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房屋中间介绍商》Lielz

2、镜像

　　第二天尹年在清早的地铁里思考着公司地址的问题。

　　手里资料的地址和昨天面试的地址明显不是同一个。每天都要跨越半个城市去工作让人沮丧。尹年还想起早上从自己规律的呼吸声里醒来，和昨晚的梦。梦里她穿过阴暗的街巷，四周是各种各样的店铺和杂物。天空是一种不明不暗的颜色。事件是一些顺理成章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可能她从前经历过也可能从来没发生过。但是在梦里就清晰得好像另一个平行世界。穿过的灰暗街道也像是从前世走来。不管她多么认真的想要记住经过的渐变的浮光掠影，睁开眼后的一分钟内脑海里也只剩下大概的情景。而眼前是比梦境真实得多的场景。很多的上班族把现在这节车厢挤得像罐头，遮住了尹年看向对面玻璃外飞速掠过的漆黑通道的视线。尹年打起精神，观察了一下遮住她视线的东西：一个穿成黑色的年轻男性，背着双肩包，塞着耳机听音乐。手里拿着一杯早餐豆浆。

　　到了公司才发现工作内容简单得要命。带客户去居住区，介绍他们需要的房子。小组分任务的时候，一个穿黑衣服的青年走到她面前递来资料。目光上移，一张平静的脸，黑发，后脑勺的一截睡觉时被压变形的头发不甘心地翘起来。正是刚才地铁上挡住她视线的人。尹年接过资料，上面打印着附近一个老式住宅小区的地图和户型。九点前会见到客户，是一对准备搬家的青年男女。

　　“这个是中式风格的两房两厅的阳台房，视野宽阔，南北通透，楼下有健身设施和喷泉......”

　　”等一下，”尹年感到自己被旁边的手肘撞了一下，“这个户型没有阳台。”穿黑衣服的同事说。

　　尹年指指房间的东南角，那里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打开后到外面的阳台能看到小区的全景。

　　当旁边的人又重复了一遍“没有阳台”的时候尹年已经有点不耐烦了，翻开手里这个户型的资料，发现图上是两房两厅，而她刚才指的地方应该是白墙而不是阳台。“这是他们搞错了吧，回去重新做一份资料不就行了吗。”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回应，“怎么了？”尹年抬头看见同事正盯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

　　尹年突然发现眼前的光线仿佛变透明了。光线变“透明”并不是合适的形容，与其是“透明”，不如是变得更轻更虚幻了。而“透明”代表了透过眼前事物看到背后某种东西的奇妙感。房间的东南角此时就被笼罩在这样的光线里。尹年忍不住向那边走去。二十平方米左右的客厅，几步路的距离。站在落地窗面前，尹年发现沐浴在清晨光线中呼吸都变得轻盈。窗户在十一月份早上的冷空气中也没有凝结一点白霜，应该是房间供暖的问题。俯瞰下面的小区显得格外冷清。这时，喷泉旁边一个黑色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它百无聊赖地在喷泉旁踱步，低头看了下手机，在一步从三级台阶上往下跳的时候突然失去平衡滑倒，手里的饮料洒了一地。尹年忍不住笑了起来。

　　因为客户赶时间，尹年简单地带着两人在旧房子走了几遍，谈好租金，约定了几天后签合同的时间。这实在是份不费什么脑力的工作，唯一可能遇到的麻烦是碰到麻烦挑剔的客户，好在眼前的两人不是。尹年也就没太搭理呆在客厅角落不知道在怎么开小差的同事。

　　看完了，客户先走了。“喂，该回去了。还没问你的名字呢。”尹年蹦蹦跳跳地走过去，拍了一下同事的肩膀。出乎意料的，那人抬起头，冷冰冰地问：“你刚才去哪里了？”

　　尹年猜想自己应该是陷进了某种阴谋或者玩笑，她第一反应是后者，”出去给组长打了电话告诉他你旷工的事。”

　　同事这时已经转过身子，尹年看见他神情挣扎了一下，说：“我叫郑绛。”然后恢复了地铁上见到时漠然游离的样子。“尹年。”

　　“下次带客户的时候不要随便离开。”

　　尹年失笑了，刚准备开口还击，目光停滞在面前人下衣摆的污渍上。那是一块饮料污渍，沾染在黑色的衣物上不甚明显。尹年有点警惕起来，把眼前人仔细打量了一下。

　　\"你......你的衣服怎么弄得这么脏\"

　　“早上提前半小时到小区楼下等客户的时候摔了。”郑绛慢慢往门口走去。

　　尹年跟上去，心剧烈地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