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戾王爷之后》白洛晚

8、第 8 章

　　“我去撕烂她们的嘴！”谢允一把站了起来，正准备冲过去，被顾清嫣一把拉住。

　　“别冲动。”她道。

　　谢允皱眉：“可是她们那样说你……”

　　顾清嫣微微一笑：“说两句而已，不过是逞口舌之快罢了。”

　　“左兰兰这个疯女人，对三皇子爱而不得，才这样编排你，清嫣你可别放在心上。”孙采宁说道。

　　顾清嫣点了点头，神色如常：“从前的事就别提了，来喝酒。”

　　到底有了这一插曲，再加上知道隔壁坐着什么人，她们兴致都蔫了许多。

　　不多时，顾清嫣便与几人相辞，打算回府多陪陪顾夫人。

　　她走之后，谢允叹了口气道：“自从顾大少爷离家出走后，清嫣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她从前可不这样的。”

　　从前的顾清嫣颦笑间还带着一股灵气，自从三年前顾淮安与家中决裂、三皇子又远赴皇陵等一系列变故后，她便渐渐失去笑容，开始学做一个得体的千金小姐，只是那样的她并不真实，显得让人心疼。

　　*

　　官道上，一辆马车行驶在回京途中。

　　“王爷，王妃还在相府，待会我们是不是过去……”

　　“不必，先进宫。”凌桓在车中淡声道。

　　李茂顿了顿，回道：“是。”

　　正准备吩咐下去，却见凌桓掀开帘子看向他：“出什么事了吗？”他的侍卫他清楚，即便是小小的迟疑也能让他察觉出情况。

　　李茂回道：“京中守在王妃身边的人来报………那勇义侯小姐等人便在隔壁开桌，奚落王妃受了您的冷落。”他将这几日顾清嫣身边发生的事一一禀明，但有意忽略了其中所提到三皇子的部分，随后守着一旁等候差遣。

　　凌桓沉默片刻，便道：“去相府接王妃。”

　　李茂松了口气，吩咐下去：“打道相府。”他看得出自家主子对王妃有着一丝特殊的情意。这几年他的主子过得太苦了，若是王妃也能与他心意相通，身边有这么个人陪着，那是一件极好的事。

　　算着时日，凌桓离京也有七日了。

　　京中都开始传起了顾清嫣归宁之日就被临安王当作下堂妇弃回相府的‘悲惨’遭遇，就在顾清嫣自己都要信以为真时，外头传来一声通报：“王爷来接王妃了！”

　　那通报之人的嗓门之大，就差再敲个锣奔走相告了。

　　顾清嫣正陪着顾夫人在屋中说话，闻声一愣。

　　顾夫人猛地站起来，面露喜色地拉着她往外走：“终于来了，快！快跟王爷回府去！”

　　“……娘？”她被搡着出了门，疑惑地看着顾夫人。刚才还拉着她说着不舍，怎么一眨眼就变了。

　　“你这傻孩子，发什么愣呢。”顾夫人快被她气笑了，“娘虽然舍不得你，可毕竟你也出嫁了，没道理一直待在家中。这几日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娘面上不说，心里可担忧着呢，好在王爷终是疼你的，他来接你，你就跟他回去吧。”

　　顾清嫣这才明白顾夫人的一片苦心，鼻子一酸，眼眶泛了红：“我舍不得您。”

　　顾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强颜欢笑道：“在相府要好好保重自己。”

　　凌桓的马车停在了相府门口等着顾清嫣收拾妥当出门，顾朗在院中踌躇了片刻，终是抬步出了府门。

　　“王爷。”顾朗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

　　凌桓在车厢中缓缓睁开假寐中的长眸，并没有掀帘的意思。

　　“相爷有事吗？”

　　顾朗沉默了下，声音有些苍凉：“嫣儿她打小被我惯坏了，性子有些许娇纵，若是在府上惹着王爷不高兴，还望王爷海量不与她计较。”

　　凌桓面色漠然，眼底透着一股冷意。

　　“相爷出来便是来说这些的？”他蓦地讥笑道，“看来相爷果真是爱女心切，这是怕本王将对相爷的恨转嫁给王妃吗？”

