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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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那洞中传来个不耐烦的声音：“黑白子，这次两个月不到，你就来了？这份功夫放在你的棋子上，倒还有些进益！”苏然心下一动，倒没想到那黑白子一脸冷漠不顾世事，却原来如此暗中经营，倒可怜那黄钟公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面如土色。
柳柏却是面无表情，一声不发，那黄钟公也不敢多语，却只听那个声音“咦”了一声，沉吟了下道：“不对！这内力可不是黑白子能有的……难道是黄钟公么？旁边为什么还有个不会武功的女人？不对……还有一个人，我居然听不出……是谁？”
苏然见那男子只凭借诸人呼吸声便听出众人身份，不禁骇异他功力之深，但她生性不喜多话，更何况现下柳柏的状况又不甚对劲，只得忍下了疑问，静观其变。耳旁却突然听到一丝微弱的声音：“阿苏……用春风十里……”
苏然微微一惊，但见黄钟公毫无反应，显然没听到这句话。春风十里倒不是什么毒药，只是嗅入一丝，便熏人欲醉，沉沉睡去，非珠帘不能解。苏然暗暗动用千里凝魄，缓缓地布下春风十里，未及秒黄钟公便砰然倒地，里面也没了声音。
也不知柳柏哪里拿的一把钥匙，慢慢的扭开锁孔，锁孔中显是生满铁锈。这道铁门，也不知有多少日子没打开了，只听得叽叽格格一阵响，向内移开了数寸。苏然只觉得一阵霉气扑鼻而至，却见柳柏依然镇定自若，只是素来从容的步伐在跨过门槛时，居然微微踉跄了一下。
苏然从墙壁上取下一盏油灯，跟着走入室中。只见那囚室不过丈许见方，靠墙一榻，榻上斜斜靠着一人，长须垂至胸前，胡子满脸，再也瞧不清他的面容，头发须眉都是深黑之色，全无斑白。
柳柏坐在榻上，微微颤抖的指尖慢慢地抚过那个人，缱绻万千，柔情似水，突地又狠狠地收回了手，指甲都似乎要嵌进了掌心，指关节隐隐泛白，骨节分明，看得人心惊胆战。
这西湖之下，一片寂静，静到苏然的耳膜都隐隐作痛时，柳柏终于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在这极静的囚室，却是分外清楚，丝丝地钻入耳畔，又重重地沉到心底。
正是全无防备之际，苏然突然便对上了一双漆黑悍怒的眼眸，如黑豹般嗜血而阴冷，骨子里却张扬着睥睨霸气。饶是那眼眸盯着的是柳柏，一旁的苏然也不由暗暗心惊。如果说，柳柏如出世隐者，对红尘凡俗不屑一顾，只守着自己的一方骄傲，那这男子，便如帝王霸主，视世间万物如草芥，在无穷的掠夺中建立自己的帝国。
柳柏起身的动作却是僵住了，似乎能感知背后的灼热，却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愿，半晌才自嘲了一句：“也对……这点小伎俩怎么瞒得过你……”那男子却是置若罔闻，一双眼眸只狠狠地盯着柳柏，苏然从未见过，漆黑的眸色，居然能传达这么多情绪，愤怒，惊疑……甚至渴望……
只见那个男子猛地一把拉住柳柏，便是狠狠吻下，死命吮吸中夹杂着唇齿磕碰，激烈的动作透露的却是撕人绝望，仿佛世界末日来临前的一夕狂欢，痛楚而甜蜜。那男子忽然闷哼了一声，放开了柳柏，嘴角却是血丝蔓延，显然被咬得不轻。
柳柏唇边也是一抹鲜血，苍白的脸色却掩不住倔强的神色，明明衣衫凌乱，却孤傲而不可凌犯。那男子轻轻拂过自己的嘴角，却勾出了一抹笑意：“果然是我的柏儿啊……真是怀念啊……”
听到这个小名，柳柏却是面色剧变，身子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起来，眼神也微微呆滞起来，仿佛是被那男子惑住了心神，不能自拔。苏然见机不妙，情急之下拿着黄钟公给的玉箫便启奏那《碧霄吟》，声音甫一响起，柳柏身子一震，眼神立时回复了清明。
