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木樨》西隅非

8、白马渡春风

　　“小时候我们总是用岁月如梭，时光似箭，春去秋来，这样的词语来形容时间过的飞快，后来长大的我们，即使用的词汇里没有一个时间主语，像白云苍狗，白驹过隙，物是人非，更文艺的一点的有：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等等，一样可以表达时间流逝，我们的无力感，现在的我却觉得，最让人悲伤的不是这样听起来确实让人感伤的词语，而是多年以后同桌徐琪琪你见了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现在怎么这么胖，你都不跳广场舞的吗？”
　　唐行站起来念着她这段作文的时候，大家刚开始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她什么时候这么文艺了，念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大家终于哄堂大笑，这个才是她的风格嘛。
　　二次月考以后，唐行和徐琪琪还有方一铭成了同桌，就坐在晏清的后桌，晏清，王琯琅和张念念坐在一起。六个人现在都是半斤八两的成绩。张念念是个漂亮的姑娘，晏清和她同桌没几天，就发现张念念性格很好，会唱歌，也喜欢和人亲近。张念念笑起来有一个漂亮的酒窝。
　　“因为5月底要分班，下次月考就不必重新排座位了，一会儿下了课，班长发一下表格，大家把表格填一下，慎重选择啊，不要瞎填，根据自己优劣势斟酌，下周拿回去给家长签字再交上来”老吴下了物理课开始通知填写分班申请。
　　“晏清，你选文科还是理科啊？”张念念问她。
　　“我应该会选文科吧，你呢？”
　　“我选理科，我姐姐跟我说，理科男孩多，以后好挑对象。”
　　“额。。。是挺有道理的。。。有先见之明！”
　　晏清心里很想选理科，奈何自己真的已经尽力了，生物和化学对于她来说已经是无解了。不过文理科选的也只是暂时的，考大学还不是一样，大学又不是只招理科生或者文科生，不过只是一种通过考试的方式罢了。晏清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你呢，王琯琅？”张念念问他。
　　说起王琯琅这个名字，王琯琅原本叫王孙，有一天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时候点了这个名字，他站了起来，老师也是惊呆了，问他：“你怎么还改名字了呢？”
　　“老师，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哈哈哈。。。”
　　全班哄堂大笑。
　　“那好吧，王琯琅，你来回答这题。。。你可千万要答对啊，才能不负所托，压得住这个名字。”‘
　　“。。。”
　　自此以后男生们都开始叫他琯琅。。。
　　王孙写的一手好字，从小练习书法，长得一副书生相，安安静静的，但是说起话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琯琅（郎），奴家手好疼啊，你要不要给奴家揉一揉”
　　“滚”
　　“琯琅（郎），妾身身子不够高，擦不了黑板。。。”
　　“滚”
　　“琯琅，念念问你话呢？”
　　“我当然选文科，不然呢？我这么一个翩翩公子，不去写诗画画，饮酒作乐，难道去搞研究设计炸弹么，不符合我的形象！”
　　“我觉得，你将来一定能过上这样的生活。。。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想吃生鱼片，一摸没有钱。。。欲往邻居家，借钱打酒去，走走又停停，邻居家狗吠，撒腿就要跑。。。却把门撞倒。。。哈哈哈！”
　　“唐行，我看你不要太过分啊？”
　　“怎么样，来呀来呀，用你庞大的词汇量，你绝世的风流才情，和你强大的逻辑来征服我呀！”
　　两人正要打起来，上课铃响了，王孙瞪了她一眼。唐行不理他。晏清看这两人笑了笑。 心里想着唐行是可以去写小说的人，简直是天赋异禀，这骂人的的时候脑子都不用过一遍！
