姐久等了，是妹妹的不是。”
　　说完，也不起身，曲着膝静静等待。
　　秦嫔倒是没想到这位林选侍如此直接，被噎了噎，半晌，阴阳怪气地冷笑了一声。叶嫔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见殿里最高位分的两位没有发话，底下的几个更不可能越过两个主位嫔娘娘说些什么，气氛就这样又冷了下来。
　　一直在一旁充作透明人的迎春倒是动了动，走到了林选侍面前，扶起了林选侍，打量了一番林选侍满额头的汗珠，泛着潮红的脸颊以及被汗水浸花的妆容，抬手招来一个小宫女，目无表情地对着林选侍说道，“小主这般仪态见娘娘恐会失仪，小主先下去整理一下，再觐见娘娘吧。”
　　林选侍抬起脸，朝迎春感激地笑了笑，随侍宫女想塞个荷包给迎春，却被迎春拒了。迎春又招来还站在原地的桃花，道，“我先禀告娘娘，等林选侍来了，再带小主们到正殿外候着。”说罢，朝殿内诸位娘娘福了福身，便告退了。

　　就在新宫妃们还没来坤宁宫时，苏贵嫔紧赶慢赶地赶在了新宫妃们到达坤宁宫前来到了坤宁宫。
　　听到掌事太监的通传，皇后挑了挑眉，只吩咐太监把人往这引。
　　“竟是如此之早，甚是罕见。”待苏贵嫔请了安，皇后放下玉勺，打趣了苏贵嫔几句，又细细地打量了苏贵嫔的装束，笑道，“没想到这蓝倒是挺衬妹妹的，妹妹今儿倒是显得温和了些。”
　　“今儿可是大日子，臣妾可不敢贪睡。”苏贵嫔坐在皇后下首，笑道，“臣妾也觉着这身裙子好看极了，臣妾以前总觉得粉啊红啊才衬得臣妾娇艳，总怕这蓝色显得臣妾脸色煞白，身形削弱，没想到今儿一上身，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皇后仔细地看了看苏贵嫔的脸色，见苏贵嫔脸色虽白，但已开始透出红润之色，细细问过大桃苏贵嫔可有用药云云，才拍着苏贵嫔的手道，“妹妹可要继续坚持按时喝药，本宫看妹妹脸色也好多了，妹妹身体康健，本宫也放心了。”又问大桃苏贵嫔用早膳情况，吩咐人添了一副碗筷，道，“今早事儿多着呢，多用些早膳，免得等会胃遭罪。”
　　苏贵嫔知晓皇后善意，道了声喏，也不用宫女布菜，只舀了一碗老鸭汤细细地喝着。
　　一碗老鸭汤下肚，苏贵嫔又拣了个小花卷儿用了，觉着吃了八分饱，才放下箸子，就着宫女的手漱了口，才猛地想起还有要事未提。
　　苏贵嫔拍了拍脑袋，起身，俯身到皇后耳边说着昨夜床笫间皇帝所言，皇后听了，也轻轻笑了出声，却还是说道，“这事可不能宣扬开去，知道吗？”
　　“臣妾嘴一向紧得很，娘娘放心好了。”苏贵嫔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似是正经似是玩笑地说道，“况且，臣妾方才不过是讲了几个笑话逗娘娘开怀罢了。”
　　皇后无奈地笑笑，“你心里有谱就好。”
　　等皇后用完膳、补好妆，苏贵嫔才跟着皇后来到正殿内。
　　小宫女们才上完茶，李贵嫔便来了。
　　进殿后，李贵嫔向皇后请完安，便看见坐在左首位的李贵嫔，讶然道，“没想到今儿竟是妹妹来早了，而我却是来晚了。”
　　“确切来说，是都来早了。”皇后打趣道，“吓了本宫一跳，还以为记岔时刻了。”
　　“若非是昱哥儿今儿起早了，哭着闹着要寻臣妾，臣妾也不会让苏妹妹抢了先。”李贵嫔看了看手中的龙井茶，侧首和奉茶的小宫女不知说了什么，小宫女将茶拿了下去。
　　“可是茶不对胃口？”皇后察觉到李贵嫔的动作，又细细地看了看李贵嫔的脸色，道，“本宫瞧着，李妹妹的脸色不太好，下午可要召太医瞧瞧？”
　　“无妨，不过是月信来了，身子有些不爽，老毛病了，劳娘娘费心了。”李贵嫔道，“这不，才让小宫女儿换盏红枣茶。”
　　“近几日天气热起来了，还是让太医令去永和宫走一遭罢，就当是给李妹妹和昱哥儿请个平安脉。”皇后不放心地说道。
　　李贵嫔道了声喏，又和皇后说了几样昱哥儿的趣事儿。
　　皇后借机又仔细瞧了瞧李贵嫔身上的装扮。一如既往，李贵嫔穿的是姜黄色绣瓜蝶纹宫裙，压的是杏色的锦缎披帛，头上戴的是一对式样简单的金镶红宝蜻蜓步摇，皇后微微皱眉，低声吩咐山茶一番，才道，“李妹妹这身打扮也太素净了些。”
　　也不等李贵嫔答话，山茶便捧着一匣子走了进来，皇后打开匣子，取了一只佛手纹玉镶金镯子套在李贵嫔手上，又从里面拣出一枚团福纹玉佩，李贵嫔见状，也不敢让皇后亲自为她佩戴，便自己将玉佩系上了。皇后从头到尾再仔细瞧了瞧，又在李贵嫔发鬓簪了几朵新造的绣球宫花，才道，“罢了，本宫知晓你是低调的性子，如此这般，尚且过得去。若非你不愿，本宫定是要把你打扮得像苏贵嫔一般。”
　　说罢，让山茶把匣子递给了李贵嫔身后的掌事宫女，执着李贵嫔的手，语重心长道，“这匣子里的都是些简单的新鲜式样，你多戴戴。”
　　李贵嫔再木讷也知晓皇后用意，道了谢，羞然道，“是臣妾思虑不周，劳娘娘费心了。”
　　苏贵嫔瞧着李贵嫔低眉顺眼听皇后说话的样子，撇了撇嘴，抬手招来山茶，倾身问道，“新妹妹们呢？还没来觐见娘娘吗？”
　　“回娘娘，奴婢方才悄悄问过偏殿的奴才，说是新小主们还没到齐，因而耽搁了时间。”山茶安抚道，“许是快了。”
　　听到二人对话，皇后转过身，问道，“可知道是什么状况？”
　　“现下还不清楚，掖庭的人还没传消息来。”山茶说道，“奴婢再使人去探探？”
　　“不必了。”皇后抬手，“且先看看。”
　　山茶道了声喏，刚走出正殿，便见迎春走了进来，低声和皇后说了偏殿的状况，皇后点了点头，道，“也是可怜见的，那便让妹妹们先歇一炷香再来正殿觐见罢。”
　　闻言，李贵嫔整了整衣裙，摆出了一副平静无波的神情；苏贵嫔则是挺直了腰肢，一扫方才慵懒困倦的神态，露出一副目中无人的骄矜神情。皇后颇好笑地看着两人的模样，也没说什么，只扶着山茶的手坐回凤座之上。
　　不多时，只听见桃花来通传，新宫妃们已在殿外等候。
　　皇后抚了抚腕间的凤凰腾飞金镯，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点了点头。
　　“宣新宫妃觐见——”

---

作者有话要说：　　（噗通 感觉这章写得太烂了 捂脸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