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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4祸起 ...

  •   34祸起

      哪里的花灯好看?自不必说,当然是怜伶阁的,花灯节不在怜伶阁过的男人,失了很多趣味,这已是诫兰国不成文的规矩。每年的花灯节都是由嬷嬷亲自操刀,今年也是,小渊姐姐和余班主自然心里不满,但是寻芳苑业绩好,也是事实,小鱼的一场初夜就卖了十万,给寻芳苑贴了不少金,正是风头正劲的时候。

      这种热闹,作为怜伶阁常客的问之惬怎能错过,他带着自己的鹰早早就过来了。今日人多,谁见了都问一句:“问二公子这鹰可真神气!”一度让问之惬心里飘飘然,手一甩,丰仑张开翅膀,在凝香楼的屋顶盘旋一个来回,打个手响,丰仑又落入他的胳膊上,看客一个个鼓掌叫好。一时骄傲无所掩饰,四下遥望,正看见囡女在擦拭花灯,对他这一番操作置若罔闻。

      心里扫兴,抬脚走到她跟前,想着说点什么激她一下:“你这下院的奴婢,还跑到上院来了?”

      “上院下院都分得清,公子也是走动频繁了。”她轻描淡写道,也是不愿与其多做纠缠,灯也不擦完,转身就要走,被问之惬肩膀一挡,怼了回去:“你是何身份,敢与我这般说话!”也是急了。

      四周喧闹,所幸并无人注意他们这里。囡女也是愤怒:“您一天上神仙,地上贵公子,为何总与我这一贱婢过不去?!”

      “找不到印魂丹,我当然不会放过你!”他恨恨道,口说还不觉解恨,一把抓着她胳膊就往自己这边带。

      突然一只玉手,扣住囡女手腕,用力一扯,把她拉走,囡女抬头,正见了芊,他低头道:“嬷嬷让你给客人倒酒!你在这儿磨蹭什么呢?”一下子解了围。

      囡女自然感激:“芊,要不是你,我都不知该怎么脱身。”

      “这种事在怜伶阁不是常态么,你不是已经习惯了。”

      如果是一般的轻薄之人也就算了,但是问之惬,她恐怕自己无论如何是摆脱不掉的。

      “肖径府的二公子,你惹不得的,少些接触吧。”芊的忠告,她明白,但这问之惬,她不招惹,可不意味着这厮就安分了,心里有苦又说不出,只觉苦闷,拿起桌上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吓了旁边花赏一跳:“囡女,你这是怎么了?”赶忙站起,拿走她手里酒杯。

      看了半天热闹的采筱,虽离得远,没听清两人讲了什么内容,大概猜是两人吵了架,在一旁道:“又闹别扭了?”说得几人皆是摸不到头脑。

      芊对囡女的反应也是吃惊,把她拉到身边坐下,递上来一杯白水:“你这酒量,还敢一口闷呢!”

      囡女坐在原地,也不说话,也不做解释,一杯酒下肚,原本藏在心底的大洞就露了出来,所有的不甘委屈无奈悲哀一并涌了出来,一头栽倒,被芊全盘接住,差点痛哭出声——她失了颜色,没了寿命,还要受尽问之惬的责难,日日被东裕这个梦魇折磨,唯一的慰藉出爻还患得患失,已经疲累不堪。

      问之惬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出爻突然飘然至他身侧:“我找到不用印魂丹也可以回到身体的法子了。”

      先是吃惊,然后狐疑的回看出爻,看他神情认真不像是在玩笑:“确定?”

      “只是会让我吃些苦头——”

      问之惬和出爻本就是老友,一听这话,也是感到不安:“你这苦头吃的还少么?”

      他眼望着囡女倒在芊的怀里,心里动荡,却无可奈何:“她明明悲苦,却不找我诉说,偏和那不相干的人寻些依靠,怎能开心?”

      “她有何苦!”对此,问之惬甚是不屑。

      出爻并不多做解释,他瞧着芊,嫉意愈甚,对问之惬道:“你赔给苏咏的小镜呢?”