　　顾朗心头一沉，清瘦的身子有些佝偻。

　　他想起当年，年仅十岁的凌桓站在灵堂上，用满是阴鸷和恨意的目光看着前来送行的他们，厉声喝道：“滚出去，你们不配来给我爹娘送行。”

　　那时顾朗便体会过一次淬骨的寒意，尚不觉得小小年纪的他有什么可以令他忌惮的。可随着凌桓日渐长大，经历过战场上厮杀拼搏之后所形成的强大，他不禁感到一丝危险和不安，他唯有低下身段来求情，希望凌桓能够体谅他护女之心，别为难嫣儿。

　　“老夫知道王爷难以忘怀当年之事，可小女无辜，王爷有什么恨尽管朝老夫来。”此时的顾朗突然生出一股无畏来，他沉声说道。

　　凌桓笑了起来：“相爷忠君爱民，本王又能找出什么理由来对相爷出手呢？相爷还是少□□临安王府的闲心吧。”

　　顾朗脸色青白，正准备说话，却听不远处传来脚步声。

　　“爹……”顾清嫣一怔，看着马车前的顾朗，再看了眼无甚动静的马车，疑惑道：“您这是……”

　　顾朗扯出一抹淡笑：“哦，爹与王爷说几句话……好了，说完了，你上去吧。记得爹和你说的话，不要任性娇纵，好生侍奉王爷。”

　　“是，女儿走了。”她福了福身，上了马车。

　　凌桓眉眼寡淡地注视着她进了车厢，二人相视，她就僵了一下，直觉眼前的男人似乎心情极是恶劣。

　　她不免有点委屈，既然这么不乐意，又为何要亲自过来，差人来知会一声，她也可以自己回去。

　　马车拐了个道，他蓦地出声道：“去聚贤楼。”

　　“是。”李茂在外头应道。

　　顾清嫣抬头看他，怔然道：“王爷饿了？”

　　“嗯。”他淡淡应了声。

　　到了地，她下了车等凌桓换上轮椅一同进了门。

　　酒楼里的掌柜一瞧见来人，惊得连账都忘了算，亲自上前问安：“王爷、王妃，二位莅临小店，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顾清嫣哑然，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掌柜这么会说话？她自个儿来与凌桓带她来，区别就这么大吗？

　　凌桓转头问她：“你想吃什么？”

　　“嗯？”她蹙眉看他，一副‘不是你饿吗，你问我做什么’的表情。

　　凌桓心底叹了口气，长眸瞟向掌柜。

　　掌柜一个激灵，背脊僵直，一副等着洗耳恭听的模样。

　　“把招牌菜每样都来一盘。”

　　“是，小的这就去准备。”

　　因着凌桓腿脚不便，他们就在一楼就坐。

　　听说临安王带着王妃来聚贤楼，倒也不用掌柜和小二清场，食客们自觉躲开挪到离他们三丈远的地方。

　　顾清嫣便看，他们这桌周遭空荡荡的一片，而在旮瘩角挤满了一堆人，时不时拿眼瞥向他们。再瞧瞧街市上，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全是来看热闹的。

　　她蓦地有些明白凌桓为何突然想着带她过来吃饭了，这是听说了前几日她被左兰兰奚落了，特意带着她露脸的？

　　他会这么好心？

　　顾清嫣两手支颐，偷偷瞧着他。

　　凌桓神色依旧淡漠，斟着酒独饮，那满桌子菜他甚少动筷，仿佛路上说要来吃饭的不是他，倒像是她一样。

　　“快吃，吃饱了回府，本王累了。”见她还在那儿发呆，凌桓蹙眉道。

　　“哦……”她抿了下唇，心中暗道，她也没说饿呀……

　　不过她可没胆子提出异议，乖巧地提筷，夹菜吃了起来。

　　凌桓瞥了眼四周瞧热闹的人，举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她碗中，低声道：“别光吃菜，肉多吃点，都瘦了。”

　　顾清嫣怔了一下，看向碗中的肉，一时忘了动作。

　　周遭的众人更是惊呆了，他们看见了什么？！

　　临安王不仅带着王妃来用膳，还给她夹菜！这不是大大打了前几日造谣传闻人的脸吗，今天这热闹看得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