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残疾王爷要带我谋反》苌楚七

68、第 68 章

　　“为何吃不下？”云湛道，“包子挺香的，要不要尝尝？”

　　年轻人道：“我什么时候能离开？再不走，那丫头就要非我不嫁了。”

　　云湛笑道：“这不挺好的吗。”

　　年轻人不耐烦道：“还有大片花丛等我去采，我可不想吊死在这一棵树上。你当初说什么来着，只让我送她回家，现在呢？我都耽搁多久了？”

　　“年轻人，稍安勿躁。”云湛道，“人家又没绑着你，你季唐轻功卓绝踏雪无痕，想走谁能拦？只要你走后那丫头被杀也无所谓的话，你就走吧。”

　　“你……”季唐气得鼻子都歪了，抢过他手里的包子扔在地上，“你威胁我？”

　　“只是提醒而已，怎么算是威胁呢？”云湛好整以暇，“不过你放心，太子很快就会自顾不暇，到时候你自然可以离开了。”

　　“好，再信你一次。”季唐没好气道，“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碰上你这么个无耻之徒。”

　　“咱们彼此彼此。”云湛道，“不是我说，你浪荡了这么久，也该安定下来了。”

　　季唐翻了个白眼，“王爷你还是好好谋你的大业吧，少来掺和我们小老百姓的鸡毛蒜皮。”

　　“为君者自当爱民如子，儿子的终生大事自然要好好操操心。”云湛笑道，“儿啊，几时让为父抱上孙子？”

　　季唐被他气得牙痒痒，“就你这德行能当皇帝，母猪都能上树！”

　　云湛笑容微敛，道：“我让你联系十八寨的兄弟，可已到京城了？”

　　季唐道：“就这两天吧，你调这么多人来做什么？觉得自己回京排场不够，要敲锣打鼓通知你那位兄弟来逮你？”

　　“还不是为了我们那位视民如伤的顾大人。”云湛慢悠悠喝了口豆浆，“他要查案，可太尉和太子，哪个是他动得了的？”

　　“说起那位顾大人，真是可怜。”季唐道，“好好的锦心绣玉少年郎，就这么被你祸害上了贼船。你悠着点，可别害了人家。”

　　云湛眉头皱起，想起昨晚顾言倾的那句，好，我陪着你。

　　说出这句话，他需要下多大的决心？

　　言倾啊，希望我，不会害了你。

　　～～～

　　“呦，顾大人，你这嘴怎么了？”

　　一进大理寺就被同僚问了好几遍，顾言倾耳根发热，觉得两辈子的脸怕是都要丢完了。

　　昨晚一时冲动答应了陪在他身边，想收回怕是不可能了。

　　唉，罢了。

　　他收敛心神，钻进卷宗库呆了一整天，找出了六宗案卷，有些已破，有些未解，只有他知道，这六宗案子，多少都与一个人有关。

　　当朝太尉，王勉。

　　他看着卷宗，眉头越皱越紧。前世他任大理寺卿时才有能力斗垮王勉，将他所做恶事公之于众，如今他虽早知此人恶贯满盈，但以他现在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动得了他。

　　想要动他，需要一个强大的助力。

　　他受太子举荐查案，却数日只是呆在卷宗库里埋头案牍，不拜会上官也不与同僚往来，引得大理寺中人诸多不满，但即便不满也没人敢多说他什么，就连时任的大理寺卿窦明成也只是呷着茶悠悠道：“管他做甚？太子不过是找个由头把他的相好弄回身边而已，真当他是来干活的吗？”

　　顾言倾自然知道他此时在众人眼中是如何不堪的形象，他并不在意也不做辩解，尽量将存在感降到最低。那些好嚼舌根的在他这里找不到由头，便去对沈御书搬弄是非，沈御书也懒得搭理，一心查京中人市的交易情况。

　　经过几日调查，果真让他查到人市中有专买十几岁小姑娘的人，要求很是严格，来过癸水的一律不要。沈御书追查后心中暗惊，来找顾言倾商量。

　　“我亲眼见那人进了太尉府后门。”沈御书道，“莫非此案与王勉有关？”

　　这结果正在顾言倾预料之中，道：“如此看来想必八九不离十了。”

　　“可那是太尉……”沈御书凝眉，“不是你我能动的。”

　　“怎么，沈大人怕了？”顾言倾淡淡一笑，将这几日找到的卷宗拿给沈御书看，“这些案子多多少少都与王勉有关，沈大人可以看看，要不要往下查，就看沈大人了。”

　　沈御书虽初入官场，但对太尉王勉的恶名早有所知，此人官至太尉掌管天下兵权，却只知尸位素餐贪污腐败，以致大缙军纪溃败内朽外散，要不是大将军裴征一人力劝皇上整顿军纪，又得御王云湛亲入军营笼络军心，当年才能挡住外敌入侵。如今五年过去，御王被贬客死他乡，大将军抱病在身无力为继，朝中又是王勉得势，若是再来一次内忧外患，要如何抵挡？

