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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 80 章 ...

  •   裴衡下意识点头,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等他想起来时云湛已经走了。

      “爹,刚才那个不会是……”

      “住口。”裴征打断他,“你刚才什么都没看到。”

      裴衡无语,我又不瞎。

      不过那个人的确不能随便提,尤其是他出现在父亲府中,传出去可就大祸临头了。

      “爹,你怎么……”

      “好好查你的案去。”裴征不等他说完又扬起马鞭,“滚,看到你就来气。”

      于是裴衡就滚了,但他越滚越觉得不对劲,脑子里冒出好几个问题,思来想去后得出了一个结论,瞬间觉得脑袋上一片乌云压顶,马上就要电闪雷鸣了。

      再说顾言倾被带进太子府中,并无被胁迫而来的惊惶,倒像是拜访老友般从容不迫,让太子摸不透他的心思。

      “言倾,你身子可好些了?”云覃关切道,“可要找太医来瞧瞧?”

      顾言倾道:“多谢殿下好意,我中了毒,非一朝一夕可解,好在还死不了。”

      云覃眉头微皱,他知道笑弥陀伤了他,却没想到伤得这么厉害。此时的顾言倾形容消瘦,不复当初的清新俊逸,面色白中泛青,脖颈上还能看到溃烂过的痕迹,不知身上会是何种模样。

      见顾言倾挠了挠手臂,露出刚结痂的丑陋疤痕,如此一寸便是这样,身上恐怕更加骇人,云覃感到有些不适,掩鼻别开脸。

      这毒,该不会传染吧?

      顾言倾察觉到他的反应,淡淡道:“殿下,既然我已到了,还请放我父亲回去吧,我母亲胆小,经不得吓。”

      云湛道:“这是自然,不过是按例请你爹去议事,怕是有些事耽搁了,这会想必已经回去了。”

      “多谢殿下。”顾言倾反而对他称榭,仿佛根本不知道这都是他蓄意而为。

      “言倾……”

      云覃欲握他的手,顾言倾把手挪开,道:“殿下,我中毒未愈,恐会传染,殿下还是莫要近身得好。”

      云覃看到他手上的疮疤,也莫名觉得身上有些发痒,咳了一声,起身道:“那你好好休息,本宫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了。”

      顾言倾点头,自若得继续喝茶。身上虽还觉得瘙痒,但已能忍受,如今这些疮疤反而能保护自己,至少短时间内云覃不会妄动。

      “笑弥陀呢,把他找回来。”云覃满脸不悦,他说可以帮自己得到顾言倾,结果却把他弄成了这副样子,简直倒胃口。

      手下领命而去,秦川道:“殿下,据探子来报,御王果真去找了裴征,恐怕二人已结成同盟。”

      云覃冷笑:“裴征如今不过废人,找他又有何用?王叔这是病急乱投医罢了,不足为虑。对了,那个说要投靠本宫的知州,叫什么来着?”

      “回殿下,好像叫,洛文章。”

      “洛文章……”云覃思忖道,“虽说他提供的消息属实,若本宫没记错,此人曾为御王叔求情,却忽然转性倒戈,恐怕事有蹊跷。”

      秦川道:“属下已让人查过,这洛文章与御王早年因一名叫绿乔的青楼女子相识,御王为绿乔赎身却始乱终弃,绿乔嫁给洛文章后仍对御王念念不忘,暗中来往,洛文章发现后怀恨在心,有此举动也不奇怪。”

      云湛笑道:“夺妻之仇确实难消,也难怪他心怀怨恨。他呈上来的名单中的确大多不服本宫,如此正好,本宫要一个个断了他的臂膀,看他一个废王要拿什么和我斗。”

      秦川迟疑片刻,道,“殿下,王勉一案事出大理寺,虽由沈御书挑起,但顾言倾亦有参与,而且他与御王关系匪浅……”

      云覃凝眉:“你想说什么?”

      秦川道:“属下是觉得,此人不能留……”

      “怎么处置他本宫自有道理。”云覃面露不悦,“做好你该做的事。”

      “是。”

      “还有一件事……”云覃眯了眯眼,“云榭前往青州,恐怕路上不安全,你找些人,好好照顾照顾我这个三弟。”

      秦川跟随云覃多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拱手领命而去。

      “殿下,宫里来人传话,皇上召殿下入宫。”

      云覃点头,虽不知为何缙帝传召,他此时志得意满,未做他想,换了身衣服便入宫去了。

      顾言倾独坐房中,晚些有下人为他送来汤药。他神情平静看着窗外,天色渐暗,忽然听得太子府中人喊有刺客,一阵嘈杂后脚步声远去,窗外忽然丢进一个纸团,他打开看了看,笔迹是云湛所写,让他暂且安心留在太子府中,他已有安排。

      顾言倾点起烛火,将纸烧了。火还未燃尽,秦川忽然走了进来,看到灰烬面色阴郁道:“顾大人在做什么?”

