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残疾王爷要带我谋反》苌楚七

43、第 43 章

　　一大早，姚远等人就开始头疼了。

　　自家大人，又带着一袋碎尸和一看就很难啃的大案来点卯了。

　　要不要提醒他找个庙算算命去去晦气，怎么到哪儿都能遇到死人呢？

　　顾言倾尽快处理了公务，提着袋子便要进验尸房，清池赶紧拦住了，让他多少吃些早饭再进，天知道这一进去又得多久才出来，饿着肚子可不行。

　　夏威拿了个馒头也跟着进去，边啃边道：“公子，我看这些尸骨有些不对。”

　　顾言倾双手戴上布套，将袋子里的尸快一一取出摆放，点了点头，“被煮熟过。”

　　方才还好，这会看到这些跟大猪蹄子似的肉块，夏威有点吃不下去了，“为什么要煮熟？”

　　“应该是为了掩盖尸臭，防止太快腐烂。”顾言倾拿起一只脚掌细看，“被煮熟了，便无法从腐败程度判断死亡时间。”

　　夏威放下馒头，走近细看，虽然煮熟了烂得慢些，但不知在土里埋了多久，已是发霉腐胀，臭味虽然比新鲜腐烂的气味好那么一点，闻起来仍是一言难尽。

　　顾言倾将尸块一一拼合，很快就拼出来一条左臂和一条左腿，并不见其他部位。

　　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这是具女尸。

　　尸体从尸骨断裂处可以看出是被刀斧一类利刃砍断，不过断口并不齐整，有些地方砍了好几次才砍断，可见分尸之人对此并不熟练，可暂先排除屠户。

　　“这些尸块埋的如此隐密，要不是大黄鼻子灵，咱们又刚好路过，恐怕永远不会被人发现。”夏威感慨。

　　“是啊。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但行恶事，瞒过人容易，瞒过天却难。”顾言倾眸光微沉，“夏威，你带上大黄，在发现尸块附近再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是。”夏威抖擞精神，拱手领命而去。

　　顾言倾细细查看每一块尸块，连装尸块的布袋都里外细细查了一遍，在验尸房呆到午时才出去。

　　“公子你可出来了，快吃饭，饭菜我都让厨房热了两回了，再热都没法吃了。”

　　清池忙不迭要将顾言倾拉走，顾言倾道：“还未洗手。”

　　清池立马松手，远离丈来远，揉着肚子可怜巴巴道：“公子，我这肚子都空了，实在吐不出来了，你就饶了我吧，快去洗干净些。”

　　顾言倾只得用皂荚将手洗了三遍，清池检查过了才上桌吃饭。

　　“公子，大伙都说自打你来以后，这县衙仵作都闲得喝西北风去了。”清池给他盛了碗汤，“这些事就不能让仵作去做吗，干嘛非得自己来，多脏多不吉利。”

　　顾言倾道：“习惯了，不亲自验过，怕漏了重要线索。何况，为死者鸣冤查明真相，乃是积德行善之事，怎能说是不吉利？你啊，如今已不是在侍郎府，我也不是侍郎公子，而是清远县令，这些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习惯？公子，你以前哪碰过这些，怎么就习惯了？”清池被他训惯了，喝了口热汤让自己饱经摧残的肚子先缓缓，“说得好像你当了好多年官儿似的。”

　　顾言倾垂眸浅笑，“也许，是上辈子的习惯吧。”

　　饭毕，顾言倾叫来崔洪，让他将县衙附近的狗都收集起来。这袋尸块埋得如此隐蔽，其他尸块想必也没那么容易找到，单靠大黄怕是不够，得多准备一些狗，寻尸。

　　崔洪虽不明所以，县官下令自然遵从，带着衙役满大街找狗，可惜县中狗不多，但凡无主的多半被人抓去宰杀吃肉，只找到些有主的，听说是县令要只得交出，还以为这位县令大人是要办狗肉宴呢。

　　半日忙碌下来，统共才找了十三条狗，领到县衙犬吠震天，吵得清池耳朵嗡嗡作响。

　　顾言倾拿了尸块一一给狗闻，几次差点被狗叼去吃了，可见这肉对它们来说是种美味，让它们找定然比人找起来容易得多。

　　等做完这些，天都快黑了，为尽快破案，顾言倾让众衙役带狗上山搜寻，寻到线索者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县衙众人皆精神抖擞，因是头一次带着狗执行公务，更多了几分新鲜感。好在这些狗大多都是有主的，并不算凶恶，一个喂上几口烧鸡就乖得摇头摆尾，跃跃欲试。

　　“大人，让狗找尸体，真的行得通吗？”看着衙役手持火把浩荡而去，姚远问。

　　顾言倾道：“犬类听觉和嗅觉都非常灵敏，远超于人，且忠诚机警，识主擅猎，只要稍加训练便可听候差遣。我大缙军营便设有专门的警犬司，专以犬类勘察敌情传递书信，立下的功劳亦是不少。”

　　“原来如此。”姚远恍然，将手中之物递过来，“对了，大人让我等整理的近日县中失踪女子名录已准备好了，大人过目。”