　　“这些还只是报官入卷的，在你我不知道的地方，不知还有多少王勉的恶行。”顾言倾道，“你我虽然不能动，但总有人能动。在这朝中，总有人心系社稷，不惜以螳臂挡车，只为问心无愧，还这世道一个清明干净。”

　　沈御书看着他，内心忽然澎湃起来，也想要试一试，去做那一只不自量力的螳螂。

　　“沈大人莫要激动，我不是让你去亲自涉险。”顾言倾还真怕他一腔孤勇就去闯那太尉府，十条命怕是都不够死的，补充道，“我听说，沈大人与刑部的裴侍郎，交情匪浅？”

　　沈御书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皱得死紧，“顾大人从哪里听说的？我与他何来的交情？”

　　顾言倾不禁笑道：“那或许是我听错了，不过裴侍郎身在刑部，或许能收到相关案件，沈大人何不去刑部问问，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沈御书自然也想到过这点，大理寺虽掌管天下邢狱，但大多只负责审批阅检，会直接来大理寺报案的不多，大多案子都报到了刑部，但一来他为官不久，在官场还没什么人脉，二来，对那个刑部侍郎裴衡他很是厌恶，不想与他扯上一点关系。

　　虽然是大将军裴征之子，但这个裴衡活脱脱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在沈御书中探花入宫赴宴时就见识过他的轻浮。

　　“不愧是圣上钦点的探花郎，模样还真是惹眼。”

　　“绣花枕头罢了，靠脸得的探花，有什么用？就他这样的，我一拳打十个。”彼时裴衡端着杯酒与同僚调笑，偏偏被沈御书听到了。

　　他本想装作不知道，但裴衡偏还走过来向他敬酒，沈御书看着他脸上碍眼的笑，接过酒杯，手一抖，酒皆撒在了裴衡衣服上。

　　“我这样的，裴侍郎一拳能打十个？”沈御书一笑，低声道，“那就试试啊。”

　　他转身就走，只看到裴衡铁青的脸，心想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于是本想进刑部的他转而进了大理寺，与裴衡能躲就躲，见了也是装作没看到，未再说过一句话。

　　此时听顾言倾的意思，自己想查这个案子，就得要去讨裴衡的人情。

　　见沈御书满脸纠结，顾言倾道：“沈大人放心，裴侍郎不是小心眼记仇之人。将军公子嘛，性情豁达爽直，难免说话直了一些，其实裴侍郎人不坏，这些年也破了不少案子，此案若是有他助力，再加上裴大将军，咱们这两只蚍蜉，说不定真能撼动那棵大树。”

　　沈御书有些被说动了，忽然转念一想，看着顾言倾，“你怎么知道我与他……”

　　难道那时候泼酒，他看到了？

　　顾言倾笑而不语，裴衡与沈御书的事前世闹得不小，他自然知道，只是前世沈御书辞官离开京城，裴衡随父远调，二人结果如何他就不清楚了。

　　“原本不想劳烦沈大人，可我如今名声不太好，怕裴侍郎不愿与我来往，若是沈大人去请，应该不成问题。”顾言倾拱手道，“还请沈大人放下成见，查案救人要紧。”

　　话说到这里，沈御书也没了办法，不过他有个要求，顾言倾要和自己一起去。

　　一天后，醉晚楼雅间，顾言倾与沈御书已在等候，裴衡却还没到。

　　自己放下脸面请裴衡吃饭，他竟然姗姗来迟，沈御书有些烦闷，喝了杯酒，打开雅间的窗吹风透气。顾言倾神色悠然，慢慢喝茶。

　　“顾大人，你并非外人所想的那样，为何不解释？”想起最近听到的对顾言倾的中伤之言，沈御书问道。

　　“清者自清，何必解释？”顾言倾道，“何况说了也不会有人信，做好自己也就是了。”

　　沈御书没再说话，其实太子也曾明里暗里向他示好，若是换他到此境地，也不会想着要解释。有些事只会越描越黑，管不住他人之口，能管住的也就是自己罢了。

　　忽听得马蹄之声，他探窗往下看，看到长街上一人打马而来，到醉晚楼前一跃下马就进了门，将马直接扔给了酒楼小二。

　　还是如此招摇过市。

　　沈御书回座，又倒了一杯酒，还没来得及喝就听到噔噔噔的脚步声，没一会房门就被推开了。

　　“抱歉抱歉来晚了，查一桩案子刚回来……”裴衡大步走过来，风尘仆仆，额上淌着汗珠，连官服都没换，一身绯衣越发衬得身姿挺拔英武俊秀。

　　“渴死我了，快给我杯水！”说着裴衡就抢过沈御书手中酒杯一饮而尽，一口气才算是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