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刃女》沈壬棠Miao

17、刃女十七

　　或许是久违的好酒，又或许是因为你平静的态度，祝师傅难得起了谈性，想说些之前的故事。你做了洗耳恭听的样子，打算了解下兄长那些你所不知道的一面，没曾想，这时候突然有只乌鸦飞了过来，打断了你们之间的谈话。

　　没见过的乌鸦，是……找祝师傅的？你有些惊讶的想到。

　　祝师傅从乌鸦的腿上取走了信笺，正在阅读着，神情就突然变了一变。

　　“怎么了，祝师傅？是出了什么事吗？”你看着祝师傅神色变幻，本来很闲适的心情也不由自主提了起来，有点担忧地问了一句。

　　祝师傅放下信纸，转过头来看了你一眼，神情有些复杂。

　　“我要出远门一趟，之前的老朋友……遇到了点事情，想找我帮忙。”

　　“很麻烦吗？”你说道，将祝师傅看向自己的目光解读为了放心不下的模样。“祝师傅不用担心我，山上很安全，我自己就可以守在这里的。”

　　“不是麻烦……是一对特殊的兄妹。”祝师傅沉默了半晌，还是开口同你说了一下具体情况。“他们家里被鬼袭击了，出门的兄长回家后，发现自己的妹妹变成了鬼。”

　　你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点难以呼吸。

　　“然后……？”

　　“兄长带着妹妹想要找到把鬼变成人的办法，而鬼女孩在遇到危险时选择保护了她的兄长，没有吃人。”祝师傅说，“并且之后似乎是因为不能摄入血液补充能量，而一直沉睡着。老朋友想让我去看一看，她到底会不会是一个……”

　　祝师傅似乎是试图斟酌了一下用词，最后还是这样对你说道，“一个奇迹。”

　　啊。

　　在这一瞬间，你好像想了很多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我应该愤怒吗，我应该开心吗，我应该怎么做才好……但到最后，你也只是张了张嘴，轻轻地说道。

　　“万一呢。”

　　你没有说万一什么，祝师傅也并没有深究。

　　“老友重逢是件喜事啊，请放心的去吧，祝师傅。”最后，你闭了闭眼，这样开口说道。

　　“我会留在这里，等待着您的好消息。”

　　“不行。”祝师傅却拒绝了你。“冬季还没有过去，紫藤花林的效果现在是最弱的，你一个人呆在山里，我不放心。”

　　“或者和我一起去，或者让炼狱小子带走你，只能二选一。”

　　你大惊失色。“别吧祝师傅！跟着您我不就和杏寿郎开始遥遥相望牛郎织女了吗！”

　　祝师傅闻言愣了下，而后屈起指关节弹了一下你的额头。

　　“小丫头。”他说道，“那我给炼狱小子写信，叫他来接你回炼狱家。”

　　“杏寿郎那么忙，不用去叫他了！”你说道，“我陪您收拾东西，到时候咱们前后脚走就好啦！我自己一个人记得路，可以直接去的！”

　　祝师傅闻言皱眉盯着你看，被你毫无惧色地回瞪了回去，两人怄气一样地看了半天，最后还是祝师傅先败下阵来。

　　“罢了罢了，我不管你！”祝师傅说道。“最多三天，我离开后不能在山上呆超过三天，知道吗？”

　　“嗨嗨，我知道啦！”你笑眯眯地回答。

　　祝师傅的老朋友那边似乎催的很急，不过半天多的功夫，祝师傅就匆匆地收拾了些东西离开了。

　　你摸了摸怀里的短刀，乖巧地同祝师傅告别，而后慢慢地退回了院子里，坐在门廊下，盯着银杏树发呆。

　　“变成了鬼的妹妹啊。”你垂下眼帘，“……真可怜。”

　　“她有个好兄长。”他说道，似乎又是想道歉的样子了。“当初，我不应该……”

　　“都过去了，兄长。”你轻轻地回答。“时间是很奇妙的东西，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哎……”兄长叹了口气，似乎是想要摸摸你的头，透明的手掌却穿透了你的黑发，他平静地收回手掌，而后消失在了你的视线里。

　　为什么不去成佛呢。你其实很想问他，但这一次，你也终究是没有开口真的问他。

　　仗着这里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你毫无体统地躺在地上，静静地看着天空，一副神情飘渺的样子。

　　——果然还是很在意啊，那对兄妹。

　　——没关系，我还有杏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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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收拾了行囊，按照祝师傅的话，打算下山前往炼狱家。

　　路并不是很远，所以你也并没有特意加快脚程，于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收到了一把刀。

　　——是打给杏寿郎的那把。

　　随着刀一起来的还有两封信，一封是杏寿郎写的，你打开看看，发现杏寿郎说自己出任务时碰上了强大的鬼，在战斗之中不慎折断了刀——

　　信中字里行间无不是对于日轮刀的痛惜，同时也有对你的道歉，最后告诉了你，祝师傅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过段时间他申请到调休就回来看你。

　　虽然这家伙不知道遇到了什么，甜言蜜语的等级再上了一层楼——你冷静地折起信纸，打开了第二封来自蝴蝶忍的信件。

　　但果然还是应该看看小忍说的，这家伙到底干了什么。

　　蝶屋主事人，鬼杀队隐藏食物链顶端兼你的好友蝴蝶忍，果然不负期望地在信里把杏寿郎的事情抖擞了一干二净。

　　这次战斗完全不是炼狱杏寿郎所言的轻描淡写，而是又一次非常艰难的战斗——事实上，他们差一点就要遭遇上弦之鬼了，但最后因为还有很多普通民众需要保护，所以他们硬生生地错失了这样的机会。

