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残疾王爷要带我谋反》苌楚七

4、第 4 章

　　顾言倾道：“君臣有别，礼不可废。不知殿下传召，有何垂训。”

　　太子见他没有接茶，又重倒了一杯递过来：“你非要与我这般一板一眼的么？前些日子你要会试，我便没有扰你，多时不见，你是越发古板了。”

　　顾言倾垂下眼帘，看着茶杯中冒起的白烟，道了声谢，端起来喝了一口。

　　“我看过你此次会试的卷子，不似你往日的风格和水准。”太子起身走到他旁边的位置坐下，看着他道，“言倾，你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顾言倾道：“没有，殿下多虑了。”

　　太子道：“你我一同读书，你的学识我很清楚，若不是会试卷子上写着你的名字且无人可做更改，我定会以为是别人写的。”

　　顾言倾面无表情道：“草民愚钝，是殿下过于抬爱了。”

　　太子看着他，眼神深邃，将手放在他肩上，“你既不愿说，我也不问了，无论你此次殿试名次如何，我都会让你留在京中。”

　　顾言倾心下微惊，起身避开他的手，说的却是：“谢殿下。”

　　太子笑着按住他的手，将他拉坐下来，顺便摸了一把：“你我毋须客气。言倾，你早知我的心意，这么多年，为了你我清心寡欲，都快成和尚了，你就不思抚慰一二么？”

　　他越说越靠近，顾言倾忍着强烈的不适，起身再次躲开他的手，“殿下洁身自好，勤修德政，乃是社稷万民之福。”

　　太子笑道：“莫说这些虚的，你明知我的意思。”

　　见顾言倾垂首不语，太子笑了笑道：“想是我煮的茶不好，你不爱喝，那我们就来喝点别的吧。”

　　他敲了敲桌子，门便被打开，下人端了酒壶酒杯进来。太子倒了酒，先饮一杯，又给顾言倾倒了一杯。顾言倾迟疑了一会，拿起来抿了一口。

　　“久不曾与你谈诗论学，柳太傅都说我心性浮躁了。”太子拍拍他肩膀让他坐下，“今日你我便好好聚上一聚，有酒有诗，正当得风雅二字。”

　　顾言倾看着面前的酒，似有思虑，片刻后帮太子斟满：“好，我敬殿下一杯。”

　　清池在外头等了许久，又不能进去看看，踱来踱去很是不安。他知道太子对自家公子有非分之想，之前顾言倾都是能躲就躲，这会却和他在一个屋里头呆了这许久，不会被占便宜了吧？

　　想起先前顾言倾的吩咐，清池更担心，贴在门上想听听动静，被太子的随行侍卫拦住。清池知道这个侍卫不是普通的侍卫，是太子身边近卫，人称百人斩秦川，走哪都跟着，听说最是心狠手辣，只要太子一个眼神，杀人只是一眨眼的工夫。

　　清池有点怂他，往边上挪了几步，继续暗戳戳偷听。

　　忽然，从屋内传来碎裂和桌椅倾倒之声，貌似还有争执，清池立马要去推门，秦川拦住他，冷冷道：“太子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清池急道：“你没听到声音吗？万一里面出了事怎么办？要是太子出了意外，你担当得起吗？”

　　秦川微有迟疑，清池已不管不顾撞进门去，眼前景象让他大吃一惊，只见太子抓着顾言倾的手，嘴里说着不太雅的胡话，就跟个调戏良家女子的急色鬼一般，哪还有平时高贵温雅的样子。

　　“言倾，你知道我早钟情于你，只要你从了我，今后我可为你舍弃三宫六院，只要你一人……”

　　“殿下，你醉了。”顾言倾想把手抽回来，无奈太子抓得太紧，没成功，他索性拿起酒杯泼在了太子脸上。

　　清池看得又惊又怕，乖乖，竟敢泼太子的脸，这真是不要命了！

　　太子被泼了酒，这才松开手，神智却还不太清醒，糊里糊涂道：“我乃堂堂太子，今后天下都是我的，你也自然是我的……嗝，言倾，总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愿做我入幕之宾……”