　　走读生中午是可以回家吃饭的，晏清这天中午没有回去，拉着徐琪琪就去了食堂，张念念看着她俩勾着手走了，就说，带我一个嘛。三个人就一起去了食堂，在食堂门口的时候，晏清发现赵榆也在，赵榆和阮之和在前面排队。
　　“晏清，你看那是不是阮之和？我们让他们帮忙打一下饭吧？”
　　“好呀，你们吃什么？”
　　“我要一个肉末粉丝，还要一个蒸南瓜。”
　　“我要一个茄子，一个红烧肉，”徐琪琪觉得自己不吃肉是会死的，而且红烧肉基本上是很难买到的，好不容易有个同学在前面，当然不能再错过了。
　　晏清走上前去，拍了拍阮之和，问他能不能帮忙打个饭。阮之和推了推前面的赵榆。
　　“晏清，怎么你今天也在学校吃饭么？想吃什么呀？我帮你打？”赵榆说道。
　　晏清发现今天赵榆说话的语气很特别，说不上来是什么特别，像是有种失落，可听起来又像是欢喜的。晏清说了几个菜，就指了指门边的方向，说道；“我们在那边等你”。赵榆点了点头。
　　等他们再回来的时候，阮之和手里拿了四个餐盘，赵榆没有过来，刘之和看了看超市那边道：“他去超市买饮料了。”
　　“来，给你们。。。”赵榆端着奶茶走了过来。
　　晏清拿到的还是奶茶，赵榆第一个递给了她，然后让其他人在袋子里选，阮之和看见，冲晏清挤了挤眼睛。好像一时间大家都没有什么话说，晏清就只顾着默默地吃着饭，赵榆也没有说话。
　　“你俩都选了理科吧？”
　　“恩，我和赵榆都是理科，你们呢？”
　　“我和徐琪琪都是理科，晏清选了文科”
　　赵榆是早就知道晏清会选文科的，之前他有预感，毕竟晏清的理科成绩除了物理好一些，其他的确实不好，下课之前，王孙已经将晏清说的话发给了赵榆，所以赵榆心里有一点不痛快。
　　“文理科都没什么的，只要能考上大学就行。”徐琪琪说道。
　　“对呀，大家以后可以考到一个城市去，这样就可以一直是朋友啦。”
　　吃过饭，晏清要去教室休息，徐琪琪和张念念都是住校生，两人一起去水房提了热水，阮之和去了超市，赵榆也要去教室，两人就一起走着过去。
　　“文科班也挺好的，而且你的文科排名也不错，应该会到一个不错的班级。”
　　“恩，反正都是为了考大学么，都一样。”
　　“晚自习我和王孙换座位，我帮你复习一下数学”
　　“好。”
　　两人一起进了教室，走到三楼的时候，晏清让赵榆先进教室了，自己则是一直上了6楼，不知怎么的那天天台就没有锁门，而是半掩着的，她本是想上来晒晒太阳，却听到了一些声音。
　　“你是不是叫唐行？”
　　“怎么了？”
　　“你是不是坐在王孙的后面？”
　　“对呀，怎么了？”
　　“你别坐在后面了，换个座位！”
　　“我们老师不让的，都是固定座位，你们班的座位都是学生自己定吗？”晏清可以想象，唐行一定是烦着白眼说的。
　　“我们不上学！”
　　“不上学，你来我们学校管闲事？”
　　“你说什么？”
　　“哟，眼神挺犀利的吗？想打架啊？我这人就怕别人在我们面前哭，你要是哭说不定我能放你一马，你要是真想来硬的，我还真不怕！”
　　“你，，，打！”
　　“救命啊，外面的人进来学校打人啦！”唐行一边跑，一边冲着楼下大声喊了出来，正值中午吃完饭的时间，大家都在往寝室或者教室的路上，听见声音，一抬头就看见了楼顶有人在晃。晏清这时也冲了过去，帮忙喊叫了起来。那群人一看有人上人来，就开始吓着了，一气全跑光了。
　　“你怎么来了？”
　　“我刚刚就在门后。”
　　“你好意思说，就不能早点出现吗？给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你都不好好把握。。。”
　　“我没想把握。。。！”
　　“咦？”
　　“是不是十分的特别的无所畏惧的无耻。。。”
　　“OK，got it，暂停一下，一会再吵！先下去好么祖宗！”
　　天台发生的事情，唐行没有和王孙说，晏清想了下，还是认为和王孙说下比较好，毕竟是他认识的人。
　　“这群人好像是认识你的”
　　“他们穿什么衣服？”
　　“穿什么衣服倒是不记得了，烫了个鸡窝头是很显眼的。。。绿色的。。。”
　　“你还真是好记性，就这绿头发你记住了！”唐行突然从后面幽幽的来了一句。
　　“你们别管了，我知道是谁了，你们要是放学回家什么的一定不要一个人，注意安全哈。谨记我的话！”
