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尽卿犹在》周庄晓梦

46、般若地狱之倾诉

　　姬卿狂被一些动静惊醒了，猛然看到一张放大的脸，不由伸手推开眼前之人，只见赫绝尘被推得后退了几步，方才站直，眼神有些受伤的看着自己，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趴着床边睡着了，赫绝尘估摸是想抱自己去床上睡，他有些尴尬的笑道：“早，你醒了。”
　　半响，赫绝尘道：“姬卿狂，你不用这么避着我，就算我对你有非分之想，也讲究个你情我愿。”
　　姬卿狂道：“我..我没有避着你，刚没完全清醒。”
　　赫绝尘道：“那好，你现在清醒了吗？”他说完就凑前抱住姬卿狂，欲亲了下去。
　　姬卿狂偏过头，错开赫绝尘的唇，道：“别闹了。”
　　赫绝尘苦笑一声，放开姬卿狂，道：“是因为我那日的话？还是说现在的这个我让你提不起想法？”
　　姬卿狂没有说话。
　　赫绝尘等了一会，方接着道：“我一直在想，你是何时心悦失忆时的我？又为何一直不告诉我？如果不是被我发现，你是不是准备一辈子都不会表明？接着当着兄弟，看着我结婚生子，然后自己回去接着当你的龙族太子？”
　　姬卿狂：“.....”这封的到底是记忆还是智商啊？
　　赫绝尘道：“看来我猜得不错，姬卿狂，你到底想要什么？”
　　姬卿狂疑惑的看着赫绝尘，道：“我想要什么....？”
　　”对，你到底要什么？我不怀疑你心悦过我，但是你却并不想要我，我不懂时，你也没想过要如何，我主动，你接受，当我明白我身上责任，知道做事得公私分明时，你就对我退避三舍，这段感情对于你来言，好像一直都是可有可无，可随时舍弃的。”赫绝尘不错眼的看着姬卿狂，似不想错过一丝细节。
　　满脸不可思议的姬卿狂，听到最后，不由冷笑道：“你是怀疑我对你别有居心？怀疑我接近你是想要获取别的东西？”
　　赫绝尘道：“相遇之后，我们一直风雨同舟，你甚至还跟着我闯般若地狱，如果只把我当兄弟，也说得过去，可你对我又不是这层情谊，既不是兄弟情谊，也不是想要我这个人。且你既早知我身份，却又半点没跟我透漏，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还是说你做这么多仅仅只是为了报答幼年时那段情谊？”
　　姬卿狂重新打量赫绝尘，只觉眼前之人再无半点之前那人的影子，一时心如死灰，道：“如果是之前的你绝对不会问这个问题........，你放心，我不想要什么，你就当我是为报恩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赫绝尘一把拉住他道：“我不要你报恩，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无论是什么，只要我有，我都会给你，哪怕是我的命。”
　　姬卿狂张大着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赫绝尘，脑袋一片空白。
　　赫绝尘拽过震惊中的姬卿狂，抱住亲了过去。
　　姬卿狂这才反应过来，他欲推开赫绝尘，却被一滴落在脸颊的泪给震住了，莫名的心疼了一下，最终伸手回抱了赫绝尘。
　　赫绝尘终于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姬卿狂道：“姬卿狂，怎么办？我绝不了不你这道红尘。”
　　先怀疑自己，接着要把命给自己，现在问我怎么办？我他娘的到想问你，你个小兔崽子到底想干嘛？姬卿狂心里如同一锅乱炖，这情绪起伏跌宕的，真是要人命。
　　他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没好气的安抚道：“绝不了就绝不了呗，难不成你想当和尚？”
　　赫绝尘笑了，如红日照在浩瀚的白雪上，折射出斑斑点点的红晕。
　　姬卿狂听到了自己那颗起伏不定的心瞬息落地的声音，那个熟悉的人儿终于跟眼前之人合二为一。他的吻轻轻落在赫绝尘的唇上，眼睛上，不带任何情欲，珍之惜之。
　　这回换赫绝尘呆傻如痴。
　　姬卿狂道：“赫绝尘，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你，可我不敢要，也怕要不起，红尘如梦，我怕梦破终为祸。”
　　赫绝尘有些慌乱的抱紧姬卿狂道：“要得起的，我都想好了，只要你敢要，我就敢给，姬卿狂，你不能弃我而去，你早已是我的人了，动了的心思就不准收回。”
　　姬卿狂感动之余，又哭笑不得，道：“你不是要大公无私，跟我公私分明吗？”