　　“多谢。”顾言倾接过来，看了一会，道，“劳姚县丞明日将名录中人的亲眷传召县衙，本官要问话。”

　　“是。”姚远拱手。
　　“很晚了，回去歇着吧。”顾言倾回礼，转身回了县衙。

　　姚远看着他的背影，想起自己那个还在书院求学的儿子，若学成后能有他一半的学识和气度，自己下半辈子可算是有福喽。

　　因尸块被煮熟过，很多线索已不可查，顾言倾找到的最有用的线索，便是尸体脚底处有一颗小痣，他将名录上失踪女子的亲人一一叫来问话，竟无一人符合。

　　“大人，找到了！”一个衙役急匆匆跑来，喘着大气道，“找到尸首了，只是……”

　　顾言倾立即起身朝外走，“只是什么？”

　　“呃，大人还是自己去看吧。”
　　“备马。”

　　找到线索的是崔洪牵着的一只大黑狗，像是知道自己立功了，雄赳赳气昂昂，尾巴摇得飞快。顾言倾到的时候却见几个衙役擒着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挣扎喊着不能挖，眼眶通红神情慌张。崔洪哪里管他，让人继续挖，很快便挖出一具被泥土掩埋的尸体。

　　只是这尸体，是个孩子，而且是面朝下被埋，看着很是怪异。

　　“赵瘸子，你好大的本事，敢杀人了你！”崔洪揪住男人衣领，将人提到顾言倾跟前，“等会，这不是你儿子吗？怎地埋在这里？”

　　赵瘸子一瘸一拐扑过去抱着尸体大哭起来，“我没杀人，我没杀人……让你们别挖你们非要挖，我的儿啊……”

　　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崔洪等人都懵了，看看他又看看尸体，最后看向顾言倾。顾言倾看了看尸体，走到赵瘸子身前，“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

　　赵瘸子看也不看他只是哭，“怎么回事？我儿子死啦，他得了病我没钱治，就这么死了……我没用，我连棺材都买不起，只能把他埋在这儿……他才五岁，才五岁啊！我的宝儿啊……”

　　众人顿时一阵内疚涌上心头，崔洪挠挠头，走过去小心道：“那……咱们再给你埋回去？”

　　赵瘸子猛地扑打崔洪，跟疯了一般，衙役们赶忙去拉，一时乱作一团。若在平时制住一个赵瘸子本不在话下，只是此刻他不知哪来的蛮力，加上崔洪等人心中有愧，手下留了些情面，一时竟都制不住他。

　　骚乱中顾言倾也被波及，这赵瘸子似是疯魔了一般，竟是朝他也扑了过来，眼看要撞上，夏威及时赶到，一把擒住他手腕，一翻一折，眨眼已卸了他一条膀子。

　　赵瘸子痛得杀猪般惨叫，捂着臂膀不敢再造次。崔洪脸上被他抓了几道血痕，又气又恼，过去踹了他一脚，“你特娘的又不是女人，撒什么泼！冲我们撒泼也就算了，连大人你都敢动，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我不活了，你们杀了我吧！”赵瘸子喊道，“我的宝儿没了，我也不活了！宝儿啊，都怪爹没用，害你死了都被人挖出来，让你不能安息……”

　　这么一说崔洪又内疚了，看向顾言倾，“大人，要不要咱再给他埋回去？”

　　“不必。”顾言倾走到赵瘸子跟前，“你儿子安葬之事，县衙负责，就当是本官向你赔罪，不过不能再葬在这里，我会另选一处吉地。崔洪，让人将尸体好生带回去。”

　　“啊？哦……”崔洪愣了愣，想不明白直接埋回去不就好了，干嘛还得带回去？

　　“不要你们假好心，我自己埋，你们都不许动我儿子……”

　　赵瘸子要扑过去，夏威拦住他，冷冷道：“大人面前再敢大呼小叫，信不信我把你另一条膀子也给卸了？”

　　赵瘸子只得捶地嚎哭，真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了。

　　“夏护卫，”崔洪跟夏威套近乎，“幸好你及时赶到，要是大人出半点差池，我这责任就大了。”

　　“不必客气，不过有件事还请崔捕头牢记。”夏威道，“无论什么时候何种境况，保护大人，才是第一要务。”
　　“是是是……”

　　“往后还需勤加练武，堂堂县衙捕头这般模样……”夏威叹了口气，抱臂走到顾言倾身边去了。

　　崔洪摸摸脸上的血印子，晦气得啐了一口，让女人挠几下也就罢了，这让男人挠成这样……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公子，我和大黄在发现碎尸周围方圆十里都已探过，尚未有发现。”夏威说完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怎地拿自己和狗一块儿比了。不过在找尸体这事上，狗鼻子还真是比人眼睛好使多了。

　　“辛苦了。”顾言倾走走看看，一时仰头望山，一时举目远眺，一时又看看挖出孩子尸体的地方，似是在观察什么。

　　“公子，难道那孩子的死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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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就有警犬之说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