　　顾言倾脸色极是难看，转身就走，太子却是醉得厉害，追出来抱住他，顾言倾极力挣扎，却抵不过他的酒后蛮力，清池赶紧帮忙，连秦川也看不下去了，将太子拉开。

　　太子口中还在胡言乱语，酒楼中掌柜小二都听了个清楚，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顾言倾大步走出酒楼，清池忙不迭跟上，被他铁青的脸色吓得不敢说话。

　　走了大半条街，清池才敢靠近顾言倾，闻到他身上酒气浓烈，脸上却没多少醉意，再走近一看，见他半边衣袖都湿了，道：“公子，你的衣裳……”

　　顾言倾道：“无妨，方才的事……”

　　“公子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传出去，传得越广越好。”

　　清池：“啊？”

　　顾言倾道：“莫让人知道是你说的就好。”

　　清池更懵了，不明白自家公子这是怎么了，不过传八卦，他最在行。

　　顾言倾从后院回了府，沐浴更衣后，酒劲还没下去。虽然他没喝多少，大多酒都被他偷偷用衣袖浸了，事前也吃了解酒的药丸，但他酒量不好，几口下肚就面红上头，晚饭也没吃就睡了。

　　灌醉太子，可让他废了好一番工夫。

　　第二日，太子在品仙楼借酒调戏侍郎公子的传言就几乎传遍全城，这其中清池起的作用并不大，毕竟当时整个酒楼的人都看到了，东一言西一嘴，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

　　太子素来以仁德示人，不好追究，悠悠众口也堵不住，只好挨了顿训，被罚禁足东宫十日，懊恼自己竟然会酒后露了性，原本是想灌醉顾言倾的，结果自己反到醉了。

　　若是成了也就罢了，偏偏便宜没占着，自个儿还成了一桩大笑话。

　　这之后不久便是殿试，顾言倾随众人入殿面圣，虽然顾煜对他期望很大，他还是平平常常，发挥得马马虎虎，应答时更是数度磕磕绊绊，似乎与早前那位少年才子换了个人。

　　殿试结果很随他意，原本大家公认的状元之才竟成了殿试末位，让那些押了他中状元的人赔得底裤都搭上了，京中好一阵的鬼哭狼嚎。有人说他虚名不符沽名钓誉，现在是原形毕露，有人说他是突患重疾脑子痴傻了，更有人说他是被太子吓得心神错乱以至于发挥不佳，闹的沸沸扬扬。

　　作为当事人，顾言倾则是轻松多了，依旧吟诗作画，倒是清池颇烦恼。他也在外头与人赌了今科会试的前三甲，输得肉疼不已，侍候起来也是心不在焉，他很想问问自家公子怎会发挥失利连个榜眼探花都没中，又怕揭了公子的伤疤，只好憋着自己苦闷。

　　顾煜对顾言倾已是无话可说，见着又心烦，于是干脆不见了，暗暗在朝中为他打点关系。数日之后，新科进士入宫领御宴，顾煜作为陪宴也在其中。

　　宴席未开，皇上还未到，顾煜暗暗指点顾言倾认识几位朝中大臣，先搭搭关系。

　　顾言倾不咸不淡拜见了几人，听了一通言不由衷的安慰鼓励，好不容易趁顾煜不察，一人走到御花园躲清闲。

　　他曾为太子伴读，没少进宫，对御花园熟悉不过，又想起在此初见御王的情景，未留意一人走来，拍了拍他的肩。

　　“言倾，你一人在此想什么呢？”三皇子笑吟吟道，“虽说你这次没考好，但有了进士出身，授了官后还是可以晋升的，凭你的聪明才智，出将入相不成问题，不必发愁。”

　　顾言倾拱手施礼：“谢殿下。”

　　“你怎地与我这般客套了？”三皇子皱眉，将他的手拽下来，“咱们可是管鲍之交，贵在以诚，没有高下之分，你只管叫我云榭……”

　　不远处忽然响起一声咳嗽，太子两手拢在袖中，不悦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