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是非多》灵精风

37、贺寿之行

　　过完年后，三哥假期已满，我在陵州城周边游玩了一番，这期间轩辕广一直陪着我，因为在这里只有我二人最闲，别看王妃主内，每天的账务，年终财产清查等，都要她亲自过目，比瑞王还要忙碌。
　　这次陵州一行我的收获不小，靖国朝廷的分管制度，以及军营的一些杂务，我都了解了一番，不仅感叹搞政治的人，都不是凡人。我发现瑞王身边有暗卫，这让我有点心惊，那些暗卫是皇上派给瑞王的暗卫，还是瑞王自己的暗卫，在私下我问过轩辕广，他告诉我在皇族中有封赏的都会有暗卫伺候左右，原本他也有，后来他嫌他们累赘，转手送给了王妃。
　　有一天我整理自己行囊时，掏出一路上所画的地图，把他们一点一点拼起来，将会成为一张大地图，不过这还需要整理。如今三哥伤势痊愈，我在这里反而让他惦记，是时候该再次踏上旅途了。
　　看过了北山的雪、梅，下一步我又该往哪去呢？去玄山师门看看，还是去海边走走？
　　“扣扣”有人敲我的门，待丫鬟开门一看，是广郡王。
　　“郡王安好。”小丫鬟春杏立刻请安，让身把轩辕广迎进屋。
　　“婷儿，你在收拾行囊？”这些日子下来，我跟他的关系很难用言语解释，在外人面前我们是认识的，在王府中人面前我们是暧昧的，在我二人眼里我们是随意的。别看他才十八岁，学识武艺样样非凡，他不会因为身份高而蔑视他人，江湖上说他风流成性，在我看来他对男女之情懵懂得很，可见传言中的那些花花草草，都是倒贴不成反污蔑。
　　“嗯，把不用的东西丢下，近期我想继续出行。”我把手中的地图塞进一个布袋里，不知为何我不想给别人看我画的地图。
　　“有何处想去？”他坐在桌前，春杏立即为他倒茶。
　　“没有想好，广郡王可有推荐？”简单收了收行囊，也来到桌前，坐到他对面。
　　“昨日父王让我去给玉岭山庄的庄主夫人贺寿，不知你可有兴趣？”说到此处，他好看的眉形上挑，突然想起那个与自己同名的冷颜公子楚凡。
　　“朝廷为何会给江湖人士贺寿？”这之中肯定有不可告人的故事吧。
　　“只有皇家人知道，玉岭山庄的庄主夫人就是当年去宛国和亲的昭和公主轩辕晴，如今她改名周晴，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果然是不可告人的事，估计是有人替她去和亲，才避免两国交恶的结局。
　　“那你跟楚凡岂不是表兄弟？”这个认知让我无比惊诧，貌似楚凡并不认他。
　　“是，不过楚凡并不知他母亲的身份。”怪不得他对楚凡暗中礼让三分，原来他知道楚凡是他表弟，说道兄弟，他跟小王爷轩辕宽的感情也不是太亲密，或者说他与王府中人有着很大的疏离感，恭敬有礼得过了。
　　“怪不得。”北山上看他们两人对掐，还挺有爱的。“你想让我陪你去？”
　　“随你，我是非去不可。”说着他叹了口气，相较初识那会，此时的逍遥公子沉稳不少，没再戏弄于我，就算我看起来比较弱小，但我脸上也没写着‘喜欢被人欺负’几个大字。
　　“楚凡说他家桃花很美。”我点了点头，回忆起北山的时候，楚凡曾邀请我去他家。“就陪你走一趟吧。”
　　轩辕广没有搭腔，心里想着这一趟一定要让她远离楚凡，那位冷颜公子对她好像有着不该有的心思，明明不是美女，怎么就那么招人呢。
　　“看来你不想我跟着。”见他没有立即答应，看来不该有搭伴的心理。
　　“不是。”他皱了皱眉，立刻否认掉我的说法，“我不想你见楚凡。”这句话有着浓浓的酸意，他的脸不禁有些发涨，为何以前对别的女子说这种话没有害臊的感觉？
　　“哦？”嘴角慢慢上勾，他别扭的样子跟俊朗外表很不搭，他比我大了六岁，如今我以十四，再过两年我就该嫁了。