那男子并没有意料之外的神色，只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眼苏然，一瞥中的压力却足以让人透不过气来。苏然只有在小时候，偷偷看父皇早朝时，被震撼过群臣山呼万岁的这种压力，殊不料今日竟在一个人的身上再次体会。
那男子见苏然不动声色地接受了这一瞥，倒也微微动容，又多打量了一眼，却不再理会，只斜斜地往身后一靠道：“小柏儿……好歹你也关了我十二年……总该让我温存温存……”
柳柏神色一冷，慢慢地站起身，整理衣服，动作一丝不苟，专注之至，竟是全然不理会那男子的调笑之言。那男子也住口不言，眼神却丝毫不曾离开柳柏，仿佛贪恋每一秒的注视，又有着势在必得的霸气。
待到柳柏整理完毕，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那男子，幽幽道：“十二年了……你我也该放下了……我今日放你离去……从此相忘于江湖罢……”柳柏此时已经转身背对，放下一把钥匙，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却不见身后那男子仿佛遭受了莫大打击一般，满满的不可置信，一点也无十二年囚禁后重获自由的喜悦，却只有深深地痛楚之色，紧紧盯着柳柏，又一语不发。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苏然暗叹一声，也只得走出囚室。刚离了里面那男子的视线范围，柳柏的身影便微微有些不稳，依然是闷声不吭，一脸的倔强之色，却并未推开苏然伸过来的温暖掌心，慢慢的走出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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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出石屋外，秃笔翁和丹青子便立刻迎了上来，前者早无了疯癫痴狂的神态，后者也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两人眼巴巴看着苏然和东方身后，却不敢质问自己的大哥的下落。
一角只剩下黑白子僵立如石，突然身子一软便跪了下来，声嘶力竭地大喊：“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任老贼丧心病狂，苯教大敌”云云……苏然见他鬼祟败露，为了活命竟是丑态毕露，心下实在厌恶，只觉得玷污了这梅庄四友的名号。
苏然正思考用什么药让这黑白子闭嘴，东方却信手卷起一阵劲风，逼得黑白子张口呼吸，直直地吞下了一粒东西，且不论动作的行云流水，这手法倒是和初次相遇逼苏然吞药如出一辙。
“这....这是什么？....啊....”黑白子惊惧交加，脸色青白变换，突然在地上打起滚来，显然是痛楚万分，顷刻便悄无声息了。秃笔翁和丹青子大惊，转身扑回黑白子身旁，一探脉息，竟是已经没了。
秃笔翁满面怒容，抬头大声道：“教...教主，我二哥犯了何罪，要如此戒惩？还有我大哥身在何方？我等虽然武功低微，却也不是等死之辈！”
苏然心下一动，看来这梅庄四友，除了黑白子，倒也配得起梅花之庄。只听东方冷冷地道：“黄钟公在里面躺着，春风十里已解，片刻就醒。黑白子与任我行勾结，妄图窃取吸星大法，其心可诛,没发落刑堂已是开恩了。”
那丹青子本来一脸哀恸地抱着黑白子，闻言却是一呆，抬头看了看苏然隐隐地叹息神色，又低头神色复杂地看着黑白子，最后还是拉了拉秃笔翁的袍子，示意莫要妄动。秃笔翁呆了呆，狠狠地跺了一脚，也不再答话。
苏然轻轻地抚着手中那管黄钟公赠的碧玉箫，心下不禁微微地为这看似高雅避世却最终死于非命的黑白子惋惜。门外突然传来一个万分熟悉的声音：“向大哥！这庄子里的人都去了哪儿？”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