      顾言倾道:“独坐无趣,写了首诗打发时间,觉得不满意就烧了。”

      秦川显然不信,盯着他道:“方才有人闯入,顾大人可知道?”

      “听到了,动静不小。”

      “贼人似乎就是为了顾大人而来。”

      顾言倾叹道:“太子殿下将我接来府中,难免我身边护卫担心,想必只是来看看我处境如何,还请秦护卫莫要为难。”

      秦川冷冷道:“太子殿下对你的心意我们都看在眼里,望顾大人能知好歹,莫要辜负。”

      顾言倾无奈道:“太子好意顾某无福消受,还望秦护卫能劝劝殿下,莫要一意孤行。殿下想要的,顾某实在给不了。”

      秦川看着他,没有再说什么,走了出去。

      云覃入宫后三日未回,原因是京城云霄山一座寺庙挖掘出一块白石,上有纹路竟似龙的模样,地方官员引以为宝,说是天降祥瑞真龙天授,立马献给了缙帝。

      缙帝大喜,当即命人将石头供在太清殿,国师奏曰:祥瑞天降实乃大喜,既然隐没于寺庙,想必受佛法熏陶,应该由天子抄写经文焚香祭拜,以彰诚意。

      缙帝觉得有道理,果真手抄经书,但抄了一半就头晕眼花抄不下去了,缙帝身旁锦常公公随口说道:“陛下万金之躯,怎经得起如此劳累?要不让太子殿下帮着写吧,太子殿下亦有真龙血脉,由他来写,想必上天也不会怪罪。”

      缙帝听得有理,立即就将云覃召进宫,抄经。

      云覃抄得两眼发昏手都抽抽,好不容易抄完了,那白石却一夜之间莫名泛红,犹如沁了鲜血,那条龙纹在这血色中开始发黑,莫名添了几分恐怖诡异。

      缙帝大惊,立即找来国师,国师一脸惧怕,直道此为大凶之兆,问缙帝可曾做过亵渎祥瑞之事。

      缙帝苦想了一会,发现自己除了假借他人之手抄经外并没有做过什么,莫非问题出在了太子身上?

      云覃一头雾水,直呼冤枉,缙帝亦未追究,却暗中让人查了查,云覃与妖人笑弥陀有来往一事便被太子府中一个门客抖了出来。

      笑弥陀借佛渡世之名招摇撞骗,这祥瑞又出自寺庙,有大臣说太子与妖人有染恐怕已污了龙血,真龙染浊,这才引得天降预警。

      缙帝得知后勃然大怒,再加上云覃之前私吞贡品胆大包天,缙帝大怒之下废了他的太子之位,还将他扔进宗人府关了几日。

      云覃一夕之间从天落地,镇静下来便察觉到什么白石祥瑞抄经祭拜,不过是有人蓄意安排。他等了数日待缙帝气消,让几个与自己交好的大臣求情,这才能出宗人府,只是这太子之位已是保不住了。

      他在宫门外跪了个把时辰,缙帝才见了他。

      “父皇,儿臣实在冤枉啊。”云覃眼眶通红,“这一切都是有人蓄意陷害,定是御王叔所为,那所谓白石祥瑞不过是骗术,就是为了哄骗父皇……”

      “骗术?”缙帝皱眉不悦,“你的意思是,你父皇我并非真龙天子,连降下个祥瑞都是假的不成?”

      云熵自知自己这皇位来路不正,最忌有人说他并非天子,如今好不容易出个祥瑞却被太子玷污,让他怎能不恼?

      云覃忙道:“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云覃啊,父皇知道你早盼着我死好继位,你与朝臣暗中勾连,以为朕不知道吗?”缙帝平静看着他,“你打小就性子急,连这数年半载都等不了。可惜,朕已得长生之术,恐怕不能让你如愿了。”

      “父皇,儿臣实在并无此意!”云覃急得抹泪,跪地磕了几个头,其实暗暗切齿,后悔没有早些下手继位称帝,此时失了东宫之位,若再不动手,恐怕再难挽回。

      “罢了,你下去吧。”缙帝起身而去,“回府好好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出来。”

      云覃叩首,看着缙帝背影,眼中似有火焰燃烧。

      父皇,这可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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