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上攻城略地》四杳

6、06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她假装不死心地样子继续追问。
　　得到的答案依旧否认。

　　江盈“失魂落魄”的离开。
　　迈出教室门时被人从后面叫住：“等一下。”

　　背上书包的程新同她并肩而立：“下午晚会彩排人手不足，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过来帮忙。”
　　这样作为工作人员自然也有资格观看晚会演出。

　　江盈这次是真愣住了。
　　程新这样算是在给她……开后门？
　　但不管怎么样，至少她不用再去找徐见川“演戏”。
　　略过心底闪过的一丝丝犹疑，江盈露出灿烂的笑容，紧张而小心翼翼：“真、真的吗？”

　　“嗯。”他算算时间，“这样吧，你先去吃饭，然后下午一点半，你在阶梯教室门口等我可以吗？”
　　“好。”江盈踌躇道，“那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为什么？”程新问，“想感谢我？”
　　一语中的。
　　没错，江盈就是想借此请他吃饭，拉近两人距离。
　　何况这本身就是个好理由不是吗？
　　江盈直截了当承认：“是啊，谢谢你肯帮我。”

　　程新边走边婉拒：“没关系，本来我们就缺人手，我还要感谢你肯过来帮忙。”

　　江盈身形不动。
　　就像一个闹脾气的小孩似的。
　　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就赖在原地死活不肯动。
　　但她又不是小孩，不会撒泼打滚无理取闹，只是站在那儿无声抗议。

　　程新哭笑不得走回去：“真的不用。”
　　“可是……如果我不请你，我会良心不安。”江盈盯着脚背上半松开的鞋带，将打好的草稿一字不漏的说出来，“我不想欠别人。”

　　他还没见过哪个女生被拒绝后还会像她一样固执。
　　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程新知道江盈和那些刻意接近他的女生不同，他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半点对他的爱慕之情。
　　她实实在在只把他当成一个普通异性同学。
　　所以看见他不会紧张，和他说话不会脸红，更不会想方设法制造和他的近距离接触。

　　如果是这样，程新想，他确实也没必要和她把关系划分的那么明确。只是普通同学一起吃顿饭而已，不算什么逾矩之事。
　　“吃饭可以，但地点得由我来定。”

　　定的是学校附近的一家快餐店。
　　这家店价格不高，菜品种类还算丰富，是以中午时间人声鼎沸，餐台队伍排成长长“S”型。来这吃饭的大多是附近务工人员，他俩一身校服排在队伍中间很是惹眼。
　　更不需说颜值即焦点。
　　给程新打菜的阿姨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似的，明显量要比其他人多上许多，说话也会温和几分。

　　付钱时收银柜台边上有李子园，江盈在草莓味和原味中间挑挑选选半天，左右手各拿一种问后面人：“你要喝吗？”
　　程新不怎么喝饮料。
　　但江盈提着原味李子园在他眼前晃悠半天，拒绝的话拐了个弯咽下喉咙，点了点头：“可以。”
　　江盈顿时喜笑颜开。

　　一人餐盘上放一瓶，付完钱两人径自上二楼。二楼环境比一楼清净些，人也相对少一些。江盈找了个靠窗的四人桌位置，程新紧随其后。
　　这位置好，前后无人，视野开阔，抬头正对宁海高中合上的大门。
　　“你经常来这里吃饭吗？”
　　吸管插破绿色锡纸封口，程新喝了一小管，忍不住皱起眉头，比想象中的还要甜。他将李子园放到角落：“不算经常，有时候学校食堂关门就会过来。”

　　注意到他挪开李子园动作的江盈神色未变。
　　原来他不喜欢喝甜的啊……

　　“我以为徐见川也会过来。”
　　所以她以为请客是请两个人？
　　程新含笑：“他啊……他吃几次快餐就腻，估计现在应该在隔壁那家新开的麻辣烫吧。”
　　“那你为什么喜欢吃快餐？”
　　“我不是喜欢，”程新说道，“只是习惯来这家店。”

　　长久养成的习惯，并不会因为新事物的突然出现而被轻易打破。

　　“这样啊……”江盈夹起土豆片往嘴巴里送，“这习惯可不太好。”
　　“嗯？”
　　“一直吃同一家店就不能尝试别的口味了呀？你说是吗？”

　　江盈在试探，试探他对改变习惯的容忍度有多少。

　　“有好有坏吧，”程新笑，“至少在同一家店不会踩雷不是吗？有的店名气大味道却不行。”
　　而且他并不注重口腹之欲，吃什么真的无关紧要。

　　*
　　一点二十六分。
　　程新领着江盈一前一后出现在阶梯教室后门。

　　蹲守后门多时的现任学生会主席吴明哲先是看见程新一阵大喜：“学长你总算来啦！”而后瞥见躲在程新后面的某人，满腔激情戛然而止：“学长你居然带妹子过来？！你俩该不会是……”
　　要知道学长虽然在宁海高中人气持高不下，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谁都没见过学长主动带哪个妹子在身边哇？
　　尤其这姑娘脸蛋水灵，身材婀娜，跟学长站一块儿那叫一个郎才女貌。
　　有情况哦嘿嘿嘿。
　　不过……一想到副主席那个狂热学长粉，吴明哲浑身激灵，贴心提醒：“可是学长今天这个场合是不是不太合适啊？周菀还在后面呢。”

