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是非多》灵精风

8、宝物凌华

　　“掌柜，我问你，你可知道这附近山头谁是老大？”那掌柜整整衣衫，规矩的站在桌旁，恭着身还有点畏惧，听到我的话，沉默了一会儿。
　　“萧小侠要问这附近山头谁最厉害，那只有衡山上的吴老大，附近几个山头他最厉害，很多兄弟都是他罩着。”说完他看了唐橘一眼，“吴老大平时不会得罪江湖上的人物，更不会主动去惹任何门派，要说此次唐门被劫，还得问唐门此次护送的镖物为何，为何又引起吴老大的兴趣。”他心里清楚那镖物乃珍奇至宝，若不是吴老大的兄弟急需，也不至于犯如此大险。
　　看来这件事没有表面上那般简单，不过引我好奇心的，还是掌柜提到的镖物，能让不敢轻易得罪江湖人的山贼头子，冒灭寨之险抢夺，一定是很值钱的物件。
　　“不瞒萧兄弟，此次唐门护送的，乃是江湖珍奇宝物之一‘凌华’。”唐橘没想到，这小小掌柜竟知道唐门此次的镖物，难道唐门中有人出卖消息，还是那托镖之人的仇家故意放出消息？
　　“凌华？何谓凌华？”听我反问，这二人皆一愣，想不到江湖上还有人不知‘凌华’是何物吧。
　　“萧兄弟虽然初入江湖，但应该听说过凌华能解百毒之事吧？”唐橘不确定的反问，看这位小兄弟的模样不像是佯装，可凌华之名就算不是江湖人必是知晓，他竟然不知，若不是他被保护得太好，就是他生长在深山野林之中，不得世事消息。
　　“小弟真的没听过。”什么都不知道就出来闯荡，还真是丢人，早知如此，在出门前找三哥打听打听江湖事就好了。“唐兄莫怪，小弟初出家门，有些事物都不甚了解。”
　　“无妨，也有很多人不知凌华是何物，不只萧兄弟一个。说起这凌华，传说是上古仙人留在凡间的墨玉，能解百毒，拥有过它的两家人都因它而家破人亡。”边说着他边无奈的摇头，虽然是件宝物，却害了几百条无辜人命。“可惜得到它又如何，它的用处无人知晓，虽然它能解百毒，却没人知道该如何使用。”
　　“能解百毒？就一枚破玉？为什么他们不会认为那是以讹传讹，被人夸大其词呢？我不相信这世间能有那么神奇的东西。”虽然心里抱着怀疑，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可能这个世界真有这种东西也说不定，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实在太少，就拿冰环丝举例，它能散发出冻死人的寒气，就很让我奇怪，估计能有解百毒的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以讹传讹？”听完这小兄弟的话，他心里也不禁产生一丝怀疑，都说凌华能解毒，可到底如何解无人见过，也未曾听说谁用凌华解过毒，难道真像小兄弟说的，根本就是世人误传？
　　“不管是真是假，先把东西要回来再说。”我把目光重新锁向掌柜，“你可知道吴老大的山头怎么走？”
　　“萧小侠，不不，萧大侠，求求您高抬贵手，千万不要拿小人的性命开玩笑，小人只不过是靠小店吃饭，最多给附近山头提供些消息，可小人没害过谁，更没要过谁的命，就算曾经偷过客人的钱，趁机讹诈，可小人从没伤害过任何人。萧大侠您行行好，放过小人，小人可惹不起那吴老大，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幼儿，求您……”他跪在地上开始哭爹喊娘，我又没说让他带路，只问他吴老大在哪儿，就成了这副模样，怪不得他家小二被我一瞪眼就晕了，原来都是一路货色。
　　“行了，行了，我又没说让你带路，你替自己哭什么丧，我只问你吴老大的山头怎么走，像要你命似的，我告诉你，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全家灭了。”嘴上说说而已，最多把他全家住的地方灭了，伤不了他们性命。
　　“呃……”跪在地上的掌柜，咔吧咔吧眼睛，见对方一点都不为所动，收了收干打雷不下雨的脸，“就在……，就在……”
