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亦生欢浊意流年》琼川

10、10小鱼和识香

　　10小鱼和识香

　　入夜，正是姑娘们和酒客玩闹的黄金时间，这时，也是她最清闲的。端着洗浴盆从各个房间路过，里面传来一阵一阵的调笑声，原来只有她以为这次温泉之行，只是领着姑娘们来散散心乐一乐的，单纯的只有她。正遇上新来的小丫头，不知所措的探头探脑的，看见了她，就像见到了救星：“囡姐姐！你快来！”

　　她一脸懵，跟着小丫头跑到走廊末处，一男子正在纠缠一个女孩。

　　接着微弱的灯光，看清那是小鱼。

　　“囡姐姐！救救小鱼！”

　　“你和她都是怜伶阁的人。”这种闲事她向来不管的，怜伶阁的姑娘害怕被骚扰？听着像是笑话。

　　“囡姐姐！小鱼姐姐和我一同进的怜伶阁，她现在还未出阁啊！”

　　她仔细去看眼前的女孩，并不是什么美人，却有种难得的娇憨，可爱的，道：“你叫什么？”

　　“识香。”

　　“识香？真的识香吗？”嘴里嘟囔一句。小鱼未出阁，现在如果被开了苞，也是不行的。她左右掂量，终是走过去，那男人抓着小鱼的胳膊，一个劲的说着小话，看他那打扮倒也不像是什么富贵身份，短粗四肢，身材倒是壮实，一看就是做粗活的下人。

　　“先生，这位妹妹是怜伶阁的人，有什么事找怜伶阁谈价钱，怎么私自联系呢？”

　　小鱼听到囡女的声音，脸转过来，梨花带雨的，的确是我见犹怜的人儿。她也肯定了名单上的三十八的的确确是个实数，并不作假。朝小鱼招招手：“过来！”

　　那人见了囡女，两眼放光，松开了小鱼，小丫头赶忙跑过来，被识香拉在了身后。她注意到两人紧紧握着的手，也没多说什么。

　　“大爷我看上的人，怜伶阁又敢说什么？！”那男人朝小鱼伸过手，目标明确就是要抓这小丫头。

　　囡女把小鱼带到身后，她也感到气氛不对，在怜伶阁呆久了，什么样的状况一眼就能明了：“这位姑娘是东裕公子看中的人，先生还要横刀夺爱吗？”

　　那人听到东裕的名字，眼睛闪烁一番，她乘胜追击：“你要是破了她的身，东裕公子追究下来，怕是不好的吧。”

　　一番话下来，男子的确动摇，这时芊和几位戏班子的人走了过来，远远瞧见囡女高声道：“囡女！你怎么在这儿？”

　　“芊！快过来！”囡女赶紧招手回他。

　　芊也是听话的快走几步，他们一行四五个男子，一下子就解了围。

　　男子一见人多了抬腿就溜了。

　　“怎么了？”芊瞧着那男子狼狈逃窜的样子，又瞧了瞧浑身颤抖的小鱼，见过世面的他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谢谢囡姐姐！”小鱼和识香跑过来，拉住囡女就要下跪，被她一把拉住。

　　“不必道谢。你们是怜伶阁的人，这种事慢慢习惯就好。”她没有任何安慰，话里意思是下次不要再打扰她了。

　　芊在一边一个劲的摇头，遣散了身边的随行人员：“你们回房休息吧，陪我练习也够辛苦的了。”

　　“你们也回去吧。”囡女拍拍识香的肩头，两个小丫头牵着手出了走廊。

　　盯着囡女半天，他叹口气，刮了一下囡女鼻头：“爱管闲事可不是你的作风。”

　　“人总有无聊的时候。”刚刚的她太自不量力了，如果不是芊过来，会发生什么谁也预料不到，现在也有些后怕的。

　　芊瞄了眼囡女手里的盆，里面澡巾毛巾肥皂一应俱全：“你这是要去泡澡？”

　　“嬷嬷说温泉不错，我也不想浪费这个机会。”

　　“浪费吗？这词在你嘴里可少见。”他见囡女眉头依旧紧锁，也没有个放松的时候，撇开调笑严肃道：“今日这事有些蹊跷啊——”

　　她转过脸，瞅着芊，万种苦相都聚在眉间，语气萧条：“芊，我似乎是沾了大事——”

　　“昨日的看戏，也不寻常。”他瞧着囡女一脸苦逼，忍不住多唠叨两句：“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这种事你见得比我多，怎么就今日反常了呢？不像惯常的你。”

　　“身边一个男役都没跟着，放任小鱼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应该察觉的。”

　　“东裕那人么，既想抱得美人归又不想多花钱，使些下三滥的手段也是情有可原，怜伶阁也是见人下菜碟而已。那俩丫头也知情吗？”

　　“不知。”

　　“你怎么如此确定？”

　　“谁真谁假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你毒就毒在这双眼睛上了。”

　　她平静的看向芊：“谁让你的出场时机那么赶巧呢。”

　　他纤纤玉手抚上囡女脑袋，揉了揉：“我哪知你会在这里啊？惊梦园虽然属于怜伶阁，但是不在嬷嬷管辖之下，我出面，能让怜伶阁说得清一些。可惜你——得罪了东裕——他可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

　　摆摆手，越想脑子越疼，她现在就想把自己缩起来，或者找个时光穿梭机，穿到刚刚，阻止那个愚蠢的好管闲事的自己。

　　“暂时你应该是安全的，东裕要是有所行动也是要等拍卖会以后了，你先想一想向谁求救吧。”

　　“东裕是当今国主的亲侄儿，皇亲国戚，谁敢救我啊！”

　　这位衣着青衫的清绝男子，两手一摊，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看得囡女牙痒痒。撒气一样的随手一指他的衣衫说道：“怎么今日穿了白衣？”

　　“白衣？你怎么看出的？明明是灰绿色。”

　　神色缓缓黯淡了下来，灰绿色——她还从未见识过这种色彩到底是怎样的底色，想到这里，就想到了那个隐隐约约的人，他说他的眼是灰绿色的，心里惆怅，也不知该如何消解，重重叹口气。

　　面前的男子以为她是为了东裕的事而忧心，捉弄半天，也不再忍心：“我在陈凝王那里有些熟人，帮你想想办法吧。”

　　陈凝王都睡了N年了——一个长眠不起的人，能指望什么？她晓得芊也是安慰自己，强打起精神，扯出一丝微笑：“泡一泡没烦恼。”说着拍了拍盆底。

　　白葱的手指落在她脑门上，下移，在眉间停靠片刻，揉开了聚在一起的褶皱。她把他的手从眉间拿下来，揉成一团：“别为我操心了，我总会有办法的。你先顾着自己吧，最近传闻有人要高价收购惊梦园，你怎做打算？”

　　“这种胡话你也信得？”

　　“不管怎样，我离不得你，你这样的知己我上哪里再寻？”

　　“惊梦园也离不得怜伶阁，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