　　但他们也并不后悔，鬼杀队将恶鬼灭杀以为己任，最终的目的也是要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民众罢了，因此即便非常惋惜，他们也并没有本末倒置的置普通人于危难之间。

　　就是炼狱杏寿郎先生在保护完人群后又试图追击，结果被鬼暗算了一把受了伤，还顺便断了日轮刀——蝴蝶忍这样说道。

　　这样千疮百孔的说法蝴蝶忍平时自然是不会说的，但既然她这样写了，就说明这件事需要自己和杏寿郎两个人之间单独谈一谈才行了。

　　虽然很担心杏寿郎的伤势……但自己远在天边力有不逮，与其担忧那个，还不如赶快看看日轮刀怎么样。

　　术业有专攻，你相信蝴蝶忍和蝶屋的治疗，杏寿郎那边并不需要太担忧，反而是日轮刀才最需要你来搞。

　　话是这样说，但当你拿到日轮刀的时候，一时间还是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平时日轮刀如果断了个缺口或者崩掉了哪里，都是铸刀师们司空见惯的小伤，为了让鬼杀队士们更快的砍下头颅来，日轮刀不得不牺牲掉自己的韧性而专注于刀刃的锋锐——因此铸刀师们也痛并快乐着地打出更锋利的刀，并且事后哭的比谁都惨的修刀。

　　祝师傅当时对于自己选择为杏寿郎铸刀这件事，叹了口气，还说了句年轻人，当时的你不太理解，现在……

　　你看着断成几节的日轮刀，深刻认识到如果杏寿郎不是自己的恋人，恐怕自己会做出比当初祝师傅提刀追着杏寿郎满地乱跑更可怕的事情。

　　你脚步一拐，走向了旁边的山里。

　　在祝师傅这里呆的几年，除了精进铸刀术之外，你也把周围山头上的好东西都摸了个清清楚楚。祝师傅在灵感上来时会就近在矿物产出的附近开始铸刀，仿佛祝师傅弟子一样的你，自然对于属于祝师傅锻造室的地点心知肚明。

　　杏寿郎这次的日轮刀与其说是修刀，不如说是重铸……你看着断刃叹了口气，脑袋里一瞬间浮现出需要的东西，而后认命地前去搜集。

　　要在杏寿郎养好伤之前把刀送过去才行，日轮刀对于杏寿郎是不可或缺的武器……只能庆幸自己当初铸造日轮刀的时候还有一两把备用放在祝师傅那里，回头再去取了寄过去，在刀重铸之前让杏寿郎先凑合用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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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乱来了，你这样如果让她看到，绝对会很伤心的。”蝴蝶忍对炼狱杏寿郎批评道。“怎么这次就如此冲动！”

　　炼狱杏寿郎坐在病床上，纵然是平日里再阳光向上，面对来自医生的质问时也只能一脸苦笑。

　　“唔姆，忍，这次真的是一不小心，一不小心！”

　　蝴蝶忍转了转笔，没有对他的辩解做出评价，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他。“喏，她给你的信。”

　　炼狱杏寿郎谢过蝴蝶忍，等病房里安静下来，这才打开了信笺。

　　“杏寿郎，展信佳，收到忍的来信，据闻你身体有恙，我心担忧，无奈身处异地，鞭长莫及，望好好养病，快些痊愈。另，日轮刀已收到，受创略有严重，恐需重铸，过几日会拜托乌鸦送去之前的备用刀，暂且上手，我会尽快将日轮刀重铸。”

　　杏寿郎抓了抓头发，觉得好像不太妙。

　　你平日里写信一直都是非常随意的样子，哪里有过这样公事公办的语气。唔姆，看样子非常生气啊，果然过后得好好道歉才行——！炼狱杏寿郎心里这样想着，把信纸翻折起来，却发现背面居然还有字迹。

　　“……但我还是很生气！把自己搞成那样的杏寿郎是大笨蛋！还是好喜欢大笨蛋的我真的是太无可救药了！！”

　　“我总会铸出让杏寿郎不会受伤的刀的，你就等着吧！”

　　炼狱杏寿郎深吸一口气，而后重重地把自己的后背靠在床头上，伸出手捂住了面颊。青年闭上眼睛想起少女的样子，再一次感受到了致命的心口暴击。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除了这三个字以外，想不到别的词汇可以形容。

　　——要命，我的恋人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啊！

　　但直到养好了伤，炼狱杏寿郎也没有再等到天空中飞过来的，属于你的那只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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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瞳孔放大，无力地跪倒在还燃烧着火焰的锻造炉旁，突如其来的疼痛感太过剧烈，以至于你瞬间就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寒侵袭了你的身体。

　　啊、啊啊。

　　怎么会，怎么能够……

　　你最后的视野里，只看到仿佛是一个男人的苍白面容，和那双惊鸿一瞥的猩红瞳眸。

　　杏寿郎的伤不知道怎么样……

　　你迟缓地想着，临死前老人们常说的走马灯并没有看到，充斥满了你自己脑海的，只有炉膛里被猩红血液淋了彻底的刀。

　　杏寿郎的刀还没有铸好，我怎么能……

　　属于你的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