　　“诶，王孙，你认识他们，去跟他们说说，好好念书才是正经事，别一天到晚穿的跟孔雀一样到处开屏！”唐行愤愤然地说道。
　　“我也是不知道他们怎么要找你啊？”
　　“他们是谁我都不认识，总不会是我的仇人吧，我这人除了嘴欠一点之外，不怎么打架的，这帮人一看就是打架生事的祖宗，我上哪儿去招惹他们？他们提到了你，肯定跟你有关！是你连累了我！”
　　“额。。。”
　　王孙也是摇了摇头，就不怎么说话了，晏清似乎明白了一点点什么，她就悄咪咪的笑了起来。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晏清去外面开水房打了开水过来，教室里闹哄哄的，平常这个时候，大家就都应该在走廊上晒太阳的，可是这回，大家都堵在前面口和后门口，晏清不明就里，也点了点脚看了看。
　　“唐行和王孙差点打起来！”赵榆就在晏清的旁边，悄咪咪的和她说道。
　　“怎么了这是？”
　　“刚刚王孙出去了，回来以后刚准备坐下，唐行就一脚把凳子给抽掉了，王孙摔的够呛，起来以后就要打人，举起了凳子，结果一看是唐行！两人就僵持着没说话，这都保持好几分钟了！”
　　“别急，马上咒语就要解除，他们就可以动了！”
　　赵榆刚想问为什么，上课铃就响了，赵榆一愣随即一笑。班里嘘了一声，这好戏没看完整，嘘上了。
　　整个数学课，晏清就像是坐在两座佛旁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影响到他们周围的气息，万一给他们引爆了，自己就要倒霉。
　　下了课以后这两尊佛也没有说话，赵榆过来找晏清，看了看两人摇了摇头。
　　“唐行，你的东西掉啦！”张念念看着唐行说道。
　　“什么？”唐行低头看了眼。
　　“霸-气，无-赖-的-霸-气！”
　　唐行一下子就从凳子上蹿了起来，手里举了个凳子，瞪着个大眼睛，大声冲王孙吼了句：“来，给你个机会把凳子砸了！”
　　“你拿错了凳子，那是人家徐琪琪的凳子。。。”晏清不失时机的补充道。
　　王孙看了一眼这群人，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教室。
　　赵榆和晏清趴在桌上等着王孙回来，直到上课铃声响起，才回归了自己的座位，赵榆顺手往晏清桌肚塞了一个袋子。晏清打开一看，是一包糖果。
　　接下来的几天唐行和王孙几乎是没有说话，王孙每天上课就开始睡觉，自从选了文科以后，他所有的理科的课上都用来睡觉了。晏清坐在他旁边有时候会伸手捅捅他，他也不怎么回应。
　　周五下午放假，徐琪琪下了课就跑了过来找晏清，跟她说下午有篮球比赛的事情，她是拉拉队队长，强烈要求晏清去看比赛，晏清已经知道比赛的事情，赵榆已经跟她说了下午有比赛，张念念也邀请了她。晏清就问道：“之前比赛你怎么没邀请我去，怎么今天就一定要我去？”
　　“今天你一定要去嘛，有一个大帅哥要来打比赛，我要去表演，没有机会拍照片，我手机你帮我拿着，到时候帮我拍照片啊。”
　　晏清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本来打算要回家的，晏泠一早就给她发了信息，让她早点回去两人商量分科的事情，晏泠想征求一下她的意见。晏清想了想就给晏泠发了个信息。答应了徐琪琪。
　　晏清到了球场就发现，人已经不少了，大家都在热身。徐琪琪一眼就看见了姚遥，她拉了拉晏清的袖子，激动地说道：“你看你看是姚遥啊，高一年级校草啊！”
　　晏清老远就看见了赵榆，他今天穿着蓝色的球衣，一双白色的球鞋。就在晏清准备去看看姚遥的时候，赵榆也瞧见了他，冲她笑了笑。
　　是不是所有人的青春当中都有一个这样的男孩子，成绩好，爱打篮球，又爱笑，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晏清瞧了瞧场上其他的男孩子，发现赵榆却不是那个长的最好看的，他皮肤不够白，发型有点不符合这个年纪女生另类欣赏，剪了板寸，同其他人一比，算是不那么起眼的，可是晏清却觉得，好像她只看得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