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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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庄诸人固然一脸莫名，不知十二年无人探访的梅庄今日怎来了这么多不速之客，苏然听了这声音，却是大大的惊喜交加，往声音来处望去，进来的却是两个人。
一个是油光精滑的秃头，鼻子高高的，双颊浮肿，遍身绫罗，倒似是个晚来发财尽情挥霍的暴发户。另一个满脸黄肿，形貌猥琐，身上却配着把长剑，讲不出的不协调。
只听东方冷冷地道：“向左使，许久不见你上崖拜见，原来是去打听他的下落了么？向左使既然一直磊落自诩，又何必打扮得如此古怪”声音虽然依旧沙哑柔和，却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怒气。
苏然一愣，却见那佩剑的人转眼望来，两人视线相交，都不由微微地“啊”了一声，声音中俱是充满惊喜。
令狐冲也不顾此刻场上情势古怪，毫不犹豫地便大步跨来，一把握住苏然的手，细细打量了数分，欲说些什么，这大半月的辛酸苦辣却一下子冲上喉头，只憋出了一句：“你…还好么？”苏然还来不及问令狐冲，怎么变成这般形容，听了这话却忍不住微微一笑：“嗯……”
他二人这短短两句，场上的情势又转变了数分。那神教左使向问天全然没料到东方不败会出现在梅庄，更没想到看到了女装的教主，自衬这次不可幸免，反而豁了出去，大声地应对道：“是又如何？你任凭杨莲亭在教中倒行逆施，滥杀无辜！教众们早已经不堪忍受！我原本只感叹任教主走的太早，后来才发现是你背信弃义，竟然偷袭算计了任教主，我武功低微，只好想尽办法救任教主出来，我有何错！”
东方不败先是听的杀气愈盛，及到后面那个罪名，却是恍然失神了一下，突然又冷笑了一下，略带讥讽地道：“向左使好罪名，你再说一次，我算计他，是背信弃义么？”
苏然和令狐冲此时都已经镇定了下来，知道不是详谈经历互诉衷肠的时候，于是也不多话，只关注着场上情势，两只手却是不曾分开，定定地牵着。
听东方这一生诘问，向问天倒是一噎，无奈脸上黄粉扑得太多，也看不出什么神色剧变，顿了顿却是叹了口气道：“不管怎样，今天我老向的命任凭教主取去，只这小兄弟是被我骗来的，并不知情，还望教主放过！”
苏然见这向问天倒是一心为令狐冲开脱，为人也算爽直，心下倒有了几分好感，刚欲替他开脱几句，一旁的令狐冲却向前一步大声道：“柳姑娘，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向大哥已经是我结拜大哥，纵然有对不起柳姑娘之处，也要有祸同当！”
原来向问天一直说是要去梅庄求见一位古人，令狐冲便一直先入为主地以为是向问天的红颜知己，加之任我行匿迹江湖已经十二余年，令狐冲全然没猜出这“任教主”竟然是任我行，这柳柏姑娘竟然是东方不败。
苏然虽然也见识了东方毒杀黑白子的手段，但不知为何，心中却很笃定东方不会对这样的向问天和令狐冲下手，于是也不着急，只静静地看着东方。
向问天豪迈了几句，正等东方不败的一击必杀，迟迟却不见他动手，心中正暗暗打鼓，却见东方不败微微喟叹了一声，神色间颇为寂寥落寞，并不是看开了什么的淡泊，倒是不愿再顾世事的心灰意冷。
如是沉默了许久，这神情却只停留了一霎，东方不败便立刻恢复了那清冷骄傲的模样。只眼眸一转，及到苏然身上，嘴角微微一勾道：“阿苏，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多保重……”
苏然听这语意隐隐透着诀别之意，还没来得及回应，却见东方轻移莲步，那宽袖大袍径自一卷，仓促间只觉得满庭院的叶子簌簌落下，狂风迷眼。待苏然重新定睛一看，眼前只多了令狐冲下意识挡在苏然前面的身形，庭院里却已经不见了这数月惯见的大红色身影，只余满院翠叶堆积，一片死寂。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苏然心中百味纷杂，情不自禁地取出黄钟公所赠的碧玉箫，便吹起那曲洋刘正风的《笑傲江湖》。这曲子豪迈苍凉，先是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而后温雅婉转，极尽繁复变幻。直听得人血脉喷张，豪情陡升。
苏然素来体弱，那碧玉箫虽然音色清亮，没有内功却很难传出数里。令狐冲心中微微一动，便轻轻按在苏然背后的灵台穴上，慢慢地输入内力，箫声陡然便提升了数倍，蓦地远处便杳杳地传来一个声音：
“天下风云出我
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
不胜人生一场醉”
声音越来越低微，最后一个醉字仿如从千里之外，乘风而来。苏然停了萧曲，再看这梅庄庭院，没了那大红身影，竟是全无了之前的明媚春色，只觉得黯然失色。
向问天和梅庄四友如死里逃生，怔怔的不敢相信东方就这么放过了他们，唯有苏然心下了然，既为东方放下了这些纷纷扰扰而欣慰，又为知音已杳芳踪难觅而失落。好容易摆脱了那份淡淡地愁绪，抬头却见那向问天秃笔翁丹青子三人心焦地瞪着自己。
苏然微微一愣，立刻醒然，自己毕竟是陪着东方出来的，这几人怕是又想进去，又不明各种情形，却更不敢贸然询问自己罢。既然东方都已经放手了，那她这局外人还操心什么……
那厢向问天担心着里面的任我行，又不愿逼迫这结拜弟弟的情人，好容易跺了跺脚准备开口询问时，却见那女子点头向他致意，开口道：“任教主在里面，按我看，只是长期囚禁伤了些元气，调理数月即可全然恢复，黄钟公只是中了迷药，此时大约也已经无恙了”
这女子的声音虽然婉转动听，但此时就是哑子比划出这些话来，向问天三人也会听作天籁之声的，于是拱手大大地谢了苏然，便忙不迭进了石屋去，偌大的庭院忽然只剩下苏然和令狐冲。
小别胜新婚，何况大半月不见。
苏然方要讪讪地说些什么打破这沉寂，身子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轻轻拥住了。苏然有些赧然，身子微微僵硬着不敢回头，耳畔却传来一声低语：“苏苏……苏苏……苏苏……”
这些日子怕是火气有些大，要不耳朵怎么这么烫呢，苏然偷偷在心底安慰自己，耳朵却越来越烫。苏然好容易缓下了心跳，却忽然身后没了声音，那双手微微颤抖起来，似乎在强自镇定。苏然一慌，立刻转身，不料令狐冲身子一软，竟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