　　“唐镖师被劫的地方？”看他吞吞吐吐的，我帮他说完，不知是被我说中惊讶过度，还是突然想到推脱的借口，总之他悻悻地点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萧兄弟，恕在下冒昧，敢问兄弟今年多大？”他也看到掌柜的那副模样，一定跟自己一样，感觉到这小兄弟看似只有十岁左右，可处事作风、谈吐气质皆似成人。
　　“唐兄太客气了，小弟今年刚满十三。”我知道他们为何奇怪，算起来前世加今生我已经三十几岁了，怎么说在气质上都比一般十三岁的孩子稳健成熟。
　　“已经十三了？还以为兄弟最多十一。”面对他的吃惊，我一点都不意外。
　　“掌柜，你还没回答是或不是，别以为随便说个地方，就能把我们糊弄过去，若地方不对，你全家就不是被灭那么简单了。”我继续威逼这个掌柜，他狠狠吞了吞口水，正在心里挣扎说还是不说。“还是说你想亲自带我们过去？”
　　“不……不不，那吴老大不在唐镖师被抢的地点，他们的山头在衡山西面，你们只要顺着衡山北面小路上山，就能走到山寨……”他一口气说完，颓然跌坐在椅子上，深深出了口气。
　　“多谢了。”出卖了吴老大，就等于放弃开这家店的资格，这家路边客栈算是到头了。“唐兄，我们走一趟衡山吧。”
　　“好，我先告知兄弟们一声，请萧兄弟稍候片刻。”说完他赶忙上楼，嘱咐兄弟好好在此休息，他很快就回。
　　趁空挡我收拾了下行囊，拿好该带的东西，重新换了身衣服，把头发梳成马尾，用发带绑紧，那掌柜一直在旁看着，他上下打量着我，看到我瞪过去警告的眼神，立刻把视线挪开。
　　“掌柜。”收拾好行囊，我站在门口等着唐橘，冷冷的看向掌柜，碰到我的目光，他立刻又后退三步，“别以为逃走了就能保住性命，不只我，吴老大也不会放过你，若我们能活着回来，你的事我会跟吴老大讨个人情，让他放过你。你最好乖乖在客栈里呆着，逃走会让你死得更快。”说完我故意邪笑一下，只见他咽了咽口水，浑身开始发抖，哆哆嗦嗦回道：“大侠放心，小的……一定在此恭候。”
　　掌柜心里暗自算着小九九，谁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眼前的小孩看似年幼，作风语气都十分老练，而他又是连挑几家客栈的清童白子，肯定存着几分功夫，虽然他不懂太多，但见这孩子步伐稳健，内息气敛沉稳，哪里像他自己说的，只跟家里护院学过两招那么简单，教他的人肯定是高手，不然十三岁就学到如此境界，哪是一般人能教得出来的。
　　刚从楼上下来的唐橘，听到萧婷刚才那番话，不禁皱起眉头，这本该是他们唐门之事，这个萍水相逢的小兄弟却为他们甘冒生死，陪同他一起去会劫走镖物的山贼。虽说这小兄弟是江湖上新冒头的新锐，可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清童白子无人知晓，难道说他也是为凌华而来？可他一路上多番照顾，又不像是心机极重之人，虽说他年少老成，但也有可能是家教使然。
　　他翻来覆去就是想不明白，萧婷到底为何肯与他一起冒险，他很想结交这位清秀的小兄弟，可不管是良心，还是猜疑，都在警告他，不要随便拉别人下水。
　　“萧兄弟，你真的要与唐某一起去吗？这本是我唐门之事，不该祸及他人……”他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
　　“唐兄何必见外，小弟既然敢管此事，就必有解决之法，而小弟对凌华确实抱有几分好奇，想跟着唐兄瞧瞧那凌华是何模样，到底珍奇到哪去，等唐兄夺回凌华，一定要让小弟一饱眼福。”他心中有顾虑，我岂会不知，那点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武人就是武人，心中藏不住东西，怪不得会被人抢。
　　“原来萧兄弟已想到解决之法？”听我胸有成竹，他立刻面带喜色，不过我一定不会告诉他，我那所谓的解决方法。“不知萧兄弟可否告知一二？”