　　看到她的笑，轩辕广更加不知所措起来，明明该害羞的是她才对，怎么好像反过来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还不如女孩子脸皮厚。伸手敲了下她的额头，厉声驳道：“不许笑。”
　　“哎呦，你还真动手啊？”我双手捂住额头，还真是疼啊，这个下手没个轻重的家伙。
　　在一旁看着的小丫鬟春杏，偷偷捂着嘴乐，他们不知道在旁人眼中，就像伴侣在打情骂俏，实际上两人根本没有自觉，只当对方是谈得来的朋友。不过在她观察下，他家郡王明显红鸾星动，只叹息自家郡王不争气，面对自家未婚妻还害臊。
　　“你准备好行囊，我们过几日出发。”他站起身斜眼看了一眼春杏，再看看休闲自得的萧婷，嘴角瞬间勾起一抹坏笑，“其实从你知道我是逍遥郡王轩辕广时，就已经知道我是你将来的夫，为何你从未提过？”
　　“这些天我了解得很清楚，你是为了王妃，我的画，给五哥一个靠山，算起来你是在帮我哥。我不认为你那时真的想娶我，而你也知道我不一定会嫁你，我们之间可以算互惠互利，我说的对吗？”跟他谈话我不再拐弯抹角，已经没有必要了。
　　春杏在一旁听着，不禁惊讶非常，原来当初还有这样的事情，谁让她那时没在京城随行伺候，听王妃近前的百合姐姐说过，那时候郡王确实说过，若萧姑娘不同意这门婚事，随时可以退回玉佩，所以至今谁都不知，郡王一定下正妻。
　　“不错，我那时没想过成婚，只因母妃喜欢你的画，为她做点事情而已，我从不参与朝中之事，不过我不保证以后会如何。”他不能预测以后，但现在他肯定，如果让这丫头做他的妻，他绝不会有反感之心。
　　是啊，以后的事谁又能绝对保证，就算现在没感觉，但日久天长之后，感情总有变化的一天，今天我可能不屑，后天我可能就在乎了，谁又能说得准呢。我只淡淡点头，没有再接下话，表示同意他这套说法，见我点头称是，他竟然还有几分高兴，随后大步走出我的房间，说明日带我去军营跟三哥辞行。
　　竖日我二人到访军营，三哥在操场练兵，满操场尘土飞扬，仔细一看竟是我教给三哥的阵法，这阵法是我看师傅留下的那本《玄宗影至》中录入的阵法之一，叫做弓蛇曲方阵，此阵法完全是字面上的意思，‘弓蛇’就是弓字形的长蛇阵，‘曲方’就是曲字中的方块，两个形状加在一起就是此阵的排列形状。这阵法虽不是最强，用在战场上绰绰有余，外围防护，内芯攻击，不一定非要排成弓字型，随时变换也是可以的。这阵法是我除五行阵外，第二个研究的阵法，师傅留下的压箱底，我尽量以自己的方法理解，真希望能再见到师傅，那样我可以把冰环丝和《玄宗影至》还给他，我不想做玄门的掌门。
　　“萧副将把这阵法用得如何？”轩辕广不懂阵法，侧头低声问着我。
　　“勉勉强强，这阵法共有十五种变阵，我只教了三种，再多也教不了。”教他的那三种变阵，还是他勉强记全的，我当初教了十种，他竟然只学会了三种，真让人失望，可见古代人数学不好。
　　“这阵法对你来说很简单？”她不仅在武学上建树独道，连奇门之术也自有见地，师傅曾跟他提过，玄门正宗秘传的阵法，不是什么人都能学会的，当初玄冥散仙卢融，花了半辈子研习此术，只完全学会了半本，她没有人教竟能自学成才，这就是卢融收她为徒的原因，玄门正宗从未出过女弟子，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还可以，这只是很简单的阵法，再难的我也不会。”没有管他再问些什么，径自把三哥拉到一旁，跟他说些临别私话。“哥，自古沙场几人回，萧家有我在，该退就退吧，日后若有变数也方便脱身。”
　　“并不是你想得那样，我跟你五哥不仅仅是为了娘跟你，也为了我们自己。”五哥难得露出笑意，大手拍着我的头，“做你想做的事，不要为难自己，哥哥们会挡在你面前。”
