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钞能力的下弦六》巷无酒

19、第十九张钞票（捉虫）

　　零余子一脸迷茫，伊势月槿和藤原彻也之间的气氛却是一派冷凝。
　　“藤原君真是见多识广。”伊势月槿笑眯眯地看着藤原彻也，似乎只是单纯的夸赞他。
　　“比不上伊势小姐际遇来得奇妙。”藤原彻也依旧面无表情，眼神一片空洞，看起来与平时并无不同。
　　零余子站在一边，时不时打量一番对峙的两人，她直到现在，依旧无法理解那两人究竟在讨论什么。
　　“我原本以为应该可以瞒住伊势小姐一段时间，现在看来，倒是我想当然了。”藤原彻也再次开口，却让零余子越发迷糊。
　　“藤原君的胆量真是令人惊讶，我本以为以藤原君的身份，应当是不会答应留在伊势家族，倒是我低估了你。”伊势月槿笑意温和，眼中却是一片冷漠。
　　“我以为伊势小姐知道我的身份后会很激动，没想到竟然还可以如此冷静自持，倒是与我曾经了解到的不太一样。”藤原彻也偏过头，眼中有些疑惑。
　　“藤原君对我们又了解多少呢？道听途说的东西却当真了，未免有些可笑。”伊势月槿轻笑，带着些许嘲讽与轻蔑，“更何况，藤原君对他们也没有多少信任吧。”
　　“伊势小姐果然聪明，仅是从我暴露的信息就能推测到如此程度，幸好，我并不打算与您为敌。”藤原彻也说道，虽然仍旧面无表情，但好歹也没有再给人说话如同怼人的感觉。
　　“呵，所以藤原君是打算以身饲虎了么？”伊势月槿嘲讽般开口，看着藤原彻也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兴味，她对于这个男人真的充满了好奇，之前是没有明确原因，但现在一切明了之后，不得不说，她越发欣赏藤原彻也了。
　　“不，与其说是以身饲虎，不如说是奢求一劳永逸。”藤原彻也摇摇头，眼中充斥着无奈的情绪。
　　“是吗？”伊势月槿微笑着看着他，“如果想要一劳永逸，死亡不是更加快捷么？”
　　“但是我很贪心，并不想死啊。”藤原彻也耿直地说道，他当然也知道如果想要避开那些怪物，死亡会是一个好办法，但是他为什么不能又活着又不用担心那些怪物呢？
　　“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来这里，毕竟你那个神奇的能力起码能保证你不被人发现。”伊势月槿微微皱眉，她是真的觉得藤原彻也走了一步烂棋。
　　“话虽如此，但是这不还是会被看出来吗？”藤原彻也语气有些无奈，“而且，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您是鬼啊，我真的只是十分单纯地想要找份好工作而已……”
　　零余子一瞬间进入戒备状态，杀意在眼中积淀，她与伊势月槿伪装虽然称不上天衣无缝，但绝不是一般人能看出来的，更何况一般人甚至连鬼的存在都不知道。这个藤原彻也究竟是什么人，难道是追查而来的鬼杀队的人吗？
　　伊势月槿自然察觉到了零余子的杀意，她摆了摆手，示意零余子无需太过紧张，同时再次感叹了一番零余子堪忧的智商。

　　“我以为你在发现之后会马上离开。”伊势月槿微微蹙眉，虽然一开始毫无防备，但为什么在发现之后还仍旧不躲不藏？
　　“没办法啊，”藤原彻也长叹一声，有些苦涩地开口，“我真的身无分文了，连中介费都拿不出来……如果我失去了这次机会，下次可能连白嫖都有些困难……况且，伊势小姐恐怕也会去调查我一番，那时候，我一样会暴露。”
　　“……你说得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伊势月槿一哽，突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这件事只能说是阴差阳错了吧。
　　“是啊，我就没有幸运过，除了当年活了下来，或许那次就把我所有的运气都用光了吧。”藤原彻也感叹道，谁能料到早就名声在外的伊势月槿会是鬼呢，如果不是他太倒霉，真的无法解释这个奇奇怪怪的际遇。
　　“看起来，你并不在意你的家人们。”伊势月槿笃定地开口，却看到藤原彻也表情突然变得僵硬，哪怕他本就是面无表情，这一瞬间的僵硬也异常明显。
　　“我很好奇，伊势小姐是怎么知道的？”藤原彻也问道。
　　“猜的，但是你的表现证明我没猜错。”伊势月槿微微眯起眼，“你说你是孤儿，证明你的家人已经死了，当年鬼袭击你们家，大概率就是为了你，但是你还活着，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你的家人们‘替’你死了，然而你对鬼没有任何恨意，所以说，你果然对于家人很不在意啊。”
　　“伊势小姐是觉得我很冷血吗？”藤原彻也突然不屑地冷哼一声，“那些人，我巴望他们死很久了，鬼替我解决了他们，我感谢还来不及呢，又何来恨意？”
　　“不，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每个人的经历造就了不同的性格，我还没有天真到因为我家庭幸福就觉得所有家庭都是幸福的地步。”伊势月槿歪歪头，语带笑意。
　　“现在看来，伊势小姐不打算处理我了？”藤原彻也问道，他看着伊势月槿，眼神有些复杂。
　　“从知道开始，你就不在我的食物清单之上了。”伊势月槿身体微微前倾，“从今以后，你称呼我为月槿小姐。”
　　“好的，月槿小姐。”藤原彻也没有反驳，也没有追问，仍旧面无表情，反而是一旁的零余子忍不住惊呼出声。

