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残疾王爷要带我谋反》苌楚七

52、第 52 章

　　葛望城叹道：“不瞒大人说，这沈沐虽有才华，却德行有亏，虽在我书院就学，嫌我书院粗鄙，早已自行搬出去另住，已有多日不曾来过书院了。”

　　顾言倾眉心微敛，道：“葛山长可知他住在何处？”

　　葛望城道：“这个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他在书院的几个好友应该知道，我差人去帮大人问问。”

　　“不必劳烦山长，只需告诉晚辈是谁，晚辈自己去问便是。”

　　葛望城道：“大人，这沈沐恃才傲物，以老朽对他的了解，断然不会去当一个教书先生的，大人要不再看看我院中其他学生？非我自夸，除了沈沐，有才之人也不少哩。”

　　顾言倾笑道：“这是自然，到时葛山长可莫要怪晚辈拐走了您的得意门生才好。”
　　“哪里哪里，只要顾大人看得上，老朽绑也得给他绑了去！”

　　二人绕了一圈，行至前厅，葛望城让人将沈沐平时交好的三个好友叫了过来，顾言倾将三人分开问询沈沐近况，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

　　从几人口中得知，沈沐在山下另有一处住所，平时很少来书院，不过前阵子他来了一趟，与他们炫耀有一富商家的小姐倾心于他，频送殷勤甚至自荐枕席，扰得他不胜其烦，只好勉为其难受了这齐人之福，听得顾言倾眉头紧锁。

　　这沈沐，真是枉读圣贤书。

　　“沈沐这小子，仗着自己有些才学，还有一个探花堂兄，平时可神气得很。”三人中一个叫张丰年的学子甚是艳羡道，“又得了富家千金青睐，更是尾巴翘到天上去，这会不知跑到哪里逍遥快活了。”

　　“沈沐嘛，是有些才华，不过也算不得什么，所谓君子得时如水，小人得时如火，就他那个傲慢性子，成不了什么大事。”一叫顾琰的学子道，“以前他也不那样，后来他堂兄中了探花，就跟他自己中了状元似的，还说以后就算考不上，他堂兄也能拉扯他几把，总比咱们混的好。唉，读书人有此不堪之志，实乃我辈之耻。”

　　“沈沐嘛，虽然狂了些，但是人还挺大方，平时有些什么好东西都会给咱们分分，先前他得了一大笔银子，还请咱们去春……啊，去酒楼吃了一顿。”一叫陈柄的学子险些说漏嘴，立马打住，心虚看着顾言倾，顾言倾面无表情，让人出去了。

　　“顾大人，问得如何？”葛望城道，“照老朽看来，这沈沐啊，不寻也罢，我院中还有其他学子，品行学识都不错。”

　　顾言倾道：“多谢葛山长，就劳烦葛山长帮晚辈寻一个合适人选，当然，需得人家愿意去我那小小书院才是。”
　　“这是自然。”

　　顾言倾打算辞别，却听一个声音响起，“想找先生我来便是，怎可劳烦葛山长。”
　　顾言倾一见那人便笑着起身迎过去，躬身作揖，“老师。”

　　那人笑着扶起他，看上去年过四旬气度不凡，拍拍他肩膀，笑道：“言倾呐，数年不见了。”
　　顾言倾笑道：“是啊，老师四处游历，行踪不定，如今看来风采更甚往昔了。”

　　“哪有什么风采，不过又老了。”
　　葛望城疑道：“无尘贤弟，你与顾大人，竟还有师生之缘？”

　　江无尘笑道：“早年在朝为官，见同僚家有个小子生的聪慧，硬是拐过来教了些三字经千字文，算不上什么老师。”

　　顾言倾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师乃言倾启蒙之师，当日教化至今铭记，自然为师。”

　　“你小子，哪里学来的这些场面话。”江无尘笑道，“你让你爹传信于我，说帮我找了个安静地方写文章，原来是来当什么书院山长，原本我还真挺想来的，可一见葛山长整日这般忙碌不得清闲，想打退堂鼓咯。”

　　葛山长摆摆手，笑道：“见笑了，江贤弟闲云野鹤之身，老朽也是羡慕得狠呐。”

　　江无尘道：“莫提俗事枉梏身，何人不是云中仙，葛兄啊，当年你我洞庭偶遇，写诗论画三日，相约日后同游天下，可惜未能如愿，如今重见皆是两鬓微霜，都跑不动喽。”
　　葛望城亦叹道：“老喽。”

　　顾言倾道：“这是哪里话，二位皆为潇洒名士，情寄天地，身托红尘，有诗文流芳，传德行于世，本已为当世翘楚。可知庙堂之高无有此绩，江湖之远无有此志，又何必拘泥于身在何处？”

　　江无尘笑骂道：“你小子，究竟是哪里学来的这些奉承话，真是俗。”
　　虽骂却喜，其实听了别提有多高兴。

　　“也罢，你初任县令便开办了书院，确是不容易，我就帮你当这个山长，不过若是日后有了更合适之人，我可就不管了。”
　　“多谢老师。”顾言倾躬身为礼。

　　与葛望城拜别后，江无尘将他送至院门，顾言倾说自己现有公务要忙，恐无法招待，让江无尘可在连山书院多住上几日，晚些再去清远，顺便也找找可有适合当先生之人，需才学德行兼备之人方可。

