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和主角发展感情线的我只好每天划水[我英]》托特

80、定风波

　　星野先去了医院，这次是非常专业全套的医疗，打了麻药，输了血，还给她开了镇定剂让她一觉睡到了傍晚。期间恢复女郎还特地从学校到了医院来，恢复了她一部分的伤势，以至于当她醒来之后，已经可以去警局接受讯问。
　　然后她短暂地在医院的单人病房住了下去，期间溜出去一次看望安奈惠，蒙克朗事务所的另一个光头助理在看护她，星野就没进去，只在窗户边字面意义地“看了一眼”。
　　警方似乎对她的处理意见形成了分歧，学校开始斡旋，政府中处理英雄遗属抚恤事宜的部门居然也派了人来。她的口供冷酷清晰，对施加在敌人身上的伤害也完全承认。大抵是校方做出了某种宣称，承担下了未成年无许可使用个性施暴的责任，不过警方更挂心的是她的精神状态，有人认为她的攻击性需要得到评估，以判定她是否可以继续就学。
　　很显然雄英不想让她的学生被人判定“该不该回来上学”，或者说，“适不适合继续接受成为英雄的培育”。
　　“没问题，我可以做评测，”星野说，“心理医生，精神科大夫，whatever。”
　　于是之后一个美女医师过来，让她填了一套量表，又跟她聊了一个多小时。
　　又过了一天她才被放出来，班主任相泽消太叫了一辆出租车，送她回家。
　　“无照执法……呸，就是说我对敌人施暴的锅，”在车上，星野严肃认真地询问相泽，“是老师您背下了吗？遇袭的那天晚上您以职业英雄的名义给予的‘战斗许可‘。”
　　“你认为呢？”相泽面无表情。
　　星野闭嘴，安静如鸡。过了好一会儿，班主任说：“不要在意这种事情，平安无事，就最好。”
　　“是的，”她点头，微微收拢手脚，在行进的出租上坐得更端正了一些，“欧尔麦特怎么样了？”
　　“退役了，他已经不再适合从事英雄活动，”相泽说，沉默了一会儿，“但还是会继续担任雄英的教师，不要理会市面上的那些谣言，下学期你们仍会见到他。”
　　“我这几天都没什么机会听说谣言。”她嘀咕。
　　一只手落在她脑袋上，轻轻地拍了拍，星野愣了一会儿。
　　相泽说：“心理医生对你的评估是正常，完全正常，但就是结果太完美了，各项量表几乎没有一个结果迈向极值，而这对你目前所处的状态来说，其实是不可能的。”
　　星野的脚趾头在袜子里局促地打架，她说：“那不然，我万一被检测出来什么反社会人格倾向，不就完蛋了吗？”
　　“是啊，”他说，“我们选择相信你。”
　　星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谢谢。”
　　把她送到家之后，相泽没在门口转身，而是正了正领带。本来就觉得班主任今天这身就接她出院来讲过于隆重，连头发都梳起来扎好了，现在看他修整仪表，星野登时警觉。
　　“来都来了，顺便把家访做了吧，全班也就差你一个了，”相泽抬腕看了一下手表，“之后没什么别的安排，你去泡杯茶也来得及。”
　　家访？！
　　“您不要拐弯抹角地教训别人待客之道啊，”星野满心惊悚地推开院门，“早知道有家访这个环节我会提前通知玉子的……您进门就有茶喝。”
　　玉子来医院看过她一次，之后星野就让她不要来，她也听话的就一直守在家里。
　　阔别数日的老宅还是阴森森的，在这种夏日别有凉意。看来在她失踪的日子玉子也没有失了方寸，一切仍然打扫得整整齐齐。星野跑进去把老太婆喊出来，让她去履行监护人的职责，自己则火速翻出一袋煎茶，马马虎虎地泡上了，端着茶盘回到堂屋。
　　相泽说到一半，瞥到她鬼鬼祟祟地溜进来，面不改色继续讲：“宿舍已经在这几天全面整修完毕，寄宿的生活条件方面完全是可以保障的，至于安全问题……我们正是下定了最大的决心要保护学生们，才提出了这一方案。”
　　他低头，微微躬身，“还请您相信学校，同意绮丽到学校寄宿。”
　　玉子安静地听着，皱巴巴的脸上带着假人般的微笑，就是那种漫画里和蔼老太婆的通常形象，眯缝着的双眼是两轮圆弧，嘴巴是相反的弧。
　　她没有回答。
　　“有人不同意寄宿吗？”星野把茶放下，插嘴。
　　相泽说：“到目前为止是全部同意了。”
　　“那我不能这么不合群啊，”星野扼腕，“我去了，什么时候办理入住手续？”
　　“……下周。星野，我是在取得你的监护人的同意。”
　　星野看向老太婆，玉子说：“我不太懂这些事，但要是大小姐想去学校住读的话，就请安心地去吧。”
　　大小姐？相泽微微皱眉。
　　“老师，请喝茶。”星野把茶杯推到他面前。
　　然后她干脆在对面坐下了，神情沉静。她说：“其实我一直想问您一个问题，爆豪是被敌人抓过去的，对吧，而我是鲁莽地追上去的……我有可能死在那边。”
　　相泽敏锐地留意到玉子颤了一下，他想打断星野，但她摆摆手，继续说：“学校的道歉会上，也有记者问这个问题，如果我因为不知好歹，没了，怎么办呢？后来的我没看到，我很想知道，您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她看着相泽老师，无端想起如果是爆豪胜己的话，这时候肯定对她大吼大叫：自己去看电视回放啊！
　　幸好不是他，相泽消太说：“为什么会关心这个问题，后怕吗？”
　　星野撇了撇嘴。
　　“如果你一定懒得自己去看重播，”他说，“那也算是个好事情，别看了。我记得我当时回答那个记者：你不会有事的。”
　　她睁大眼睛，说：“这也太敷衍了！人家问爆豪被策反怎么办的时候您可不是这么随便的！”
　　“我说，因为你很聪明，是知道自己的情况才会主动冲上去，”相泽说，“学生们之间深厚的情谊会令他们奋不顾身，但你不是鲁莽之辈，一定能和爆豪互相帮助度过难关，妄自揣测你会遭遇不幸实在是很大的恶意。”
　　星野呆了一会儿，干巴巴地说：“我……好吧……真感动。”
　　相泽喝了一口茶，再次征询玉子确认她知道自己上门的目的，并且确实同意让星野绮丽到学校寄宿。这样也就没有逗留的必要了，他起身预备离开。
　　星野把他送到门口，安静了这么一会儿之后，她再度开口，说：“老师，我会努力做一个好人的，真的。”
　　“那就够了吗？”相泽说，“你要不要考虑转到普通科去？”
　　“我会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英雄的！”她大声保证。
　　相泽这才略感此话像个人话地点点头。
　　“老师，”星野又说，“要不我拜您为师吧？”
　　“……嗯？”
　　“格斗术，”她双掌合十，“期末考试的时候您骂我看电视学打架，那还真没错，现在我想学更好的。您看我资质如何，能不能收我当关门弟子？”
　　“不行，”相泽一口回绝，“不要异想天开。”
　　“好吧，真遗憾。”星野确实露出了一个遗憾的表情。
　　大概就是越有天分的学生越难缠吧，相泽打开门，心里再次想休年假。
　　他没有回头，说：“我已经是你们的老师了，多么不幸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