　　“呵呵，唐兄莫急，时机一到，小弟自会相告。”若他知道我打的算盘，估计连吐血的心都有，我所谓的解决方法，就是打不过就跑，实在不行就学盗帅楚留香，做一回梁上君子，再不就是擒贼先擒王，拿人质威胁等等，有很多不正当手法，关键还得看吴老大是什么态度，掌柜那句‘吴老大平时不会得罪江湖上的人物，更不会主动去惹任何门派’很让我在意，若不是被逼急了，那吴老大肯定不敢得罪唐门。
　　“那这一行，就有劳萧兄弟了。”见我自信满满，他心中也充满希望，率先走出客栈，牵缰上马。
　　看来他对我期望挺高啊，不知道我是否真有那个本事，但世事难料，兴许那吴老大还挺好说话，是个讲理之人呢。
　　骑马对我来说并不是难事，前世在外旅行，有时走到偏僻处，没有道路不通汽车，只能借助原始交通工具，特别是在埃及，去参观金字塔时都是骑骆驼，那‘情调’搞的，能热死个人。
　　唐橘在前我紧跟在后，两边是青耸高立的桦树，中间是羊肠小道，马儿尽量在山间奔走，可惜到了山脚下，还是不得不弃马步行。
　　抬头望了望山头，眼前一片绿色，想来那山寨应该筑在山中半腰处，在外肯定看不到，若在山下都能看到，估计这山寨早灭了，还能轮得到我们前来拜山。
　　“唐兄，看来我们只能步行了。”自从我离家出游，一路走来看到的景色，皆是山水如画，很少有人工开凿过的痕迹，虽然杂乱但依然美丽。
　　“是啊，不过没想到这地方如此秀丽。”这里若不是山贼藏匿之所，还真是个隐世逍遥的好地方。
　　“小心了，既然是他们的地盘，定会设些机关陷阱，脚下可要注意了。”并不是我想得多，而是前世积累下来的经验，以前走过野外山林之地，曾不小心被猎人放置的捕狩猎器夹住，让我拄了三个月的拐杖，从那之后我得到教训，每走山林地时，都会时刻注意脚下。
　　“多谢萧兄弟提醒。”对他诚恳的道谢，我没太放在心上，会管这档闲事，也是心血来潮，谁让我好心让他们上车，既然发挥了那么丁点泛滥的善良，只好继续泛滥了。
　　我们步行很慢，从客栈出来时就已是晌午，唐橘他们被劫是前天之事，隔了一天一夜不知会不会再有变故，看看这天差不多快黑了，依然没见着山寨的所在处。
　　“萧兄弟，……萧兄弟？”我正想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没太注意唐橘在身后喊我，待我回神时，他一手正拽着我的背包，“萧兄弟，能否歇歇？”
　　“啊？”回头一看，他鬓角上有滴汗正往下淌，“抱歉，是小弟疏忽。”他内功远不如我，马不停蹄的行了四个小时，又步行上山走了三个小时，天虽不太热，可运动起来就不能不热了，而我有冰环丝护体，想热也热不太起来。
　　“呼——”他长舒口气，稍稍松了松衣领，眼睛在我身上瞄了瞄，憨憨的一笑，“想不到萧小弟功夫如此之好，哥哥差小弟一大截呀。”
　　“唐大哥过奖了，是小弟师傅不藏私，倾囊相授传以衣钵而已。”这一路上他的话不多，而我长时间一个人行走，习惯沉默话也不多，两个话不多的人碰上，那肯定是‘一路无话’。
　　“你师傅没告诉你，他是何门何派？”一个刚满十三岁的孩子，能有如此深厚内功，定是师门看重，可惜他偏称自己不属于任何门派。
　　“就算有师傅也未曾告知，小弟也不是太清楚。”说完我席地而坐，掏出包袱里的水袋和干粮。“唐大哥，给。”我把水袋递给他，再捡块牛肉干准备给他。
　　就在刚才他改口唤我‘萧小弟’，而不是‘萧兄弟’，这人我不讨厌，反而感觉他爽朗大方，愿交他这个朋友，而他又是江湖上占有一席地位的唐门中人，也算是我踏上江湖认识的第一位江湖人吧。
　　“谢谢。”刚接过我递给他的东西，就见他脸色突变，厉声喝道，“谁？！”当我回头看时，有个人影在我们不远处一颗树后闪过，唐橘立刻飞身追出去擒拿。
　　“唐大哥，不可！”而我话音刚落，就见他刚追出几步，脚下一空，身子向下坠去。我立刻使出‘轻纱绝妙’，高速移动到唐橘身后，伸手拽住他后襟衣领，向身后带去，却因惯力自己却冲进陷阱。
　　“萧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