　　“放心吧，为师先在这里帮你留意。”江无尘道，“你在京中之事我也听说了，你父亲让我来看看你，见你怡然自得，我也放心了。没事多给你爹娘寄信，莫让他们担心。”

　　顾言倾心中有愧，点了点头。与江无尘别过后，顾言倾与清池下山，坐上马车就直奔沈沐居处而去。

　　好在沈沐的住处距离书院不远，马车行了两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小院不大，位于半山清幽之地，屋后是一片竹林，本该是个读书的好地方。院内无人，顾言倾推门就进去了。

　　清池道：“公子，那个沈沐好像不在家？”
　　顾言倾道：“不在正好可以搜查，你四处看看可有血迹之类的线索。”

　　清池点头，四处翻看，既想找到些线索，又害怕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心情很是忐忑。

　　这小院分为三个部分，一为正堂，一为卧房，一为厨房。顾言倾大致看了正堂，手在桌面拂过，若有所思，随后又去了卧房。

　　卧房铺叠整齐，满室熏香，桌上放着一些书，积了一层灰，显然久无人翻阅过，连文房四宝都没有。桌案一边放着一个香案，里面插了三支香，烟雾缭绕，还未烧完。

　　顾言倾细细查看，连床铺都翻找了一下，忽见床边木板上，有一块暗褐色斑痕。
　　他看得出来，这是血迹，且已有多日了。

　　未再寻到什么线索，他又去了厨房，清池已在这里看了一会，没发现什么，倒是想到了更重要的事。
　　“公子，咱们刚才怎么不在书院吃过了饭再来，我肚子饿了。”

　　顾言倾查找着线索，随口道：“忍着。”
　　清池撅撅嘴，揭开锅盖，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结果让他很失望，什么都没有。

　　顾言倾细细查看每一寸地方，甚至探入灶台翻看柴火堆，竟真让他又找到了线索。
　　灶台缝隙中，有一只翡翠耳坠。

　　看来这个沈沐虽然有才学，于毁尸灭迹上却没有天分，遗漏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顾言倾将耳环收起，走到屋外，又在院子里查找，想看看有没有挖掘过的痕迹，却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人提着一坛酒走来，看到他们愣了一下。

　　“你们是何人？在我家做什么？”
　　顾言倾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模样俊秀甚有书卷气，若是为人正直，亦可成为国之栋梁，可惜……

　　“你可是沈沐？”顾言倾问。
　　年轻人点头，面露警惕，“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不重要。”顾言倾走过去，正视着沈沐的眼睛，道，“秋离小姐呢？”

　　沈沐面色立即就变了，强做镇定道：“你又是陆家的什么人？我早说过，秋离不在我这里，你们别没完没了，欺人太甚。”

　　“她此时确实不在你这里，可她的东西在。”顾言倾拿出耳环。他方才直接问出秋离的名字，就是为了观察沈沐刹那间的反应，从方才沈沐的表情来看，绝对有问题。

　　沈沐见了耳坠面色更是难看，却仍嘴硬道，“这算什么？这样的东西多的是。”

　　“是吗？”顾言倾道，“想要知道真相，只要把秋离小姐的贴身丫鬟叫来一验便知。沈沐，莫要再狡赖了，秋离小姐与你私奔，如今她下落不明，你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嘴硬又有什么用呢？”

　　沈沐面如死灰，神情已将一切暴露，猛将酒壶朝顾言倾砸去，转身就跑。清池赶紧护住顾言倾，回过神沈沐已跑远了。

　　“公子，让他跑了。”清池急道，“要是夏威在就好了，一会儿就能把人抓回来。”
　　顾言倾道：“无妨，他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不了一世，回来德让张县令全县搜捕。”

　　然而没过一会，沈沐又回来了，被秋离的兄长提着后颈扔在了顾言倾跟前。
　　“沈沐，我的忍耐是有限的。”那青年手中的折扇换成了一柄长剑，冷冷看着他，“我妹子在哪里？”

　　沈沐整理衣衫，无奈道：“景昱兄，我早就说过了，秋离她跟我出来后，过不惯清苦的日子，没几日就回去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陆景昱道：“不可能，我妹子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舍得离开？再不说实话，我砍了你一条膀子！”

　　“就是，要不是你心虚，刚才干嘛要跑？”清池气道，“还溅了我一身酒。”

　　沈沐定了定神，道：“尔等擅自闯入我家，我以为是强盗，这是要去报官，何来心虚一说？陆景昱，有本事你就砍我一条膀子，无故伤人，到时候公堂之上，县官老爷自有道理。我沈沐废了一条膀子事小，只怕到时候秋离小姐与人私奔一事闹得人尽皆知，丢了脸面的可不是我沈沐。哦，与秋离小姐定亲的是永州蔡家吧，不巧，我父亲与蔡家老爷颇有几分交情，届时大喜之日，自当前去恭贺。”

　　“你……”陆景昱气得面庞通红，手中剑就要出鞘，顾言倾拦住他，道：“沈沐，你屋内供有香案，焚香祭拜，拜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