　　“把你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去掉，她是我找来帮忙的人。”
　　“帮忙？帮谁的忙？”吴明哲二丈摸不着头脑，他没听说晚会缺人手啊？
　　程新握拳移到唇上轻咳：“我的。”

　　江盈适时出来介绍自己：“你好，我是高三八班的江盈。”

　　吴明哲拽着程新往角落里去：“学长你来真的？”
　　程新不自然避开：“叶晓云下午不是不能来彩排吗？她可以帮忙对戏站位。”

　　叶晓云是和他搭档的女主持人。
　　吴明哲纠结：“可以是可以，只是周菀那边……”
　　要知道叶晓云有事不能参加彩排最高兴的莫过于周菀。她可是盼着这个能和程新搭档的机会很久了，现在突然让江盈上，谁知道周菀会不会气到发疯。

　　毕竟周菀喜欢程新这件事在学生会人尽皆知。
　　谁有那个胆子这么想不开和副主席抢人啊？

　　程新轻描淡写：“她是副主席，手上事情多，没必要再给她增添工作。”

　　问题是人家根本没把这事当负担啊？
　　说不定还偷摸着乐呵呢。吴明哲腹诽。

　　但学长都这么开口了，他还能说什么。吴明哲认命道：“江学姐是吧？跟我来。”
　　被晾在一旁当了N久背景板的江盈终于动了动。
　　“等一下。”

　　吴明哲：“？？？”

　　只见程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工作证交给江盈：“工作证，别忘了。”
　　学生会的工作证都是反复使用，所以并没有标注个人信息。
　　江盈顺势挂到脖子上，没注意吊绳压到后面的马尾辫。

　　“头发。”
　　“啊？”

　　程新伸手穿过侧脸颊绕到后面，轻轻拨开压住的头发，吊绳没了支撑顺利滑到颈间。
　　突如其来的靠近使得江盈一下忘记躲避，只能讷讷任由他动作。这姿势太过亲密，仿佛整个人被环在中间，抬眼就能看见他清晰流程的下颌线。

　　吴明哲：“！！！”
　　他记得工作证一早就分发完了啊！所以学长给她的那张其实是他自己的吧！！
　　还有这么暧昧的动作是闹哪样啊！！！
　　吴明哲内心疯狂呐喊。

　　他是不是一不小心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等程新走后，吴明哲彻底按捺不住八卦细胞：“学姐你和学长什么关系啊？”
　　又是给工作牌又是帮忙撩头发。
　　怎么看都不简单哦。

　　“就普通同学而已。”

　　吴明哲沉默。
　　是他对“普、通、同、学”四个字有什么误解吗？！

　　彩排时一路有惊无险。
　　直到台上两人朝观众席齐齐弯腰谢幕，吴明哲一直高高悬起的心终于落下。
　　长长松了口气。
　　还好周菀不知道干嘛去了，否则要她看见程新和别人搭档，还是个女生，非得生吞活剥他不可。

　　*
　　高二一班教室里，原本应该在阶梯教室帮忙的周菀此刻正颇为头疼地安抚趴在桌子上哭泣的女生。
　　“璐璐你别哭了，我也不想让刘嘉上，但她毕竟是老师安排的人我真的没有办法。”
　　周菀和刘婉璐既是同班同学又是同寝室友，关于刘婉璐家的一些事情或多或少知道一点。
　　对于刘嘉卑鄙无耻抢刘婉璐节目这件事情她也很愤慨，但再怎么生气也无济于事，毕竟她就只是个小小的学生会副主席。除了不停安慰刘婉璐她想不出任何别的办法。

　　“菀菀谢谢你肯陪我。”刘婉璐抹眼泪，“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们是朋友嘛。”话虽这么说，但周菀的眼神频频瞄向教室后方的挂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是不是就要赶不上和程新学长的彩排了？！
　　一想到这儿，周菀整个人就变得十分烦躁。

　　“菀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着急去做？你不用管我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哭一会儿就好。”
　　这话说得，她怎么可能放任刘婉璐一个人在教室里哭啊？
　　周菀僵硬地拧回脖子：“下午阶梯教室有彩排，你一个人在这里能行吗？”

　　刘婉璐不说话。
　　那张满是泪痕的脸明晃晃写着“不要丢下我”五个大字。

　　周菀心软：“我还是在这里陪你吧。”
　　“你这样我实在不放心。那边彩排有吴明哲，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不过璐璐我晚上得去现场看着，你到时候早点回宿舍休息吧。”
　　省的一个人在外面胡思乱想。

　　刘婉璐吸气哽咽：“嗯。”

　　叮一声，刘婉璐抽屉里的手机响起来，有短信进入。
　　她点开页面，看清内容后整个人晃了晃神。

　　“璐璐？璐璐你怎么了？”周菀好奇问道，“谁的短信啊你看得这么入迷？”
　　她欺身过去想窥探一二，被刘婉璐先一步按下锁屏。

　　“10086的，”刘婉璐快速回道，“我手机没话费，它催我缴费。”
　　周菀“哦”了一声，完全没注意到刘婉璐的异常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