      一支小镜,他一个男子哪会留意那么多,摇摇头:“没留意过,女孩子的物件,我哪理会!”

      出爻指着对面的芊手里握着的镜子道:“你看那个是吗?”

      “再给我满一杯!”囡女从芊的怀里爬出来,朝花赏说道,舌头都不利索了。

      “你看你成什么样子了!”芊气得不轻,掏出粉钻镜子,照着囡女的脸:“脸都红得不像样了!快回去休息吧!嬷嬷这边我来说。”

      这一幕正好被问之惬看到,仔细辨认,真就是苏咏那把镜子!粉钻粒粒都是他照原版让工匠贴上去的,当然印象深刻。这镜子怎么会落入戏子之手?想来想去也应是自家妹子送了囡女,而她又转送了他人!这一想,气愤难当,冲丰仑道:“去!抢回我的镜子!”胳膊一甩鹰展翅朝芊飞了过去,如离弦的箭一般,速度极快,吓得在芊四周的人群马上尖叫着四散逃离。

      芊躲闪不及被抓伤了手臂,他推开囡女,鹰又折返回来,直扑向芊手里的镜子,他并不知道鹰攻击自己的理由,见它攻势猛烈,心里也有些惧怕。丰仑突然一个俯冲,直接奔了他的双眼,两只爪子一勾,掏出了芊的双眼,芊捂着眼睛哀嚎一声,镜子掉地,又碎了。

      囡女被甩开时,酒醒一半,还来不及细想原委,就见到捂眼的芊在地上痛苦打滚,血从两只血窟窿里不断外涌。问之惬走过来,踢开碎了的镜子:“哼!你是什么身份竟拿我肖径府的东西?!”

      她心头震颤,地动山摇,怒火抑制不住得往上喷,一时失了神志,眼睛通红如血,狠狠瞪向问之惬,随手一抓,竟抓起一只粉钻镜子的碎片,她仔细看这镜子登时明白了所有。

      就因为一把没有活气的镜子!微不足道的镜子!

      这一切的一切发生,始作俑者都是她!

      手里攥着镜子,手心握出了血,她一言不发,像是被抽干了神志,向问之惬步步走去。一旁的花赏手疾眼快的拉住了她,才不让事情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而肇事者问之惬被囡女的样子惊得一动未动,囡女刚刚的表情像恨不得撕碎了自己似的。

      “快扶芊回去吧!”花赏说道。

      花赏清清冷冷的声线多多少少让她那被酒精充血的脑子暂时冷却下来。

      手握着那镜子碎片,割出一道口子,血沿着镜片流下来,她不觉痛,只觉得自己悲怆又撼动。

      一只雪白纤手放在囡女胳膊上。芊轻声道:“我没事——”她手一松,碎镜子掉到了地上,啪啦一声,如同一根弦——断了。

      囡女扶起芊就往房里走,血淌了一路。

      其他人为他们让开一条路,却没人敢上前搭把手。

      最受震动的应是出爻,目送他俩的背影,嘴抿成一条线,目光深得如无底之洞。

      回了屋,囡女找了纱布和消毒水,先为芊擦了伤口,又包扎好眼睛,喂了芊两粒止疼药。可是血根本止不住,她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不止血是救不得芊的命的。余班主和戏班子的其他人也都赶来,余班主叹气:“怎么偏偏就惹了肖径府的二公子呢!”

      问之惬的家庭背景不一般,他母家那边的舅舅是当今宰相,父家这边的叔叔是驻马大将军,谁都得罪不起。

      囡女抬头道:“余班主,求你帮我叫辆车,我带他去医院。”

      “好!”余班主对芊也是热心,这种状况下,也是肯伸手帮一把的。

      车叫好后,囡女把芊扶上了车,带着自己所有的银两,这时余班主走了过来,把一包细软塞入囡女手中:“这是芊的所有积蓄,我也添了些,治好他,拜托了!”老泪纵横。

      囡女重重点头,和芊直奔医院,可是没有一家医院敢收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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