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残疾王爷要带我谋反》苌楚七

37、第 37 章

　　刘全大惊难以置信：“怎会如此？我等日夜提防，王爷饮食起居处处小心，怎么还会中毒？”

　　顾言倾道：“王爷是慢性中毒，难以察觉，如今病如山倒，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刘全颤声下跪：“大人，求大人救救王爷，王爷这辈子太苦了，太苦了啊……”
　　顾言倾扶起刘全，道：“刘管事不必如此，本官身为县令，理当救人。”

　　下人拿来大夫开的药方，确是治风寒的方子，可御王中毒连自己都看的出来，大夫不可能不知，开这药方不知是不想管不敢管，还是有意为之，欲害御王性命。

　　此时顾言倾无暇纠结大夫和中毒的问题，开了个方子让夏威暗中抓药，又让刘全命人烧水准备，给御王药浴。药浴可通经走络，开窍透骨，直达病所，是最快的法子。

　　夜幕初降之时一切准备妥当，只是御王未醒，只得由人相扶，刘全却不让下人搭手，说御王平时最不喜有人碰他，求顾言倾相助。

　　都这个时候了还讲究这些，顾言倾无奈，只得与刘全一同将人扶至浴桶内。

　　药浴若要疗效最佳，应当除尽衣物通体浸泡，刘全却打了退堂鼓，说自己只是下人，不敢触碰王爷贵体，找了个借口就匆忙走了，将这烫手山芋丢给了顾言倾。

　　顾言倾看着软软靠在浴桶旁柔弱不能自理的御王，一时哭笑不得。
　　记得以往的御王爽朗旷达，分明不是这般讲究的人啊。

　　此时为了治疗并无他法，顾言倾只能赶鸭子上架，小心为云湛脱去衣衫，只留了一条底裤。期间看到云湛腿上触目惊心的伤疤，顾言倾险些想逃。

　　浴桶内虽药水不深，因御王昏迷无力，只能靠在桶旁，稍有不慎就会歪斜，浸到口鼻，顾言倾只能守在边上，不敢松懈。

　　许是药水入体起效，又或许是热气熏的，云湛脸上起了红晕，气色有所好转。顾言倾时不时扶正他的身体，触手温热，水汽氤氲间，云湛的脸仿佛又是当初的模样，于繁花之中携春光而来，乱了流年。

　　指尖不知何时缠绕了云湛的长发，缱绻婉转纠缠不去，顾言倾心中微动，轻轻摩挲，思绪百转千回，难疏难解。

　　手心忽然一热，顾言倾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竟被握住了。

　　“顾大人……”云湛微微含笑正看他，“扯到我头发了。”

　　顾言倾立即缩手，不想扯得更重，疼得云湛哎呦一声，头发都被生扯落了几根。

　　顾言倾看着手上几根乌发甚是懊恼：“下官唐突，王爷赎罪。”

　　云湛笑道：“无妨。”
　　虽是病容憔悴，这一笑仍是万古无双。

　　顾言倾平复心绪，后退几步拱手施礼：“既然王爷醒了，下官就先告辞。”

　　“顾大人啊，你看我这副模样，忍心走么？”云湛无奈道，“早知你如此，我就不醒了，叫你多陪陪我。”

　　顾言倾无言以对，只得岔开话题：“王爷此时感觉如何？”

　　“舒坦，不知为何只要见到顾大人就觉得通体舒畅。”云湛看着顾言倾双眸如星，笑道，“看来顾大人才是我的一剂良方啊。”

　　自己想了解病情，云湛却只是随口玩笑，顾言倾无奈道：“无法了解病情，便不能对症下药，还望王爷实言。”