　　“以后他会是你的同伴。”伊势月槿冲着零余子扬了扬下巴，顺口解释道。
　　“现在呢？”零余子突然耿直地问道。
　　“现在？”伊势月槿笑着说道，“当然是实验品。”
　　零余子和藤原彻也突然一同背后一凉，实验品？认真的吗？
　　以后的同伴，多半是说伊势月槿以后会将藤原彻也改造成为鬼，但是现在的实验品……还是人类的藤原彻也，对她们要做的实验有什么帮助吗？零余子咬咬唇，依旧毫无头绪。

　　“你还在没有想明白他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让你很纠结吗？”伊势月槿看着零余子再次问道，眼中是深深的无奈。
　　零余子默不作声地轻轻点头，她是真的不知道啊，哪怕旁听了整个过程，她依旧没有弄明白伊势月槿和藤原彻也究竟在说些什么。
　　“他是稀血。”伊势月槿挫败地靠在沙发上，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感，这就是榆木脑袋吗？为什么总是不会开窍？
　　“稀血？”零余子听到这两个字，瞬间口水泛滥，她曾经猎食过的也不过一掌之数，这个人……是月槿小姐的储备粮吗？对于伊势月槿的畏惧硬生生压下了零余子对于稀血的渴望。
　　“是的。”藤原彻也点点头，神色有些无奈。
　　“……这不对啊，”零余子喃喃道，“月槿小姐又是怎么知道你是稀血的呢？”
　　“……动动你的脑子。”伊势月槿突然觉得有些丢人，在藤原彻也面前彻底暴露了零余子的智商，难保以后就压不住他了，“稀血真的只有增强鬼的能力一种特点吗？”
　　“还有对鬼有极为强大的吸引力。”零余子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稀血的特殊性，对于鬼来说，算得上是常识。
　　“……”伊势月槿沉默片刻，再次忍下打死零余子的冲动，方才长舒一口气，缓缓说道，“有的稀血会对鬼的思想造成影响，你没有遇到过吗？”
　　零余子仔细回忆了一番，小声开口回答：“这个真没有。”
　　伊势月槿决定不再继续问零余子来给自己添堵，决定直接将话全部说完：“藤原彻也应该是比较特殊的稀血，他的血液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鬼的思想，我说的没错吧，藤原君。”
　　“大体正确，我的血液可以让鬼在一定程度上‘亲近’我，拒绝去深究我的存在以及……不想杀死我。”藤原彻也皱了皱眉，他并不喜欢这种模棱两可的解释，显得他很玄幻一样。
　　“对，所以我才会做出一些不那么符合我性格的事情，”伊势月槿微微颔首，“只不过你的影响对我来说不是很深，所以在我剖析的时候出现了漏洞。”
　　“或许是因为月槿小姐是比较强大的鬼吧。”藤原彻也耸耸肩，他低估了伊势月槿，或许是因为曾经偶然遇到的几个鬼都比较容易受他诱哄，所以他准备并不够齐全。
　　“我很好奇，为什么我一开始竟然没有发现你是稀血？”伊势月槿挑眉问道。
　　“嗯……当年我被鬼杀队的一名剑士救下了，之后他给了我一个紫藤花香囊，说是可以中和稀血的气息，不被鬼发现。后来，我一直随身带着，而且随着年龄长大，我觉得我对我的血的‘能力’掌控得好了很多，毕竟我小时候遇到的鬼开始直接冲过来的。”藤原彻也从腰间拿出一枚香囊，伊势月槿嗅到气味的瞬间，脸上忍不住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那么，你没有想过改造香囊吗？”伊势月槿有些好奇，按照藤原彻也热爱研究的性格，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安于现状”，对香囊很满意的样子。
　　“当然想过，但是实在很缺少实验数据，完全无法搞明白这个原理。”藤原彻也摊开双手，语气无奈，“我为了安全选择了出国，国外的确没有鬼，所以我也很缺少实验对象，哪怕要研究，我也找不到合适的方向。”
　　“所以，你这次回国定居是为了改造紫藤花香囊？”伊势月槿微微眯起眼，眼神冰冷。
　　“是一部分原因吧，”藤原彻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伊势月槿的变化，忍不住挺直腰，加快语速回答，“但最重要的原因真的是因为我没钱了，藤原家的人脉那些基本都在国内，在国外我是真的有很大的可能会饿死的……”当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有到了想要饿死的时候，一个人才会愿意铤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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