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残疾王爷要带我谋反》苌楚七

72、第 72 章

　　离开大理寺后，顾言倾说不回去吃饭，让清池先回去，清池非要跟着去，美其名曰贴身保护，没他不行。

　　沈御书觉得礼物让顾言倾准备很是过意不去，在路上又买了些鲜果，包了一包刚出炉的栗子，把清池馋的不行。见他眼巴巴看着，顾言倾便给他也买了一包，清池边走边吃，时不时剥好给顾言倾送嘴里。

　　“若不是看顾大人年纪轻轻，还以为这是你儿子。”沈御书不禁笑道。

　　“可不就像儿子一般么。”顾言倾笑，按他的真实年龄算起来，此时的清池当他儿子正好。

　　为免有人注意，两人饶了些路来到裴衡府中后门，经下人通报后便进去了。

　　“就知道你们会来看我，要是不来，我可要生气了。”

　　他们进去时裴衡正趴在床上，只穿着里衣，伤痕累累的臀部还半露在外，看得沈御书立马转头，心中暗骂了一句。

　　“呦，不好意思，污了沈大人一双秀目。”裴衡拉衣裳盖上，疼得呲牙咧嘴，“敞着透风舒爽些，一时忘了遮掩，沈大人可莫要生气啊。”

　　沈御书没搭理他，将礼物放在桌上，顾自坐下，客套的话由顾言倾来说便是。

　　“裴大人没事吧？”顾言倾面不改色，像是根本没看到一般，“都是因为这案子害裴大人至此，我与沈大人实在是过意不去……”

　　“这是什么话？我身为刑部侍郎，查案本就是应当。”裴衡道，“别说是革职，就是死了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恨那王勉老贼诡计多端，等我好了，我非收拾他……嘶……”他疼得说不下去，忽然撅起鼻子闻了闻，“我闻到栗子味儿了，好香，快拿来我尝尝！”

　　沈御书看看那包栗子，只得拿过去。裴衡拿了一颗，费劲得剥起来，“我最爱吃刚出炉的栗子，软糯香甜百吃不厌，小时候还因为吃多了积食，在床上躺了两天哈哈哈……”

　　沈御书看他剥了半天没剥完整一颗，嫌弃得拿起来剥，“既然如此，裴大人还是少吃点吧。”

　　“沈大人一番心意，怎能少吃？自然要多吃一些。”裴衡笑嘻嘻，看着沈御书手里剥完的栗子两眼放光，迫不及待接过来塞进嘴里。

　　“唉，我这受了伤使不上力，就有劳沈大人了。”

　　他倒是一点不客气，沈御书本只打算帮他剥一颗，但看他一脸殷切，一时不忍，又帮他剥了一颗。

　　有一就有二，有二便有三，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剥了一堆栗子壳，剥得他手指甲都快劈了。

　　顾言倾坐在一旁含笑喝茶，心想自己准备的栗子酥，怕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我被革职倒无所谓，怕这案子今后就不好查了。”裴衡吃得满足，这才想起来正事。

　　顾言倾道：“无妨，裴大人此番敲山震虎，王勉定会有所动作，只要有动作，就会露出马脚。裴大人好好养伤，剩下的就交给我们。”

　　“你们两个文弱书生又不会武功，能做什么？”裴衡不甘心道，“要不是挨了这顿板子，我也不至于只能躺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有些事，不靠武力也能做到。”沈御书道，“裴大人一腔孤勇莽撞行事，才落到如此地步。”

　　裴衡一时气哽，“这还成我的不是了？沈大人，你要是不想安慰我，那就别说话了。”

　　沈御书正好也不想说了，对顾言倾道：“天色不早，我们走吧。”

　　顾言倾也起身告辞，让裴衡好好休息。看两人一同而去的背影，裴衡眉头微微皱起，心里颇不得劲儿。

　　这俩人同进同出又志趣相投，莫不是有些什么？

　　唉，早知会引得他介怀至今，那时就不趁一时口舌之快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时说那番话，揣的是什么样的心思。

　　顾言倾与沈御书沿街慢慢走回去，途经一个面摊，清池提议干脆吃了再回去，也省了再生火做饭。

　　“也好。”顾言倾点头，对沈御书道，“你我共事多日，还未请沈大人吃过饭，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就一碗面聊表心意，来日有空再请一顿好的。”

　　沈御书道：“顾大人客气，应当是我请才是。”

　　“哎呀你们就别客套了，这顿我来请好了。”清池先去占了位置，拍拍桌子叫来老板，点了三碗牛肉面，闻着香味直咽口水。

　　三碗面端上来，顾言倾喝了一口热腾腾的汤，只觉身心和暖，抬眼见天光渐沉华灯初上，岁月静好，人间百味似乎都已在这碗面中。

　　若岁月只如此流淌，无波无澜无悲无哀，该有多好。

　　他没看到，路过的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一个俊美公子半掀车帘正看着他。此时清池跑去加辣椒，未在桌边，看着就像顾言倾与沈御书对坐而食，让某人有些吃味了。

