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残疾王爷要带我谋反》苌楚七

67、第 67 章

　　“那是当然，我和我媳妇一起伺候公子，以后我的孩子也跟着公子，我的孙子的孙子也……”

　　“得了，让你家公子安生会吧。”

　　“穆严”实在忍不住，靠在门外道，“你先出去，我和你家公子有话说。”

　　“哦好的。”清池乖乖点头出去了，凭他单纯的小脑瓜可看不出来，眼前的穆大侠又换了一个人，一个没事就爱和自家公子“聊天”的人。

　　“多日未见，言倾可有想我？”云湛关上门笑道，“我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算起来，咱们都几百年没见了。”

　　顾言倾道：“王爷当真是神出鬼没，竟然直接来到了天子脚下，不怕被人认出来吗？”

　　“言倾说错了。”云湛面色一凝，道，“我才是真正的天子，云熵不过是窃夺皇位的乱臣贼子，言倾可莫要搞错了。”

　　顾言倾心中暗叹，“王爷，很在乎那个位置吗？”

　　云湛道：“怎么说呢，曾经我就是因为不在乎，才会落到如此地步，可知大权在握万人之上，还是有些好处的。”

　　见顾言倾垂眸不语，云湛取下人皮面具，笑道：“不说那些了，今日云覃见你，说了什么？”

　　顾言倾道：“不曾说什么。”

　　“也是，当着云榭的面，谅他也不敢做什么。”云湛道，“只是那小子对你觊觎之心不死，总不会善罢甘休，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言倾打算怎么办？”

　　顾言倾叹道：“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放心，我不会让他碰你分毫。”云湛眸光柔和，“只要废了他，言倾自可高枕无忧。”

　　顾言倾道：“太子向来是个谨慎的人，他会向皇上下毒，想必是受了妖人蛊惑吧？”

　　“不错，我不过让笑弥陀告诉他云熵还有二十年天运，他这个太子想要登基可有得等，他就憋不住了，他太想要大权在握了。”云湛眸光一凝，“但得到这天下还是其次，他更想要得到你。言倾啊言倾，这让我如何能忍？”

　　顾言倾看着他，道：“王爷准备怎么做？”

　　云湛笑道：“我想做的，你已经帮我做了。云熵这几个儿子里，也就云榭还有点救，让他与云覃斗去，你我只需坐山观虎。”

　　顾言倾叹了口气，低声道：“无论是谁，只要坐上那个位置，都会变的。”

　　前世他便看着云榭从一个诗酒皇子一步步展露野心，斗垮太子最终坐上了帝位。那个时候自己也曾以为他会与太子不一样，会成为一个好皇帝，可最终，他也不过是另一个缙帝罢了。

　　帝王之心，向来如此。

　　眼前之人坐上帝位，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看着云湛，顾言倾忽然有些害怕了。

　　“这件事我会办，王爷就不必插手了。”顾言倾道，“只希望王爷在达成目标时，能少害些无辜之人的性命。”

　　云湛眉头皱起，“言倾，你在怪我吗？”

　　顾言倾抬眼看着他，“弥陀妖人受王爷之意祸乱京师，我身为大理寺中人，必定要将他捉拿归案，届时还望王爷莫要阻挠。”

　　“我早说过，你尽管办案，不必顾虑我。”

　　“那王爷可知，那弥陀妖人，来自南越？”

　　云湛面色微动，片刻后道：“言倾竟连这个都知道？”

　　顾言倾道：“我知道的事还有不少，也包括王爷的那些手段，我知道王爷受的苦，也知道很多事无法改变，只希望王爷能守住底线，有些事碰不得。”

　　“言倾啊，我来见你，不是为了让你教训我的。”云湛叹了口气，“我虽然让他来捣乱，但我也说过，你尽管查，抓了他还是杀了他都无所谓，因为我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死活，也不怕他会将我牵扯而出。就算是南越又如何？在我手中只是棋子罢了，进退由我，随时都可以丢弃。”

　　顾言倾一时无言，前世云湛确实借助过南越的力量，虽然后来被他一手平息，但天下动乱百姓受苦已无法避免，这一世会如何，他不知道。

　　“言倾啊，有时候我真的看不懂你。”云湛走到顾言倾身前，“在你看来，百姓重要，还是我重要？”

　　顾言倾直视着他的眼睛，“那王爷呢？”

　　“自然是你！”

　　云湛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怒意，顾言倾这种始终淡漠的态度让他气恼，他不顾一切来到他身边，竟然还比不过所谓的黎民百姓！