　　“跟轩辕广的事很难说，我们都置身江湖，不管是身份还是性格，我们都很相似。”听我这么说三哥眉头一皱，“哥，我师傅是玄门掌门，虽然有师兄在，但……我也有接任掌门的可能。”如果师兄不肯接任，即玄门掌门非我莫属。
　　“玄门吗？”这下子萧浜面上终于有了更多的波澜，玄门跟朝廷的关系很微妙，很多皇族暗卫的武艺皆出自玄门。
　　“哥，你要保重，”我上前搂住他的脖子，“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的。”三哥拍拍我的背，依依不舍的推开我，摸了摸我的头，看到我已是泪眼婆娑，主动把我搂回怀里，任眼泪流进他的铠甲。“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你……太瘦了。”他声音慢慢变得暗哑。
　　再次抬起头时，我已经偷偷擦干眼泪，对着他扬起最灿烂的笑容，离别是相聚的开始，相聚一定是欢快的，等待相聚却是个漫长的过程。
　　在我们拜别王爷王妃后，轩辕广赶着马车带着贺礼，车中坐着个我，前往玉岭山庄。
　　路上轩辕广驾车，我在车中看书，一路倒也和谐，只不过路途不近，我们要在路上行走一月有余，这要是换成现代，一天一夜就到了，哪里用得着攀山越岭，可惜条件限制，这已经是不错的脚程。
　　“婷儿，贺寿之后，你还想去哪？”路上我们无话不谈，不过最多的还是听他讲江湖趣事，很多趣闻我都未曾听过。
　　“秋季的武林大会，北山素衣的纠葛不是还没解决吗？”我可不会忘记，那个什么江湖秘宝带来的不幸。
　　“你对江湖秘宝感兴趣？”他对传闻并不全信，不过也不能不信，前不久闹出一场凌华案，唐门自拆招牌，让官府出人作证归还货物，哪知原主人根本没出现，看来此事必有内情，更有人传言凌华曾经为疾风寨二寨主解过毒。
　　“想看热闹。”除了看热闹我还能干啥。
　　“当初你为何选择江湖？”这是他一直好奇的问题，生在官家很少有选择闯荡江湖的子女，更不要说她这种离经叛道的闺中女儿。
　　“我不想像我娘一样，待在后院一辈子，嫁给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没有自由，没有主见，那样的日子我受不了。”太平淡的日子不适合我，前世那么早死去，就让我甚是遗憾，死前那一段日子循规蹈矩的生活，让我束缚在平淡中，无法出挑自己，更无法放开自己，直到突然逝去。
　　“很少有你这样想法的女子。”他停下车，把马放出来喂草。
　　“你错了，很多女子都这样想，只可惜她们无力反抗。”我跳下马车，伸了伸懒腰。
　　“你觉得你是有能力的女子？”她确实很有能力，但从古至今的思想，不会在一瞬间改变。
　　“不是，我有的是理解我的家人。”我能如此自由自在，都是娘和哥哥们的纵容，没有他们的纵容，就没现在任性随意的我。
　　“你确实有着让别人羡慕不已的家人。”没有把你推出去，而是任由你的想法而行，这样的放纵，这样的信任，这样的理解，有几人能为。
　　“谢谢。”我的家人确实难得，不仅是今世，前世也是，他们带给我的溺爱，是我几辈子修来的。
　　“本就如此，何须道谢？”他伸展了几下手脚，奇怪的看向我，对我无辜道谢感到不解。
　　“多谢夸奖而已。”你夸我的家人，我当然与有荣焉。
　　“那么，不客气？”只有提到她的家人才会露出如此甜美的笑容，明明不是绝世美人，却让人爱不释手，看着她的笑容，他又起了逗弄之心。
　　“呵呵。”现在我对他的戏言已经完全免疫，不愧是风流成性的公子，调戏的语言都成习惯了。
　　我四处打量风景，突然发现四周的景物有些眼熟，这里好像就是碰到桃山三怪的地方。