　　“是顾大人。”刘全道，“王爷，可要去打个招呼？”

　　云湛点了点头，刘全便戴上兜帽掩盖面容，走了过去。他没有说话，顾言倾看到他却已了然，编了个理由向马车走去，才刚上去就被一人拉入怀中。

　　眼前是一张陌生的脸，那眼神却很熟悉。

　　虽然这张脸太过招摇，但总比穆严的脸好多了。

　　“你为何……”

　　话没出口就被堵了回去，云湛压着他亲了一会，道：“言倾，你与那沈御书整日在一起，是不是都快把我忘了？”

　　顾言倾无奈，推开他坐直身体，“你胡说什么？”

　　云湛笑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如我想着你一般想着我。”

　　顾言倾没理他这个问题，道：“王爷这般，是要去做什么？”

　　云湛道：“我要去见一个人。言倾想不想知道是谁？”

　　顾言倾道：“王爷直说就是。”

　　“唉，言倾，你在我跟前就不能稍微有趣一些么？”云湛叹道，“我要去见的是杜怀安，云覃贪来的贡品大多都拿去喂了他这帮左膀右臂，我已让人将贡品都偷了出来。云熵向来最忌讳结党营私，若是知道他儿子早已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就等着他死好继位，他会是何种心情？”

　　“杜怀安生性狡诈，王爷就这么去见他，并不妥当。”顾言倾道，“赤影来了吗？”

　　有赤影在，他才能放心。

　　“他就在暗处，言倾不必担心。”云湛握住他的手，“你还是担心担心我的腿什么时候好吧，你越是端方持重，我就越想看看你失控失态的样子，就比如……”他凑近一些，在顾言倾耳边道，“在床上的样子。”

　　尽管顾言倾心境老成不似少年人，还是被他的话臊得脸上发热，气他轻浮又有些无奈，道：“恐怕要让王爷失望，其实，我并非少年人了。”

　　“是吗？难怪我老觉得你像柳太傅，就差一撇胡子……”云湛无奈扶额，笑道，“完蛋，脑子里有了不好的想象。”

　　顾言倾不知道他脑子里想到了什么，只知道他压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谁能想到这世上会有死而重生这回事呢？

　　便在此时外面传来清池的声音，他挣开手要下车，又被云湛按住亲了一口才放他出马车。

　　“公子，你怎么跑这来了？这是谁啊？”清池好奇朝马车张望，云湛掀开车帘冲他一笑，狡黠的笑加上他此时妖冶的脸，竟看得清池脸都红了。

　　“公子，那是谁啊？你认识吗？我怎么没见过？”清池看着马车走远，目光还没收回来，“他是神仙吗，长的也太好看了吧。”

　　顾言倾：“……”

　　“顾大人，你的面还吃吗？”沈御书走过来，看了看他微红的面色，淡淡道，“大概已经凉了。”

　　顾言倾心虚得掩唇咳嗽一声，说自己已经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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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带着云湛来到一处僻静别苑，夜幕之中幽深死寂，树影婆娑，只有不知何处偶尔传来几声虫鸣。他让刘全在外面等候，孤身走了进去。

　　走过一条灯烛照明的小径，杜怀安早已在屋内等候。

　　此处本就是暗中供达官贵人玩乐之地，在隐蔽和保密方面做得极好，在此议事不必担心被无关之人打搅。

　　“你是何人？”杜怀安警惕看着他，开门见山道，“你想从本官这里得到什么？”

　　云湛笑了笑，悠然坐下倒了杯茶，“杜大人不要紧张，你我只当老友见面，随便聊聊。”

　　“老友？”杜怀安凝眉，细细看了看他，“既是老友，阁下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云湛道：“我的身份，杜大人可以猜一猜，若是猜对了，有赏。”

　　杜怀安眉心一敛，迟疑道：“莫非你当真是，御王殿下？”

　　“不愧是杜大人，一猜就中。”云湛拍了拍手，并无意外之色。

　　杜怀安立即躬身行礼，道：“听闻王爷病故缅州，下官深以为憾，寝食难安，没想到王爷安然无恙，实在是大幸啊。还请王爷赎下官方才失礼之罪。”

　　“什么王爷，如今我不过是个庶人罢了。”云湛笑道，“还记得当年杜大人初登金科，少年意气踌躇满志，曾与我谈诗论画，指点江山，那个时候我就觉得杜大人是个人才，故而此番大难不死，乔装回京，头一个就来找杜大人叙旧了，杜大人可莫要出卖我才是。”

　　“王爷此言，下官实在惶恐。”杜怀安不安道，“王爷，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