　　他脑中一热，抓住顾言倾肩膀使他无法后退，发狠般堵住了他的嘴。

　　一个略显粗暴急切的吻，顾言倾本能推拒了一下，没有推开，也就不再挣扎，任由一股血腥气弥漫在口中，又被属于侵略者的气息扰乱，混乱不堪。

　　“顾言倾，你知道走到你身边的每一步有多痛苦吗？”云湛逼视着他的眼睛，“是你让我不顾一切想要站起来，我做到了，你却要为了所谓的天下苍生拒我于千里？”

　　顾言倾叹了一口气，道：“王爷，天下苍生太远，我只看到无辜丧命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她们只有十几岁，还只是孩子。”

　　云湛看着他，眸中火焰一点点散去，整个人似乎被抽去了力气，语气沉沉，“那你可看到我这一身的伤？我好不容易才从地狱爬出来，你就不心疼心疼我吗……”

　　顾言倾心口钝痛，始终深藏眼底的情意与心疼漫了上来，让他的眼眸中如同闪着泪光。

　　看到他眼中的动摇，云湛让自己冷静下来，靠在他肩上，如同无力彷徨的孩童，“对不起，我冲动了……言倾，在你看来，我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

　　顾言倾不知如何回答，他发现无伦前世今生，其实自己都不算了解他。

　　“是的，我确实不择手段，我大概真的变了……其实我一直很害怕，害怕有一天，我会变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云湛深吸一口气，看着顾言倾的眼睛道，“我更害怕，我会变成让你失望的样子，害怕你会离开我……所以我需要你在我身边，只要你跟我说这样做不对，我马上就会改。”

　　顾言倾看着他发红的眼睛，胸口情绪翻涌，末了道：“好，我陪着你。”

　　云湛将他拥入怀中，紧得顾言倾几乎就要喘不过气，但他只是揽住他的腰，加深了这个拥抱。

　　前世今生，已经错过了一世，这一次，至少不要再留遗憾。

　　一个人，能有几次死别重聚的机会呢？

　　“疼吗？”好一会了云湛才松开他，柔柔抚摸他唇上的伤口。

　　感觉到他的指尖灼热发烫，顾言倾想要避开，云湛却又逼近过来，将那抹血痕舔去。

　　他的动作柔软如同春日午后落入湖面的花瓣，分明没有激起多大的涟漪，却让整个湖面都颤了一颤。

　　顾言倾的心在这一颤过后忽然变得无比平静，因为他想通了一件事。

　　心有所属，心意相通，其实是一件幸事，又何必再躲呢？

　　于是他主动靠近，留住了那一抹柔暖，如同伸手接住了前世零落而来的春光，将那一世漫长的遗憾牢牢握在了手心。

　　感觉到顾言倾的回应，云湛微微一惊，随后加深了这个并不熟练的亲吻。

　　风从未关上的窗户吹进屋里，吹灭了烛火，黑暗中彼此呼吸交融，仿佛都要被对方灼热的气息融化，如此亲密无间的距离是顾言倾从未想过的，此时竟真实上演着。

　　虽然云湛很想趁热打铁更进一步，但理智告诉他不该急进，这是放在心尖上的人，已经一时冲动伤了他，不能再得寸进尺。

　　～～～

　　一夜没睡好，第二天顾言倾就起晚了一些。

　　“公子还没起吗？一会得去大理寺应卯呢……”

　　听到清池的声音，顾言倾赶忙起身穿衣，“马上就来。”

　　“哦，穆大侠买来了大包子和豆浆，公子快些，一会该凉了。”

　　顾言倾穿衣整齐洗漱完毕，深吸一口气，这才神色如常走了出去。

　　对上云湛含笑的眼神，他不由自主心虚得咳嗽一声，坐下端起豆浆喝了一口，被烫得差点都吐了出来。

　　“公子小心烫，慢点喝。”清池赶紧倒了杯凉水给他，忽然惊呼，“公子你嘴怎么破了？”

　　顾言倾刚喝的一口水又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清池赶紧帮他拍背顺气，“公子你没事吧，不会是生病了吧，我去找大夫来看看……”

　　“不用了……”顾言倾掩唇轻咳，此时才觉得唇上的伤火辣辣得疼，不动声色盯了云湛一眼。

　　云湛面带笑意，对他眨了眨眼。

　　吃完后顾言倾便去了大理寺，未与云湛说一句话，只是彼此眼神已是了然，并不需要多余的言语。顾言倾十分庆幸是清池跟在身边，若是换了稍微细心一些的，恐怕早已发现他和“穆严”之间不同寻常的氛围。

　　顾言倾走后，云湛慢悠悠吃着包子，一个年轻人来到门口，靠着门框一脸鄙夷看着他，“你还吃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