　　赫绝尘道：“我的公和私并不冲突呀，如果冲突了，我把我的命给你就是了，你不是只要我吗？”
　　好家伙，会诡辩了。
　　姬卿狂也懒得跟他争辩，便直接将天劫的事，龙应天跟天界做交换的事都一一告诉了赫绝尘。
　　赫绝尘愣了半响，才长吁一口气道：“难怪你太祖说我们天界欠你们良多。”
　　姬卿狂道：“现在冲突了吧，你准备怎么做？”
　　赫绝尘道：“自然是要还你们公道呀，这事当时做得有偏颇，现在自然要拨乱反正了。”
　　姬卿狂瞪大眼睛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一动，是在动天界的根基，你到底知不知道？”
　　天界位高权重的都是人族修仙之士，天界的信仰之力也全来自人族。
　　赫绝尘道：“我又不傻，我自然是知道的，可公私都在你这边，我岂有不向着你的道理，再说，你不也早就做好了决定，准备弃了我也要争回一个公平吗？。”语气由原先的调侃打趣，到最后这一句时带着丝凉飕飕的冷意。
　　姬卿狂不由苦笑，道：“我没有要弃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现在的你相处。”
　　赫绝尘不屑道：“别拿这话敷衍我，姬卿狂，我比你更了解你，也比你想象的更爱你，而你呢，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喜欢我。”
　　这话姬卿狂不爱听了，他怒道：“赫绝尘，你说话之前最好摸摸你的良心。”
　　赫绝尘还真摸了一下自己的胸膛，道：“我摸了，它就是这么告诉我，你别告诉我，你有想过跟我天长地久？你有想过不管付出何等代价都要跟我在一起？你从没想过要跟我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姬卿狂哑口无言，垂死挣扎道：“你以前可不会这么咄咄逼人。”
　　赫绝尘的脸色顿时冰冷凝霜，眉峰凌厉，目光隐隐流窜着火光。
　　姬卿狂莫名心虚了几分，低着头走到椅子前坐下。他确实不曾想过要跟赫绝尘长长久久，也不曾想过无论如何都要跟这人一起，更是在赫绝尘疑是怀疑自己时，心灰意冷的准备各奔东西。可这一切并非没那么喜欢，而是心里认定自己从来不是别人的首选，他成为龙族太子并非父君喜欢，而是天赋过高，他得到林家父母的宠爱，也只不过是因为他冒充了人家的儿子。更何况赫绝尘曾经就做过一次选择。
　　可在赫绝尘这咄咄逼人的询问下，终是觉得自己不够勇敢，遇到选择时，就会不知觉的想着退一步回到自己的安全领域。
　　这会赫绝尘的脸色让他真想抽自己一耳光，明明知道人家介意自己更喜欢之前的他，偏偏还要说这话，他诺诺了半天，才违心道：“不过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赫绝尘脸色缓和了些，似笑非笑的道：“意思是喜欢我刨根问底咯？还是说喜欢现在的我对你了如指掌？”
　　现在的赫绝尘真是他娘的烦人。姬卿狂怒了：“你还有完没完？”
　　赫绝尘走到姬卿狂面前，半蹲着趴在姬卿狂膝盖上，笑道：“没完，我跟你之间永远不会有完有了的时候。”
　　这家伙，姬卿狂是没脾气了。他摸了摸赫绝尘的脑袋，道：“你现在可是想清楚了？是不是要告诉我封印的事。”
　　赫绝尘道：“恩，我想清楚了，姬卿狂，不管死活我都要拉着你一起，你别想半路逃走。”
　　姬卿狂轻拍了一下赫绝尘的脑袋，愠怒道：“整天跟我要死要活的，是想干嘛？”
　　赫绝尘闷闷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喊你哥哥了吗？”
　　姬卿狂道：“不知，为何？”
　　赫绝尘道：“我有一个亲哥哥，他喜欢上了一个雀妖，我父君不许，引雷劈死了那个雀妖，我哥殉情自杀了，后来我父君就给我改名赫绝尘，让我绝了那万丈红尘。”
　　姬卿狂张大嘴巴半天没合拢，一个啊字在胸腔中回荡了半天，硬是没冒出半点烟气。
　　赫绝尘抬头，冷冷道：“怕了？怕了也没用，当初既然没那贼胆就不要起那贼心，既起了贼心，就别招惹了人还想半路先逃。”
　　姬卿狂无语了半响，才道：“我什么都没说啊。”
　　赫绝尘道：“那你最好什么都别想。”
　　姬卿狂忙举手投降：“我什么都没想，我只是一时吃惊。”这家伙胡搅蛮缠的功夫似乎更胜一层了。
　　赫绝尘这才低头重新趴好，道：“我的封印，一道是我父君封的，因为他跟桃仙子调情时被我即将待产的母亲看见了，我母亲因此难产，一尸两命，血染红半边床，我亲眼见她一点点咽气，最后烟消云散后，大病了一场，差点也随她而去。我父君为此就给我封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