　　云湛道：“我说的正是实言，顾大人怎地不信呢？”
　　顾言倾便只得信了。

　　“王爷可知自己中了毒？”
　　顾言倾知道，云湛聪慧过人，不可能毫无察觉。

　　“有过怀疑，只是难以查证。府中人皆是刘全严选而来，我不常与他们往来。”云湛语气随意，似是根本不在乎谁向自己下毒，转而问道，“顾大人来此，想必是有事要问吧？”

　　顾言倾不及回答，云湛又道：“等了数日，还当顾大人已放弃追查，不想还是来了。”

　　顾言倾凝眉片刻，从怀中取出玉佩递过去，“如此只得打扰，还望王爷相助。”

　　云湛接过玉佩，随口道，“死人的东西，甚是晦气，顾大人往后还是莫要贴身携带得好。”

　　顾言倾没答话，等着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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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三更，万籁无声，夏威守在屋外寸步不敢离开，时时留意着里头的动静，就怕再出意外，若不是御王尊贵他这身份不可擅入，早就守到顾言倾边上去了。

　　“夏护卫，都这么晚了，自去房间休息吧。”刘全走来恭敬道，“王爷和顾大人在屋里不会出什么事的。”

　　夏威道：“不必，大人一刻不出来，我便守着一刻。”
　　刘全笑道：“夏护卫如此忠心，实是难得，可别累坏了身子。”也不再劝，自行去了。

　　夏威半倚门旁，默默打了个哈欠，又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些，也不知道自家公子和御王在里头做些什么，孤男寡男的。

　　他心念微动，凑在门上细细得听，隐约听到有说话的声音，只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好在，不是什么奇怪的声音……

　　等等，我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夏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拍了拍脑壳，让自己别胡思乱想。

　　唉，谁让自家公子那般品貌人才，狂蜂浪蝶那么多，万一……

　　夏威又晃晃脑袋，咳嗽一声站直了，装作若无其事踱到一旁，像是怕有人看到自己脑子里那些荒唐想法似的。
　　偏这时候有了尿意，想要方便。

　　若是寻常时候寻常地方，随便找个草丛也就解决了，可这里是御王府，怎么也不好在人家园子里方便，本想忍忍，可越忍那劲儿就越上来，悔不该多喝了几碗王府的炖鸡汤。

　　他忍了一会，越忍越是难受，心中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在冒险离开和污了园子之中选了后者，左右看看四下无人，便来到不远处一个偏僻角落，刚完事他却听到了一声轻笑。

　　在这之前他并未察觉有人接近的声音，这笑声却在近处，像是凭空出现一般，却又摸不准方位，难窥其迹。
　　夏威立即警觉，眨眼掠至门前，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却不敢离开一步。

　　夜风寒凉席卷落叶而来，夏威感觉到了凛冽之气，杀意却并非朝他而来，黑暗的夜幕深处似是发生了什么。

　　若是寻常时候夏威定会去看看，可此时此刻，没有比保护顾言倾更重要的事，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不会离开一步。

　　忽然，屋内传来一声响动，夏威想也没想就推门冲了进去。
　　“公子……”

　　顾言倾正捡起掉在地上的茶杯，抬头看他：“何事？”

　　夏威快速瞟了一眼屋内情形，御王正泡在浴桶内，只露出一个脑袋和半边肩膀，浴桶中漂浮的药材将其下风光挡得严严实实，十分安全，自家公子也是衣冠齐整，面色如常。

　　“啊，那个……没事。”夏威后退，“属下唐突。”

　　顾言倾将杯子放好，肃然道：“夏威，你此举确是唐突，王爷内房怎可擅入？难道你在我爹身边当差时，也是如此莽撞无礼么？”

　　夏威躬身道：“属下知错，还请大人责罚。”
　　顾言倾道：“自然要罚，回县衙再议。还不退下。”

　　“是。”夏威退出关门，吁了口气，还是头一次看到顾言倾这般严厉的样子，不过方才御王的脸色才叫一个难看。

　　又不是女人沐浴，看一看怎么了？
　　夏威搓搓胳膊，竟是不觉出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